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牧声音落下,在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狐妖!
这可是昊天部几个大佬(饭桶)连续计划了数次,依旧没能成功抓捕到的狡猾之妖。
其实从一开始,铁布桩他们的出发点就错了。
在他们看来,狐妖实力低微,化形之后必然要不断汲取男人阳魄与阳气才能压制住妖气。
于是便认为狐妖会不断制造出命案。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当身边有个大补工具人时,是没必要频繁出去害人的。
显然,许公子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为许夫人不断输送养料。
当许公子体内的阳气不足后,狐妖便会让银莲去找别的男人,临时补充一下。
命案是没必要制造的。
当初银莲一时失控杀了严世美,惹得狐妖不满,为她藏尸体擦屁股,这仅是少数。
所以昊天部始终抓不到狐妖。
人家化形后不做案,你如何去抓?弄了半天计划,人家鸟都不鸟,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这也是刚才陈牧不打算叫昊天部的原因。
一帮饭桶。
“许夫人啊,你的演技确实厉害啊,如果不是那枚耳坠,我压根都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半分。”
陈牧摊开手掌。
手心里一枚半透明带点微红的耳坠闪闪发亮。
这不是普通的耳坠。
从品质来看价值极高,也唯有大户人家的夫人才戴的起。
“我一直觉得这耳坠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陈牧盯着不再哭泣的许夫人,淡淡笑道。“于是我把自己接近过的所有女人在脑海中仔细过滤了一遍,终于想起来……在救许大人时,我见过很相似的耳坠。”
那天许夫人在马车里要杀自己丈夫,是陈牧及时赶到,并且将许夫人制伏。
当时两人颇为亲近。
陈牧几乎半压在了对方的身体上,在近距离下,那枚耳坠自然留下了一点印象。
“我这个人有个缺点,有些时候会忘掉一些事,但如果有个提醒,我就会记起来。”
陈牧淡淡笑道。“当然了,只凭一个耳坠是不能武断下结论的。毕竟市面上相似的耳坠那么多。所以,我需要其他证据,或者说,站得住脚的推论。”
此时原本趴在棺木上痛哭的许夫人站了起来,冷冷盯着陈牧。
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
没有任何感情。
云芷月站在一侧,捏出法决。
陈牧示意她想先急着抓捕,继续说道:
“狐妖为什么选中了许夫人,而不是许大人新纳的小妾胡圆儿?其实有三个原因。
第一,许夫人是许少爷的母亲。
因为狐妖法力几乎消失,魅惑之术也难以有效勾引别的男人,只能寻找一个对她极其信任的人。
身为儿子的许少爷自然不会对母亲警惕,所以很容易沦陷。
第二,许府的地位。
身为礼部右侍郎三品官员的府宅,镇魔司的人若没有特殊手令,是无法用法器进行搜索的。
待在这座宅院里,无疑很安全。
第三,许夫人和许大人的感情。
夫妻感情破裂,再加上许大人纳妾,两人始终分房睡觉,所以这样就更不容易暴露了。
这也给了许夫人绝对的自由,偶尔可以化身为狐狸后偷偷出府去见银莲。”
陈牧笑容灿烂,望着阴沉着脸的许夫人……不,应该是狐妖:“我说的对吗?许夫人。”
周围的人,包括许尤新全都呆若木鸡,盯着棺材旁的女人。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狐妖竟然是许夫人!
毕竟平日里她的行为举止以及说话的语气,和许夫人完全一致,根本没有一丝违和感。
“记得之前我一位下属文明仁说过……”
陈牧双手环抱于胸,淡淡道。“当狐妖化形后吃的第一个人,会变成她的模样,同时也会继承她的大部分记忆与情绪。
也就是说,狐妖是有许夫人的记忆与情绪的。
这也是为何,她的行为举止从来没发生过改变。
甚至于面对儿子死亡时的悲愤情绪,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因为她能真的伤心,也能真的愤怒。”
陈牧回想起对方在马车里,以及刚才面对棺材时的情绪爆发。
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影后。
这要是放在现代不拿个奥斯卡奖什么的,完全说不过去。
“大人!”
