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祝曜渊早晨起床晨练完毕,处理了些加急文件,然后待在书房看书。
书放在他眼前,却半天没翻动一页。
他的心不在这里,早随着加班的钟文冉飞走了,他想,这人连一点约会的时间都不愿意挤给他,当真是无情极了。
可他又喜欢这样认真负责的钟文冉。
就这样左思右想,时间飞速流逝,他再抬眼,已经是中午了。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看半天也是这种结果,无奈地站起来,去客厅里看电视消磨时间了,手机在玻璃桌上摆着,他过去时正好震了震。
他带着隐隐的期待拿起来解锁,而打开界面后,竟然是许久没联系过的荀长青,问他忙不忙,晚上有没有时间出去玩。
自从和钟文冉纠缠上后,他还真没怎么出去过,他刚想回复,与此同时张聪也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还活着吗,会喘气就吱一声。
祝曜渊气笑了,先回他:[活得滋润着呢,有屁快放。]
张聪秒回:[晚上有时间没,酒吧一聚。]
祝曜渊:[好,荀长青也来。]
“不要叫他,”张聪突然发来条语音,语气严肃,“就咱俩。”
祝曜渊:[怎么着?我可先申明,我不和你搞基啊。]
张聪这回就俩字儿:[滚蛋。]
闹归闹,祝曜渊打开和荀长青的聊天界面,立马回到:[今晚有事儿,不约了,改天请你喝酒。]
荀长青没多纠缠,干脆道:[行。]
祝曜渊看到后,便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去厨房里弄了点饭吃,等他再回来,手机上已经显示了好几通未接来电,是来自祝家庄园的。
这个号码只有甄祖秋在用,他拨回去,刚打通,电话就被人接了,是他母亲身旁护工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祝总,夫人的情绪从早晨起来后就不太稳定,吵着要见您,刚刚小赵没撑住,带着夫人坐车去找您了……”
小赵是另一个护工,祝曜渊没想到请来的高级护工还能扛不住,沉声道:“我母亲到哪了?有位置吗?”
小护工以为要丢工作了,声音里有点哽咽:“有,没走多久,您打通电话安抚夫人两句,应该能把人叫回来。”
“不用了,让她来吧,”祝曜渊揉揉太阳穴,“只此一次,以后小心。”
小护工连忙道谢,而后诚惶诚恐的挂了电话。
甄祖秋竟然闹着要来看他,祝曜渊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之前母亲从未对他表达过过盛的母爱,更是对生活心灰意懒,根本不像个精神病人,上次发病已经很莫名。
这次她提出来看他,更是出乎他意料,他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心底微微浮上层不安。
祝母没多久到了,摁响了门铃。
祝曜渊过去开门,透过猫眼,能看见她脸色短短时间内憔悴了不少,眼眶浮肿,肩膀瑟缩着,像个得重病的病人,而不是精神病患者。
“妈,您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祝母勉强笑了笑:“想儿子了,过来看看都不行?”
祝曜渊注意到小赵不在,皱眉道:“您自己来的?”
“小赵送我来的,”祝母道,“我让她等在楼下了。”
祝曜渊让她进屋,反手关严实
门,边走边说:“您是有事情想跟我说吗?”
祝母坐在沙发上,喝着儿子递过来的水,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她自从看到钟文冉的照片那刻起,那些被沉封的往事随着照片里的眼睛纷至沓来,她便没有一刻能安宁下来。
“有一些事情……”她冷似的,抬头却突然看见儿子的眼神,黑漆漆的,里面有光点缀着,那么好看,喉间一哽,脱口而出的话就成了,“我最近梦见了你的爸爸。”
要是往常,祝曜渊未必能理解她话语中的痛苦,可是他现在有了钟文冉,想象如果没有钟文冉的日子,他估计要比母亲还崩溃,顿时便对她多了几分同情跟心疼。
他以为母亲只是单纯的来了倾诉的欲望,坐在她旁边,耐心倾听下文。
祝母却低下头,沉默片刻,突然长舒一口气,道:“算了,有些痛苦,还是我来承担吧。”
祝曜渊连忙道:“我是您儿子,您心里难受,我乐意和您交流,不算负担。”
“你不会懂的,或者说现在不会懂,”祝母摇摇头,岔开话题,“——你上次说看上的那个omega,和你的进展怎么样了?”
祝曜渊其实想说他懂,但提到钟文冉,一切懂与不懂都要靠边站了,他兴致勃勃,笑意快从眼中溢了出来:“很好,他之前很抗拒我,最近好像慢慢要接受我了。”
祝母闻言,欣慰的露出个笑容,“能从照片上看出来他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呢,曜渊,不要错过了他。”
祝曜渊当然是连连答应。
他们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大多围绕着钟文冉展开,家庭情况与工作情况资料上都有详细写,祝母都看了,就挑了些性格之类的问。
——这应该是他们母子,自祝曜渊父亲逝世后,第一次聊得如此融洽。
祝母藏着伤,祝曜渊也不好受,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话题除了父亲又没别的好聊,这样他们就很默契的避免了聊天,一避就是好几年。
钟文冉的出现,竟然很奇妙的帮母子两人破了冰。
“有时间,带回家给妈看看他吧,”最后,祝母道,“我还挺想见他的。”
祝曜渊自然是答应。
送走祝母,天边已经被薄暮罩拢,祝曜渊送她上了车,自己没再回家,而是取车去了酒吧,路上给张聪发了消息,让他尽快到。
这时候时间还太早,酒吧连侍应生都不一定上班,但他晚上还要接钟文冉,不能喝酒时间也不能玩太过,不如尽早碰头把该说的都说了。
张聪后脚就到了,他到时祝曜渊正在吧台喝凉白开,老板在旁边和他调笑,大概是在问他真的不点杯酒吗。
祝曜渊耸耸肩,说:“晚上有事,滴酒不沾。”
“去你的有事,”张聪过去,“老子不来了吗,老板给开个座位,上以前那几样酒。”
“我今天真不喝,要喝你喝,喝多了别耽误我事儿,”跟他讲话,祝曜渊要随性的多,“你有什么快讲,讲完我就走了。”
“嘿……你,”张聪笑了,“吃错什么药了,行吧,先进座。”
可能是看酒吧没人没音乐太尴尬,老板亲自去开了几首轻音乐调节气氛。
张聪确实是带着正事来的,入座后,他拿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低声道:“你最近有看到杨嘉那小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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