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山皱起眉头。
这件事的确太过玄乎。
他怎么也想不通,倾柔怎么会买凶杀月儿,她俩不是好姐妹吗?纵使最近闹了些矛盾,可也不至于要买凶杀人的地步。
云青山毕竟是个男人,平常多关注于朝堂之事,对家宅内院的事向来不怎么关心。
因此,他并没有发觉云倾柔和云倾月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云帆却是个细心的,虽然他也不相信,云倾柔会做出那种事,但既然月儿这么说,不管是误会还是真的,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他微微垂眸,对云青山道:“爹,你带祖母和二妹先回去吧,我再去找一下月儿。”
说完,就往外走去。
“诶……”
云青山想要叫住他,却没来得及。
云祁伸手拦住他道:“让他去吧,二弟向来和月儿比较亲近,若真有什么误会,让他去说,或许更容易说通。”
云青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一家人非要闹成这样。
纵使心中不满,云家人还是很快回去了。
这边。
云倾月回了院子,正要回房,就听到后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月儿。”
她转头,看到云帆朝这边走来。
身边的婢女们有些懵。
按照礼制,虽然云帆是云倾月的哥哥,但也算外男,没有王爷在场,他是不好进入王妃的内院的。
可那毕竟是云家二少爷,她们也不敢拦。
云倾月抬了抬手,让她们退下,然后迎上前去。
“二哥来找我,是还有什么事?”
云帆正色看着她。
“你还问我,我就不信你没猜到我会过来?”
云倾月一顿。
仰头看着他,轻声笑了。
“我为什么会猜到?要说的话我刚才在前堂都已经说过了,你们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是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对你说的。”
云帆翻了个白眼。
饶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如果可以,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你说是不是这姑娘嫁了人,性子都会变?”
说着,故意装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云倾月有些无语。
“二哥,我已经十八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九,不是小孩子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没必要用这种顾左右而言它的方式旁敲侧击。”
云帆:“……”
他噎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小九九会那么容易被看穿,一时间有些讪讪的。
“嗐!行吧,既然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隐瞒,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手上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为什么一口咬定当初掳走你的人就是倾柔派来的?”
“你也知道,倾柔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大家自小一块儿长大,早就当成亲兄妹了,若是没有确凿证据,你这样做,让我们几个当哥哥的难做也就罢了,主要是怕伤了父亲和祖母的心。”
云倾柔是祖母娘家的侄孙女。
她的父亲,又是为了救云青山而死。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指控她买凶杀人,别说是伤父亲和祖母的心,只怕外人看了,也会替云倾柔不值,说他们云家刻薄忘恩。
所以,云帆这次前来找她要说法,表面看是为了云倾柔,实际是为了云家和她。
想通了这一点,云倾月心中的那一道隔阂瞬间消散了。
她看向云帆,笑盈盈的道:“你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和祖母伤心……也不对,他们伤心是必然的,因为这事就是云倾柔做的,他们对云倾柔投入那么多的感情和信任,却被对方辜负了,不仅如此,对方还想杀了他们的孙女和女儿,他们可不得伤心吗?”
她说着,漫不经心的拿起一盒鱼食,喂旁边缸里的鱼儿。
云帆一怔,好奇的问:“所以,你真的有证据?”
云倾月点点头。
云帆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觉得不幸。
他想了一下,问道:“这事王爷知道吗?”
云倾月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
云帆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这事既然云倾月知道了,萧景行当然也会知道,说不定还就是萧景行查出来的,为了他们云家的声誉才没有公开。
他这是关心则乱,一时想岔了。
云帆以扇抵唇,轻咳了下,道:“你既然不愿意向我透露是什么证据,我也尊重你,可我希望你记得,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若真要我们在你和云倾柔之间选择一个,我们当然会选择你。”
“现在之所以没有站在你这边,是因为你还没有拿出证据,我们总不能凭白无故的去毁掉一个人的清白,你明白了吗?”
云倾月挑眉。
倒没想到,二哥会跟她解释这些。
她当然明白。
这又不是多高深的道理。
只是前世,她和家里人缺乏沟通,才会出现类似的误会,觉得家人们更喜欢云倾柔而不喜欢自己。
这一世,她学会了沟通,早就不会这样想了。
但不管怎么说,二哥肯这样跟她解释一通,她也挺高兴。
云倾月将最后一把鱼食扔进缸内,拍了拍手笑道:“二哥跟我回房吧,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云帆一愣。
没想到她还有东西送。
一时间也来了兴趣。
“哦?你打算送我什么?”
“你跟来就知道了。”
她转身往院子里走。
云帆连忙跟上。
进了院子,云倾月吩咐春桃:“把我靠床边那个箱子里的一个梨花木盒拿出来。”
“是。”
春桃进去了,很快,就捧着一个梨花木盒走出来。
“王妃。”
云倾月接过木盒,递给云帆。
“打开看看。”
云帆一脸狐疑,打开以后,却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本略微有些泛黄的书卷,扉页上写着几个大字——《五洲游志》。
云倾月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道:“你不是一直想当行商吗?我知道你喜欢潇洒,不爱拘束,对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更是没兴趣,若不是祖母一直拘着你,你早就跟娘一样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