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很可怕生物,她们能在面对自己的利益阻碍时做出最凶残地攻击。她用最恶毒最阴狠的言语,逼得郭芝兰花容失色泪流满面,还不愿放过,她盯着对方那个肚皮,平平的肚子却藏着一个不久会出世的新生命。
不容许,邹小鸡不容许自己以外的女人诞下蒋东原孩子!她伸出了那双恶毒的手,把爱情毁灭的源头……
郭芝兰流产了,也被送进了医院,和秦家两爷孙同家医院。三方的家长聚首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邹小鸡躲了起来,蒋东原失去了行踪。
一向温和的秦季生也在得知邹小鸡水性杨花后皱紧了眉头,下达命令:“把邹小鸡找出来。找不出,就把邹小包抓来北京,逼她出来。”
得知郭芝兰没保住小孩,邹小鸡笑得非常得意,可蒋东原却是冷脸相待,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完整的得到你!”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他的怒脸也让她冷下了笑容冷声道:“你舍不得吗?!”
“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结婚的妻子!”他压抑怒火,为眼前愚蠢的女人而愤怒,而心头却夹杂一丝莫名的悲凉。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让要让她失去孩子!”她扭曲了丽容,质问他:“你接受了我,就该和我结婚!难道还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对。”没想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承认了,一点犹豫也没有。她怔愣在当场,听他说:“我爱你,可我不会娶你。邹小鸡,你只能永远当我的情妇。认清自己,我更喜欢清醒时的你。”
他暗示她现在像疯妇吗?!
“为什么?”她不明白,既然他接受了她,为什么不娶她?
“为什么你不娶我?”她表情痴傻地质问他。
他嗤笑回答:“我蒋东原敢娶一个妓女吗?你看看我,蒋东原这个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全是蒋家给的!为了娶你,你要让我变成穷光蛋吗?!”
“……”
见她沉默,他的轻蔑更深咄咄逼人:“还是说,你邹小鸡最终想要的也不过是为了我的财富?”
“不是的!我爱你!”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辱她对他的感情!
“那你就体贴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只能当我的情妇!”他也低咆,跨前一步,捧住她的小脸,声音低沉而诱人:“小鸡,我们的爱情必须要有牺牲和委屈。而我失去了一切,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可你不一样,你只要委屈几年,等我夺走了属于我父亲的一切,就有资本和他谈判了……”
他咬上她的红唇,在她被他骗得糊涂时,继续撒下甜蜜的网:“我们会结婚,只是时间晚一点而已……”
他灼热的气息,迷眩了她,让她沉默。她的爱,也说服了她,让她低调吧,委屈吧……
夜是很深沉的颜色,黑。黑得只有白色才能完全地覆盖它。在这样浓黑的夜里,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捧着一束玫瑰走进了这家宁静的医院。她询问了总务台所探望的病人的病号房,然后准确地找到了那间房。
推门而入,一屋的昏暗,是看护体贴地留下一盏夜里照明用的小台灯而已。
她笔直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地凝视,那病床上卧躺的男人眼窝青紫面色泛着苍白,睡得很沉。
她想哭,冰冷的眼逐渐地融化为一摊春水。她抱着玫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咬着牙沉默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邹小鸡得到的爱情是委屈,她康洛得到的爱情却是全部地付出——
为什么同样地位的两个男人,一个能敢于反抗,一个却是懦弱混帐——
抱着头,哭泣是伤心欲绝的绝望——
“是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不停自问自己,泣不成声地悲鸣。
强求自己命里不可能得到的,就得注定绝望是吗?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让她遇到他啊——
最后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她放声纵哭,只有在这个男人这里,她才发现自己能彻底地解脱,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伤心悲哀,都能倾倒——
705号医房里,凌晨三点的夜,被打了镇定剂的男人,和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悔恨的女人……
吵,他挣扎着想从梦里醒来。那熟悉的哭声是那样地绝望,他想安慰,想拥抱。他努力挣扎着冲破梦境,终于,见到一点点的光明。一张满是泪痕的俏丽容颜映入他瞳仁里,他第一个反应是皱眉,第二个反应是伸手,可眉皱不了,手伸不出。
他只听到那张梨花带泪的颜冷冷地问:“你会娶我吗?娶一个肮脏的妓女?”
他点头,原来脖子能动,他好高兴,想勾起嘴角给她一个满意的答覆,可太疲倦了,药力太大他敌不过,短暂的清醒后陷入安眠。但他告诉自己,等他醒了,他会亲口对她说:我会娶你,一定会。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娶我……”她呢喃,无神地盯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放下手中的玫瑰,任它落在男人的肚腹上,她失神地转身宛如机器人的僵硬,带着一辈子都不想读懂的复杂消失在午夜……
她邹小鸡,还是那个可怜虫,注定一辈子悲哀,那么,就一辈子悲哀好了……
秦仲霖醒来的那天早上,陪伴他的只有那束已经枯萎的玫瑰,他抱着玫瑰发呆。爱情是由玫瑰来象征的,那玫瑰枯萎了,爱情也枯萎了吗……
邹小包听到了风声,上海的警察局局长找他谈话,虽然关系好可也好不过官位更高的上层,表明了邹小包要是不交出邹小鸡那他就得倒霉。
邹小包对这件事早就预料到了,真来临时,没有惊慌。只是发动自己的势力,上北京搜人。
邹小鸡在哪里?躲在张辛家里。张辛也被警察盘问过,撒了谎瞒下了邹小鸡。
邹小鸡自看望秦仲霖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让辛姐特别担心又心焦。可不能带去看医生也不能让医生上门,她现在也是被监视的人,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泄露邹小鸡的行踪。
这就像场电影,警匪片,搞得那么玄乎,弄得辛姐想笑又笑不出来。
睡了一天一夜的邹小鸡是被头痛唤醒的,痛苦的脑袋像千万千根针刺,痛得她呕吐肚痛。抱着马桶流着眼泪,药没带在身边,又不敢让辛姐去取,一切是自作自受。
辛姐站在门口担忧地问:“我带你去医院吧?”邹小鸡头也不回地摇头,之后又是一串呕吐。
看得辛姐心头难过。“我说你这孩子干嘛自讨苦吃?!招惹了秦仲霖不够,连蒋东原也去招惹?!说到底,你到底爱的是谁?!”
其实早前辛姐心底是雪亮的,这个邹小鸡爱的是蒋东原。可现在,她只知道邹小鸡爱的是秦仲霖。但怎么又去招惹了蒋东原弄得秦仲霖酒精中毒进医院,这不就典型的水性杨花?!
有时张辛心里也气愤不已,恨不得扇这个女人一耳光。
“辛姐,”她吐光了肚子里所有的存货,只剩下酸水了,抹掉嘴角,幽幽转过头来反问:“你说我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