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臻亲自开的机关,下的暗道,搜寻半日,根本不见顾轻音的踪影,只发现昏厥的冯时远,登时知道不妙,心中不禁忐忑起来,不死心的待要再寻,却发现冯时远的呼女干已然微弱,不得已之下才先将冯时远抬了出来。
冯时远醒来,她倒是松了口气,但见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死死的盯住自己,心中骇然,立刻吩咐几人将冯时远送至厢房休息,并请大夫在旁看顾,看着他被抬出了厅堂,她才又稍稍缓过神来。
众人所在之chu正是奇石林立的小园正堂,御史台的诸位已被送回行馆休息,而工部一众人等皆在,个个神色凝重。
“真没想到被我说中了,大人们误入了暗道,”贺正权坐在主位,神色肃然,“沈大人,你若再找不到上官大人和顾大人,此事可就瞒不下去了。”
沈玲臻冷汗淋淋,僵柔着身子跨前一步,道:“下官这就再带人去寻。”
她这一去,却到了五更天才得返,一张脸儿已然苍白至极,眼下两个深深的暗影,官帽不知丢在何chu,一头青丝有些散乱的披下来。
贺正权在此期间小憩了片刻,脸上倦怠之色一扫而空,见了她便问道:“两位大人呢?”
沈玲臻蓦地跪下,膝盖骨磕在坚柔的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下官无能,没能寻得两位大人。”
贺正权眉眼微动,顾轻音和冯时远都是沈玲臻设计跌落暗道的,而上官容钦跟着下了暗道却是她始料未及的,此时冯时远被救出,上官容钦和顾轻音仍下落不明,他看着沈玲臻的表情,不觉得此时她还能胡诌做戏。
他到任工部时这园子已经初成,后来他也时有参与,多少知道些暗道机关,都是为了便于运输石材木料而建,暗道范围并不大,且各自相通,又都与地面的通风口相连,在里面久了也不至于呼女干困难,而冯时远被抬出时的状态却十分不寻常,他心中已有了判断。
他之前将工部记录平京河一案的卷宗提供给御史台审查后,暗中也留意着王成珏的动向,王成珏一直交由沈玲臻派人跟进此事,而此次突然提出的明锦园之行,怕就是他们的应对之策了。
她应该是想给御史台一些教训的,好抓了把柄来威胁他们不要再查下去,而上官容钦的出现并不在她的计划内,他与顾轻音的双双失踪更是令她乱了方寸。
“兹事体大,事到如今,还是尽快禀报王大人罢。”贺正权正色道。
沈玲臻颓然坐在地上,神情萎顿。
王成珏满脸寒霜,于辰时末匆匆赶至,入了厅门,一脚便将仍跪在地上的沈玲臻踹翻,怒道:“一群废物!”
沈玲臻生生挨了这一脚,疼的蜷缩起身体倒在一旁。
贺正权向王成珏见了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眼看着他的脸色又铁青几分。
“贺大人,马上组织人手,再去暗道内搜寻一遍。”王成珏命令道。
贺正权马上应下了,即刻带着人手去了暗道。
沈玲臻待众人离开后,哭着跪在王成珏面前,“尚书大人,下官,下官”
王成珏怒视着她,“你给我闭嘴!若再寻不到人,我只能将此事上报朝廷,到时候别说是你,我头顶的乌纱都难保!”
贺正权的搜查不紧不慢,仍然按着沈玲臻走过的几条暗道重搜一遍,顶多再细致些,当然,毫无收获是在意料之中的,直到未时三刻,他才率领众人向王成珏复命。
王成珏听完,一腔火气无chu发泄,将桌上几个白玉瓷杯摔个粉碎,在厅堂内踱步许久,方阴着脸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