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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姚广孝以为。
自己和朱棣，会是一路人。
然而。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
原来一直以来。
自己所认为的这一切。
都不过是自己所认为的罢了。
直到现在。
当朱棣把真实的自己，摆在了他的面前。
姚广孝是彻底的明白了。
自己所认为的朱棣，和原本的朱棣。
差别到底是有多大。
而现在。
当事实摆在了面前。
即便是姚广孝，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朱棣。
姚广孝却是直接的沉默了下来。
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这在一向是巧舌如簧的姚广孝身上，原本是根本没有可能看到的。
然而此刻。
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姚广孝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劝说朱棣了。
因为他知道。
无论如何。
这一次的计划。
恐怕朱棣也是不可能赞同的了。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朱棣一眼。
沉思良久。
姚广孝叹息一声，是径直的低下头去：“殿下，事已至此。”
“即便殿下不选择此计划，也已经是于事无补。”
“即便我们燕王府不选择参与，然而，那董卓，赵匡胤，还有那些世家，也一定是不会放弃这个计划的。”
此刻姚广孝的声音，是极为的低沉。
一字一句的朝着朱棣诉说着。
而这一句之后。
朱棣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得极为的凝重且无奈。
对于姚广孝所说的。
他又岂能是不明白？
眼下。
不管是董卓还是赵匡胤，抑或者是那些世家。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可以说。
他们和李烨。
或者说是朝廷之间。
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除了你死我活之外。
基本没有了第二种的可能。
是必然不会共处的。
而这些人。
一个个的到底是什么人，朱棣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
在此前朱棣的计划中。
董卓还有赵匡胤，可是他实现大业路上最大的两个敌人。
甚至没有之一。
至于此前的李烨。
朱棣则是基本没有放在眼里。
却未曾想，是发展到了如今这样的事态。
对于董卓和赵匡胤这两个人。
朱棣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两人。
能坐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可以说。
凡成大事者。
基本都是不择手段的。
他们可不会在意。
他们和世家所实施的计划。
最终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又将有多少的大夏百姓，因为他们的计划而遭殃。
只要能实现他们的目的。
别说是这至少数百万人的死亡了。
便是整个大夏的百姓，都死上大半。
朱棣相信。
这两个人也绝对不会皱上一次眉头。
而世家的人。
就更别说了。
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一群蛀虫。
又怎么可能会在意普通大夏百姓的死活？
所以。
能劝说他们和世家放弃这个计划。
可能性是几乎为零的。
听得姚广孝的话。
此刻的朱棣，也是眉头紧皱，径直的陷入了沉默。
“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是想劝说我么？”
而这边。
听得朱棣之言。
姚广孝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殿下，姚广孝并不是在劝说殿下，而是在向殿下你，诉说着一个事实。”
然而。
对于姚广孝的话。
此次的朱棣，却是直接选择了拒绝。
重重的摆了摆手，是沉声道：“先生，你也不必再说了。”
“董卓和赵匡胤他们如何，本王自然是管不着的，然而本王能做的，便是不和他们再次同流合污而已。”
“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夏，因为我而陷入如此的境地。”
可以说。
对于朱棣而言。
他可以接受。
付出些许的代价。
让整个大夏，重新的在他的掌控之下，恢复平静。
然而。
在明知如此，大夏必将大乱，甚至是元气大伤的结局之后。
朱棣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而这。
便是朱棣所认为的底线。
朱棣知道。
和以前的自己相比，他已经是变了。
不管是被动也好。
主动的也罢。
从前先帝时候的那个大夏的燕王朱棣，已经是不在了。
现在的朱棣。
是人还是鬼，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朱棣深深的明白。
这便是尝试过权力的甜头之后。
带来的影响。
朱棣不愿意，这得之不易的权力。
此前准备起事。
除了自己所诉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
其实朱棣知道。
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的野心？
不管朱棣自己承认还是不承认。
天子之位？
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谁又不想坐上去呢。
也正是如此。
此前的朱棣。
才会那般的行事。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
都有一个前提。
这便是朱棣自己的矛盾之处了。
野心和底线。
原本两个不可能共存的东西。
却在朱棣的身上同时的存在着。
而这种矛盾的心思。
姚广孝又何尝不知道呢？
朱棣现在的心情。
姚广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朱棣一眼。
姚广孝苦笑一声，缓缓摇头。
低着头，却是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殿下，在你的心中，姚广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的一句询问。
却是让朱棣有些愣神了。
微微的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面前的姚广孝一眼。
朱棣这才是说着：“先生足智多谋，乃是……”
然而。
这边的朱棣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姚广孝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殿下，你错了。”
而后。
还不待朱棣继续说些什么，姚广孝便是继续的询问道：“那么，殿下你又知道，姚广孝到处为何要出家为僧吗？”
依旧是在询问后。
不待朱棣回答。
姚广孝便是继续自问自答道：“人人都说，学成屠龙技，货与帝王家。”
说着这话的时候。
姚广孝脸上的表情也是带上了一阵的唏嘘：“然而，此前先帝在事，却并不尽然。”
“那时姚广孝，纵然有一身本领，却并无施展之门。”
“所以，在那个时候，心灰意冷的姚广孝，便只能是出家，本想着就此了却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