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柳侠惠接到了外交部的通知,让他加入一个中国政府派出的代表团去访问越南。
这个代表团将对越南进行为期十五天的友好访问,主要是宣示一下‘两国政府和人民之间鲜血凝成的牢不可破的友谊’。
但是柳侠惠此行却身负一项秘密使命:他将潜入还处在战火之中的越南南方,去和那里的美国人取得联系,跟他们协商一项总理亲自交待下来的重要事情。
他确信,太祖肯定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很显然,总理和太祖是考虑到了他和美国人的特别‘融洽’的关系才决定派他去完成这一任务的。
越战是一场逐步升级的战争,如果从六十年初代算起,也已经打了十多年了。
中国政府不但在后勤方面向越共(此时的名称还是越南劳动党)领导的武装力量提供了大量的支持,甚至陆续派遣了三十多万军队直接参与对美国和南越部队的作战(他们主要是工程兵,炮兵,还有一些是军事顾问)。
多年后中国官方透露的数字是,中国军队在‘抗美援越’中阵亡了一千多人。
不过这个数字几乎没有人相信,真实的阵亡人数肯定比这要大得多。
其实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参战的各方早已疲惫不堪。
在美国,反战的呼声越来越高,抗议示威和逃避兵役的事件层出不穷。
中国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支援越南,中国人民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十年来几乎没有任何改善。
越南更是被炸得千疮百孔,阵亡士兵超过了三十万,平民的死亡高达二百多万。
因此各方都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此时,美国和越南的南北两个政权再加上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已于去年在巴黎签订了停战协议,俗称‘三国四方协议’。
绝大部分的美国军队都已撤离,但是越南的两个对立政权依然在进行着时大时小的交战。
从军事力量对比上看,越南北方占据了绝对优势,他们迟早会统一整个越南的领土。
但是南方的政府军有美式装备和训练,虽然士气差一些,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在后世,越南确实是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被越共领导的军队全部‘解放’了。
但是,柳侠惠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他担心在某些无法预测的因素的干扰下,穿越后的历史走向会发生变化,甚至导致战争的延续。
上个月,中国有一支五十多人的援越小分队就出了问题。
他们在越南中部的一个山区遭到了美国帮助训练的苗族武装的包围和袭击。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阵亡,剩下的二十一人当了俘虏。
因为中国政府对外一直不承认派出了军队进入越南作战,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北越军人的服装。
他们有严格的纪律,即便被俘后也不能说自己是中国人。
当然,那些苗族武装很快就发现他们不是越共的军队而是中国人,于是他们被移交给了南越的正规部队,押送到西贡郊外的一个军事基地关押了起来。
中国担心的是国际媒体会大肆报道这件事,如果这些战俘当中有人在威逼利诱或者严刑拷打之下变节,站出来现身说法,那将给中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
柳侠惠的任务,就是说服美国人,让他们给南越当局施压,将这些人营救出来。
当然,作为回报,中国政府也将答应在暗地里向美国人提供一些好处的。
说起越南的苗族人,他们的遭遇也真是可悲可叹。
他们大部分居住在山区,是越南的第八大少数民族。
在越南战争中,他们站在美国人一边反抗北越政权的压迫。
美国人撤离后,他们遭到了来自越共的极为残酷的镇压,其中很多人走投无路,只好乘简易的木筏飘到海上。
这些人当中很多都葬身海底,一些幸运的被美国军舰搭救,作为难民送往美国本土定居。
他们称自己为Hmong人,Hmong应该是汉语‘苗’字的方言发音。
柳侠惠是在后世看了好莱坞拍摄的电影 Gran Torino 后才对Hmong人有所了解的。
