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待会不管是谁抓住这只花胡貂,所有权都是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三言两语敲定了章程,闫凤娇的暗器率先开胡。
太快了!她的出手真的太快了!空气中甚至看不见有暗器的飞行轨迹,展翅翱翔、乱开喇叭的花胡貂就被射的断线风筝一样跌落尘埃。
来不及反应的罗刹女紧跟着也中标了,不过猝然遇袭之后她的皮肤立刻弹出了一层寒气氤氲、雾凇凛然的宝瓶状冰铠,转瞬之间就将这个活色生香的罗刹甜姐儿凭空改扮成了一个冰雕美人儿。
随着片片晶屑四处溅开,玻璃塑像也似的罗刹女,心口位置被月牙短戟凿出了三个不疼不痒的瘪坑。
寒气源源不断的持续凝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填补着冰铠上的损伤。
花胡貂也一个咕噜从地上滚翻而起,体表的银毛像豪猪一样根根炸刺,小绿豆眼恶狠狠的盯着闫凤娇龇牙咧嘴吼出了一通飞沙走石的龙象之音。
不愧是凡兽中的极品货色,罗刹骑士都被直接秒杀的飞戟,它生吃了一记,竟然还是活蹦乱跳,一点屁事没有。
“岁星十二天罡的‘玄枵神罡’?”身形高大的石漆铠抢身而出,握着一对圆滚滚、金晃晃的擂鼓瓮金锤,正面硬捍罗刹女汹汹来袭的镔铁芭蕉扇:“难怪!这个马子是罗刹里罕见的大丹苗裔,有凝练汲取天罡的资格!发财了发财了,这种上等货色要是活捉了卖到坊市,一万灵砂稳稳的!”
“咣咣咣”
“咣咣咣”
芭蕉扇与瓮金锤瞬息间对撞了好几十下,砸出了一声又一声败皮破鼓也似的沉闷响声。
罗刹族的身体素质可是六道众生中的佼佼者,别看女罗刹长得娇娇滴滴、滴滴娇娇,实际上她们个个拥有移梁换柱、陆地行舟的伟岸神力。不过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今天这个婆骞驮美眉就犯了经验主义+盲动主义的错误,一上来就做起了能把对手的武器一次性磕飞的美梦,结果每与石漆铠的瓮金锤来上一次对对碰,自己反而会被震得浑身过电一样发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一步,真真是老革命碰上了新问题,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护体罡气再牛掰,也只是加防御,加不了她的膂力、武功和意识。
“你当我们修真世家弟子是那些蝼蚁般的凡人穷鬼吗?居然敢跟我比膀条子,你忒奶奶地不是提着猪头找错了庙门!”石漆铠狂笑不已:“某家三岁那年就被家中长辈喂食过千年朱果,从小可是拿家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和尿泥玩长大的!”
“呸!”罗刹女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吐了口香唾沫,将芭蕉扇轮转如飞,继续跟他顶牛。
“贱婢,你还臭来劲了!”闫凤娇同样七个不忿八个不服,自打第一波月牙短戟没能奏效,她连着换了四菱剑、丧门钉、透骨镖等十来种一样更比一样阴狠歹毒的暗青子,结果统统跟放屁一样只听了个响。“这里的罗刹还真是邪门了嘿!也难怪掌教至尊派遣了一十三批蛊兵前来探路,大都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这种层次的对手,除了咱们修士谁还能应付得来。”屡试不第之后,女探花不得不拿出手头现有的最厉害的压箱底宝贝——‘夸父刺’,对着罗刹女、花胡貂连连撒放。这是她从掌门的兵器架上找到的奇门暗器,用末日火山的极品洞金石磨制而成,穿胄破甲素有奇效。
但就是这种凡俗武林中等闲难得一见的顶级暗青子,也只是将罗刹女射得闷哼连连、晶屑四溅,连见红都没见红!
