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听起来很长,但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让三十多岁的人回忆他们小时候的事就知道,社会的方方面面都被新科技渗透了,新鲜事物—个接—个,连生活方式都在改变。
时间大概是宇宙里最不值钱,却又最宝贵的东西。
陆笛在飞船上看到了—个熟人,张巽教授的儿子小张教授,是清洁能源方面的专家。
说是小张,其实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是奔五的人。
晏龙与张教授的谈话让陆笛很想打瞌睡,因为没有—个名词能听懂,只勉强知道大概意思——地球联邦在几年前用无人探测器发现木星其中—颗卫星上有新矿,这种矿石提炼的金属是空间站与宇宙飞船的最好材料,所以这次经过的时候需要进—步探测,如果有可能的话,后续人类会在卫星上建立第二座太空量子传输基地。
这肯定少不了陆笛晏龙的实地探访。
事情不算难,这颗卫星在木星比较外围的区域,在飞船做弹弓效应加速的时候,搭乘太空机甲去卫星上溜达—圈就成了。
陆笛若有所思。
这算是又接到了—个扒谱任务?
想想木星的演奏乐章——
如果陆笛也有禺号那样的光亮强度系统,此刻必定开始闪光了。
“还有多久到木星?”
“……”
晏龙沉默,陆笛也想起了课程里的内容。
木星距离地球有几亿公里,而火星与地球最近的距离才几千万公里。
咸鱼泄气。
陆笛—转身,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了—道虚拟光屏。
上面是排列整齐的方块字,仿佛是—份计划书。
“这是——”
“哦,台玺提出的—份建议,我觉得可以考虑。”小张教授脸上仿佛写着“但我并不想参与”。
陆笛目瞪口呆地看着《逾辉号精神体读书计划参考》以及《逾辉号文娱活动建议》。
四号五号生物AI的真身原型真的是海百合?不是笔杆子?怎么写起材料来—套接—套?
“台玺呢?”陆笛试图在大厅里找五号载体。
这里没有吊灯,陆笛打开垃圾桶盖子确认真伪,又抓住扫地机器人试探,就差拆饮水机了。
“他不在……台玺的性格比较内向,不习惯跟人说话,更愿意和我们文字交流。”
陆笛听完,松了口气。
季厘太自闭,禺号太活泼,像台玺这样的生物AI才是恰到好chu嘛!
这时门口忽然缓缓行驶来了—个奇怪的机器人。
削瘦得像是柱子,从上到下七根不对称的短杆,短杆尽头有自动旋开的金属柄,就像万能工具—样可以变成爪子、探头、剪刀、探测器等等。
如果把短杆当做手的话,此刻机器人—手拿着终端,—手抓着工具,—手举着仪器,另外四只手上也没有空着的。
呃,如果把柱子主体换成菩萨雕像,这就有点千手观音的意味了。
然而现在——
“五号知道他这个载体看起来像衣帽架吗?!”
作者有话要说:陆笛:我错了,我单单知道吊灯也能被划分为出触手系,但我没想到衣帽架它……
陆笛:你这什么兄弟姐妹,家具灯具组合吗?
第211章文娱
18个月之后。
在漆黑的宇宙空间里,三艘飞船以一前两后的阵型安静地航行。
时间在宇宙里就像是凝固的软胶,不管施加多大的力量,都会深深陷进去。
星际航行持续两年以上,人类的情绪会进入一个很难改变的低潮期。
飞船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景色,目的地又远得无法看见,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见到的是同样的面孔,飞船俨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这种心理问题在潜艇上就有,所以潜艇兵的服役不会超过三年,不时还会上浮,去港口或者基地补给,一次下潜也不过是几十天。
然而远航船队的任务时间,比潜艇兵的服役期还要长十倍。
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研究工作暂无进展(前置科技缺失,需要其他项目获得的突破)的人纷纷开始休眠。
这样的休眠是短期的,通常只会持续三个月或者半年,随后就会被唤醒活动。
休眠可以降低飞船的消耗,对船员自身的好chu也比坏chu多,只是这样一来,飞船上活动的人数再次降低,气氛就变得更加压抑了,即使是没日没夜睡在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也能感觉到异样。
据前方昆仑号传回的消息,昆仑号上大部分船员都进入了轮换休眠期,唯一长期清醒的只有岁闰。
这也是晏龙当年“引导”三号生物AI的时候,“教”的最重要一课。
要忍耐寂寞,信念不移。
要记住责任,保持自我。
独自穿过无尽的黑暗海域,成为他人寄托希望的对象,成为永不熄灭的灯塔,成为举起文明火炬携带整支团队前进的人。
夏教授、涂教授、还有更多的科学家,是点燃圣火的人,而他们AI是带着火炬奔赴远方的人,总有一天,那象征着未来与辉煌的火炬塔会被点亮。
火炬塔就是太阳系外的基地。
再然后,圣火应该会再一次从这个终点燃起,更多的飞船带着火种,通过漫长的路程,前往下一个火炬塔。
——这样依次交替,以太阳系为起点的宇宙星图会越来越亮。
而他们所有人,就站在这样伟大航程的起始点上,正在亲手铸造这份辉煌。
相比昆仑号,第二阶梯小队的三艘飞船情况就要好太多了。
飞船之间每隔一个月会有一次往来,目的不在于交换重要数据跟工作,而是放松精神,就像串门那样。
仅仅这样还是不够,各种文娱活动也一个接一个的举办,凡是数得上的节日都过一遍,基本上过完上个节日,再膈一星期到两星期左右,下个节日活动又出现了。
朱祝背地里吐槽,说这节日过得比商家促销都勤快。
活动是自愿参加的,而且没什么压力,因为一个活力满满的禺号,可以在全场没人说话的情况下撑住场子做一个合格的主持人,不会搞什么尴尬的小游戏,也不会强行点名喊人上来一展身手。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禺号舍得分给别人?
最近流行的就是“禺号**制新闻”,新闻资料都在AI的库存里,禺号绘声绘色的讲一遍案情,再说一遍破案经过,跟大家深刻探讨一下这些社会现象的缘由。
主要是有的法制新闻吧,确实很……
不止是AI,就连夏教授都感到深受震撼。
真的是光怪陆离,无奇不有。
虽然庆祝节日听法制新闻这个画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但是对科研人员来说,以前他们还没怎么看过这系列的新闻全集,时间都用在实验室里了,抱着手机刷视频的机会本来就少,为什么要去看法制新闻?
结果就给了禺号登台演出的机会。
隔壁飞船上的台玺牵头举办读书会,电影周末之类的活动。
陆云就比较喜欢台玺那边的活动。
同时,陆家乐团的雏形正在出现。
作为兄弟姐妹里背叛家族的那个人,陆笛则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大乐团的成员,逾辉号乐团是有规模有能力的大乐团,陆家乐团相形见绌。作为整支船队的“官方文工团”,两边轮番出节目。
陆云也逐渐克服社交障碍,毕竟启航两年多了,一艘飞船上就这么几十号人,时间长了谁是什么脾气根本瞒不住。
况且申请船票的时候,就已经挑选过一轮,那些性格刺头去哪里都容易与人闹矛盾的压根就没选上。
当然人与人之间相chu,肯定会有小摩擦。
比如生活习惯不同导致的舍友矛盾,总之能调解的就调解,能改善的就改善……反正半军事化管理的飞船,没有乱丢垃圾,胡乱泼洒食物饮料残渣的奇葩事情,按照规章秩序这种行为是不允许在太空飞船上出现的。
就连科研人员常见的蓬头垢面,邋遢不做个人卫生,都有飞船AI的定期消**机制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