这部电影获得了2008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奖。
中国代表团到达河内后,参加了越南劳动党和河内市政府组织的欢迎仪式和其他一些活动,他们还参观了河内的几家模范工厂,学校,还有军营。
到底是经过了多年的战争洗礼,越南人不论男女老少做起事都很有秩序很干脆,决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
柳侠惠在后世跟几个美国的越战老兵们有过一些接触,他们虽然痛恨越共,但是又不得不佩服越南人坚强的信仰和不屈不挠的意志。
他们确实让美国人在越南的战场上吃了很多苦头。
给柳侠惠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的是越南劳动党为中国代表团举行的欢迎会,在这个会上他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女革命家阮氏萍。
阮氏萍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女性,精通法语。
越南的传统文化跟中国大同小异,在歧视女性方面可能比中国更为厉害。
即使阮氏萍的能力超强,贡献突出,能够达到现在的地位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此时的阮氏萍已被选为越南劳动党的中央委员,同时也是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对外发言人。
这是她最为受人称道的工作,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对外发言人’这种头衔。
在巴黎召开的‘三国四方’会谈中,她沉稳的应对和冷静的措辞给公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也受到了国际媒体的一致称赞。
有好几个重要的美国反战运动的女性领头人都被她的风度所折服,成了她追随者。
对于中国人民来说,阮氏萍的名字早已是家喻户晓的了。
这是因为中国的《人民日报》和《新闻简报》都多次报道过她,太祖本人也曾亲切接见过她。
阮氏萍在欢迎会上用中文致辞,她感谢了中国人民对越南的民族解放运动的大力支持。
她还专门走到中国代表团的坐席跟前,与每一位团员握手交谈。
她长得端庄秀丽,同时兼有古代的大家闺秀和现代的职业女性的风范。
她虽然不是那种艳光四射的美女,但是也颇具魅力,特别是她穿的那一身充满越南民族风情的越式旗袍,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展现得恰到好处。
来到柳侠惠跟前时,阮氏萍居然对他说起了英语:“Hello,Mr. Bruce Liu。I am a big fan of yours, it's a great honor to finally meet you.”(柳侠惠先生,你好。我很仰慕你,见到你非常荣幸。)不可否认,她确实有着非凡的感染力。
柳侠惠握住她的手,心里不禁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三天清早,柳侠惠跟着一个叫徐明的越南华裔悄悄地离开代表团的住处,向越南南方出发了。
徐明是一个有十几年党龄的越南劳动党党员,他曾长期在敌后工作。
柳侠惠是按照上级的指示跟他接头的,他知道,徐明在暗地里是为中国政府工作的,他将负责柳侠惠在越南的一切通讯联络和行程安排。
柳侠惠在抵达河内之前就被告知,不能打听有关徐明的任何情况,更不能脱离徐明单独行动。
徐明很瘦,个子也不高。
他把柳侠惠带到一个像是军营的地方,他们上了一辆装有帆布顶篷的美制卡车。
徐明说,他们要去和另一拨人会合,然后一起去南方。
卡车开了大约十多分钟就停下来了,又上来了二十多个人,他们穿着南越军人的制服,手里端着美式卡宾枪,腰里肩膀上挂满了子弹和手雷(手榴弹)。
令柳侠惠吃惊的是,阮氏萍也在其中。
她换下了旗袍,穿着一套美军军官的制服,头上还戴着钢盔。
她腰里的武装带上别着一把手枪,另外还挂了几颗菠萝式手雷。
阮氏萍跟柳侠惠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她很快就转过头去,没有跟他说话。
卡车开动后,她开始和身边的一位男军官用越南语交谈起来。
徐明看出来柳侠惠有上前和她聊天的意思,便对他摇了摇头,柳侠惠见了,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突然想起来,阮氏萍过去一直在越南南方从事地下工作,组织和领导了多次游行示威和武装暴动。
也许她接到了上级命令,又要回去领导什么重要的行动吧?
