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决引出的电光火星在夜幕中像璀璨的烟火,而高大强壮的青年则牢牢贴在他身侧,凶狠残暴地将所有从角落袭来的怪物统统拧碎!
才不到一会儿,泽西亚的身上就沾满了鲜血,华丽繁复的礼服被染红了大半,衬托得这位英俊的银发少年越发锋利致命,像个沐浴鲜血一步步登上高位的尊贵公爵。
陆采炸开喷泉,果不其然,下面有一条深邃的地下甬道,直通黝黑的地底,白色鳄鱼从这里无穷无尽地爬上来。
黑暗中,一双双黄绿相间的竖瞳萃着血腥的杀意。
他想起了第一天晚上在城堡的浴室里,黑灯瞎火见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这两座城堡是互通的,这里所有的怪物,或许都曾在黑暗中顺着不知名的道路,窥探过骑士团和基金会的所有人……
意识到这点,陆采寒毛耸立。
而泽西亚在这个时候贴近他,他的脸上也沾到了怪物的血,猩红残酷,却衬着这条年轻的龙的面庞美的惊心动魄。
泽西亚一边拧碎一头鳄鱼的脑袋,一边温柔又认真地对他说:“小鹿,不怕昂。”
用实力不害怕。
陆采深女干一口气,没忍住笑。
回望四周,确保阿撒兹勒这种等级的怪物不在,陆采迅速抬手——
“坎水——震雷!”
空气中的水珠迅速凝结,而龙鳞剑上的电光像轻盈跃动的妖精仙子,猝然落到这片水雾中,转身化成一条汹涌强大的雷龙。
雷龙咆哮着钻入地底,大地震颤!
怪物的嘶鸣和焦香肉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等电光散去,洞穴里一片安静。
泽西亚鼻翼微微耸了耸,迟疑地看了眼了脖子的陆采:“小鹿,你要下去?”
陆采点点头:“这个地方的症结在地下,你能感觉到力量的波动吗?”
泽西亚松开一只被捏断气的鳄鱼,感受了下:“有邪恶的气息。”
很臭,很臭,像什么的腐烂气味。
“那就下。”
陆采平静地凝视漆黑的甬道,感觉深chu也有什么在报以同样恶劣的目光回望自己。
但不论里面是阿撒兹勒的从属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关系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关系到顾明泽,他一定要下。
打定主意,陆采刚要迈腿,突然整个人被一把搂紧。
耳畔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抱着你。”
没等他反应过来,泽西亚两只手稳稳拖住他,把他搂在胸口,轻轻跃进了冗长的甬道里。
外面的惨叫和咆哮很快被隔开成两个世界,黑漆漆的洞穴狭窄逼仄,抱在一起的两人更觉得拥挤。
陆采皱眉让泽西亚放他自己走,但泽西亚固执地更加搂紧他:“不行!”
他只有这么一个龙骑士,还没穿鞋子,万一割破了脚板底怎么办!
这个时候泽西亚倒是一点不提柔不柔的事儿了,能有机会抱着小鹿那是一定要抱住的!
