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世纪以来,穿越者只要在异界的海岸线上虎躯微震,便可以种马一个位面的时代,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卷首语
常凯申开始练剑的时候,先以古树、巨石、流瀑为靶,尔后变成了暗夜里的流萤、花间的蜂蝶,水面上的蜉蝣。等到对这些目标失去了兴趣,他跑到了一片汪洋都不见的大海上去削冰山、斩飓浪、剁鲲鲸。再后来他对这些目标也没有了兴趣,干脆去刺明月、击清风、砍浮云。
最后,他对一切目标都没有了兴趣,便骑上水牛,携一琴一雕流浪江湖。每日坐则鼓琴豪歌,鳖头饮酒;行则牛角挂书,弹铗长啸。直到有一天装波依终于装腻味了,他才在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歇住了自己漂泊不定的脚步。从此,世上少了一个只身转战三千里,一剑能当百万师的武圣,柳堤深处的断桥多了一个鼓枻而歌、渡人自渡的艄公。
这家伙帮人摆渡从不开口要钱,还在自己的舴艨扁舟上,贴了一副大异于当时的古怪楹联: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有好事者非要打破砂锅问个究竟,常凯申总是淡淡一笑,说我是在学雷锋。
弄的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学浮屠塔作甚?
烟雨迷蒙的阳春三月,桃花开的好美,每当有清丽仕女和少年书生前来搭船躲雨,他都会忍不住高唱高胜美版的《千年等一回》。
莲花盛开的大暑天,他带着宠物巨雕**波湖心,摘下带茎的莲叶,用发簪刺穿叶心,卷成碧绿的大酒筒,饮一觥酒便抛一张叶,直喝到红肥绿瘦、月上中天。
木叶萧萧的金秋,他怀揣鸣虫,左手持箬粽,右手持蟹螯,袒腹拍浮船中,仰天狂啸: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世界万物,缤纷色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罢了。终有一日,天上人间,青山绿水,存在只依我心!
玉壶冰结的雪夜,他采来松实、梅花、佛手和雪水,一边用红泥小火炉烹沏三清茶,一边刺破手指用鲜血默写《金瓶梅》。无论谁来索取写好的章节,哪怕是卑田院的叫花子、目不识丁的灌园叟,他都肯随手奉送。
由于他豢养了一头比人还高,脑袋上生着血红大肉瘤、走及奔马却不会飞翔的肥丑巨雕,临安城的人都将常凯申视为了驻颜有术、楚狂接舆一类的隐士高人,并且以讹传讹、牵强附会了种种真假莫辩、玄而又玄的神奇故事。时间一长,很多闲的蛋疼的文人骚客和闲的蚌疼的名妓花魁纷纷慕名而来争睹风采,口口相传之下,“此子风骨,不似世间人”、“旷达傲世”、“世上如侬有几人”、“雅帝”之类乱七八糟的高帽纷纷戴到了常凯申的头上。
有了明星光环,船家的勾当显然是没法再做了。
于是常凯申拿出一大笔钱,广招巧手工匠,在断桥边建起了一座雕镂精美、雄伟庄严、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理石神庙。有见多识广的波斯海客慕名前来参观,只认出了神殿里的手持盾牌和法典的青铜女神像,好像是海西拂菻国几百年前信奉的“弥涅耳瓦女神”——也就是古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雅典娜,乌云和雷电的主宰者,和平劳动的庇护者,掌管智慧、科学与正义战争的女神。至于其余五个配享侧殿的青铜小战士雕像,他们却怎么也研究参详不出个一二三来——这让自诩识宝波斯的海客们异常感到惭愧。
很快,这座由大书法家刘克庄亲笔题写牌匾的“沙巴克圣域神庙”就正式对外开张了。
常凯申也不怕犯忌,大喇喇地自封为教皇,将宠物巨雕封为圣域首席神奇宝贝,又不知从哪儿觅来一个水蛇腰的冰山美人,用桑葚汁染成一头长长的紫发,对外号称“纱织圣女”,手握黄金禅杖,身穿雪白公主裙,四处搞演讲、传福音、收信徒、度亡魂,忙活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说来也怪,执掌朝政的蟋蟀宰相贾似道非但没有对此邪教加以厉禁,反而说服了官家,下诏将常凯申正式册封为‘三天智慧辅元护国大教主’,更史无前例地赐给圣域神庙发放‘杂兵度牒’的权利。搞的外地云游至此的和尚道士纷纷前来挂单投宿不说,本地的愚夫愚妇也有事没事就来烧香磕头,还将沙巴克圣域神庙‘求子很灵’的小道消息传的活灵活现、煞有介事。
等到常教皇建好黄道十二宫,招揽了六个圣域杂兵之后,一成不变、平静如水的日子突然被打破了——蒙古大汗孛儿只斤。蒙哥率领二十万鞑骑御驾亲征,闪电般攻破了襄阳城,尔后挥师东进,破鄂州、屠江州、下安庆,一路势如破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南宋小朝廷铁壁合围在了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江南陪都。
面对这支所到之处、虐杀无度的上帝之鞭,临安城上下登时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巨大恐惧中。襄阳外据天险地势,内有雄兵屯驻,更有郭靖夫妇等诸多武林豪侠协助防守,在这支蒙古大军面前也连一天都没能支撑下来,兵微将寡的临安岂不更是难当一击、覆灭在即?