就在这时,文明仁出现了。
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打开后是白骨——之前陈牧几人在野外找到的那堆白骨。
陈牧看着稍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许大人,说道:“这就是您夫人的尸骨,早在两个月前她就死了。”
许大人张着嘴巴,全身像筛糠一样颤抖。
他看向棺材旁的女人,眼眸里依旧残留着不相信,或是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
“那我们接着说,您夫人是如何被杀的。”
陈牧深呼了口气,拿出从法越寺摘取的许愿牌。
许愿牌就像是一个日记本。
记录着每次来许愿后的文字心情。
陈牧道:“虽然你们出现了感情问题,但她心底依旧爱着你,所以经常去法越寺祈福许愿。
比如希望您健康,希望儿子能有出息等等。
然而直到你娶了胡圆儿之后,您夫人彻底心灰意冷,于是满腔的期望化为了怨恨。”
陈牧拿起许愿牌,淡淡道:“甚至于她最后在许愿牌内写下,希望让胡圆儿消失,夺回你的爱。”
一般来说,许愿牌上写这种东西是大忌。
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会引起麻烦。
但许夫人却写了。
可见她当时对胡圆儿是多么怨恨,估计每天晚上睡觉时都在诅咒。
许大人闭上眼睛,眼角隐现出泪花。
毕竟是多年夫妻,突然某一天得知对方竟然早就死了,那种对心灵的冲击力是难以简单平复的。
平日里的厌也罢、恨也罢……
一切都随着这堆白骨烟消云散,余留的满是遗憾与愧疚。
“狐妖便是利用了这一点,让银莲将许夫人骗到了野外,然后活活给吃了。”
陈牧看着地上的白骨,说道。
“因为银莲和胡圆儿是同一家青楼的,而且有八卦传闻,说银莲被烫伤是因为胡圆儿暗中使坏。
所以当银莲表露出自己的身份,告诉许夫人,可以帮她报复胡圆儿后,许夫人肯定会心动。
可惜她没想到,自己最终走上了死路。
狐妖在占据许夫人的身体后,便通过许吴青与银莲帮她汲取男人阳魄与阳气。
虽然许夫人年纪大,长相也尚可,但她毕竟是礼部右侍郎的夫人,让她去勾引男人,很容易出事的。”
说到这里,陈牧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当初第一次怀疑银莲是狐妖同伙后,便下了结论。
要么狐妖长得难看没法勾引人。要么它的身份不允许它冒险,显然放在许夫人身上很适合。
“大人,找到了!”
随着一道响亮的声音,齐得龙与齐东强两兄弟从许府后院奔来,手中也提着一个袋子。
当众打开后,竟是一些啃食过的血肉。
周围一些人吓得惊叫连连。
而胡圆儿更是吓得小脸惨白,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被陈牧及时扶住。
递了个感激的眼神,便缩在一旁不敢去看。
站在棺材旁的“许夫人”,看到这些血肉后双目猩红,拳头捏得咯嘣蹦响。
霞光俯照之下,她嘴上的胭脂如血一般妖艳。
“这些东西是从许夫人房间里搜出来的,是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吧。”
陈牧脸上泛起冷笑。
许大人死死盯住那些血肉,再看向棺木里的白骨,嘴唇哆嗦着,身子晃了晃,脸色白的吓人。
随即,他发出了愤怒痛心的嘶吼声。
瞪向狐妖的目光满是恨意。
“你……你杀了我夫人!你竟然还……食我儿子的血肉!”
