民国24年,也就是1935年(民国数字加上11,就是公元阳历的后两位数字),西安古城,3月15日的夜晚,月明星稀。
常走夜路,总会遇见鬼。
正是应了这句话,今晚从赌场回家的张富财在路上就遇见到了鬼门关。
张富财家中的爷辈有在清朝时当过知府,这级别相当于现代的正厅级实权一把手或者地市一把手,但到官二代父辈时家道败落,清朝覆灭后,轮到官三代张富财这一辈就没沾上一点光。
每个朝代都不缺少赌徒,张富财是个小赌徒,之所以说“小”,是因为张富财从没有胆子到西安城里的赌场亮身。
他参赌的地方全是方圆二十里的乡下麻将小赌场。
或许是名字起的好,或许是常年赌场上摸爬滚打中逐渐成精,又和几个猪朋赌友常设些小局,张富财竟然在牌桌上赢多输少。
赌博就成了他一门营生。
阅尽赌场沧桑,看透牌九风云,人生何处不得意!
张富财是陕西省长安县郭杜村人,生活在民国年代的人个子普遍不高,但张富财身高偏偏有一米七,只是由于常年赌博还抽大烟,不到三十岁的他骨瘦如柴。
3月15日晚,张富财就和邻近的首帕张堡村赌友给韦曲街上做布匹生意的李财主家三儿设了个麻将小局。
三儿并不知道被人设套了。
牌桌上三儿始初手气极顺,自模炸弹连连,打了个三归一,却不知是设套的三人故意放水。
赌场上有句行话“先赢是纸”,意思是说前面赢都是虚的。
三儿乐极生悲,往后越打越霉,三五圈也胡不了一把,终于快到凌晨4时,带来的近两百元银元全输光,也就是赌场上所说的“踢死”。
有人“踢死”,场子自然就散了。
三儿走后,设局的三位猪朋赌友立马分赃,除去场地和茶点费和本钱外,每人另分到六十块银元。
郭杜村和首帕张堡村相距仅十里路,这条土路张富财已不知走过多少遍,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模着回去,唯一让他隔应的是,两村中间有一片不小的坟地。
今晚月色明亮,毕竟冬季结束了,春回大地气候宜人。
走出首帕张堡村时,几户农家的狗狂叫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张富财常走夜路,这是因为常常有人在半夜输光就只能散摊,各回各家,由于所选的赌场都是离郭杜村不远,散摊后能立马赶回家。
离开首帕张堡村后,沿着月光照亮有些坑坑洼洼的土路,路两旁是才露青芽的麦地,夜色中黑乎乎的,随着夜间冷风吹过给人带来一些毛骨悚然气息。
张富账嘴里哼着小曲赶回郭杜村,哼曲不过是为了壮壮胆色。
张富财边走边把右手放在口袋里,用拇指和食指来回揉搓着口袋里的银元,这些银元除上牌场所需本钱外,另一多半是这次所赢的钱。
这样揉搓传来异样的快感甚于摸着光身子娘们,所以每次赢钱后就形成了他不停揉搓银元这种带来快感的行为习惯。
临近那片坟地时,张富财不由自主产生一阵惊悚,这里大小树木都有,没有树叶的枝条后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嗓子眼好像被啥东西堵住,同时能感觉听到自己心跳的“碰碰”响声,精神也恍恍惚惚,突然见到土路旁的一个大坟头前升起鬼火般阴森森的蓝绿色圆形门框。
走夜路的张富财本身精神紧张到了极限,这时候突然遇见鬼门关,精神直接就崩溃了。
他受惊“啊”的一声后,天可怜见,本来被大烟抽空的身子,加上连续多日在牌桌上耗尽精力,现在过度受到惊吓,终于坚持不住吓得昏倒在地。
不说民国时空到处听到鬼怪传说的张富财,就是现代人在野外遇到这样的场景,也会被吓得半死不可。
徐远山是闭眼踏进时空门的,就在那个瞬间他的肾上腺素急升,手脚也同时冰冷,两腿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等徐远山睁开眼后,前面是一片虚幻和混沌的光影组合成的通道,心中猛然升起一阵波澜,犹如上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草原__这是一个能够穿越的时空隧道,也就是虫洞?
