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梯的时候,言冬生怕自己摔下去,于是紧紧抱住管家的胳膊。
老人条件反射性地拖住了小猫咪的腰,忽然愣怔了一瞬,缓慢地叹了一口气:“唉。”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言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似的,细细密密地泛起疼痛。
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小猫咪抬起头懵懂地看着管家,用眼神问他为什么叹气。
管家张了张口,最后摇摇头:“只是……想起了点以前的事情。”
……
很快,言冬就把方才异样的情绪抛之脑后了。
到了花园后他兴奋得要命,东挠一爪子西咬一口,要不是管家拦着,估计能瞬间变成一只小黑毛球。
经过几分钟的摸索,言冬有了新发现。
花园里种的所有花都是一个品种的,而且跟他梦里的那种一模一样。
大片的红色花朵自由盛开,热烈而浪漫。
难道这种花非常尊贵,象征着某种身份地位?
就在言冬疑惑地跟花对视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脑袋一凉,条件反射性地抿起了耳朵。
“喵!!!”
刚刚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园丁刚浇过花,上面的水扑簌簌落下来沾了他一身。
言冬只来得及看到黑影掠过,想必方才就是那东西在挑衅。
小猫咪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毛毛,尝试着舔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用chu之后,气得呲起小奶牙朝天空威胁。
结果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眼前一大片黑色压了下来,伴随着飞鸟粗嘎的叫声,艳丽的花丛被扯得乱七八糟。
“喵!!”
还敢回来?
自封为花田卫士的小猫咪直接窜了出去。
管家低头想了一会事情,等再抬起头时,老人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的花呢?”
他哆嗦着嘴唇:“我放在这那么一大片,活的,刚开花的,贼水灵的花呢?”
近chu的一小丛花全部遭了毒手,罪魁祸首正要攻击言冬,吓得管家连忙开口喊:“小毛毛!”
那群飞鸟都是些欺软怕柔的,听到有人,一呼啦全飞了。
“喵呜!!!”
小猫咪气得使劲跺jiojio,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委屈。
听到管家喊他,言冬犹豫了一下,叼着一朵玫瑰花跑到了管家身边放进他手里。
忽略他的表情,活脱脱一副偷心渣猫的模样。
但现在花已经不是重点了,老管家上上下下把言冬检查了一遍,嘴里还絮叨着:“小毛毛你没事吧,下次看到那种鸟记得躲远点,他们可坏着呢。”
“呜——”
被管家这么一说,小猫咪瞬间更委屈了,脑袋瓜在管家手底下使劲蹭蹭想要安慰。
管家摸了摸言冬的脑袋,声音里是浓浓的愧疚:“是爷爷的错,没有保护好我们小毛毛。”
看他还是蔫蔫的,管家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手指陷进了柔软的绒毛当中,几下就把小猫咪挠得眯起眼睛,软软的耳朵也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喵呜。”
……
天已经有些昏沉了,太阳缓慢地坠落,被远chu的青山一饮而尽,烧起一大片被晕染的橘红色。
被这样的美景震撼了,言冬在老爷爷旁边团成了一个小球球,湛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天际。
就在他迷迷糊糊几乎都要睡着了的时候,一声粗嘎的鸟鸣划破空气,打断了少见的安宁静谧。
“小心!”
管家瞪大眼睛,连忙用身体来挡。
黑影闪过,一只巨鸟俯冲了下来,言冬条件反射性地往旁边一滚,但那鸟的反应也非常快,伸出尖利的爪子抓住了言冬。
“喵!”
一声有些尖利的猫叫。
是那群鸟来报仇?难道要死在这里了?
言冬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一瞬间脑子里飞速闪过了许多念头,但是他竟然抓不到一星半点。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远chu传来了一声枪响。
那飞鸟发出了粗嘎难听的叫声,它挣扎了一下,重重坠落在了地上,一双灰色的眼睛还在不甘心地看着天空。
管家连忙上前来检查情况:“没事吧!”
言冬被吓得愣住了,半晌才缓慢地抬起头。
他本以为救了自己的应该是某个侍卫,但是一抬头,他竟然对上了远chu一双透露着凛然寒意的眸子。
是江肆。
他穿一身制服,戴着白色手套,手里正拿着一把缀着宝石的银色手.枪。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言冬清晰地看到他眯起眼睛,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暴虐的气息,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过来。”
他用口型说。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耳膜鼓噪着发出“嗡嗡”的轰鸣,明明不知所措,但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一步。
白光闪过,小猫咪窜进了江肆怀里。
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爪爪却更加用力抱紧了江肆的胳膊。
江肆动作一顿。
旁边的侍卫长连忙立正敬了个礼:“对不起陛下,是我们的纰漏。”
“这是第二次了,皇宫里容不下废物。”
他冷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薄唇轻启,轻飘飘几个字却仿佛含着千钧的重量。
感受到怀里的小家伙还在颤抖,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后颈皮,声音沉了几分:“滚吧。”
之前庆典还可以归咎于长老太过于狡猾多端,但这次就完完全全是他们工作态度的问题了。
侍卫长羞愧地低下头,深女干了一口气:“是。”
在皇宫里时刻如履薄冰,工作丢了也总好过没命。
眼看着自家长官真要走,队伍里一个年纪小的侍卫不甘心地插嘴:“但是陛下,那只是一只乌鸦,我们怎么可能……”
乌鸦是古地球时代的生物,存在于星际的各个角落,它们的出现似乎并不稀奇。
江肆微微垂下眸子,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小侍卫忽然恍惚了,他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后退一步。
凉意张牙舞爪地沁入骨髓,他只感觉喉管都被人攫住了似的,呼女干都困难了许多。
“愚蠢!”侍卫长到底见过的风浪多些,连忙开口解释,“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这么蹊跷的事怎么会在皇宫里发生?错了就是错了……”
“行了,”江肆懒得废话,他摆摆手,对跟过来的刘伯说,“把那只鸟送去给商盈chu理。”
说完,他这才施舍了一个眼神给那个哆哆嗦嗦的小侍卫,但冰凉得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对,对不起陛下,刚刚是我考虑不周。”
被身后的侍卫长踹了一脚,小侍卫再也不敢争论了,连忙低头认错。
江肆的眼神慢悠悠地在他身上停顿了两秒,忽然笑了一声:“不错。”
这语气绝对不是在夸人。
下一秒,他一脚将他踹得跪倒在地,手中的枪抵上了他的眉心。
极具有压迫性的精神力蔓延开来,就连他怀里的小猫咪都忍不住缩了缩,山竹爪爪更紧张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连素来活跃的尾巴都怂成一团。
江肆勾起唇角,脸上的表情近乎于愉悦,又阴狠得仿佛饮足了血的恶魔:“说吧——”
说话之间,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微微扣上了扳机。
“那群老家伙给了你什么好chu。”
第11章黏人小猫
那个小侍卫瞳孔紧缩,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浑身都僵柔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哆嗦着嘴唇:“没有!我听不懂陛下您在说什么。”
“比之前的聪明些,”江肆的手稳稳地握着枪,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慢悠悠地说,“但还是操之过急了。”
比起拿着枪威胁他人,他现在的神态更像是度假的时候遇到了老朋友,全身上下相当放松,某种强大的侵略性却不动声色地在周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