他想要冲上去,被护卫拦住。
女人目光冷漠。
她的眼神始黏在陈牧身上,浮现出幽幽的光芒。
陈牧感慨道:“这几天你被关在房间里,没办法汲取阳气,只能用这种方法,也是够狠的。”
“继续呀,故事还没听够呢。”
狐妖声音刺骨冰寒。
一丝丝的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将周边十米范围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分。
陈牧轻耸肩膀:“我当然会继续说。
银莲失踪后,你没办法从外面补充其他男人的阳气,只能疯狂榨汲许吴青少爷。
为了不引起府内人的怀疑,基本在许少爷的那座小院里进行。
这也是为何,许少爷那段时间基本废了的缘故。
然而在有一次汲取许少爷阳气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闯了进来,她——就是秀儿!”
秀儿……
被埋在院内的那具尸体,王大猛的妹妹。
陈牧当时就认为,这女人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被人灭口,随手埋在院内。
目前看来,凶手是狐妖了。
陈牧淡淡道:“根据许少爷身边家奴的笔录口供,当初一段时间许少爷对秀儿颇为宠爱。
在许少爷将她抛弃后,秀儿始终不甘心。
于是那天晚上她去找许少爷,或许是你的疏忽没有关门,秀儿进入后,便看到了你。
一心想要嫁入豪门的她,当然认识你是许吴青的娘亲。
当时的她一定很震惊吧。
而你被惊动后,便杀了她,因为时间紧迫,将秀儿随手埋在院子里,打算找时间处理。
甚至在对方死之前放了冰蚕虫,减缓尸体腐败,防止腐臭之味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可惜之后许公子的死打乱了你的计划,导致秀儿的尸体也被发现。”
听着陈牧有条不理的分析着案件,众人心情复杂。
就像是现场情景完全展示在了面前。
“哈哈哈……”
狐妖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自嘲与讽刺。
她轻抚着长发,浮动着幽芒的眸子涌现出浓浓的不甘与怨恨:“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真正化形为人了!!你为什么不晚一点揭穿我!”
陈牧摇头:“你不觉得这就是天意吗?”
“天意!?狗屁的天意!”
狐妖怨毒嘶吼。“我为了化成人形,连妖丹都可以舍弃,可老天爷却不给我一丝丝的机会!”
说完,她忽然取出一把匕首,朝着陈牧刺去。
云芷月玉手一抬,便要擒拿,突听陈牧喊道:“她要跑!”
蓬——
面前一团烟雾爆开。
“遁符?”
云芷月眯起凤目。
在一般的修行者与妖物身上,遁符可不常见。
不过对于高手而言,没多少用处。
玉指衔起一抹法决,云芷月猛地刺向右侧花圃前的假山前,伴随着惨叫声,女人身形显现出来。
她捂着渗血的肩膀,望着天边晚霞,眼里满是绝望。
“就差一点点……为什么……”
女人喃喃自语。
云芷月想要上前捉拿,忽见女人脖颈间布上一层蛛网般的裂痕,连忙喊道:“退后,它在自爆!”
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幻,双臂朝前延伸弯曲,带着雪般的绒毛……
最终化为一只狐狸。
唰!
云芷月双手结出一道法印,凝聚成钟罩倒扣在狐狸周身,血液飞溅之中,挡住了自爆后的惊人威压。
待一切平静后,便看到狐妖的半截身子躺在地上。
这一刻,许尤新终于死心了。
他面色灰白,木讷着望着妻子的白骨,缓缓跪在地上。
两行清泪落下。
而在狐妖死后,一只小黑色的蜘蛛慢慢爬了出来,云芷月见状,美眸一亮,取出一竹筒将其装进去。
“是天罚蜘蛛?”
