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柔顿时尖叫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人搜出了一张用完被揉成一团的油纸。
云倾柔还想狡辩,“就算我身上有油纸怎么了?那不过是我早上出门急,随手包的一块点心,根本不是毒药!”
云倾月没理她,让旁边的太医闻了闻,太医立马点头,低声道:“王妃,正是七皇子所中的毒,三月春。”
云倾月了然。
她将油纸递给云倾柔,“你说这里面装的是点心?那你舔舔?”
云倾柔:“???”
萧景行没忍住,牵起唇角。
云倾月笑道:“只要你舔了,我就相信,这里面装的真的是点心,而不毒药,七皇子的毒也不是你下的。”
云倾柔:“……”
见她犹豫,云倾柔转头就要将纸扔了,“来人,将她带下去……”
“别!我舔!我舔!”
云倾月挑眉,笑了。
云倾柔哭着走上前来。
然而,就在她伸手,即将接过那张纸时,云倾月的手却忽然一松,油纸轻飘飘的飘在了地上。
云倾柔惊愕,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云倾月冷漠的看着她,“谁说让你捧着舔了?”
“跪下!——舔!”
云倾柔:“……”
无尽的屈辱和愤怒从心底蔓延上来,她活了十七年,虽然只是将军府的一个表小姐,可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云倾柔恨得红了眼眶。
“云倾月,你……”
“我不是你的好姐姐吗?怎么,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云倾柔:“……”
悔恨的泪水狠狠的落了下来,可是想到毒杀七皇子的后果,想到一心维护云倾月的萧景行,她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痛恨。
最终,还是缓缓的跪了下去。
四下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所有人都无声的看着她的动作,就像在看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云倾月却忽然想到上一世云倾柔说的话。
她说:“高高在上的云大小姐,竟然也会变成一条狗。”
没错。
在她死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为了云家的人能够活下来,她的确把自己变成了一条狗,在那座皇宫里苟延残喘的活着,受尽卑屈。
萧泽和云倾柔,随时都能过来踩她一脚。
连路过的宫人,都可以随意向她吐唾沫。
可即便如此,她的家人也没能活下来。
思及此,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杀意。
却在这时,皇帝忽然起身。
“行了,既然毒害钰儿的真凶已经查出来,来人!把她关起来,一切等钰儿醒了再作处置!”
“是!”
立马就有人过来,将云倾柔拖了下去。
云倾柔惊惶之中想要挣扎,可皇帝不是云倾月,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将嘴巴一堵,就像一条死猪一样被拖了下去。
这一次,萧景行没有阻止。
云倾月见状,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眸中的杀机却渐渐褪了下去。
而不远处,一直被侍卫捂着嘴,不让他发出声音的云峥也已经看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下毒的人会是云倾柔。
他是云倾月的亲二哥,前不久才从北疆悄悄回到京城,今日的事于他来说纯属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迷药会变成毒药。
他原本以为,真的是月儿憎恨萧景行,所以才给他下毒。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替她顶罪的准备,可结果……
云峥的脸色有些难看。
巫却笑了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二公子这是傻了?”
云峥看向他,目光刚毅冷锐。
巫却一噎,讪讪的收回手。
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这时,一个大医却从厢房中匆匆跑了出来。
“不好了!皇上,摄政王,娴贵妃,七皇子……七皇子他不行了!”
众人神色一变。
立马朝着厢房奔去。
厢房里。
七皇子躺在一张螭龙纹罗汉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
几个太医侍立在床前,见皇帝进来,连忙道:“皇上,七皇子脉象微弱,微臣刚才已经使出祖传的金针,却仍不见好转,只怕……七皇子撑不过今晚了。”
皇帝面色一白。
娴贵妃红着眼眶,质问:“不是说解了毒就好吗?怎么会撑不过今晚?”
为首的胡太医微微躬身,恭敬的道:“回禀贵妃娘娘,这三月春毒性刚猛,若普通人中了,服下解药自然没事。”
“可七皇子有先天哮喘,三月春的解药又和哮喘相克,如若贸然给他服下解药,只怕还不等他解毒,哮喘就会先行发作,是以,微臣等人无能,暂时还无法为七皇子解毒。”
娴贵妃一听,只觉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皇帝倒还算冷静,他儿子多,虽然也希望七皇子能被治好,但若真的没了,不至于会像娴贵妃那么伤心。
“可有别的法子?”
他沉声问。
几个太医都沉默着,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僵凝下来。
云倾月看着他们,忽然问:“既然怕哮喘发作,为何不用银针先封住他的气管?据我所知,江湖上有一套六合针法,专门针对这种病症,可使病人在无声无息中解毒,你们大可试试。”
这话一出,为首的胡太医立马笑了。
笑得尖酸又刻薄。
“王妃不懂医术,自然可以信口开河,但我医门中人谁不知道六合针法是神医谷的绝学,神医谷于二十年前避世,这套针法也早就失传了,王妃这时候提出来,莫不是在故意为难我们?”
云倾月:“……”
她摸了摸鼻子,暗戳戳的想,六合针法很难么?
为什么她觉得她好像就会?
没有人知道,云倾月在醒来以后,就好像觉醒了一个叫“系统”的东西。
她虽不知这是何物,可当她看到七皇子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跳出了这套六合针法。
虽只是几息时间,但脑中仿佛已过了几个时辰,那套六合针法不断在她的脑子里演练,如今已是熟记于心了。
想了想,云倾月道:“不如让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