可怜汉家苗裔、华夏贵胄,眼看就要衣冠沦丧、被发左衽矣!
病急乱投医之下,黔首百姓、文官武弁们把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满天神佛身上,有请道士开坛作法召唤天兵天将黄巾力士下凡的,有让和尚念经打醮请毗沙门天王发神兵救援的,至于十字寺的白衣景士、祆教的穆护、天方教的阿訇、挑筋教的拉比、摩尼教的慕阇,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硬扯到前台各展神通。
“太初有仙姬,名雅,讳典娜,衔甲而生。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摩星弄斗。凡二百载,必以灵魄就世,假凡胎肉身而活……”西子湖边的父老早就把雅典娜当成了本地的土地娘娘,抬着猪头念着《智慧女主创世经》,浩浩****傲赴沙巴克圣域神庙,向纱织圣女和常大教主泣血陈情,务必召来‘青铜五小强’大破鞑虏,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此事断断不可行!”美若天仙却又冷若冰霜的‘纱织圣女’一口回绝了父老们的提议,理由乍一听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庐山五老峰的封印最近失效了,潘多拉魔盒已被打开,女神的圣斗士们正在远征冥界,目下实在抽不出人手援助临安圣域。”
“上邪(天哪)!!!!”父老们的幻想如肥皂泡一般破裂了,纷纷以头抢地,鼻涕与眼泪齐飞,龇牙与咧嘴俱现,前阵子常教皇还弄来一帮子昆仑奴和倭人在神庙里公开展览,说八十八位圣斗士远征地城世界的邪神‘蛛后罗丝’大获全胜,这些黑炭头和矮脚虎都是圣战中俘虏的蛛后信徒‘黑暗精灵’与‘大地精’……这才几天啊,圣斗士们又倾巢出动圣战去也,这这这……这雅典娜娘娘也未免太穷兵黩武了吧!!!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按死一群蚂蚁,无所谓用大拇指还是小拇指。”常大教皇见火候差不多了,挺身而出把胸脯擂的山响:“有俺在,怕个甚!”
当晚,一张粉红的短笺送到了蒙古军队的大汗金帐之中。
‘闻君有大好头颅,才智辩聪,世所罕匹,不胜心向往之。
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牛油火把里透出来的烛光,将粉红的纸张映成一种暧昧的暖色,也使那骄傲的几乎破纸飞起的字迹看来更飘逸潇洒。短笺的落款处没有花押具名,只盖着一个殷红如血的石鼓文印章——‘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
信纸上弥散着栀子花的香气,一种缥缈而富有诗意的香气。
“古人以汉书下酒,本汗今日以此战书下酒,豪情直追古人矣。”蒙哥汗捏着这封战书,一口仰尽金杯中的马奶酒,连呼痛快。
别看这个鞑酋身材壮实的几乎可以拿羊腿骨当牙签,乍一看像个椎鲁野蛮的大老粗,实际上他相当内秀,文墨精通不说,还是整个东亚地区极少数对欧几里得几何学颇有研究的业余数学家。
“东南盛地果然人杰地灵、文风荟萃,居然可以把这么嚣张、卑鄙、可恶的挑衅,写成这么温柔、文雅、礼貌的文字。”蒙哥汗风度翩翩地询问前来递交战书的南人使者:“给本汗写信的这位大侠,到底是何奢遮人物?要交代清楚哦,少说一样,莫怪我把你拿鼎烹了下酒!”