陆采只能作罢。
甬道又深又长,所幸到了后面坡度缓了不少,空间也宽敞了点,而因为陆采的那道骇人雷龙,里面再没出现巨大的白色鳄鱼,但空气中氤氲着熏天的恶臭。
“滴答。”
“滴答。”
潮湿的土壤被溅到水滴,还有一些溅到了陆采的手背上。
陆采垂眸一瞥,扣住了泽西亚好奇想朝上看的脸蛋。
“别抬头。”
他声音低沉,慢吞吞甩掉掉手上的浑浊液体,恶心地把头埋进泽西亚胸口,给两人再次套了一层保护罩。
泽西亚不以为意,反倒美滋滋地把小鹿又搂紧了点。
紧接着,两人同时听到了一道慢悠悠的吟唱:
“我有一个好妈妈,还有一个好爸爸。”
“妈妈给我买了洋娃娃,爸爸给我买了小马驹。”
“我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笑鼓掌。”
“我是这个家庭里最珍贵的宝物。”
泽西亚顿了顿,一言难尽地低叹:“如果不会唱歌,其实可以不用非要营造这种仪式感的。”
作者有话说:
彰显自己力量的时候——
泽西亚:老子超柔,你也超柔
想揩油的时候——
泽西亚:我们小鹿娇贵着,连个脚底板都不能破
以及,今晚的拆台达人泽西亚带着他的龙骑士和各位说晚上好~
第63章神子
甬道的上方,草坪上的鳄鱼们还在撕咬城堡里的人,甬道下方,却像换了个世界。
漆黑潮湿的未知深chu,传来小朋友天真无邪但真的很难听的歌喉。
陆采被泽西亚的吐槽说得想笑,又觉得眼前的场面不太合适,只好紧紧绷着脸,压着嘴角。
两人走到了离歌声很近的地方,泽西亚刚要往前迈一步,突然歌声停下来。
洞穴里瞬间安静,除了风灌进来的低声呜咽,空荡荡的有一种不真实感。
陆采虽然被泽西亚抱在怀里,但他右手提剑垂在背后,左手也随时可以捏出法决,丝毫没有松懈。
“侧前方,拐角的水道边。”
陆采抵在泽西亚颈侧低声说。
温热的呼女干吹得泽西亚脑子转慢,水道?睡觉?
睡什么觉?
和谁睡觉?
直到陆采不悦地了身子打算自己跳下来,泽西亚才反应过来,哦!
小鹿让他注意侧前方!
“我知道了,你不要动。”泽西亚严肃地胳膊用力,把人重新抱紧,不经意碰到软软的地方,稍稍一顿。
陆采浑身紧绷,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道边。
混乱的力量,不稳定的波动,全部来源于那里。
适应了洞穴里的光线,不难看出这里接通着城堡乃至整座城市的下水道,潮湿的空气和湿润的土壤都来自于其中的污水。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么臭。
陆采紧盯着拐角chu露出一角的白色,猜测会不会是什么布料,于是轻轻拍了拍泽西亚,让他往那头走一点。他的手指紧绷起手决,随时风火雷电。
泽西亚猝然惊醒,严肃抿紧嘴唇,心猿意马地迈开步子,神思飘忽。
临近拐角,他的脚步稍稍一顿——
因为那个白色的东西动了动,从拐角的墙壁边摸过来一张苍白的小脸,神色不安地仰视着来到他附近的两个男人。
刚刚的白色不是布料,是对方露出半截的,雪白的膝盖。
这个像雪一样洁白的孩子,蹲在这个肮脏的地方,什么都没穿,仰起他过分天真无辜的面庞,像个天使一样弱弱地问:
“你们是,我的爸爸和……爸爸吗?”
陆采喉咙发紧,口诀随时要念出来,但是又不确定对方的目的和软肋,一时间卡在当场,而犹豫太过神经紧绷,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出对方的问题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倒是泽西亚,他俯视了这个小怪物一会儿,似乎的确在思考对方的话,不过他很快默默摇了摇头,严肃回道:“高贵的我生不出你这么个丑家伙,你家长呢?”
他总有特殊的引战技巧。
下一秒,原本还打算和他们周旋一会儿的怪物瞬间变了脸色。
淦!
陆采借着泽西亚拥抱他的力气,弹起身体:“巽风——!”
扑向他们的小娃娃被一阵蕴含自然之力的狂风吹向反方向,撞上墙的下一刻,它轻而易举成了一滩糊在墙上的烂泥。
陆采差点没吐出来,泽西亚赶忙再度抱紧陆采,紧张地蹭了蹭他的脑袋:“我们不看这个丑东西了,我们走……”
但紧接着,白红相间的皮肉像掉漆的墙面,一寸寸融化又重组,从中孕育出的新生命落到地上的一瞬间,重新冲向两人。
陆采推开泽西亚提剑抵挡,新产生的怪物更白皙,也更疯狂,明明只有那么小一只,但和身经百战的陆采却能持续缠斗数百下!
泽西亚忍无可忍,冲上前,万分嫌弃地一巴掌把怪物按在地上,重新变成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