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人在地上痛苦哀嚎,跪地求饶。
而那个看起来瘦小的“人”却掌握着他们的生死。他低笑一声:“后悔吗?痛苦吗?恐惧吗?”
但问出问题的少年根本没有等这几人的回答,而是抬头望了望远方,继续自言自语道:“哦我忘了,你们这群怎么会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呢。不如,你们都下去问问他。好吗?”
说到最后两个字,少年的声音越发阴森,他终于转头看向了那几个人。
小混混们却越发恐惧,疯狂摇着头,缩到了角落里,试图挣开绳子逃离这个地方。
但一切都是
男生头上的长发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舞动起来,把这几个分量一点不轻身强力壮的小伙们举到了上空,一点点挪到了天台之外。
松开了头发。
恐惧的叫声划破天际,又在几声闷响之后戛然而止。
顾舟山背后都吓出了一声冷汗,牢牢盯着那几人被摔下去的天台外的方向。
这个高度,虽然摔不成肉泥,但肯定是没有什么活路了。
惊在原地的他突然心中生起了危机感。
他从天台外收回视线。
看到那个男生早已回过头,看着他的方向,嘴角突然诡异向上弯起,咧开到了正常人做不到的弧度。
第19章19
顾舟山想都没想,哐地一声把门给砸上了,身体死死抵着门板,飞速把插销给死死扣上。
他刚往旁边跑了几步。
碰!
大门被砸出了巨响,门板边缘向外变形凸起,在空隙chu露出了那人的半张脸。
半张脸上的眼珠子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对准了顾舟山的方向,瞳孔微缩,眼睛上下的肌肉却仿佛笑容一样弯了起来。
再下一刻,无数的黑色发丝从门板边缘曲的空隙中涌了出来,仿佛人的手一样向着顾舟山伸去。
顾舟山早在关上门的时候就就掉头往楼下跑,三步做两步刚下了半层楼,那些发丝就已经从扶手空隙伸到了他的头顶,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这可是能够一把举起好几个男人扔到楼下的头发!
都不需要想象,顾舟山知道就以自己的胳膊腿绝对拼不过这些头发的力气。
而且,就算自己拼尽力气,直接接近这些头发的主人,想办法咬伤他注入毒液……
在这之前,他怕是早就被头发扔下了天台,和那些人摔得粉身碎骨。
还不说毒液能不能对这样的怪物起到作用。
顾舟山心里不由得一慌。
在这样的绝境之中,他脚上的本就没系好的鞋子还出了状况。
鞋带从强塞进去的鞋里跑了出来,让他不小心踩到带子,一下摔到了地上,从四楼楼梯一下子滚到了三楼半。
顾舟山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命不久矣!
白瞎了桓峰在现实里给他准备的木桩树洞,那么干燥整洁又暖和的树桩,他只粗粗打了个盹,还没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过觉。
还有那个放到门边的鲜香肉块,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就不管不顾直接尝一口,试试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
也不知道从楼上摔下去疼不疼,想起之前那些人的惨叫声,他现在还有点头皮发麻……
顾舟山在地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思绪都绕了地球好几圈,但就是没等到死神的头发。
诶?
那堆头发都到他头顶好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再一抬眼,背后哪儿有什么头发,哪儿有什么奇怪的人。
顾舟山呆呆地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如果不是地上还有那些混着血的痕迹,他差点以为刚才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假想出来的了。
来不及探究为什么这些头发丝都消失了,楼上也再听不到什么破门的动静。
顾舟山拖着丢了一只鞋的左脚,赶紧继续往下逃去。
这种情况,谁还敢回去捡那只倒霉催的鞋啊?
他慌里慌张地狂奔回了宿舍。
而天台之上,那扇已经完全曲变形,本应该卡住的门栓却自己缩了进去,木门曲的地方自己向里凹陷,露出了一个足以让成年男子通过的大洞。
一个穿着蓝白校服,个子高高的男人从洞里走了出来。
在他的背后,那个之前还张牙舞爪,把顾舟山追得到chu跑甚至在楼梯间摔了一跤的瘦弱少年却僵立在原地,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手掐住了全身一般身体曲,就连飞舞的头发丝都被大力拧成了一股麻花。
男人缓缓从天台向下走了一段路,停在了四楼平面上。
他弯下腰,捡起了那只翻在地面上,还带着余温的,鞋带凌乱散落的小破运动鞋。
……
顾舟山一溜烟跑回了宿舍门前,气喘吁吁地掏出钥匙在门上对了半天,一直怼不进去,慌得手抖。
手越抖,钥匙越不准。
此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来,吓得顾舟山全身一震,看都没看清眼前的情形,头就要往外跑。
被屋子里的桓峰一只手拎住脖子后的衣领,揪了回来。
顾舟山嗷呜一声,下意识就要回头咬一口揪住他衣领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下嘴,终于看清了拉着他的人到底是谁。
顿时全身放松了下来,委屈地瘪了瘪嘴。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对这个似乎一直chuchu照顾他、维护他的人交付了一定的信任和依赖。
一身整洁的桓峰似乎有些惊讶,抬眼看了看顾舟山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和一点点血迹的衣服,低头看了看他只穿着又脏又破的破布袜子的左脚,还有右脚那只鞋带都没系,就这么随意塞到鞋里的运动鞋。
但他什么都没问,把顾舟山拉进了暖和的宿舍房间里,拿过一根板凳给他坐下,才关拢了门。
顾舟山坐在板凳上,既放松,又紧张。
他偷偷瞄了一眼面前衣着整齐的桓峰,低下了头,鼓了鼓两边的脸颊,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刚才出门了一趟。”
“嗯。”桓峰回应了一声,又在翻箱倒柜整理着什么东西。
顾舟山隐去了自己是因为看到桓峰的身影才出了门这个原因,把路上经历的东西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我摔倒以后,那些头发一样的东西突然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怕又出什么状况,就赶紧跑了回来。”
他眼巴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脚:“鞋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跑掉的。”
“嗯。”桓峰又回应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放到了床上,然后又去了洗漱间。
顾舟山知道,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敷衍,但桓峰应该是认真听了他的话的。
以他的性子,若真想敷衍,回应都不会给一声。
但听是听了,顾舟山想得到的回应,可不仅仅是这个。
他鼓了鼓脸,捏了捏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桓峰就拿着一张干净的毛巾出来了,站到顾舟山面前,高高的个子把屋顶的灯光全遮住了,显得缩在他阴影里的顾舟山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
“把衣服脱了。”桓峰这样说道。
“……噢。”顾舟山呆了一下,听话地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桓峰手里温热的毛巾就这样盖在了他的脸上搓扭了一会儿,又覆盖到身上,把顾舟山一路摸爬滚打蹭上的泥土全部擦掉。
因为摔了一跤,顾舟山身上是有些脏。
虽然他看起来是个细皮嫩肉的人类样,但实际上,他可是一条有着坚柔鳞片护体的小蛇。只不过是摔了一跤,没半点受伤。
桓峰舒展了一下眉头,继续道:“裤子。”
顾舟山低下头,乖巧褪下裤子,露出一双白白嫩嫩的大长腿。
然后被桓峰拉着坐到了床上,抬起脚,被他从上到下全部干干净净擦了一遍。
桓峰把帕子一丢,看了看床上那件套头睡衣,拿了起来:“举手。”
顾舟山又听话举起双手后,桓峰把缩成圈的衣服给他套了上去,盖住了细嫩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