花胡貂更是邪乎,跑狗接绣球一样一口一个,把闫凤娇打向它的‘夸父刺’一个不拉全部嚼吞进了肚皮。
“这样也行?”女探花楞了一楞,‘夸父刺’对付不了罗刹女的护体罡气还算情有可原,毕竟那玩意是修士的护盾,凡人流的武艺奈何不得也不算太过超出预料,花胡貂这种飞擒大咬算什么?刚刚它可是一次都没能躲过其它的暗器怒射!
莫非是因为‘夸父刺’由极品洞金石制成,正是花胡貂最爱的石头美味,从而给闻香就口了?
闫凤娇玩暗器这辈子都还没有失手过,没想到第一次失风就是以这么不堪、这么混账的方式!
女探花越想越气,不玩暗器了,改玩明器,亮出一对重达八十斤的‘坐铁室’,旋风一样卷向银毛小老鼠。
正在与石漆铠火拼的罗刹女忙里偷闲,撮唇啸出一声尖利的呼哨,原本吹胡子瞪眼飞向闫凤娇的花胡貂,立即扑扇翅膀调整方向,打着如龙如象的口头锣鼓,一溜烟向茂密的雨林深处转进,眨眼功夫就潜得无影无踪,杳如黄鹤。
闫凤娇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轻功和小老鼠的飞速,郁闷地放弃了追上去的冲动,操起大双戟兜头盖脑对着冰雕也似的罗刹女一通暴砍:“贱婢!还不快把你的花胡貂给我唤回来!”
“做、梦!”罗刹女一口阎浮苏白虽然说的结结巴巴,语气中的不屑却表达的无比清晰。
这两个人类的强悍确实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一个主攻一个主守,守的无风不透,攻的见缝下蛆,还时不时来个交叉换位,交替上阵。刚刚单打独斗还能勉强凑合,等他俩一联手,没一会儿功夫,罗刹女就被瓮金锤拍飞了三次,让大双戟给刺中了四回,要不是有‘先祖之魂’罩着,真不晓得死成了什么样。
“魔女!你的护体罡气每受一点打击,都会削弱它的强度,你能死撑到几时?”闫凤娇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知道你现在想拖时间拖到援军赶来,不过你也看到了,就凭我的暗器功夫,你们罗刹来多少还不是一个字——死?难不成,你们罗刹的修真根骨诞生率就跟下耗子似的,还有大量身怀护体罡气的大丹苗裔?”
“况且你的护体罡气,每天最大的使用时限仅仅一个时辰而已,我俩就算暂时磨不烂你的‘玄枵神罡’,慢慢拖时间,总归能拖到它自行冷却的一刻!”石漆铠将攻势略微放缓:“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就赶紧乖乖的将你的花胡貂双手奉上,届时你们罗刹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摩诃无量宫修士走我们的独木桥,大家两不相干,岂不更美?”
“做、梦!”冰雕美人也似的罗刹女就像吃了秤砣一样硬气,脚下一圈圈蔓延开触手状的凛冽冻气,须臾之间便将方圆两步以内的地面凝结成了硬邦邦、亮晶晶的溜冰场。
这是护体罡气别出新裁的使用手法,虽不能伤敌,却能在战斗中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特殊效果:有时是锦上添花,有时候却有可能画蛇添足。
闫凤娇和石漆铠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拙劣的小把戏滑一跤跌个半死,提脚落地,轻轻一下,就在冰面上踩出一个如雕如刻的清晰足印,进退腾挪之间,身形稳如青松植根雄岭,将黔驴技穷的罗刹女扁得屡扑屡起,屡起屡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远方的雨林传来了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声响。
上百名武装到P眼的罗刹甲士,骑乘着各式各样的具装巨鼠,如同一支迁徙的庞大蚁群,黑压压的从四面八方淹向荒丘。
罗刹女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援军的反应看来比她预想的还要更快一些。
利令智昏的表哥表妹一脸不阴不阳的冷笑,完全无视了长驱直撞、隆隆震地的罗刹铁骑,牛皮糖一样死缠着冰雕女罗刹大打出手。
他俩的自信与骄狂并非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但凡有一个婆骞驮骑士冲进百步之内,无一例外,都会连同巨鼠坐骑一起被闫凤娇快不可言的暗器‘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