这位蒙古大汗当年曾随拔都的长子军西征欧罗巴,活捉过钦察首领八赤蛮,横扫过俄罗斯全境,兵锋直抵多瑙河畔、城下,一辈子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人,身上积累的杀气简直比浆糊还厚重,两只大而混沌的牛眼只是微微一瞪,就把细皮嫩肉的南宋来使吓得双腿煮了面条。
看到南蛮子如此缺乏胆色,营帐内一群野兽般粗野剽悍的蒙古武将充满优越感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他他……他他他叫常凯申……”使者惊慌而恐惧地看着营帐内咕嘟咕嘟沸腾冒泡的巨型铜鼎,汤水里面翻滚不休的骨棒肉块让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他他他是圣域神庙的教主……”
压着性子听完使者断断续续的描述,蒙古长生汗威严刚毅的赤红脸被气成了砚台的颜色。
“昔日金人攻打汴梁,赵宋官家罢用戎臣宿将,反而信赖骗子郭京能请来天将守城,结果徽、钦二帝都给金兵掳了去——我原本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傻缺的皇帝,现在看来,南国天子还真是一脉相承……”蒙哥汗仰天长叹,时无英雄遂使竖子猖狂啊:“好!很好!南宋小朝廷竟敢让怪力乱神、诳惑黎元的骗子来侮辱腾格里的宠儿、黄金家族的天骄!本汗若克临安城,必当赭城剖赤,鸡犬尽诛之!”
“屠城!屠城!”所有的蒙古武将全都振臂狼嚎起来,一双双血丝密布的狞恶眼睛中此起彼伏地闪烁着残忍和贪婪的光芒。
南人使者两眼一翻,很不争气的被吓晕了过去。
“陛下明鉴!”一个坐在帅座旁边,峨冠博带、丰神秀骨的美少年慢丝条理地放下了造型古朴的青铜酒爵,在群魔乱舞的狂躁人群中,身上淡淡晕染着桂花香气的他,冷静的就像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常凯申的底细,别人不晓得,我却是知道的——他绝对不是什么神棍骗子!”
蒙哥汗充满威压的一摆手,大帐内就像按下了OPEN键,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
他不能也不敢忽视这个美少年的意见,此次发兵灭宋之所以进展如此顺利,靠的绝不是蒙哥汗自己的发挥,而是这位主动上门投靠的神秘人物。
直到现在,蒙哥汗都没弄清他的根脚和来历。
只知道他自称名叫龙傲天,只知道他学问渊博、无所不知,不但领兵布阵很有一套,个人武艺同样深不可测。别看蒙哥手下招揽了金轮法王、达尔巴、尼摩星、潇湘子四大武林绝顶高手,但若不是军师横空出世,搞不好全体蒙古人的大汗已经在襄阳城下,被蝗虫般突然来袭的郭靖、黄蓉、杨过、昙华大师,天鸣禅师、青灵子、圣因师太、人厨子、百草仙、烟波钓叟,聋哑头陀、万兽山庄史氏五兄弟、西山一窟鬼等中原武林高手轮了大米。
一想到父亲拖雷的结义安答、金刀驸马郭靖抡开降龙十八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凛凛虎威,蒙哥现在回想起来还会惊出一身冷汗。
“哦?莫非龙军师与那常凯申有旧识不成?”看到长生汗的眉头微微皱起,陪侍在一旁的金轮法王很识趣地问了一句主上不太好问却又必须要问的话。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常凯申非常擅长炒作、包装自己,这一点,看看他写的战书有多装波依就知道了!”龙傲天一口抽掉了面前的葡桃酒,手指微微合拢,将青铜酒爵捏成了一坨扁饼:“如果今夜能够取得大汗您的首级,他的名字必将在天下芸芸众生口中演绎成一段神话式的传奇!”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天底下没人能做到这一步!”金轮法王很矜持地环视四周,引发了一阵会心的大笑狂笑和如潮的附和声。
“法王,等你了解了常凯申的生平之后,大概就不会这么自信了。他本是终南山脚下的樵夫子弟,五岁那年进入全真教充任杂役,在重阳宫附近的活死人墓找到了《九阴真经》;然后他跑去少林寺藏经阁抄录《楞伽经》,又从经书中找到了失传已久的《九阳神功》;之后,他再次换地图,去襄阳附近找到了独孤求败隐居的山谷,得到了剑魔的真传和神雕,然后……没有然后了……七岁那年他重回终南山为古墓派撑腰,孤身迎战全真七子的‘北斗七星剑阵’,一招发出便大获全胜!现在的他已经多大了?就快十六了!”
“不可能!”不等大汗发表意见,金轮法王、达尔巴、尼摩星、潇湘子四大高手就像裤裆里骤然伸进了一只陌生的手那样尖叫起来——全真七子可是昔年华山论剑第一人王重阳的真传嫡徒,他们的北斗七星剑阵就连南帝北丐东邪西毒四大绝顶高手也无可奈何,一个七岁的娃娃怎么可能破的掉,而且还只用了一招!
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天才!
