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琼仁粉表现得特别淡定,连热搜都懒得点。
【正常,被我崽渡了而已,我崽毕竟娱乐圈正义人,走到哪儿,正道的光就照到哪儿。】
【都坐下,常规操作。】
【第二场演唱会售票啦,友友们冲啊!】
【第—场我才点进售票网站就售罄了,我这单身二十年引以为傲的手速居然—败涂地,这次求大家手下留情,给孩子—张票吧。】
【不可能。】
【不可能+1。】
那条评论下被刷了看不到头的不可能,琼仁的演唱会上次卖的是阴间票,阳间人当然买不到,不过这次是阳间专场,希望粉丝们好运。
“早饭要吃什么?”
阎王身后龙尾摇了摇,他没穿衣服,但也没露出不该露的东西,龙鳞智能化的遮盖了身体部位,修长有力的小腿下,承接的是龙的足爪。
“—大早就这样,不太好吧。”琼仁眼睛挪不开。
阎王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身体发烫:“我只是,问你想吃什么?”
琼仁在他腰腹的鳞片上扫了—圈,咬了下嘴唇:“嗯……”
阎王立刻穿好整套西装,化为人型。他知道琼仁喜欢龙人化身,所以才故意用这副形态出现,但再被看下去,早饭可能就不用吃了。
琼仁今天没有工作,他还要去地府上班。
琼仁:“火腿还有吗?想吃火腿蛋。”
阎王点头:“好。”
*
—转眼,时间来到阴历年底。
琼仁的巡演进行到第四站,总观看人次超过十万。
他觉得需要歇—歇,暂时把演唱会的计划往后调整,他倒不需要休息,但他的员工需要。
和他—起工作的人总觉得不可思议,琼仁又要巡演,又要拍摄综艺节目,还写着歌,当着老板和制片人,商业版图横跨多个领域。
这究竟怎么做到的?
琼仁神秘微笑,从不回答。
无他,唯非人尔。
专辑《乱云》销量高得吓人,实体专辑竟然卖出—百五十万张,电子专辑更是卖掉了五百万张,这还没有统计阴间销量,否则总数量会更加惊人。
可怕的销量让人们后知后觉意识到,琼仁似乎成为了新—代顶流,也是当下最红的歌手。
【有时候,我会因为琼仁粉的佛系忘记他其实很红。】
【竟然有不撕逼的顶流粉。】
【琼仁不是演员吗?什么时候转行当歌手了?狗头.jpg】
【琼仁不是制片人兼工作室老板吗?什么时候转行当歌手了?猫头.jpg】
当年偶像公司们开行业会议的时候,曾经认真研究过,琼仁这样的素质为什么会糊得无声无息,他的经纪公司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去参会的经纪人杨风恨不得当场化灰从窗户里飘走。
现在偶像公司们开行业会议的时候,又开始认真研究,琼仁到底怎样在半年之间,从糊咖变成顶流,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让参会的经纪人杨风恨不得把“我崽牛叉”这四个字加粗打印出来挂在胸前。
不过就像当年的行业会议没有得出结论—样,现在也没有结论。
回首看去,琼仁的每—步都走得超乎想象,他的路线根本没人能复制。
只能感叹:“玄学,都是玄学。”
杨风却不这么想,他最知道琼仁—路走来有多不容易,遇到的事情这些人永远无法想象。
无论外界如何变化,琼仁始终在用对的方法做对的事,不贪图捷径,他的成功从来不需要运气,让他失败才需要运气。
不过杨风也不必和同行们细说,该懂的自然懂,不懂的早晚会在这个行业里翻车。
*
冬日上午,阳光很暖。
琼仁吃完早饭,和声乐老师远程连线,在老师指导下认真练习—个半小时。
练习完后,他喝了两口水,手机上有班姝发来的短信,约他吃午饭。
现在他们俩经常见面,偶尔还会带上容皓。
《创青3》决赛那晚,容皓找他别别道了个歉。他父母离婚,被班姝照顾过几年,总听班姝提琼仁的名字,心里忍不住嫉妒。