陈牧问道。
云芷月点了点螓首:“没错。”
陈牧叹了口气:“这狐妖化形之后失去法力,连天罚蜘蛛也无法避免,我还打算审问它,这到底怎么回事。”
目前,这是唯一让陈牧疑惑的地方。
张阿伟和狐妖身上的“天罚蜘蛛”到底是怎么染上的。
那天狐妖去法越寺祈福,陈牧能猜到对方的目的。
无非就是银莲失踪后,狐妖始终找不到,于是便去法越寺的许愿树前,看有没有银莲留下的痕迹。
这应该是两人以前联系的方式。
结果狐妖去了一趟法越寺,身上就被染上了“天罚蜘蛛”,连她自己也无法化解。
当时在马车上,她突然发狂,其实就是失控了。
因为她的情绪与记忆都继承了许夫人,当许尤新怒骂自己儿子时,狐妖便会不自觉愤怒,从而失控。
所以她也是天罚蜘蛛的受害者。
“案子还远远没有结束,天罚蜘蛛只是其一,我现在依旧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暗中给许少爷送补品。”
陈牧揉了揉脑袋,头疼不已。
云芷月笑道:“好消息是,现在可以帮张阿伟解毒了。”
“哦?怎么解?”
陈牧眼眸顿时一亮。
云芷月晃了晃手中的竹筒,笑容带着几分得意:
“以毒攻毒,让这只天罚蜘蛛也进入他的体内,一山不容二虎听过吗?我会用术法让它们自相残杀,最终化解。”
陈牧惊呆了,不由伸出大拇指:“老婆真棒。”
……
从许府离开后,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玄天部。
原本闻讯赶来的武神通与铁布桩等人,得知陈牧抓到狐妖后,那表情尤为复杂。
就好像有一种废物在面对大佬的既视感。
本来他们还想带陈牧去昊天部做个报告什么的,却被后者拒绝了。
用陈牧的原话就是:
“既然镇魔司总统领不打算发展玄天部,那老子就亲自发展,你们滚一边去,别想着抢功。”
于是两人便悻悻然的看着陈牧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
床榻上,张阿伟紧张的望着云芷月手里的蜘蛛。
他脸色白得如金纸一般,颤声道:“不会死人吧,要不要换个解毒方式,我这么年轻——”
啪!
孟言卿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女人虽然内心也忐忑,但她相信陈牧,厉声道:“把嘴给我闭上,不想解你就等死!”
张阿伟委屈巴巴道:“我怕。”
穿着粉衣小裙儿的小萱儿拿来自己编织的蚂蚱,放在哥哥的头顶,稚声安慰道:“哥哥不怕,有小萱儿保护你。”
望着安慰自己的妹妹,阿伟一阵感动。
真是哥哥的小棉袄。
然后他便看到小萱儿拿出一个夹子,夹在大腿软肉上,疼痛下的张阿伟顿时惨叫出声。
趁着张大嘴巴的那一刻,云芷月将黑色小蜘蛛放入口中。
蜘蛛立即爬进喉咙。
云芷月双手结出一道法印,摁在张阿伟檀中穴位置,画出一道图案,用力一按。
一股淡金色的光芒瞬间爆发而开,消失不见。
两行泪珠顺着阿伟眼角滑落。
能把我当个人吗?
云芷月舒了口气,淡淡道:“好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你体内的两只天罚蜘蛛便会死亡。到时候会有妖气渗出来,你别担心,过一会儿就好了。”
妖气?
张阿伟无语。
好端端的一个人,都得冒妖气了吗?