说到天才,金轮法王也是雪域藏边旷古烁今的武学天才,他甚至已将密宗至高无上的‘龙象般若功’练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十层!这种密宗护法神功共有十三层,每一层都要比前一个等级花费多一倍的时间去修炼,理论上来说,如果有人修炼第一层花了一年时间,练到第十层至少需要一千零二十三年!而金轮法王仅用了一甲子时间便实现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就算天资如他,直到现在也未必敢说一定能破得掉全真七子的‘北斗七星剑阵’,更别说一招制敌这种春秋大梦。
“愚妄者总以为,只有自己的水田里才有月亮。”军师龙傲天的目光如同泡在冰水里的麻扎刀,既凉薄又刻薄:“你们要勇于正视个体的差别,人,有所能有所不能,不应该拉在一起乱比。钟繇看一遍蔡邕的书法就大有所获,你我琢磨千遍万遍,写字该狗爪爬照样还是狗爪爬。”
“我的那可儿,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我威风!要是常凯申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本汗岂不是只有引颈就戮一条路可走?”蒙哥听的有点不太顺耳:“莫要忘记,本汗可是连襄阳都击破了,麾下还有二十万虎贲可倚为长城!”
“天才是不可复制的!人多顶个毛用!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再完美的苍蝇也还是苍蝇!”美少年不屑地扁了扁嘴:“常凯申是谁?他是穿越者!他是拥有猪脚光环的位面之子!”
这话可真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别说面子,连屁股都没给留半点。
不光金轮法王、达尔巴、尼摩星、潇湘子四大高手,蒙哥汗和诸位大将也气的浑身颤抖,脸色阵青阵红,但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发作——军师龙傲天在襄阳城格毙了无数中原武林高手的同时,也吓破了自己人的胆。
“要是常凯申真如军师所言般厉害,为什么本汗招揽武林高手时,从未听人说起过他的名号?”蒙哥汗打算倒杯酒给自己顺顺火气,什么穿越者位面之子猪脚光环,这些高深词汇听得他一头雾水,不过大概意思他连蒙带猜也能估出个七八分来——无非就是说长生天看常凯申就跟私生子一样顺眼。
“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此人名声不显,与军师也非旧识,那军师又是从什么途径掌握到了他的身家背景?”
“说起来我们几个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前辈耆宿,纵使不如龙师耳目灵通,也总不至于是瞎子聋子吧?”
金轮法王、达尔巴、尼摩星、潇湘子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着咋呼起来,与其说他们不相信,倒不如说他们不服气,自己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怎么在军师心目中的地位跟个陪衬、小丑差不多,他们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全真七子虽然瞒住了家丑,但‘火箭队’这个游侠组织,你们总该听说过吧?”龙傲天抱着胳膊,就像看着酒囊饭袋、坎井之蛙、粪土泥墙、冢中枯骨,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奥格瑞玛毁灭之锤,格罗姆地狱咆哮、凯恩血蹄、穆拉丁铜须……这些都是常凯申闯**江湖所用的化名——干脆挑明了告诉你们吧,‘火箭队’这个杀手组织,其实就是他一个人搭台唱出来的独角戏。”
蒙哥汗的脸色就像突然被人缝合了肛门,手端一只长颈银壶硬在那里,涓涓筛出的马奶酒溢出金杯,汩汩淹没了面前的酒案他也浑然未觉。
四大高手和蒙古诸将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个个骄狂不可一世、群情激奋的表情,陡然间变成了一片树叶落下都要吓个半死的忐忑和惊恐。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我们是穿梭在银河的火箭队,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这个神秘无比的杀手联盟十年前流星般崛起,很快就登基成为黑暗世界的君王。
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腔热血,遍洒孤穷!他们发出的‘拆迁令’,代表阎王的拘贴、天国的阶梯,声势之隆盛,甚至远远超过了昔日侠客岛发出的‘赏善罚恶令’!在淮河以南,火箭队几乎每年都要打着‘民族融合’的旗号发动一次‘燃烧的远征’,四大王牌刺客奥格瑞玛毁灭之锤,格罗姆地狱咆哮、凯恩血蹄、穆拉丁铜须不知道高来高去,杀害了多少蒙古那颜!
执中原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华山论剑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早已是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旧日黄花,现在的江湖,‘火箭队’一出谁与争锋!
这个组织甚至还将《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玄铁剑法》、《玉女心经》、《少林七十二绝技》、《易筋洗髓经》、《蛤蟆功》、《先天功》、《一阳指》、《降龙十八掌》、《落英神剑掌》、《弹指神通》等等能够引起无数血雨腥风的神功秘籍付梓出版公开发售,开百代之先河,易万世之流俗,一扫江湖儿女敝帚自珍、抠P眼吮指头的陈腐风气!
原来……原来这只是一个人搞出来的玩闹之作!而且这个人连十六岁都还不到,也不晓得毛有没有长齐!
“对了,目前在常凯申开设的圣域神庙中担任纱织圣女一职的,就是终南山古墓派的掌门小龙女!”军师龙傲天继续烈火烹油、锦上添花:“前不久他还网罗了六名圣域杂兵,就这七个人倾巢出动袭扰游击,你们二十万大军能坚持三天没崩溃就算老天开眼了。”
确实不是打击,分明就是五雷轰顶!