这卡车上的士兵应该是奉命来保护她的越共精锐部队。
不论政治立场如何,柳侠惠内心对那些敢于冲破传统束缚的女性一直有着深深的敬佩,何况阮氏萍还是这么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不禁为她的安全担心起来。
南越和北越这两个敌对政权斗了这么多年,早已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无论是哪一方抓住了对方派来奸细,都一定会使出最为残酷的手段来的。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在他记忆中的后世,阮氏萍好像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她在越南南北统一后被任命为新成立的政府的教育部长。
上世纪九十年代,她两次出任了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副主席。
他们除了下车方便和找水喝之外,都呆在车上,饿了就肯几口干粮。
柳侠惠觉得,这日子比他当初上山下乡时更艰苦,而且还枯燥无味。
阮氏萍和那些士兵们都不再说话了,也许是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
他们全都闭着眼睛在打盹儿。
卡车在崎岖蜿蜒的路上行驶了四天,终于驶近了南越的首都西贡市。
一路上他们通过了很多关卡。
这些关卡有的是北越军队设置的,更多的是南越军队的关卡。
每次都是那个跟阮氏萍一起的男军官负责下车交涉。
车上的士兵们训练有素,每当过关卡时,他们的眼睛会突然变得炯炯有神,好像随时都能跳起来去跟敌人拼命。
柳侠惠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杀气。
对方的军人偶尔也会上车来检查,幸亏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最后,卡车驶进了一个名叫巴乃的小村庄,然后停了下来。
巴乃是离西贡不远的一个战略村。
战略村是美国人发明并帮助南越政权建立起来的,目的是防止越共游击队对广大的乡村地区的渗透,切断他们和越南农民之间的联系。
徐明悄悄地告诉柳侠惠,巴乃村如今已经成了越共的地盘了。
这个村子表面上接受南越政权的管辖,但是这里的头面人物和武装人员都是暗地里支持越共的。
柳侠惠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阮氏萍和她的那些手下下车后就马上离开了,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徐明把柳侠惠带进了村里的一户农舍,让他在这里躲两天。
这家的人不知道都到哪儿去了。
徐明把存放粮食的地方指给他看,告诉他饿了就自己做饭吃,但是千万不要出去乱走,随后他就一个人匆匆地离开了。
幸亏柳侠惠当过一段时间的知青,对农村的生活比较熟悉,知道怎么使用土灶生火做饭,不至于挨饿。
这里的生活习惯跟中国南方的农村很相似,连泡菜的味道都差不多。
他找不到肉食,只能吃素。
后来他发现了屋檐的高处挂着的两条熏成了黑色的鱼,于是踩着两个板凳爬上去,取下来一条熏鱼。
他把熏鱼洗净切好,下锅加上干辣椒大火一炒,大吃了一顿。
他觉得熏鱼的味道好极了,比他后世在农家乐吃大餐更过瘾。
两天后徐明回来了,他带来了一大包衣服让柳侠惠换上。
柳侠惠装扮成了一个年轻的阔少,西装革履,鼻子上架着墨镜,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一块怀表,金光灿灿的表链子露在外面,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就像他记忆中中国三四十年代的电影里的人物一样。
徐明自己打扮得像一个跟班。
他们来到村外的公路上,雇了一辆机动三轮车,‘突突突’地往西贡城的方向驶去。
西贡是一座很繁华的城市。
入城处有很多荷枪实弹的军人,但是进去以后就好像变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大街上灯红酒绿,具有民族风格的传统房屋和现代建筑共存,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柳侠惠看到了很多身穿漂亮的传统服装的越南妇女,她们端庄贤淑,风度优雅,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淳朴和妩媚。
当然,还有天真活泼的孩子们,辛勤劳作的车夫和摊贩。
偶尔会有一队队的学生们唱着歌儿走过。
尽管城外几百里处就有虎视眈眈的越共军队,但是这里的人民的生活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柳侠惠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哀:这么美好的地方再过两年就会变成人间地狱了。
他在后世看过描述西贡最后被越共攻占,美国大使馆撤离时的惨状的纪实片。
那震天动地的炮声,扶老携幼的妇女,惊慌失措的男人,以及小孩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徐明把柳侠惠领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茶楼。
他们在一个幽静的单间里坐下,等了大约半个钟头,柳侠惠要见的人来了。
他是美军的一个准将,名叫戴维史密斯。
他身边跟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他们进来后,徐明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柳侠惠和这几个美国人。
出乎意料之外,史密斯将军对柳侠惠很熟悉。
他握住柳侠惠的手说:“Mr. Bruce Liu, it is very nice to meet you. My younger son Tom is an admirer of yours.”(布鲁斯柳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的小儿子汤姆是您的崇拜者。)
原来他是美军派驻在南越的西贡卫戍部队里的高级军事顾问,上个月他回国防部(五角大楼)述职,正巧和柳侠惠访美的时间重合。
他看到了所有关于眼前的这个了不起的中国人的新闻报道。
他向他的卫兵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去门外等着。
既然这样,柳侠惠就不想绕弯子了,他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他此行想要达到的目的:他请求史密斯将军从中斡旋,释放被关押的中国援越小分队的二十一名战俘。
他还说:中国政府愿意在适当的时候以适当的方式回报美国方面的善意。
问题是,中国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改变自己一贯的抗美援越的国策,就连这次派遣柳侠惠来西贡跟美国人接触的事也保密的,没有对越南的同志们透露。
中国害怕在越南跟美国私下里接触会影响了两党两国之间的‘同志加兄弟’的关系。
因此,美国人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柳侠惠代表中国政府做出的空头承诺。
史密斯将军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和他的同僚们做了功课,料到中国人可能会提出那些俘虏的问题。
不过,他显然对柳侠惠刚才代表中国政府作出的承诺并不满意。
柳侠惠说完之后,他耸了耸肩,回答道:“布鲁斯柳先生,很抱歉。在这件事上,我可能无法说服美国国防部的那些人。我们需要的是更为明确的,也就是看得见的利益,而不是中国政府的空头承诺。”
说罢他就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开。
“等一等,史密斯先生。”
柳侠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拿出他事先想好的‘杀手锏’了。
“史密斯将军,如果我们用十名重伤的贵国战俘与你们进行交换呢?这个算不算更为明确的,看得见的利益?您觉得五角大楼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吗?”
