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奇怪的,妖怪富二代从小吃‘帝流浆’化形成人,做人早做习惯了,根本不会那种四蹄着地的牲口式奔跑。”那笛看出了大师兄的纠结,悄悄解释了一句。
“哦……”状元郎心说难怪,敢情这头犀妖从小就没做过畜生,不能拿它当寻常走兽一般见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花街狂奔的巨犀纵身跃进了不远处的绿洲水泽,漱漱的水花四溅开来之后,堕罗犀仰天突然吼出一声凄厉的长嗥,余音尚自袅袅,硕大的牛嘴里烟花也似猛蹿出了一股蓝幽幽的火潮喷泉,妖冶的怒焰一闪即没,瞬息间便将他堪比绿巨人般庞大的身躯烧成了一具形态凝固的巨型犀牛炭雕。
很有米开朗基罗的风格。
犀妖临死一霎那的惊惶、绝望和不甘,以及他对尘世的留恋、缱绻和不舍,还有对雠敌的恨意、诅咒和怨毒,都被栩栩如生的炭雕表现的淋漓尽致。
有风起了,巨犀炭雕如同沙漏一般,丝丝缕缕、轻舞飞扬成了一条条黑色流散的粉尘。
少年修士们像拜见活佛的西藏农奴一样吐出了舌头,只觉得人生观和世界观崩坏的一塌糊涂。
一个炼气期三重的妖怪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就死在了一个刚刚渡劫的修真菜鸟手里?
掌教至尊结实有力地重新打量起了状元郎,腕子一翻,将手中斑斓铜绿的古镜对准皓月,斜斜打出一道白光照进了黑黝黝的祥雾,白光所到之处,阻隔视线的雾霭立时变成了半透明的黑纱。
来回巡照了数遍,白光定格在黑雾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堆堕罗犀妖从人形被打回原形之后,体态暴涨而挣裂的衣物,漏斗状的黑色祥雾,根源就是从一条华贵精美的玉带围腰上升腾而起、扩散开来的。
金刚三藏一个抓奶龙爪手,‘逼油’一声,将那条珍珠玉带围隔空摄到了手中。
菜鸟们只觉得眼前一黑,大片大片的雾气就像是退潮的海水,在他们眼前缩小成了一条微型的龙卷柱,‘咻’地钻进了玉带围腰上一颗龙眼大小的黑珍珠里——这是专门盛纳祥雾的‘山蜃珠’,没有这种灵珠,就算有缘碰上祥雾,也得手不能,徒呼奈何。
掌门方丈随手抹掉了犀妖鱼俱罗在玉带围腰上烙下的元神印记,丢给了状元郎。
常凯申自是没口子的称谢,他的本命神通‘腾云驾雾’,此时只腾了一个八门金锁云,正缺驾一个‘祥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