当军师龙傲天一一点出六个圣域杂兵的真实身份是欧阳锋、洪七公、裘千仞、黄药师、一灯大师、周伯通这些‘人不在江湖,江湖却有他们传说’的绝顶高手之后,就算神经比牛鞭还粗大的金轮法王也不敢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如果军师说的是真的,蒙古大军要面对的无疑是一头从古到今都未出现过的怪兽组织。
“腾格里在上!”蒙哥汗脑门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回应他的召唤,汗帐外突然响起了鼓角筝鸣,厮杀、惨嚎、呐喊自远而近,如潮水般涌至。到后来成千上万蒙古兵齐声高呼酣战,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诸将掀开汗帐的珠帘,举目看去,只见黑暗中刀光映着火把,有如千万条银蛇闪动,好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混战!
不一会儿便有一骑色目传令兵飞马来报,言道有六男一女七名南蛮子和一只肥丑巨雕趁夜潜入了前军营盘,四处纵火、大开杀戒,由于对方都是武艺超卓、神出鬼没的万人敌,又身披刀枪不入的软猬宝甲,前哨的探马赤军已趋崩溃状态,主帅移相哥大王更是可怜,被那头肥丑巨雕一翅膀扇成肉泥、就地嚼噬掉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汗帐内的蒙古人全都用刀子划破脸皮嚎啕大哭起来。
移相哥是成吉思汗二弟哈撒尔的第三子,为人清白毅重、深得军心,昔日蒙古军西征花剌子模班师途中,成吉思汗曾在不哈速赤忽之地举行射箭大赛,移相哥从335庹(约569米)的距离一箭夺射靶心,几乎轰动了整个漠北草原——这样一个伟大的蒙古勇士、苍狼与白鹿的子孙、黄金家族的天潢贵胄,怎么可以如此屈辱的死作一坨鸟粪!!!
“人来!速调一个万人队的铁甲怯薛在我的大帐外布阵!”蒙哥汗没有答应愤怒的几乎失控的蒙古那颜们的请战要求,而是选择第一时间加强汗帐的防御力度。大概觉得只穿一件内里贴身的金丝软甲不够保险,这个大块头鞑酋又让侍卫帮他披挂上整整三重宋国制式步人铁甲。
金轮法王、达尔巴、尼摩星、潇湘子四大高手也亮出了各自的兵刃,将铁浮屠也似的长生汗簇拥在腹心,八双眼睛警惕无比的盯住了帐篷顶部,似乎生怕常凯申从上面飞进来似的。
“且宽心,反正该来还是一定会来,急也没用。”军师龙傲天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鹅毛扇子,帮满头大汗的蒙哥扇去了一阵凉风。
“嘿嘿,有神剑无敌的军师坐镇,我当然不会怕。”蒙哥攥着一杆又粗又长的狼牙棒,看向军师的目光就好像快淹死的人看到了水面上的浮木。
龙傲天哑然失笑,耸耸肩,很帅气地做了‘爱莫能助’的手势。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蒙哥汗的前胸无声无息的‘长’出了一柄玉具金装的宝剑。
威震欧亚、灭国无数的上帝之鞭缓缓低下了头,‘阁’地舒出一声蛙鸣也似的长气,狼牙棒缓缓从掌中滑落,瞳孔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生气和神采。
四大高手同时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血槽上吱吱潲出鲜血的凶器,眼珠子睁得像琉璃球——洞穿四重坚甲扎进大汗心脏的利刃,正是蒙哥自己的天子佩剑,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楚刺杀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木已成舟——不——是木已成战列舰。
那个晕倒在地,几乎被所有人忽略的南人使者,鬼魂一样从山丘般肥壮的蒙哥汗身后冒了出来。左手抓住大汗的发髻,右手拔剑贴着脖颈一抹,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已经摘到了手中。
大帐内一片死寂,所有的蒙古那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细皮嫩肉、文质彬彬的使者。
没有人想到,这个窝囊废一出手就是这么的猛不可当。
“汝妻、子我养之,汝毋虑也。”南人使者笑眯眯地提溜着首级上的发辫,拿蒙古大汗的脑袋转起了风车。
四大高手怪叫着扑了上去,但就连武功最高的金轮法王也只走了一招,就被‘首级流星锤’爆了头。
“常凯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揭穿和阻止你吗?”军师龙傲天长身而起,郎朗大笑,手中的鹅毛扇变戏法一样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造型奇古的乌鞘长剑。没等他说完这句话,剑光忽生忽灭,满室纵横,几十员身经百战、弓马娴熟的蒙古武将悉数变成了一具具死尸——他们仍然保持着固有的站姿,只是喉结部位多了一条喷薄着血汁的笔直切口,杀死他们的剑法不但巧妙而且精确,半点也没有影响和破坏他们身体原来的平衡。
“因为我长得帅呗。”常凯申的眼神就像一个八卦周刊的记者搞到了大明星的艳照:“好怪异的感觉,我怎么隐隐约约感觉在哪儿见过你似的?真是奇了怪了,照理说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我应该印象巨深才是……”
“别猜了,这根本不重要。”
“怎么能说不重要?你肯定也是从地球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武侠世界来的苦鬼,娘希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看你这么眼熟?咱们难道上辈子是熟人不成?”