同时他感受到身上传来阵阵的灼热和刺痛,就如每个细胞都被电流刺激,过了一会后又变成阵阵怵麻,头脑也有些疼痛。
徐云山当然不知道,他的身体内部的细胞基因已开始得到改变,体内的一股力量随着时间的改变正渐渐滋长,而受益的他还在哪里担惊受怕着。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或者期间的时间是停止的,等徐远山身体自然散发出轻松的极爽,宛如憋屈了一天尿全放出的那种感觉时,所有光影全部消失了。
周围是漆黑如墨,他也知道是一种视差效果的反应,就像高速公路大阳光下开车快速进入隧道,那一瞬间两眼全发黑。
等了一、两分钟时间后,这时的徐远山又有时间概念了,他的眼睛逐渐适应周围黑夜的环境,能看到一些黑影区别。
他放下手上的布袋和药箱,掏出一个兼有手电筒功能的电击枪,打开光束朝周围照了照,然后发现前面地上倒着一个男人,从穿着上看像是民国时空的人。
这就来到民国时空了?
徐远山在黑夜没有恐惧感,这和他常走夜路同时自小又很少听到鬼怪故事的原因。在城市生话的人们晚上行走时,不时经过没有路灯的漆黑路段,如果说有点小担心那也是怕打劫。
怕鬼吗?不可能的。
所以徐远山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他拿着电击枪开着亮光罩住倒地的男子,伸手在对方的鼻子下探了探,又摸着脖子的脉搏,知道对方只是昏迷状态
建筑工地废弃的工房是穿越时空最初的始发点,徐远山当然不知道,八十六年前是一片坟地。
他也不知道咋想的,不由自主地想搜搜对方,等掏出对方身上的银元后,直接装到布袋里。
是的,这种意识的产生就是他担心到民国后,没有钱寸步难行,否则他不会花大价钱买了三枚纯银仿袁大头。
徐远山清楚,身上带这么多钱的不是穷人,当然也不一定是坏人,世上的人群并不能分单一的黑白或好坏,实际上大多数是中间谋生存的人群。
不过他也不白要对方的钱,他从药箱掏出一块人造宝石装到对方的衣服口袋里。
收拾完后,徐远山就离开了,他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带指南针,只好沿小路往前走,太阳没有出来前或天色大亮前,根本无法判断方向,只有太阳升起的方位或看到秦岭山脉,才能知道西安城在哪里。
张富财醒过来时已天明。
昨晚上的经历,犹如恶梦一般,如果不是东边天上挂着大太阳,他都以为在地狱,因为昨晚的刺激太大了。
等他缓过劲后,就觉衣服口袋没有那种沉甸甸的感觉,用手一掏,昨天的76块银元没有了,却掏出一个鸽蛋大小的圆石。
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张富财立即喜出望外,他虽然家道败落,但见识不少。
这是宝石啊。
难道昨晚阎王爷不收咱,还给送了一块宝石?
张富财赶紧把宝石放回右边口袋,右手还在外面紧紧捏着,就怕宝石飞了,实际上民国男式上褂,口袋很深,东西根本就掉不出来。
他一路小跑回家,到门口时,见媳妇在门外忙碌,急匆匆就把她拉进屋内,还拴上了门。
在媳妇一头雾水,准备嗔怪时候,张富财掏出宝石递给媳妇看……
天亮时候,徐远山已经离开首次穿越地点两公里外,沿大路朝西安城走去,他并不担心醒过来的男子会追过来,又没有见到自己的面目,追球呢。
何况,给这位倒地昏迷男子留下一块人造宝石,按民国时空的价值,应该值这些银元一、两倍的钱了,多出的就算补偿。
虽然徐远山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那人倒地昏厥应该与时空门有关。
虽然现在所见的野地有了春天绿色,但觉得还不如现代时空春意盎然,这有可能与民国时空这两三年有旱灾影响的原因。
道路前面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徐远山立即朝路边挪,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都在躲避。他也不知道民国时空让路有什么规矩,更是避让到路沿下的麦地边。
尼玛,被马踢上就划不来了。
两匹快马出现在西安城方向道路尽头,踏着徐远山心跳的节奏,驰奔而来。
蹄声起起落落,大路上扬起一溜土尘,所过之处不时惊起路旁的鸟儿。
两名身背步枪,穿着蓝色军装的士兵,不停用马鞭在抽打着座下马匹的臀部,丝毫没有爱惜马匹的意思。
如此急匆匆,估计是传递紧急命令。
穿越前,徐远山了解到西安城有两支不一样的部队,杨虎城的陕西军穿蓝色军装,张学良的东北军穿黄色军装。
徐远山心中一动,莫不是红二十五军打过来了?
按他查到历史资料,1935年3月中旬徐海东率领红二十五军从商洛柞水、镇安朝西安方向打过来进入了蓝田县境内。
等两名陕西军的士兵骑马过去后,徐远山回到大路上继续往西安城走,他一直想雇一辆马车,可就是没有遇见。
想在民国时空雇辆马车,根本就是奢望,好在今天觉得精神头很足,穿越后提的药箱和布袋都好像变轻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时空环所提示的,穿越时空门会对身体有改良作用,现在身上还有些发臭,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啥……洗髓易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