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有六艺,弓道,御术,剑术,丹药,术数,文史,六艺齐备者,可走遍天下,所行无忌,弓道为战场征杀第一利器,御术为车骑驾驭之法,掌握御术,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无论在战场之上,还是在战场之下,不会御术,寸步难行,剑术为搏击之道,所谓无剑不为士,一个武士,掌握一种能于近处杀敌防身的武器,是最基本的要求,当然,在这里,剑术只是泛指,也几乎每个人都有修炼,有一些人修炼的是奇门兵器,也在此列……”
国术馆的大教室的讲台之上,一个座馆馆师正在讲台上吐沫横飞的讲解着今天的课程,讲台就在教室的最中间,而在讲台的四周,团团转转都是一排排的座椅,整个国术馆的大教室,犹如一个巨大的音乐会的舞台,轻轻松松就能容纳上千人。
这个国术馆的座馆馆师是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老头,对这个老头,严礼强并不陌生,因为这个老头,就是三元街上最大药店福元祥的掌柜,这两个月来,严礼强已经不止一次在三元街上看到过这个老头了。
国术馆的诸多座馆馆师,许多除了这个馆师的身份之外,还有其他的营生和职业,比如说那个宋天豪,虽然馆师的薪资也不算低,足够一般人生活了,但很多人,特别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不会满足一般人的生活,人活在世处处需要用钱,衣食住行人情往来酒色财气买房置家哪里不用钱,修炼要用的钱更多,馆师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也要生活,有其他的营生和赚钱的门路,也正常得很。
就连史长风那么潇洒的人,也在国术馆外面兼职着平溪城中几个大户人家孩子的私人老师,更何况其他。
严礼强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位置,周围都没有人,旁边就是教室的窗户,严礼强的一半心思在讲台上,听着那个馆师的讲课,另外一半心思,则在窗外飘**着。
此刻窗户外面,已经开始飘着雪花了!
这是严礼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今天早上他一起床,就看到整个万松山一片雪白,他租住的院子里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国术馆两个多月,相比起一个月前每次讲课所有新生都坐得满满当当的情况,从上个月开始,新生们就开始会挑选课程了,学习修炼也更有针对性,不再是所有的课程,都会一股脑的全部涌来,就比如说今天这节课,许多已经有这方面经验或者知道座馆馆师要讲什么内容的新生,就没有来,整个教室里,只坐了五百多个人,这五百多人中,还有几个面孔,是以前就进入国术馆的学生。
“今天中午咱们去聚客楼吃刷羊肉怎么样,这天气,来一个羊汤锅正合适,我请客……”穿着一身银色的华丽狐裘褥褂的石达丰坐在严礼强的旁边,小声的和严礼强说着话,心思也没有完全在课堂上。
“今天下午我要去督军府……”严礼强小声的回答道。
“啊,我差点忘了……”石达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严礼强一眼,伸出一只手在严礼强的腋下捅了捅,涎着脸,“记得下次要是督军大人再招亲兵,帮我引荐一下呗,我也不差啊……”
“我都一个月没有见到督军大人的面了,你以为我一个刷马的小跟班,在督军大人面前说话能管用?”
“反正你说了总比没说强……”
“听课,听课……”严礼强笑了笑,看就不再说话,专心的听起课来。
这两个月,经常和石达丰在一起,他每过七天都去一趟督军府,他被督军招为亲兵的事情,他没有隐瞒石达丰,石达丰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对严礼强的际遇,石达丰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也是在这两个月,严礼强每天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每天基本上就过着国术馆和租住小院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沙突人的报复,始终也没见到,严礼强都要渐渐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今早练习易筋洗髓经的时候,严礼强感觉自己全身的骨节和关节都开始发热,而体内的一根根筋脉则有过电一样的酥麻感,出现这种征兆,就意味着离过伸筋拔骨这一关已经不远了。
“……我们今天这课上要讲的,就是六艺中丹药一道的简单自救之道,当你在野外受了刀剑创伤,伤口流血不止的时候,你身上又没有相应的药物,就算你带着钱,但又买不到我们福元祥的止血丹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听到那个老头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的药店做广告,听课的学生中,都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台上的老头说着,自己就把放在地上的一盆植物端了起来,放到讲台之上,对大家讲解了起来,“大家首先先记住这种草,这种草在野外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它叫乌韭,有的地方又叫乌竹,乌蕨,岩柏,鸡尾草,它名字有各种称呼,不过它的样子是不变的,这种草一般高一尺左右,根茎短而横走,叶子上有红褐色的细小鳞纹,经常一簇簇的生长在一起,叶柄有点像稻秆,这种东西在潮汐的地方,比如说溪边,草丛中,或者岩石缝隙里都有生长,一般山脚下比较多,如果你受了伤,看到这种乌韭草,就可以把这种乌韭草摘下来,取根茎之上的部分,放在自己口中嚼烂,敷在伤口上,用布包扎起来,瞬间就能止血,它对一切外伤出血均有奇效,许多的金疮药和止血药,都用它作为主要原料……”
……
这一节课上的时间很足,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等那个馆师讲完几种草药之后,一下课,许多人都一拥而上,细细观察起放在讲台上的那几种草药来。
严礼强和石达丰也围了过去,在记住那几种草药的样子之后,也就离开了教室,今日的这节课,内容虽然不深,但也很有用。
走出教室,教室外面的山林一片雪白,雪仍然在下着。
“礼强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准备回小院,准备一下差不多也要去当马夫了!”严礼强回答道。
“那就一起回去吧,今天太冷,我也不想折腾了,不然弄得一身汗,怪不舒服的,沈腾那个家伙,今天不知道又是在哪里开小灶,他是憋着劲儿想要追上你……”
严礼强笑了笑,摇了摇头,上个月沈腾主动约他切磋,他和沈腾在国术馆的一个擂台上又交了一次手,这时隔几个月后的第二次交手,沈腾准备十足,整个人进步很大,身法更加的灵活多变,但还是不敌严礼强,被严礼强在擂台上再次打败,从那之后,严礼强就好几天没看到沈腾了。
听说沈家在平溪城中有宅院,所以沈腾也没有住在三元街附近,而是就住在沈家的宅院之中,只是偶尔能见到,平日没有严礼强和石达丰走得这么近。
两个人说着,就准备朝着山下走去,但还没走几步,严礼强就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七个人,其中一个对着自己这边指了指,然后那七个人就一起走出亭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这七个人对严礼强来说都是生面孔,不过年龄都有点偏大,一个个最少十八九岁二十岁,看样子应该是国术馆的老生。
国术馆内的山道原本就不宽,但也可以让四五个人并排而行,互不影响,但那七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却直接把严礼强他们前面的道路左右两边都给完全堵住了,而且那几个人一路走来,他们的眼睛,就一直盯在严礼强的脸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凭感觉,严礼强就知道这些人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来意不善。
“小心……”旁边的石达丰轻轻提醒了一声,依然和严礼强一起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双方在相聚两米的地方一下子停了下来。
“麻烦让一让……”严礼强平静地说道。
“你就是严礼强?”站在那七个人中间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冷笑了一下,然后带着挑剔和轻蔑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严礼强一眼,“果然和传闻之中的一样,很嚣张啊!”
“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估计以为能在平溪郡国术馆内混出点名堂,最后能够进阶武士,回到乡下后可以在一干乡巴佬街坊面前耀武扬威,再到衙门里混个小小的公职,就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吧!”旁边的另外一个青年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另外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