“谁是你的熟人,我是时空管理局的执法判官!”
“啥?”常凯申显然没料到地球上还有这么一个神秘机构,眨巴着眼睛,一脸将信将疑和审慎警惕。
“话俾你知!我的职责就是管理与维护这个平行次元世界的平衡!因为你这个卑劣的灵魂偷渡者,现在神雕世界的正常秩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越来越玄乎了,我忒妈不是在做梦吧?”
“你有权不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遗言!”龙傲天的眼神就像城管在凝视着小商贩,高高在上,不可违抗:“在这个世界,身为时空执法判官的我能调用最大限度的力量。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抓捕过程中,你最好不要妄图反抗——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是‘只许州官强暴,不许百姓**’!”常凯申嘬唇一吸,酒案上的银壶口中立时升起一道银线绵绵不断地涌进他的口中,对于他来说,生命就好像一杯干不尽的醇酒,正在等着他慢慢享受,哪能说放就放下:“说到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哥们你好像比我干的过分多了吧?没有你插手,蒙哥汗这次应该在襄阳城被杨过用石头砸死才对!”
“胜利者是不应该被指责的!”龙傲天拽拽地引用了斯大林的名言,目光就像希特勒看住了犹太佬:“坦白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侬的委屈,自打灵魂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五岁小孩身上之后,你就给自己规划好了人生——建一座大观园,养一群水做的女孩儿狂试云雨情!驾一艘船,把种子洒遍全世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此鉴证逆天,我的征途就是萝莉组成的星辰大海!原本等到今年年底,你就要展开征服这个世界狂开后宫的计划了吧——嘿嘿,可惜啊,有个你垂涎三尺的熟女人妻已在襄阳被我干掉了!”
“你,你……你怎么能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饶是脸皮厚的能给福岛电站阻挡核泄漏,被揭破心事的常凯申还是臊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个你就别管了!”时空管理局的执法判官一副公事公办的官僚口吻:“我本来还打算等你攀登到顶峰的那一天,再来打破你的美梦,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但你的野心太大,成长太快,搞出来的变数也越来越不像话,逼得我忍不住要提前下手了——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太过能干了!”
“一千斤的牛一万斤的波依!你的剑术是不错,但也仅仅就是不错而已!”常凯申一把丢掉手中血淋淋的首级,纵身挥剑猛攻了过去——为了捍卫自己的梦想,兔子也能长出一颗狂暴的虎胆,更何况是热血男儿?
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龙傲天的剑术岂止不错?
一直以来,常凯申对自己的剑术是非常自傲非常得意的,他穿越过来所占据的这具身体,不但‘武商’巨高无比,无论什么武艺看一遍脑子里过一遍就能学会,更兼天生非常之秉赋:只需凝神静气、心念合一,别人的一举一动,哪怕再怎么迅捷如电,落在他眼中也跟慢吞吞的蜗牛没什么区别——就跟黑客帝国里的救世主尼奥的‘子弹时间’一样。
闯**江湖的那几年,常凯申只要认真起来,手下从无一合之敌,靠的也正是这种天下无出其右的金手指秉赋!
人因无敌而寂寞,感觉自己在武道上再怎么折腾也很难再有寸进之后,常凯申才跑去做艄公、建神庙,指望游戏红尘、任性自然时能水到渠成不期自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果实在悟不出来也无所谓,反正拍蚊子无所谓五十斤还是一百斤的力气。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的武林江湖简直就是一个大号的疯人院,而他是里面唯一智商正常的人!
现在,智商正常的人好像又多了一个!
真剑格斗火热进行中……
无论常凯申施展出密雨敲窗般骤急的快剑连环,还是雄浑高远、气象壮阔、深得重拙大精髓奥义的古朴剑招,龙傲天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自裕,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不沾一点尘垢烟火,吴带当风、雍容淡雅,翩翩然有如玉趾凌波、罗袜生尘的神仙中人。
“娘希匹!你不装波依会死啊!”常凯申趁着右手挥剑狂攻的间隙,用左手从裤裆里摸出了暗藏的手铳,恶狠狠地打出一道黑烟——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正面进攻不得其门而入,也只有出邪招才能克敌制胜了。
“服不服?我说过,你的反抗是徒劳的。”龙傲天愈发装的厉害了,执手负于背后,身子轻轻一个旋转,潇洒无比地闪开了手铳的偷袭,一脸猫戏老鼠的胜券在握:“当你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却不是真正的主角,而是一个悲情反面角色,心情一定好爽吧?”
