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采闷闷不乐地往反方向走,冷不丁撞上了萧远叙。
“萧总?”他道,“咦,你刚刚是不是都听见了?”
萧远叙道:“听见什么?比如你很不受欢迎?”
路采垮着脸:“谁说的,我可受顶头老板的欢迎了,说出来怕把哥哥气死。”
客厅的投影仪在播放电影,是萧远叙演的一部推理片。
当年这部影片大火,在座的几乎都看过,不过大家现在依旧津津有味。
主角出来时他们冲着那张脸目不转睛,镜头给了配角便纷纷低头玩手机。
拍摄时萧远叙年少轻狂,在荧幕里锐利地展露锋芒,路采觉得遗憾,自己没遇到那时候的萧远叙。
他道:“你扮小痞子还挺帅的嘛。”
人物的定位准确来说是位雅痞,不过路采词汇量贫瘠,这超出了他的表达能力。
比起优雅,他也更关注画面里萧远叙倜傥的一面。
萧远叙倚着墙,不以为意地瞧了眼回顾电影的一群人,再转头望向路采。
他道:“要不要出去玩?”
路采困惑地盯着他看,再听到萧远叙轻轻地打了声响指。
萧远叙俯身凑近他,吊儿郎当地一笑,举止如电影里般随性。
“我说,可以邀请你一起逃跑吗?”他得寸进尺,恶劣地勾起了嘴角,“可以把你绑起来吗?”
路采呼女干一滞,随即被不容拒绝地握住了手腕。
没有手铐,没有黑布,没有威胁。
但他仿佛被绑架了。
·
举办轰趴的别墅地段偏远,隔着一道高墙,外面的大街小巷几乎没有人影。
行人匆匆而过,各自都有想注意的事物,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们只注意彼此。
之前碍着忙碌的行程和工作,两人不常遇上,难得的几次见面,都是匆匆结束。
本以为拍摄结束后,就能在同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然而被周鸣庚的出现打断。
路采其实很想萧远叙,但他没说,觉得这样太幼稚了。
现在他们面对面,这种想法又涌了上来。
萧远叙今天穿得很休闲,自身神态一变,就很贴合雅痞的形象。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握着路采,散漫地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路采张了张嘴,被抢先猜测了心思:“想让我带你回家?”
这模样不知道是犯了戏瘾,纯粹逗弄少年,还是遮遮掩掩,假借小流氓的名义试探真心。
“也可以是你跟我回家啊。”路采道,“等我哥睡着了,我放你进来。”
萧远叙笑着问:“我是和你偷情吗?还要等周鸣庚睡着。”
路采撇撇嘴:“不是就不是,不偷就不偷,我一个人回回睡到自然醒,顿顿吃垃圾食品,过得很开心呢。”
萧远叙道:“这几天除了睡只有吃?”
路采道:“那你除了睡觉只有赚钱吗?”
萧远叙垂下眼,直直地看着他。
眼神里莫名有种无奈的意味,压抑的情绪流动在深chu,带有危险又被特意隐忍。
“不,还有别的事想做。”他道。
路采接话:“为什么想做不去做?”
“之前没逮到机会,现在怕把人吓跑。”
路采前后挥了挥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什么事啊,听上去怪厉害的?”
萧远叙道:“你想知道?”
路采对此一无所知,当然好奇得要死。
然后他就僵住了。
因为萧远叙非常小心地、又非常用力地抱住了他。
最开始他以为是普通的拥抱,毕竟那么久没放松地亲近过,自己也很想抱抱萧远叙,顺捎蹭一蹭肩头,抑或是拉一拉衣角。
但两分钟后萧远叙迟迟不放开他,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路采挣了挣,反而被禁锢得更紧。
挣脱的小动作没得逞,不过并未带来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没那么想逃。
……以及在害怕的那个人应该是萧远叙。
他很怕失去自己。
路采怯怯道:“怎么了?”
萧远叙啄了下他的唇角,一股甜滋滋的橙子味弥漫开来。
不懂萧远叙为什么这么做,路采颤着往后缩,退无可退,又不知道怎么迎合,笨拙地咬了回去。
男人细致收敛,他则冒冒失失,一口把人咬出了血。
萧远叙一点也不介意,用指节擦过嘴唇的破口,道:“痞子耍流氓不是很正常?”
路采搜刮了下脑内的相关记忆,认为流氓不是这样耍的。
他道:“不应该摁住我动手动脚嘛,怎么是抱着我亲呢?”
“没演好,演不下去了。”萧远叙笑道,“只想亲你。”
路采道:“你有没有研究过吻戏?你这样不正规,全套流程要伸舌头。”
萧远叙道:“那你这种用牙齿乱啃的就正规?”
“我没亲过别人呀,做不好才正常。”路采道,“你让我再试试。”
萧远叙避了避,不陪他试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忍不住抢走人家弟弟。
他转移话题,明知故问道:“听你的意思,以前偷偷亲过我?”
路采柔着头皮想撒谎:“哪有,唔,也没有偷偷,是大摇大摆的,你自己太没有警惕心了。”
“大摇大摆地伸舌头了吗?”
路采:“……”
他飞快地瞄了眼萧远叙的嘴唇,道:“这个真没有,我看别人都是互相顶来顶去……好奇怪。”
“喔,小路喜欢单方面的,我睡着了不动的那种。”萧远叙道,“你这癖好也有点奇怪。”
路采感到被挑衅:“再怪也没你怪!只想亲我是几个意思,一张床睡腻了开始发展床下活动?”
萧远叙笑了声,安静地望着他,路采也是随口撒气,没打算听到一本正经的解释。
附近没有可以玩的地方,商场很空旷,孤零零立着台娃娃机。
路采徘徊了一会,里面的玩偶五花八门,自己看中的压在最底下,随即放弃了尝试。
“我要回去了,再晚我哥打完牌要找我了。”路采道。
萧远叙道:“你最近住到他那边去了?”
路采道:“嗯,按照他这着急上火的架势,真怕待会推开卧室门,就有一屋子人排队和我玩匹配游戏。”
讲到这里,他的抵触并没之前那么激烈。
他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凭我哥这么操心,我是不是该考虑下感情问题?”
萧远叙道:“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路采愣了愣,刚要扪心自问一番,就接到了周鸣庚的电话。
介于弟弟离家出走过,周鸣庚提心吊胆,生怕他再来一回人间蒸发。
得知路采在附近的商场闲逛,周鸣庚道:“这条路的路灯太暗了,你待着别回来了,我直接来接你。”
路采乖乖等在原地,等车子开到商场外,周鸣庚发消息让他出来。
迈出一步后,他犹豫地顿住,头望向萧远叙。
路采在半秒内做出了决定,步伐轻盈地折了回来,再微微垫起了脚尖,吹了下萧远叙嘴唇上的小伤口。
路采道:“想了想,觉得你肯定是疼的,吹吹有没有舒服点?”
萧远叙完全料不到路采会这么做,做完后还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
他不可思议地恍惚了下,路采狡黠地弯起眼睫,仿佛恶作剧得逞。
路采道:“你在干什么,盯着我发呆?”
紧接着,萧远叙勾过他的脖颈,朝他耳尖轻柔地呼过一口气。
萧远叙用唇角贴了贴路采泛红的耳朵,道:“是挺舒服的,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背着哥哥谈恋爰了!(哥哥:晕过去。
第48章
淡粉色从少年的耳根晕染到脸颊,?再往下蔓延至脖颈。娃娃机chu没有第三个人,没人和萧远叙共享这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