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刻。
距离德胜门不足三十里之地。
匈奴先遣部队,共计两万人。
望着眼前的北运河,皆是满脸兴奋。
只要渡过了北运河。
也就代表着。
京城德胜门,已近在眼前!
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眼见着京城,已然近在咫尺。
在这匈奴先遣部队之中。
为首一人。
扬起手中的马鞭,是高声呼喊着:“传本都尉之命,全军急行,有序过河!”
“勇士们,大夏的都城就在眼前了!”
“打起精神!杀入京城中!抢光他们的钱粮,杀光他们男人,掠夺他们的女人和孩子!”
此人相貌,看上去皆是典型的匈奴相貌。
却极为年轻。
身上须发还不甚浓密。
金铛饰首,前插貂尾。
身上也披着极为华贵的盔甲。
如此与其余匈奴人截然不同的装扮,再加之如此年轻,便能号令这两万匈奴先遣大军,足以证明了此人身份的不凡。
此人名为挛鞮稽粥。
年不过二十,却已是眼下匈奴的左路大都尉。
其职位。
已经相当于大夏的一州总督之职!
可统领一军!
但相较于此人的官职。
他的身份,却是更加显赫!
乃是如今匈奴名义上的最高首领头曼大单于之孙!
也是冒顿单于长子!
乃是匈奴如今,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
在头曼,冒顿之后,此人便有很大概率继承头曼,冒顿之位,成为这匈奴之主!
也正是如此身份。
才能让这挛鞮稽粥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便能手握如此重兵!
还能让这群桀骜不驯的匈奴大军俯首帖耳。
而这边。
听得挛鞮稽粥之言,现场匈奴人们纷纷是举起手中兵刃,发出一阵又一阵兴奋的嚎叫。
很明显。
对于挛鞮稽粥之言,他们也是无比的意动!
匈奴人打仗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杀戮和掠夺吗!?
挛鞮稽粥方才的话,显然甚合他们之意。
然而在一旁。
一位做幕僚打扮得匈奴人,却是皱了皱眉头。
左手抚胸,缓缓欠身:“大都尉,毕竟临近大夏京城,四周情况还不甚明了。”
“况且,冒顿单于已经是再三交代,这大夏人在德胜门附近,埋有伏军。”
“大都尉您看,我们是不是小心为上?”
一句之后。
挛鞮稽粥却是瞥了他一眼,满脸皆是不屑之意:“埋伏?本都尉如何能不知夏人有埋伏?”
“然而如今,大夏兵不过十万!分散防守九门。即便有埋伏,能埋伏多少人?”
“一万,两万?”
缓缓摇了摇头,挛鞮稽粥冷笑一声,轻蔑的望向前方:“吾等这里,可是足有两万最为精锐之匈奴勇士!”
“即便大夏人有埋伏,如何又能奈何吾等!?”
这边。
匈奴幕僚满脸皆是谨慎之色,张了张嘴,又要说些什么:“可是,大都尉,这……”
然而。
他话还没说完。
挛鞮稽粥却是冷哼一声,重重一摆手:“行了,本都尉知道你想说些什么!”
“然而,我先遣大军,本来就是来这德胜门下一探虚实的!若不大摇大摆惊动夏军,又如何能引得他们倾巢出动?探清他们的底细?”
狞笑一声,挛鞮稽粥直直的望向前方,目光灼灼:“再说了,即便吾等不敌,身后尚有父汗率领主力大军!只要吾等和夏军交战,至多两个时辰,父汗便能带领主力大军赶到!”
“届时主力大军合围埋伏之夏军,岂能有变?”
几句之后。
那匈奴幕僚张了张嘴。
终究是低下头去,缓缓摇头不再说些什么了。
反观挛鞮稽粥脸上却是愈加桀骜,不屑地瞥了那幕僚一眼:“汝明明是我匈奴血脉,却不过读了几本中原人的书,便变得如此畏畏缩缩。和那休屠王之子金日磾一般,全然没有了我匈奴人的血性!”
“我大军即便大摇大摆渡过北运河又如何?那夏军有本事,便在两个时辰之内,把我们都杀个干净!”
一句之后。
挛鞮稽粥根本不再理会幕僚一眼,自顾纵马前去!
只留下那幕僚在原地,沉思片刻,却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毕竟。
这挛鞮稽粥说得倒也没错。
夏军本就是一群老弱病残。
五十万精锐都不是他们匈奴大军的对手。
这剩下的,能厉害到哪里去?
在匈奴主力部队赶到之前,两个时辰之内歼灭他们两万最为精锐的先遣大军?
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下。
此人便也没有多想。
紧紧跟随着挛鞮稽粥,领着两万匈奴先遣部队。
自顾的朝着德胜门进发着。
很快。
两万匈奴先遣大军,便这般大摇大摆地渡过了北运河。
一路上。
预料中的大夏伏兵,却并没有出现。
毕竟。
这大军过河的时候,往往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大夏真的有伏兵的话。
趁着他们渡河之际,再发动袭击,应当是最合适的时机才是。
对此,挛鞮稽粥和那幕僚甚至都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事实上。
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渡过北运河之后,一路长驱直入!
直抵德胜门
巍峨的京城城墙,隐隐约约,已然是映入眼帘!
再有不到十里的距离!
他便能直抵德胜门下!
挛鞮稽粥驱动着胯下战马,锐利的目光不住地逡巡着。
却是不住笑道:“看来那宇文化及的情报,简直是一派胡言!”
“连夏军的半个人影都未曾见过,哪里来的什么伏军!?”
“这些夏人,狡猾卑劣,为了活命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传递假情报?待攻破京城之后,本都尉一定上报父汗,第一个将此人祭旗!”
然而。
就是在这个时候。
“报!”
“报!”
先遣部队前方。
一个匈奴斥候飞奔而来。
及至挛鞮稽粥身边,是毫不犹豫下马拱手:“大都尉,前方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瞬间。
挛鞮稽粥便是眼前一亮,脸上已经带上了喜色,急忙询问此斥候:“如何!?是发现了大夏的伏军了吗!?”
然而这斥候。
却是神色古怪。
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沉思片刻,却又缓缓摇头。
挛鞮稽粥眉头紧皱,很是不满的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旋即。
这斥候才又是俯身,右手却指向了前方:“大都尉,前方的确是发现了夏军没错。”
“但是却只是夏军,并不是伏军……”
这一句。
却是让挛鞮稽粥愣了片刻。
策马来到匈奴军前。
向着前方望去。
城门洞开!
一马,一人。
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