常凯申眼中生出一片乌云,嘴唇闭成一只蚌。
他的‘子弹时间之眼’明明是有用的,这个打扮的跟屈原一样的漂亮混球,大多数时候行为举止落在他眼中都迟缓的跟电影慢镜头一样,可每当递剑过去的一刹那,这家伙却总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切换成浮光掠影般疾不可言的闪频动作,以最优雅的造型或是格挡或是闪避,尽显成竹在胸、尽在彀中的高人风范。
连油皮都擦不中一块,家伙再大、剑法再秒、秉赋再高又能管什么用呢?
“别死心眼啦!你是有猪脚光环的穿越者,天生掌握武道之‘化境’,阐幽明微,视快作慢。这是你纵横无敌的砝码,同时也是你被我死死克制的命门。”
潇洒地躲过‘漫天花雨手法’撒出的一捧情花刺,用剑光绞碎了十三只彩雪蜘,又反弹回去两条西域异种毒蛇,龙傲天觉得调戏的够火候够到位了,伸手从高冠上抽出一根乌木发簪,充满炫耀地迎上了常凯申斩出的万千剑影。
看到对方如此托大,竟弃用长剑改用木簪,常凯申咬紧牙关,不留后手使出吃奶洞房打飞机的力气猛劈了过去!
剑簪交击的一刹那,掌管战争的雅典娜女神显然站到了敌人那边,伪圣域教皇只觉掌指遽然巨震,一股无法抵挡的沛然大力硬是让他手中的玉具金剑脱手而去,横着打了几个滚,射进帐篷的穹顶,剑柄兀自嗡嗡乱颤不休。
一柄良工锻造、斩钉截铁的天子佩剑,居然被一支普普通通的木簪子给击飞了?
常凯申的小宇宙顿时熄灭了一半。
“瞧见没有,我用的是比你的‘化境’更高级的‘破境’!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破绽,你的剑法也不外如是!你这一剑,论威力足以斩杀霸王龙,但被我用发簪击中了唯一的破绽,还不是乖乖覆水难收、破镜难圆。”龙傲天如同黄鹤展翅般轻捷优雅的腾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十步开外的酒案上,立剑指天,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巨变:“说,想我把你切成宫保鸡丁还是鱼香肉丝?”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我之后,能不能放过我在这边的手下?”常凯申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刑场上等着挨枪子的犯人,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天下之大竟无立锥之地的强烈无力感,他感觉到了,对方这一剑如果劈下来,躲是躲不掉的,挡好像也挡不住——一想到‘球长梦’、‘后宫梦’即将化为泡影,他不禁内牛满面。
这时守候在汗帐外的怯薛铁骑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但是无形无质扩散开来的刀山火海般沉重的凛冽杀气,不但把战马吓得口吐白沫屁滚尿流瘫倒在地,也把他们吓得肝胆欲裂、神魂尽丧,迟迟不敢越雷池一步。
“自己的**在喷血,你还有空关心别人的痔疮?你丫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龙傲天放声狂笑:“上辈子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辈子穿越到武侠世界吸取了教训,从五岁到现在,没吃过香没喝过辣也没玩过绝色佳丽,一心只想掌握决定性的武力,结果呢?转眼又要成空了!冤不冤啊你!”
“确实冤!娘希匹!”常凯申丢掉了火铳,满脸心灰意冷的颓废和疲惫:“告诉我,你现在锁定我的这一剑,用的是不是比‘破境’还要高级的武道境界?”
“识货!它叫‘击石境’!精气神三花聚顶,身剑合一,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面对‘击石境’,任何对手都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有逆流而上,以卵击石一条路可走!嘿嘿,别怕嘛,如果你的内力能超过我十倍,也未必会死!”
“别故意挖苦我,知道你拔根鸟毛都比我腰粗,反抗只是自取屈辱!死之前能否让俺做个明白鬼,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比你现在用的‘击石境’更高更强的武道境界?”
“武道如宇宙,岂有尽头!”龙傲天仿佛被搔中了痒处,剑交左手,一横右臂,满脸炫耀的缓缓握紧了拳头,很玄幻的一幕发生了,有一根恍如月光凝聚而成的璀璨光柱,从他的虎口窝盏中缓缓升起,嗡嗡爆鸣不已:“瞧见没有!这就是纯粹由内力凝聚而成的、当者无所不破的‘幻剑境’!”