“什么?”史密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布鲁斯柳先生,您是说,你们手上有十名美国战俘,而且还是重伤员?”
柳侠惠点了点头。史密斯激动得坐不住了,他伸出毛茸茸的胳膊抓住了柳侠惠的肩膀,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换战俘?”
柳侠惠叫他先不要急。他说,首先美国方面应该把这二十一名中国战俘保护起来,不要让他们再受到任何审讯,受伤的也要给予治疗。
史密斯没等他说完就抢着答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马上命令我们的海军陆战队,将他们从越南人手里接管过来,送到美国驻西贡的大使馆里面去!”
柳侠惠接着说道:“第二点,也是最后一点,美国方面必须严格保密,三年内不得向任何人任何媒体透露这一次的战俘交换!”
史密斯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我恐怕无权决定。请您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我的办公室,打电话与五角大楼联系。”
说罢他就大步走了出去,他的四个卫兵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柳侠惠一边品茶一边思考着他和史密斯将军的交易,其实他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他来时上级并没有授权给他,说可以与美国谈判交换战俘。
因为上级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十名美国战俘的存在!
柳侠惠所在的中国友好访问团是乘火车抵达河内的,到火车站迎接的是河内市的市长黎春富。
黎市长的助手是一位华裔,姓陈。
他碰巧和柳侠惠是同乡,也听说过柳侠惠打破世界纪录的事情。
当黎市长和代表团的王团长站在站台上亲切交谈时,他也和柳侠惠用家乡话聊了起来。
柳侠惠偶然一回头,瞥见一些奇怪的人被送上了他们刚下来的那节车厢。
这些人当中有白人也有黑人,他们中有的头上裹着白纱布,有的拄着拐杖,还有的是躺在担架里。
他出于好奇,问陈助理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陈助理四下看了一下,悄悄地对他说道:“这些人都是伤势比较重的美军战俘,共有十人。因为河内的医疗条件不够好,他们的伤势有恶化的趋势。上级临时决定将他们送到中国的医院去接受治疗,治好后再接回来。”
越南方面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
过去美军的战俘因为受到虐待,死了不少人,许多国际组织都向越共政权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和谴责。
现在他们眼看就要取得抗美战争的胜利了,当然不想再次因战俘之事受到攻击。
柳侠惠当时就想,这是一条对他非常有用的消息。
依他对美国的了解,他们绝对会愿意用二十一名中国战俘来交换这十名美军的重伤员的。
中国完全可以把这十名重伤员‘截留’下来,用来跟美国人做一场交易。
只要把保密工作做好,越南方面完全不是问题。
中国方面甚至可以说,这十名战俘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已经死在中国了。
即使越南方面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那时战俘交换已经完成,他们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跟中国翻脸的。
两个小时过后,史密斯将军又回到了这个茶楼,柳侠惠从他脸上欣喜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五角大楼的答复。
果不其然,史密斯将军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道:“布鲁斯柳先生,五角大楼同意了您说的条件,我们成交了!我来之前已经下令,让我们的海军陆战队将贵国的二十一战俘全部转运到美国大使馆去保护起来。”
接下来,他又向柳侠惠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布鲁斯,我刚刚跟福特总统通了电话。他让我转告您,如果这件事办成功了,他将向国会提议,授予您美国荣誉公民的称号!不过考虑到贵方提出的保密三年的要求,他可能不得不暂时搁置这项提议。”
至此柳侠惠算是圆满地完成了总理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完全没有想到,前面还有一场惊险刺激的考验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