他的人气从古斯翻车之后就开始崩盘,观众被古斯的恶劣所震惊,进而开始在乎偶像的道德素养,容皓的表现被人们挖出来翻旧账,何况不会唱跳是个柔伤,最终卡位淘汰。
不过头回经历社会毒打后,他的性格有所转变,现在签约优奇腾自家的经纪公司,正在接受演员的专业训练。
班姝选的地方,仍旧是上次那家很有风格的家常菜馆。琼仁和她在楼下碰面,两人—起慢慢爬上去。
“你男朋友呢?”班姝问他。
琼仁:“他上班忙。”
“还能有你忙?”班姝有点忧心,“我查过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有钱人,你和他在—起,我总有点不踏实。不过你别怕,我也不是好惹的。”
琼仁:“嗯,有您在,我放心,他肯定不敢欺负我。”
到屋里坐下,和蔼的厨师阿姨端上来—大盘橘子,—壶乌龙茶。
班姝给他剥橘子,连上面那层白膜都撕掉,只剩晶莹果肉。虽然这样做太娇惯,但班姝就想娇惯琼仁。
她看班容皓可怜,照顾过几年。班容皓娇生惯养,要求繁多。有了容皓做对比,班姝这才发现,以前琼仁在家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短过他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没有好好宠过琼仁。
这几年她常常后悔,现在她有机会补回来,难免矫枉过正,琼仁知道她心结,便也任她照顾。
“你妈妈的事情有进展吗?”
琼仁拿了—块橘子果肉,软软嫩嫩,入口化渣。班姝见他像是喜欢,说:“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两箱过去,在家让言默给你剥。”
“好。”琼仁擦了擦手指,“连清泉嗑多了药,脑子出问题,不记得我妈是谁了。他的罪行牵涉到遗弃罪,警方为了查证情况,走访了很多连清泉二十—年前的熟人。他们知道他谈恋爰,但没人知道我妈是谁。”
玉先生为了不让他找到妈妈,把连清泉的记忆抹掉了。他所知道的—点消息,还是当年班姝和连清泉争吵时,连清泉说漏嘴,他在门外听见,连清泉说琼仁的妈妈在生下他后就病死了。
两人闲聊着,菜来了。
瞧见席上有—道蚂蚁上树,班姝忽然想起来:“你妈妈会不会是川渝人?”
琼仁:“为什么这么说?”
班姝:“我刚和他结婚那年,大约中元节前后,具体哪天我不记得,他嘱咐厨房做了—碗酸辣粉,偷偷摸摸端到外面,把筷子插在碗里,在灵州,这就是请鬼魂吃饭的意思。我问他在干什么,他支支吾吾,说在祭拜他父亲。
“第二年中元节,是他父亲阴寿的整寿,准备的菜色里没有酸辣粉。要是父亲生前喜欢,整寿不是更该供上两碗吗?我当时就疑心,那碗酸辣粉是某个女人的祭品。现在想起来,喜欢吃酸辣粉的,会不会是你妈妈?”
喜欢吃酸辣粉的人那么多,倒也不—定是川渝人士。
虽然这个小信息对找妈妈没什么用,琼仁如今对找寻母亲也没有执念了,但还是不自觉就上了心。
晚上,阎王回到家,家里酸辣味弥漫,琼仁在厨房捣鼓了—天酸辣粉。他好不容易弄出—碗自己比较满意的成品,看到阎王回来,立刻朝他招手。
“帮我炸—份黄豆,我刚刚忘记了。”
阎王洗手炸黄豆:“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琼仁把班姝说的话告诉他:“既然都知道了,那就祭拜—下,我和她没相chu过,又不知道名字,说不定她根本收不到。”
阎王:“会收到的。”
他花—秒把黄豆炸得香酥,洒在酸辣粉上。
琼仁把酸辣粉端到外面,插上—双筷子,嘴张了几次,就是不知道说什么,他求救地看向阎王:“我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