在摇曳的牛油烛火中,完全成形的三尺光柱变幻折射着各式各样的色泽,仿佛来自上古的瑰丽瞳仁。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停止了,在美丽的不真实的光剑与足够真实的世界之间,五千年来的武者幽灵在欢呼雀跃、飞扑升腾。
龙傲天优雅地跳下案几,摆足了腔调,用光剑在大帐中央的铜鼎上轻轻砍了一下。
但见光剑无声无息地一划而过,就像穿过的只是一层空气。
上千斤重的巨型铜器先是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硬直了大概有半秒,突然裂倒成两爿,刀口齐整犹如刀切豆腐。
沸腾的汤水哗啦啦浇泼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上,烘出一大团云山雾罩的水蒸汽,染的光剑爆灯花一样噼里啪啦频频跳闪。
常凯申的眼都看直了,嘴巴大张如同一条濒死的鲤鱼。
不过也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令人不可逼视的光剑迅速分崩离析,散化成漫天的流萤,端的是昙花一现。
“遗憾啊,‘幻剑境’不是这个世界最大幅度的力量,所能长久支撑的产物。”龙傲天略显委惜的喟叹:“让你失望了吧,它竟然是缺乏实战意义的早泻哥。”
“没有失望,为了展示‘幻剑境’,你已经撤掉了原本将我牢牢锁定的击石一剑,此时要是不趁机滑脚我岂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常凯申突然龇牙咧嘴一笑,摇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忍者一样原地砸出一道爆散的黑烟,人走了,话却还在原地徘徊激**:“嘿嘿,既然敢来这座军营割头如草,可见我的轻功不是一般的牛波依!”
轻功只是一门腾挪躲闪的功夫,没有任何攻击性,不存在这个境界那个道的,所以龙傲天无奈地发现,自己居然真的被这个臭小子忽悠瘸了。而且这家伙的轻功正像他吹嘘的那样好,如同黑色的眼睛一样在黑色的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个狡猾的G娘养的!”时空判官泄愤式地**出一剑,狂烈霸道的剑气呈扇面扫射而出,割韭菜似的割裂了一茬茬挡道的毡布、钢铁与血肉之躯。
按理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
想在大千世界、十丈软红找到一个人,比大海捞针、恒河寻砂绝对容易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个规则和定理,对龙傲天好像还是不起什么作用。
常凯申前脚赶回自己的圣域神庙,刚刚打开雅典娜女神雕像背后的密室准备钻进去,龙傲天后脚就杀到了!
“娘希匹!”常凯申瘪瘪嘴,郁闷的如同刚刚领了结婚证的恐龙:“难道你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专门针对我的间谍监控卫星?太下血本了吧?至于吗?!”
龙傲天前面上过一回当,这次吸取了教训,拒绝再搭他的腔,邪邪一笑,摸摸鼻子,又淡淡一笑,立剑指天,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巨变。
“受死吧!击、石、境!”
就在这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常凯申突然说了句话——一句说者无意、闻者心惊的话。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龙傲天一下子变成了难产的孕妇,举着剑僵直在那里就是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
原本意气风发的圣徒表情,瞬时间难看的就像进城P娼的乡镇干部被母老虎抓奸在床。
“你到底是谁!这么针对我有什么特殊目的?”常凯申一看有戏,连珠炮一样搬出了心底的疑问:“我已经看出来了,咱俩绝对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你根本不是我的老乡,想必也不可能是什么时空管理局的执法判官!”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和你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龙傲天的俊脸完全扭曲了,就像被奥特曼一把攥住了裤裆似的狂喊狂哮起来:“混蛋!我对你是那么的了如指掌!你居然敢怀疑我?”他恶狠狠的瞪住了常凯申,眼神如同一个爱国者凝视着芦沟桥带枪眼的石狮子、割让香港的《南京条约》、圆明园残留的大水法遗迹,咬牙切齿:“你这个怨念深重的老鬼!你这个绑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失败者!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敢质疑我?我真该早一点干掉你!我就不应该让你说话!侬这个猪猡!瘪三!乡窝宁!”
“别激动嘛,你要真是我老乡,哪会光顾着自己摆造型装波伊,却从头到尾都对她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瞄都不瞄一眼的!”
龙傲天满脸铁青,顺着常凯申的手指之处抬起了头。
神殿中央被青铜五小强众星拱月的雅典娜神像,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法典,充满怜悯的俯瞰着他,眼神中写满暧昧粉红的笑意。
那张女神的脸,分明就是已故的德艺双馨的日本老艺术家饭岛爱同志!
——不过可怜的龙傲天,还是不明白自己哪儿出了岔子、漏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