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声回应道:“我在山里长大,能不知道阴间路是什么意思么?”
在山里有个说法,就是死在山里的人,会顺着一条固定的山路下山。不然,他们回不了魂。东北术士当中有专门负责引死人下山的人,他们可能是守山犬,也可能是赶山人。
那条死人常走的路就叫阴间路,等死人从阴间路走下来,才能被领路的术士送进黄泉道。没有三分三,不敢走阴间,说的就是阴间路。
阴间路一般都有特定的标志,就算普通的赶山人都不敢随便往上走,走上去肯定出不来,最后也只能变成一条等着有人来接引下山的鬼魂。
从野狐岭走过去的阴间路有三条之多。天知道,阴间路的尽头里藏着什么东西?
小舟气得跺脚:“你知道,还敢往上走?”
我摇头道:“走官道虽然快上很多,但是,我们很容易变成被追杀的目标。不如,我们进山更安全一点,至少我可以在山里跟对手周旋。打不过,还有跑出去的机会。被人堵在官道上,我想跑都跑不了。”
“那样一来,我们就等于浪费了让女人堂脱离战场的唯一机会!”我看向小舟时,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女人堂可以走,我和小舟,苏向武却没法离开,我们走大道一旦遇险,池墨白不会坐视不管,必然会率军回援。
小舟也不想看到女人堂出现大规模的伤亡。
沐秋北却冷然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走野狐岭,你们就不会遇险了?你们在野狐岭遇险,我们还是要增援,那时候,恐怕付出的代价更大。”
我淡淡道:“我进入野狐岭之后,会掐断所有的联系。你们想找也找不到我,除非是你们跟着一块儿来。”
沐秋北沉声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我当即否定了沐秋北的提议。
我也知道。沐秋北是女人堂里战力最高的人,有她加入我们这边等于多出了一个高手。但是,我不想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毕竟野狐岭之行,等于是玩命。
池墨白想了想道:“我赞同吴问的选择。有他在,你们可以多出一份生机。不过,沐秋北上去,要把苏向武换下来。至于这个慌怎么圆,我来想办法,保证天衣无缝。”
“我……”苏向武本来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却被咽了回去,他眼中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虽然同情苏向武,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顾及苏向武感受的时候,为了顾及他的感受,很可能让他丢了性命。
沐秋北道:“你们聊,我去准备。”
我也对红萱说道:“红萱,你再去找几个妹子过来,凑齐十六个抬棺材的人。”
池墨白道:“还是找三十二个人吧!十六个人人手太少了!”我意思是十六个人抬着棺材入野狐岭,池墨白却要招来三十二人过来,这等于是把红衣侍女抽走了一半。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多出一半人守卫棺材。
红萱走了之后,池墨白才再次说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到底会不会化骨策?”
我随口道:“我用的是《九邪追魂决》不是《化骨策》”
池墨白郑重道:“你能跟我说说《追魂决》的具体内容么?”
池墨白的这个问题,把我给问住了。
念梦教给我《九邪追魂决》的时候,曾经一再嘱咐我,不要轻易泄露告诉别人追魂决的内容。
我正在犹豫之间,池墨白又接了一句:“我会《化骨策》”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池墨白,却见她在点头。我能看的出来,她不是在撒谎。
我从白夜口中得知《化骨策》的存在时,就想要验证一下,两种秘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等于泄露了追魂决的内容啊!
池墨白再次说道:“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只说《追魂决》总决前三句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道:“追魂决,没有总决。”
池墨白没说话,风兰息先生气了:“吴问,你不想说就算了。干嘛敷衍我们!”
池墨白摆手道:“他没说错!追魂决没有总决。因为追魂决的总决就是化骨策。化骨追魂,追魂化骨,本就是一家。”
我抬头看向池墨白时,后者沉声说道:“吴问,你敢赌命么?”
我笑了:“我怕过死么?”
池墨白仍旧严肃道:“我用化骨策推算过那本手札。你想从野狐岭走出来,就得动用追魂决。把每一段时间,每一个细节都算清楚。但是,你出手之后肯定会受到重伤。说不定,没走出野狐岭就得当场身亡。”
池墨白把一瓶丹药放在了桌上:“这是续命丹,可以抵消一部分伤势,足够你走出野狐岭。但是,你吃下续命丹就只有一年可活。除非,你能在一年之内找到化解追魂决带来因果的办法。”
我看向池墨白道:“你有办法?”
“有!但一样是在赌命!”池墨白神情肃然的说道:“你拿着追魂决,我学过化骨策。这就代表着我们必须联手去找化解之法。否则,我们两个总会不自觉的去使用秘法,一次两次或许伤不到我们什么,次数一多,我们必死无疑。”
“我说的赌命,就是去找化解的办法,你敢赌么?”池墨白一直在看着我的眼睛。
我接过药瓶道:“能跟池当家合作是我的荣幸!”
池墨白这才露出了笑意:“你们进去野狐岭之后,我和兰息会去一趟九门镇。那个地方,我总觉得有些蹊跷,这个前站,我替你们打了。”
我刚要说话,池墨白便摆手制止道:“这一趟我必须要走,既然是合作,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拼命,这是最基本的江湖道义。你可以反驳我的意见,但是不要坏了我的道义。”
池墨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只能点头同意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池墨白竟然一转身凑到我的耳朵边上:“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我特意在营地边上支了一个单独的帐篷。三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