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无封
“呦,道派小子,你倒聪明得很。不错,我的确有所图。我观你天资极佳,根骨不凡。年纪嘛,虽然大了些,不过谁叫你我有缘。我要渡你入我玄冥山门下,做我嫡传弟子,你看如何?”柳如是抱胸说道。
“满嘴胡言!”那南鸣子吐出此言,又是一阵鲜血蹦出。
柳如是摸摸自己的下巴暗道:看来是伤得不轻了,可别没撑到玄冥山就挂了呀。
大战之后,周围千里之地尽皆夷为平地,风中却可隐隐听见,一阵淡淡的呜咽之声。
“不会吧,你哭了?”柳如是诧异问道。
南鸣子却不答话,而是以手中长剑为拐,左手并指于胸口前,抱元守一,梳理体内灵力。尔后,才慢吞吞地挪步向斜前方走去。
柳如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此时已明白哭得不是南鸣子,而是另有其人。
那南鸣子走到一处微拱平地,俯身两手使劲扒拉,柳如是在他身后,摸着愈发滚烫的眉心,心里纳罕道:“难道是我弄错了不成?且看这小子挖出个什么宝贝出来?”
南鸣子扒拉了半天,那股呜咽之声越发清晰,分明是个婴儿的声音。
柳如是凑上前去,南鸣子也只是侧头瞟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个被半圆的波纹围裹的婴儿显露人前。
南鸣子面上露出一点淡淡笑意,伸出两手透过自己所布置的结界,将这个小小的啼哭孩童,给捧了出来,小声道:“幸好你还没事。”
小家伙也只顾啼哭,声音几近嘶哑。
柳如是碾碾自己的眉心,面上闪出一阵古怪之色,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口气之后,南鸣子手中的婴儿,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
“魔道妖孽,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南鸣子一柄长剑哗啦指向柳如是。
“放心,不是吃了它。唉,原来之前是我弄错了,这娃娃才跟我有缘。今日我既然助你封印了妖狐,这娃娃我就要带到玄冥山了。”柳如是但倒也耐心解释了下。
“妖孽,你休想得逞!”南鸣子一脸义正言辞,如果不是又吐出一口血来,估计会显得更加有气势。
柳如是却不管那么多了,他此行出山的目的已经达到,外面的世界也玩得差不多了。
归宁剑的皓白清气闪烁,横在柳如是脚下,他手捧这哭累得娃娃,口中说道:“南鸣小子,这娃娃我是要定了,你若是心下不满,只管御剑来追吧。切记,不要过分着急,半途就吐血而亡了哦,后会有期,哈哈哈。”
哗啦一声,归宁剑的皓白清气,消失在了远处天际,化为一点星芒。
南鸣子的残阳剑嗡地一声啸响,被他插入了尘埃之中。
“喂,娃娃,你可真是命大啊。”柳如是逗弄着怀中的娃娃,这娃娃闭着眼睛,委屈地皱着小鼻子。
说来也奇怪,他哭了这么久,到了柳如是怀中一下子就不哭了。
“哎呀,此时任务圆满完成,回去也不用听三十六堂主唠叨了。说来这娃娃如今既到了我玄冥山门下,合该赐他一个名字。归宁,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柳如是问道。
他身下的那柄巨剑又是微微晃了晃。
“嗯?说来名字这种事情也的确难为人。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归宁,我们速度回玄冥山吧……”柳如是说到中途,又捂住了胸口,叹息道,“这八尾妖狐的功力果然不可小觑,我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那个叫南鸣子的小子,修行时间虽然没我长,竟然已经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了,能力也是不俗。”
归宁剑晃动了下,加快了速度。
“归宁,你不用担心。这种小伤,我去抚月台打坐三日,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还有,那种诅咒,分明是那妖兽垂死挣扎的困兽之语,吓唬人用的,不用为惧。哼,求而不得,我无所求,哪里会得?”柳如是哂道。
俄顷,便可见到那粉色交映,云雾缭绕间的殿宇楼阁,恢宏大气,气派天成。
归宁剑速度渐收,缓缓落入这方天地之间,柳如是双脚轻一掸地,仰面看着玄青石板两旁,缤纷馥郁的粉色花瓣,神情满是愉悦。
“想不到我离开数月,这玄冥山的荆冥花,都到了绽放盛开的时节……”此时似乎是为了响应他的心绪,一阵清风拂过,满树的粉色花瓣,化为一波花潮,微微打旋着,落了柳如是一头一脸。
他怀中的小婴儿,此时睁开了眼睛,眼里映衬着粉色花瓣,还有花瓣下的那个俊秀人儿,“咯咯”地笑了起来。
柳如是若有所感,将落在娃娃额间的花瓣拈起,口中低低言语道:“荆冥花开,荒芜之地,立命起封。小娃娃,看来这荆冥花,你也喜欢得紧。以后你便叫做荆无封,如何呀?”
小小的娃娃如何懂得,他只是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在看着手中的花,花前的人,看着漫天飞旋的的粉色瓣雨,在他眼里,绽开朵朵缤纷。
柳如是不知,自此之后,他悠闲的尊主生活将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繁忙地奶爸生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柳如是肯定想着: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进入婚姻包办的牢笼吧。
……
风声嚣嚣,腥气遍天,妖灵坂前,巨大的黄色妖兽,龇牙齿将前腿抬了起来,往嘴里掏出,神色狰狞而恐怖:“璧魔,璧魔,汝竟然还不肯伏诛!吾要将汝掏出,拍成个稀巴烂,璧魔,璧魔,啊,啊!”
鲁山被妖尾箍着,甩东甩西,差点就要将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不过他渐渐发觉这妖兽痛苦异常,连箍着他的妖尾,都松懈了不少。
他眸子一转,已然明白其中缘故,口中叹道:“不愧是我鲁山看重的朋友,柳道友果然有一手!正好趁着这妖兽松神之际,伺机逃出!”说着,手中蓄积灵力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黄色光芒,掺和着一阵飞溅的妖血,从妖兽的嘴间逶迤而出。
那妖兽仰天一阵长啸,痛苦异常。剩下的三只尾巴像是三柄利刃,化为利刀扎向这黄色微芒。
那黄色微芒乃是一人手中的剑身,发出的光芒。那人衣衫褴褛,神形落魄,黑黑的长发结成一缕一缕的,搭在他的额角鬓间。此时他挥舞长剑,于烟嚣中四处冲突。
眼见那狐尾袭来,他便横剑当胸,一把直面这攻势,一条血线正沿着他的嘴角沁出。
这妖兽打得发了性,三条尾巴只管四处戳向半空之人。尾巴上的人,也被他乱石一样地往前掷出,合着四周的碎石乱块,化为一道粗长的漩涡妖风,猛烈地将柳如是包裹进去。
乱石飞块,犹如道道细小而尖锐的利刃,割得柳如是脸手皆破,沁出许多细小的血痕。
此时,烟嚣之中还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