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边是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而且前世,就是因为感染咳血症,而闹出了军营哗变。
巫却道:“那边情况还好,幸好王妃您给王爷提了醒,我们过去看了以后,发现果然有两个人有咳嗽症状,不过他们都是住在外营的小兵,平常负责一些守门的工作,和真正的玄策军接触不多,因此很快就控制了起来。”
云倾月闻言,松了口气。
那样就好。
这就说明,这一世玄策军还没有被感染,那么上一世的军营哗变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生了。
确实好这一点,云倾月开始忙碌。
她先是让人去裁剪了许多布料,将这些布料用两根细绳套起来,封住口鼻。
其余大夫们不解,云倾月便为他们科普了咳血症的感染理论,众人这才恍然,同时,对于她让人裁制出来的这个名为“口罩”的东西,感到十分新奇。
云倾月规定,所有出入难民居住地和医庐的人,都必须戴这种“口罩”。
随后,她又找了几口大锅,将医庐里所有病人用过的东西全部用开水煮一遍,但凡进医庐照顾病人的人,身上的衣物也要每开换洗,都要用开水先煮过。
最后,她才开始给病人诊治。
云倾月诊治的时候,那些前来学习的大夫都跟随在侧。
有些知识他们能听懂,有些却听不懂,云倾月只能掰开揉碎了跟他们讲,好在听不懂的是少数,萧景行找来的都是有着数十年行医经验的老大夫,之前或许对云倾月还有偏见,可是听完她的行医理论,以及看过她是如何为一位咳到胸痛,甚至已经吐血的病人减缓症状时,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敬佩。
王妃好像真的懂医术啊。
看来柳神医当年在南唐所行之事是真的,并非世人虚传。
他们当中有许多人,都是从小接受儒家教导,对于女子从医都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因此之前还怀疑过柳清清在南唐的事迹是人为编纂。
如今看到云倾月,却再也不敢这么说了。
云倾月可没闲功夫去管他们在想什么。
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大好,不能太过操劳。
带着医师们学习了一整个下午,晚饭时,已经有一部分医师可以为病人做简单的诊治了。
云倾月又根据这次疫症的情况,改良了医书上的药方,让人拿去准备药材煎药,给所有人都服下去。
“王妃,服了这些药,他们就能好吗?”
一个大夫好奇的问。
云倾月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先服三天药,症状轻的后面继续服药,应该就会慢慢好起来,但症状重的需要施针,具体怎么做,三天后我再教你们。”
“好咧。”
此时,再也没有人怀疑云倾月所说的话。
一直忙到深夜。
云倾月方才回到王府休息。
翌日,她换过药以后,便又去了医庐。
如此反复,三天过后,云倾月开始教那些大夫施针。
她所使用的针法,也是从娘亲留下的医书上学来的。
医书上的针法十分精妙复杂,但云倾月就好像早就练习过千百遍一样,一看就会,也因此,她没有想到这个针法在外人眼中看上去会那么难。
大夫们学过一次之后,就知道这套针法在短时间内他们是学不会了,施针一事非同小可,稍有差错,就会让原本就病情严重的病人重上加重。
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动手,无奈之下,云倾月只得让其他人去照顾症状比较轻的病人,而她带着几个天赋稍微高点的,对针法更容易领悟的人,继续教他们施针。
与此同时,四皇子府。
云倾柔嫁过来已经有好几天了。
因为赶上了永州雪灾,再加上赐婚匆忙,因此她和萧泽的婚事并没有大办。
这也导致府中的下人,有许多都瞧不起她。
毕竟,只是将军府的一个养女。
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配不上四皇子,听说当初还是她腆着脸才攀上四皇子的,四皇子压根儿就不喜欢她,这让那些平日里本就习惯了踩低捧高的下人怎么对她服气?
因此,府中关于她的流言有不少。
这一日,云倾柔刚好走到内院的拐角处,就听两个丫鬟在那里一边磕瓜子一边议论她。
“照我说,咱们家这皇子妃就跟大街上的乞丐一样,是硬讨来的,虽说是皇上赐婚,可当时那些事儿谁不知道啊?”
“你瞧瞧隔壁三皇子,五皇子订的什么亲,再看咱们家四皇子,有些人不过就是挑咱们四皇子没有母妃撑腰,好拿捏罢了。”
“要说以前那桩婚事,倒也可以,毕竟人家好歹是将军府的嫡女,可现在这位算什么呀,养女,若没有将军府怜悯,把她抱过来养,还指不定是什么出身呢,听说她家本是乾州商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一个商户女,居然高攀上皇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
几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嬉笑打闹,说得格外开心。
云倾柔气得浑身颤抖。
“住口!”
随她陪嫁过来的烟儿见主子的脸色不对劲,立马上前呵斥道:“一群嫌自各儿命长了的长舌妇,你们懂什么?再敢胡说八道!小心皇妃撕烂你们的嘴!”
小丫鬟们见是云倾柔来了,一个个脸色微变,连忙跪下认错。
“皇妃,我们错了,我们刚才都是无意的,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是啊是啊,外面的人都这么传,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随口说一句而已。”
“皇妃,我们可都是四皇子身边的丫头,从小就伺候四皇子,您不会跟我们计较吧?”
其中一个丫头得意的说话。
云倾柔攥紧了手指,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
她的确不能和她们计较。
因为她们是萧泽身边的人,而她,在嫁进四皇子府后,为了表出现一个温和良善的形象,也不能太严苛对待下人。
想到这里,云倾柔沉声道:“我不计较,是因为我大度,但你们可要想好了,这种话被我听见没事,若是被四皇子听见……你们侮辱我,就等于是侮辱了四皇子,即便是跟了他多年,但侮辱主子名声这种事,换作谁也不会轻易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