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斐匆匆赶到了甲板,他的目光一凝,他的手立刻扣动扳机,朝着一个趴在研究人员身上的东西打过去。
那个东西惨烈的嚎叫了一声,项斐不敢迟疑,又连忙冲其他的怪物连开几木仓。甲板上的状况很糟糕,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怪物,他们有着猴子一样的身体,但顶上是属于鱼类的头,不会行走,在甲板上跳来跳去,凶狠地撕咬着被女干附之人的血肉。
即使被木仓打中,伤口chu爆出大量的鲜血,只要不是打中要害,就像察觉不到痛苦似的。
灯光明亮,照在它们狰狞的脸上。
不知道海底隐藏了多少这样的生物,项斐已经分不清他开了多少木仓,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补上来,源源不断地从海里跳出来。
一时不察,有一个怪物猛地跳过来,它的嘴巴咬住项斐的手腕,项斐一凛,他的胳膊一甩,同时抬腿,黑色的军靴踢中了咬住自己的怪物,激的它“嗷——”了一声,嘴巴一下子松开。项斐的眉眼凌厉,他另一只手迅速抽出了在腰间的另一只木仓,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士兵的反应也很快,在最后一只猴身鱼面的怪物被打死之后,甲板上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项斐的右手手腕伤得不重,简单地消毒用绷带包扎,他和别的研究员一起救助伤员。二皇子脚软地蹲在旁边,脸色苍白,喃喃道,“今天晚上的是什么怪物?”
“是鬼面鱼。”渔民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似的,他没有受伤,但吓得够呛。
“鬼面鱼?”项斐问。
“嗯,没有记载过的东西。”渔民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我祖父讲给我的,没想到在暮色之海真的存在。”
“鬼面鱼,喜食人肉,好记仇,恐怕经过今天这一遭,我们被它们盯上了。”
第4章
帝王的询问还躺在项斐的通讯设备中,这几天的信号时好时弱,帝王的通讯特意标注了时间,是在他们进入暮色之海的第二天发送的,但是项斐直到现在才收到。
消息之间有延迟。
他的手摩挲了几下页面还亮着的通讯设备,帝王看似温和的询问,字里行间展示着他的急迫。最后项斐嗤笑一声,没有回应,把设备按灭,从座位上起身,前往甲板。
甲板上吹拂着微风,二皇子还有其他人好像从前天晚上的袭击中回过神来,那天晚上二皇子还对项斐信誓旦旦地说这艘船的防护是最顶级的,阿贝卡帝王倾全国最顶尖的力量造出来的大船。被鬼面鱼袭击只是一时不察,不会有下次。
项斐是这艘船的总指挥官,他冷淡地抬眼看了过分自信的二皇子,没有回话。
如果这艘船“阿贝卡号”真的如此顶尖,不会有袭击的事情发生。
他靠甲板上的护栏,天色平静,海面没有一丝荡漾,向远chu看去,只能看见海天一线,看不见暮色之海的边缘在哪里。
有学者猜测暮色之海没有边界,也有学者猜测暮色之海通往的是另一个世界,有超时空虫洞,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有去无回,他们不是死亡,而是通过虫洞穿越时空,到达另一个世界。
项斐把设备摸出来,想看看时间,却发现上面划分信号的小格又一次消失不见。
随着他们在暮色之海待的时间越久,越深入内里,项斐发现信号消失的频率越频繁。
恐怕会有一天,信号彻底消失不见。他们在暮色之海如同孤岛,里面的人传不出去消息,外面的人不知里面的生死。
二皇子走到项斐的旁边,他换了之前文质彬彬的眼睛,换了一副墨镜,和他一起看着远方的海面,突然叹息了一声道,“项斐少将,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很多。”项斐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信号的事情告诉二皇子,他是这批研究所的领头,说不准手下的研究员会有什么办法。
“你没发现最近的信号越来越差了吗?二皇子,我怕随着时间推移,信号会在暮色之海彻底消失。”
二皇子愣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笑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项斐少将,我们在海上航行时的信号本来就是不稳定的。”
“项斐少将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二皇子瞥见对方眼下微微的青色,“还是多休息休息,草木皆兵在战场上是大忌。”
“希望如此。”项斐开口,出来的匆忙,军帽有些歪斜,眼皮懒散地垂下,手指轻敲着栏杆,“只是给二皇子提个醒而已,如果信号消失,我们可就孤立无援了。”
“放心吧,”二皇子说,“我们的信号连着的是上面,”他指了指头顶的天空,“不可能消失的。”
项斐已经提醒到这个程度,看二皇子还不当回事,微微依在栏杆,喊来了身后的副官,“黎克。”
“是,少将。”黎克小步跑过来,“有什么指示?”