“你先在这屋里休息吧,以防万一,我们先去客厅等着,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来查看情况。”
云芷月说道。
张阿伟感激道:“谢谢嫂子。”
一声“嫂子”,顿时将云芷月闹个大红脸,内心却甜丝丝的,仿佛抹了蜜一般,开心极了。
原本看着不顺眼的张阿伟,蓦然感觉有点小帅。
女孩双眸宛若月牙儿一般,柔声道:“好好休息,等有时间来阴阳宗,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小师妹。”
“嫂子,你对我真好。”
张阿伟感激零涕。
待云芷月几人离开后,张阿伟拿出陈牧给予的那本恋爱宝典,赞叹道:“神了,果然有用,这么容易就多了几个可以攻略的小师妹,以后岂不无敌?”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是班头身边亲密的女人,甭管是谁,叫“嫂子”就对了。
……
天光半黑,凉意浸肤,夜幕垂落而下。
暗色中,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外的一颗树木上,踩着细软的枝条,宛若悬空漂浮。
“大人,这就是张阿伟家。”
说话的是那个大肚妇人。
不过此刻她的肚子已经平坦,干女儿蜥蜴妖的死让她悲痛万分,但任务还是继续要做的。
黑袍神秘人盯着房屋,淡淡道:
“这计划对我们极为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必须确保这个张阿伟是魔灵胎儿。”
“放心吧大人,我不会认错的。”
大肚妇人连忙说道。
黑袍神秘人拿出一道灵符,递给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试试,这道灵符可以测试出张阿伟身上有没有妖气,如果有,说明他便是魔灵胎儿。”
“好,我这就去。”
大肚妇人点了点头,拿起灵符悄无声息的溜入院内,直奔张阿伟的小屋。
片刻后,她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树干上。
“大人,我已经将灵符放好了,那小子根本没察觉。”大肚妇人低声说道。
黑袍神秘人嗯了一声,淡淡道:“等一刻钟那灵符就会起作用,计划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
大肚妇人握紧双拳,紧紧盯着。
虽然她确定孟言卿就是当年那个新婚妇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有没有出现差错。
但愿老天保佑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黯淡的夜色中流逝。
很快,一刻钟便过去了。
然而张阿伟的房屋并没有动静,安静如常。
大肚妇人手心攥出细汗。
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弄错了?
黑袍神秘人双目深幽,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是融于夜色的幽灵,散发着丝丝冷意。
就在妇人欲要开口时,忽然,张阿伟的屋子冒出一团黑色雾气。
妖气!
黑袍神秘人双目绽放出精芒,身体微微颤抖。
没错,的确是妖气!
大肚妇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拱手道:“大人,妖气已经测试出来了,说明这张阿伟的确是魔灵胎儿!”
“天助我们!真的是天助我们!”
黑袍神秘人握紧拳头,冷冷道。“计划开始施行,一定要将魔灵胎儿体内的暗黑力量激发出来!”
“是!”
大肚妇人连忙应声。
说完,两人身子化为残影,消失于夜色之中。
……
“现在你体内的两只天罚蜘蛛都死了,妖气排出来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以自由了。”
云芷月检测完对方的身体,笑着说道,声音温柔动听。
以前她对张阿伟说话时,基本板着脸。
但自从那声“嫂子”后,态度变好了,笑容也多了,目光也柔和了,声音也温柔了。
甚至还送了两道符篆给对方防身。
“把铁链解开吧。”
陈牧目光看着张阿伟的手腕,黑色蜘蛛印记已经不见了,笑着说道。
情绪喜悦的孟言卿忙将儿子脚踝上的狗链解开。
看着儿子恢复正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美眸柔柔的望着陈牧,满是感激之态:“谢谢你陈牧。”
“谢什么,以后我还得经常给他买橘子。”
陈牧耸了耸肩。
孟言卿抿嘴一笑,柔声道:“晚饭还没吃吧,妾身好好做一顿丰盛的大餐给你们,就当是给云姑娘和你的感谢。”
正在活动脚腕的张阿伟抬头说道:“娘亲,我想去外面吃,家里这几天都吃腻了。”
自从被狗链栓起来后,张阿伟一直闷小屋里。
以前还能跟同僚闲暇时间喝点小酒,吃掉小菜什么,这几天只能吃家里饭菜,真吃腻了。
“好啊。”
孟言卿倒也没拒绝,笑着点了点螓首。
半个小时后。
陈牧几人在客厅内吃着丰盛的晚餐,其乐融融。
而张阿伟端着一个盆子,独身一人坐在院子外的石头上,一边吸溜着青鼻涕,一边对着月色吃饭。
客厅内,吃着红烧肉的陈牧关切道:“阿伟在外面会不会太冷了。”
正在给小女儿夹菜的孟言卿闻言,眨了眨美眸:
“不会吧,他不是说家里吃腻了,要去外面吃吗?这么奇怪的要求妾身还是第一次见,那就满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