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班上学生对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那种带着怀疑和可怜等等情绪加诸在一起的眼神，久别今年，再一次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些学生一边看他还一边窃窃私语，这让孟泽多少有些不自在。
“孟泽……”郑智楠坐到他旁边，“你知道昨晚表白墙的事吗？”
孟泽摇头，郑智楠就给他看截图，然后将信将疑的问：“不是真的吧……这种谣言。那个人编的跟真的似的，就是眼红你吧？”
孟泽是一个不怎么会撒谎的人，首先觉得撒谎没必要，其次他懒得编，也懒得圆。
他看完肖子涵的这篇长篇大论，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感觉，他不怒反笑：“不是谣言。”
郑智楠怔了怔，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回答。孟泽万年不变的那张脸上浮起了讪笑，他没有软肋，唯一的吴时枫……爱情这东西，有与没有，于他好像也不会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况。
“孟泽，出来一下。”他的新班主任以及段长在班级门口朝他一点头。
孟泽不紧不慢地走出去，郑智楠竟是一点慌乱都没从他的身上捕捉到。
班主任首先发话：“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的，你们段长先看见的，你觉得这是报复性的造谣，还是……确有其事？”
孟泽一挑眉，不予作答。
段长一副做好准备要开大会的姿态，又操起那张标志性的笑脸：“你是个好学生，我们老师都希望这件事能被解决，更不希望你的学习因此受到影响，你也不希望天天被同学们在背后议论吧？你知道造谣的人是谁吗？或者心里有猜测吗？”
相比班主任，段长说的话就比较巧妙，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最后都应该以造谣收尾，才不会过多的不良影响。
“是谁干的重要吗？”孟泽反问，肖子涵那只疯狗，被抓出来的话还能往死里闹，被孟健民……侵犯的事他只是见过，却没有证据，说他勾引男人也确系是在胡说八道。
那孟健民强/奸他姐，杀害他妈呢？这总是有实锤的。难道亲生父亲做出这种事，就不丢人了吗？
“好好说话孟同学，我们是在为你考虑，你得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才能想一个事情的解决方案啊。”班主任苦口婆心道。
“行。”孟泽努力配合，他半带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这事半真半假，和那什么墙上边写的差不多，老师还想听细节吗？”
段长连忙拍了拍班主任的肩膀，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打了个圆场：“表白墙上面的事没必要说了，这是孟泽同学的个人隐私……”
“你能解决吧，段长。不能解决的话我也无所谓。”孟泽的语气表明这句话是陈述句，他站起身，“谢谢。”
段长：……
第一次遇到敢这么轻松把锅甩给自己的学生。
路上孟泽经过好几个班，可惜并不记得肖子涵去了几班，他的注意力向来是不屑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的。
要不然让他发现这位肖同学，绝对能强行将其拖到厕所好好教育一番。
他回到教室，隐隐约约能听清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他。
刘文涛把书立了起来，然后转头问孟泽：“老师和段长叫你干什么，表白墙上说的不是真的吧？孟泽？”
郑智楠把他的脑袋推回去：“别问了，再问我不保证你妈会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孟泽心情好不说，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时准备要杀人的气质就更凝重了，坐在他旁边的郑智楠都不敢再问他第二遍关于表白墙的事情。
孟泽打开手机，吴时枫好长时间没再跳出来的消息又开始活跃：你没事吧？
他转而去学校贴吧，有点自虐地想看看那些常年把他吹成“天仙下凡”的校友们，如今都在说什么。
在孟泽本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已经被人推上了臆想的神坛——场场考试都没有失误过，段一的位置从未知变成了规律，除了社交，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高冷男神人设。
墙倒众人推，每天在波澜不惊的学习中无聊而贫瘠的人，此刻无一例外都想要来看热闹，再对当事人踩上一万只脚，以满足他们无趣的灵魂。
更有甚者希望事情闹得再大些，出口成脏、不明真相也要坚持骂街和批判的人抱团，自我娱乐得不亦乐乎。
当然，也少不了一群坚持该事是造谣诽谤的女生。孟泽还看见不少说心疼自己，求自己的联系方式要来安慰自己的。
孟泽因为她们的措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草木皆兵的孟泽并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区别，就某些男生开黄腔的不良语言，他看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刺目。他迟钝地屏蔽了所有人的恶意以及好意。
但控制不了那些一不小心就印象过深的文字在脑海里肆虐，记忆力特别好这时候还成了他的逆鳞了！
高二（6）班。
吴时枫的头有点痛，贴吧空间里那些言论当事人不在乎，他看的可谓是触目惊心，恨不得一个个把他们扒出来，再打个满地找牙。
总有些不要命的傻逼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吴时枫坐在倒数第二桌，后排几个男生一边玩手机一边叽叽咕咕地把孟泽那事当做笑料来说。
“那个叫孟泽是吧，看之前把他能的，整张脸就剩下鼻孔了，完全看不起人，还以为人家是真高冷呢，没想到是这种人哈哈哈。”
“看不出来他喜欢男人，不知道有没有觊觎过我，想想就觉得恶心……”
“被亲爹玩啧，他是有多贱去勾引亲爹，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阿你们说是吧，居然还有女生觉得他可怜？”
吴时枫握紧了拳头，化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刷刷”的板书。他一时气血上涌，上高中以来都没有这么愤怒过，愤怒到吴时枫觉得，就算被这样议论的是他自己，他也不会揪心成这样。
“我们现在来做一个实……喂！”女化学老师差点把粉笔都吓掉了。
只见吴时枫腾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拎起后边一个男生的校服领子，硬生生把他拉开了好几步，然后就是一顿拦也拦不住的拳打脚踢。
吴时枫似乎不满足于单挑，把刚刚说话的其他两个男生也撩了出来。
一时间拉架的拉架，打架的看见谁都没手下留情，整个六班登时吵成一片。
再见吴时枫的德育处主任很无语：“吴时枫同学，你下次再来德育处，我就要把你送到政教处去办理退学手续了。多大仇啊，你看谁都不爽？”
吴时枫一杠三，也没落着好，脸上青了两块，这会还能调侃：“傻逼哪里是能教训得完的。”
段长每天忙得要死，不但要给一二两班上课，还要管些七零八碎的，这会孟泽那事刚刚有个头绪，就又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德育处。
“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