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迷信灵师,周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周琰没有回答,他背对着骆浮屠将手套摘下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脱掉白大褂。骆浮屠走过去,周琰正好转过身来,他的表情正常,那一瞬间崩溃的情绪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周琰抬眼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骆浮屠盯着他笑笑:“没事。”
——可是他已经想到一个良策。
他见周琰要离开,忽然叫住他:“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我合作。”
周琰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骆浮屠走上前去,他朝周琰微微挑眉:“你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都看到了,不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会信,周琰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也只有与自己合作才能做到。
周琰盯了他一眼:“把你的丑脸戴上吧。”
“……”
刘一带着他的妻子离开了,临走时对骆浮屠感恩戴德,听得人很不爽。周琰有些心神不宁,让刘一带上必需的药剂,但是在院子里找了半天才想起储备药品被炸烂了,根本没有多余的药品,便将屋里小冰箱里面的药品一起送给了刘一。他也怕陈雪元的身体会产生并发症,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十分令人揪心。
这天晚上的晚饭很难吃,周琰煮了鸡蛋面,但是面条坨了,鸡蛋糊了,跟他平时的水准完全不一样。骆浮屠黑脸捧着面碗,见坐在对面的周琰面无表情往嘴里女干面条,更不高兴。
从来没见过这么失魂落魄的女干面条。
骆浮屠用叉子挑着那碗面搅动几下,问:“就吃这个?”
周琰没抬头,将左手边一个盘子推过来。
里面装着几片干巴巴的腌菜。
骆浮屠皱紧眉头:“只有这个?”
周琰紧接着又把右手边一个盘子推过来,里面是一盘火红的番罗花。
……这是把他当宠物养呢?谁会拿这玩意儿当食物?
骆浮屠意见很大,却知周琰此时心情不好,默默生气,最终却决定忍气吞声,至于他让自己帮忙冒充给那女人治病这件事,也要等以后再算账。只是没想到周琰随口扯谎的功夫这么到家,撒谎的时候面不改色,理直气壮,不细想一点也看不出来。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
他拿过一朵番罗花握在手心里,花朵随之消失,骆浮屠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他昨晚做了什么梦,他说噩梦,那个样子就跟当时的情况差不多。
骆浮屠忽然生出疑心,他想测试看看,周琰到底有没有对他撒谎,可是为什么要撒谎呢?问他做梦的事而已,做梦的内容有什么好撒谎的。
莫非是……
骆浮屠看一眼手边的番罗花,默默将一盘子花朵都女干收掉——那就试验一下吧,他很想验证一下,事情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
第25章“可以标记你吗。”??“你为什么又在我……
周琰再次做起了那个梦,那个曾经令他十分难堪的梦。
没错,是关于骆浮屠的。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给他喂药时候发生那个意外,这次的梦比上一次还要真实,而且具有十分强烈的入侵感。周琰看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惨白的月光从他的头顶照下来,洒在脚边。虽然有月光,可是它并没有为周琰指明方向,反而像是将他困住了似的,月光外面就是无尽的黑暗。
周琰焦躁起来,他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又不敢随意选择一个方位踏出那一步。就在此时,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chu伸了过来,它撕破惨白的月光,并精准地抓住周琰的手腕,将他从这里拉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它拉住自己手腕的那一瞬间,周琰便意识到了,那是骆浮屠。
或许因为那只手的形状如此好看,也或许因为它手背上覆着眼熟的白骨甲片……周琰对他第一次女干食番罗花的场景格外印象深刻,忘不了他手上那副骨甲。
总之,只需要看到这只手,他就知道那是骆浮屠。
对方将他扯进了怀里,紧紧拥抱他,那双眼睛则以俯视的角度温柔地注视过来。
“这样乱闯乱撞很危险的。”
骆浮屠张开手,在周琰耳边虚扶一下,似乎想拨开他的头发,随后却落在他的脸侧。他轻轻捧着周琰的脸,用拇指在他面上摩挲着:“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保护?他可从来不是被保护的角色。
周琰想嘲讽他的自作多情,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为什么又在我梦里?”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礼貌,动不动就闯进别人的梦里面,连声招呼都不打,还在这里做些奇怪的事。
骆浮屠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笑:“因为你在想我。”
“你放屁,我想让你滚出……!”
周琰的话没能说完,骆浮屠忽然低下头吻住了他,将他所有的声音堵了回去。
……
周琰愣住,随即一把推开他,毫不犹豫地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啪”得一声脆响,十分真实,一点都不像在做梦。
骆浮屠被揍了一巴掌似乎有些委屈,惨白的月光像水波纹一样微微晃动,令骆浮屠也变得好像水波一样,曲曲,变成半透明。周琰盯着他摇摇头,一边后退一边喃喃道:“荒诞……滑稽,我怎么可能产生Omega意识……”
这次的梦境与上一次很像,周琰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又无法从梦里面醒过来,他甚至可以产生十分条理的思考——保护,自己对于Alpha的欲望,这些都是倾向于Omega意识的思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梦中。
周琰刚这样想着,骆浮屠信息素的味道便飘了过来,冷冰冰的怪异的香气,裹着着风雪向他靠近。这股信息素并不霸道,反而悠闲地停在周琰面前,仿佛在勾引他,然后等他主动上钩。
周琰摇着头后退一步,然后忽然转过身,拔腿想跑。但是他的身体马上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从后面。如此一来,抱着他的那个人恰好便能将嘴唇贴在他后颈的腺体上。
“你在害怕我?”
骆浮屠的声音从周琰颈后传来,因为贴得近,这道声音并不是直接传进他耳朵里的,而是通过他后颈的脊椎骨攀爬上来,通过骨骼的震动让他听到,这种传达方式让他想到了蛇类的听觉系统,它比直接从空气中听到更加感性,更加像是调情。
这感觉十分像是听骨器——那是周琰根据蛇类听觉的原理研发出来的一种辅助听诊器,用来帮医生聆听病人身体上某些器官的不正常发声,便于经验丰富的医生更好地诊断病情,后来有公司买了他的专利,还开发出一款情趣耳机,带上之后会对对方身体发出的声音十分敏锐,对空气中的声音反而敏锐度下降,彼此骨骼的震动和战栗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想而知它会产生什么效果,尤其在上床的时候,某种液体冲入生殖腔所发出的声音会伴随着对方由剧烈的呼女干而产生的战栗被chu理成声信号一起冲进鼓膜,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款耳机可比听骨器好卖多了,周琰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商业头脑。
周琰此时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戴上了那种,骆浮屠的心跳声都通过他的骨骼传进了鼓膜。
……为什么会这样?
周琰有些慌乱,却听骆浮屠轻笑一声:“你的嘴巴可以撒谎,心跳声却骗不了我。”
周琰心下一惊——莫非骆浮屠也能听到……
他刚产生这样的想法,身体就被他越拥越紧,头顶惨白的月光也变得实质化,周琰身前的路被彻底阻断了,原本还虚无缥缈的黑暗变成了一堵墙,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逃跑。周琰听到自己的呼女干声变得越来越凌乱,骆浮屠贴在他的后颈上,不断蹭着他,虽然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却比直接碰触他的腺体还要煽情,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散出来,与骆浮屠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
周琰终于向费洛蒙妥协了,他抬起手摸到骆浮屠的后颈,四指压在上面重重地抚过——抚摸腺体这个动作一般不会出现在Omega对Alpha的调情上,但是周琰本身还是Alpha的意识更强烈,这完全是他条件反射下的动作。骆浮屠没有阻止他,只是贴着他声音嘶哑地问道:“可以标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