“加强戒备和巡逻,顺便告诉他们,”项斐敲了敲栏杆,一声沉闷的声响在手底下传出,恰好有一只黑色的怪鱼在声音响起时跳出水面,溅出水花又跃了回去。“休息时可以给父母亲人报个平安,多发发消息。”
“是。”黎克应道。
池鱼不确定他要找的“海神之泪”是不是在岛上。暮色之海只有一个岛屿,在靠近边缘的地方,很难被发现,周围有许多的海怪。不管怎么样,既然丑鱼说了上面有东西,池鱼肯定是要上去看看的。
暮色之海的恐怖不是在于它的未知,就算那艘船只知道那些地方有怪物,池鱼也可以肯定,他们不能活着出去。
要是没有池鱼的助力,那艘船在暮色之海呆一年可能也发现不了小岛的存在,也有可能在靠近小岛时就被全灭。
而相对于池鱼来说,他宁愿待在海里一百年,也不想去岛上。
平静的海面,还是白天,天气突然阴沉。
池鱼坐在一只奇怪的鱼类的背上,没错,就是那只怂了吧唧,看见池鱼就抖的丑鱼。
在他的前方,是一群巨大的海怪,密密麻麻的黑色在海底晕上一层阴影,它们长得和丑鱼一样,比丑鱼的体型小一些,全都拱卫在丑鱼的旁边,吓跑了其他的生物。
池鱼悠闲地摆了摆尾鳍,拍出漂亮的水花。他的手掌拍了拍丑鱼的侧鳃,“让它们跟上前面的船。”
丑鱼被拍的一抖,无力地吐出几个泡泡表示自己的悲愤,两个灯泡似的眼睛委屈地张大,但还是听话地命令它的小弟们。
追上……追上前面的……船……
它的智商不明白为什么要追上前面的大家伙,但身上的人鱼发话,怂怂的丑鱼只能照办。
池鱼和丑鱼被那一群手下远远地落在后面,他看见一群鱼类已经跟上去了,在船只的下面,而船上的人类还丝毫没有察觉,甲板上只有几个士兵在巡逻守卫,一个老头在看天。
紧接着,池鱼下了第二个命令,“把那只船,推向其他的地方。”
他在后面引路,其余的丑鱼簇拥着船只。
项斐本来在船上望着风向,老头抬头正看着天空,在古代渔民就有出海观测天气的经验,一代一代传下来,直到现在,即使科技发展,老人家还是习惯自己观测。
天气突然变了,渔民心里有谱,他对项斐说了一声,“要下雨了,长官。我们先进去吧,看这个天气,恐怕一会下的还是暴雨。”
海风变冷,吹皱项斐的衣领。
项斐拿出设备,通讯的设备迟迟没有恢复信号,这让他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平直着唇角,又收了回去。不管怎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突然间,他感觉船舱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船只,紧接着他又听到渔民颤抖的声音说,“船、船的方向变了。”
船掉头的方向很微小,一点一点地往前推动。比原来的方向快一点点,若不是渔民是一个老手,习惯了海上航行,他也察觉不出来。
果然,在驾驶室里面的士兵匆匆跑出来,脸上冒着冷汗,告诉项斐道,他们的船在不受控制,被什么东西推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