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没有心脏病的人可以松一口气了……才怪。
那存在既然能让人随时心脏病发,也就能在他们塌楼梯、面对危险的时候让他们迟钝。原理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祭品,谁也别想跑。
穷途末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四个字的分量,他们现在就是被猛虎逼上悬崖的倒霉鬼,要么对着猛虎,要么选择悬崖。
“为今之计,就是找出那个真正的祭祀。”一个玩家说。
他这是说给npc听的,玩家们都懂隐藏意思,那就是找出‘鬼’,作为祭司的鬼知道如何开始,也就知道如何结束。
鬼的执念,他们大概有些想法,既然是这样一个献祭完别人还献祭自的猛人,那么这个祭司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狂信徒,这类狂信徒的执念还用猜么?
‘它’想要见到‘它’的真主和天神。换句话说,‘鬼’想要死亡,回归神秘的死亡。
所以‘它’用祭祀的方式打造了一个联通两个维度的通道。
既然已经有了通道,那么想和‘神秘力量’相逢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它’却没有实现。
在‘它’献祭给某个存在之前,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无法如预期的受诅咒而死。
这种事情可能是外因导致的,比如鬼一不小心正常出车祸。
但是还有可能是内因导致的,比如,鬼压根没有见到神秘力量的资格——也就是文理所说的,艺术家的天赋不够。
如果是后者,那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其实,从这个思路反推,‘鬼’此刻更可能出现在第一批感受到神秘力量的人身上,比如柯北一开始提到的‘张正元,赵蕊,陈锐’。
现在陈锐已经死了,张正元的表现没有异常,赵蕊同,而且赵蕊还有个优势,就是她有个极为了解她的朋友。‘鬼’要是伪装成赵蕊,分分钟会被玉衍识破,除非这个‘鬼’还是个超强演技派。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入手,鬼是狂热信徒是毫无疑问的事实,那么‘它’即便选择角色,也一定会选择有资格接近它的神灵的人。
所以,鬼有极大可能在这群已经能梦见异常的npc中。
之所以排除掉‘鬼’伪装玩家,因为这是福利副本,也是‘鬼’的第一场游戏,‘它’对玩家这个群体压根不了解。
“不如让他们都表演一下自最拿手的艺术才艺,没有艺术细胞和原主实力不匹配的那个就是。”一个玩家自言自语。
任逸飞:……好有道理。
虽然是傻瓜式排除法,但是真的有效。可惜这些npc大概率不会配合,而且这东西不像是数理化有标准,不好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艺术细胞。
警察很快就来了,比他们想象中要早,他们还带来了运送尸体的车辆。
目送尸体远去后,在场所有人还得等着警察一个个登记和录口供。
这个玩家的死亡没有别的争议,大家伙儿都是亲眼看着他倒下去。从活蹦乱跳到死不瞑目,也就是十几二十分钟,期间并没有别的异常现象。
所以警察录口供,主要是奇怪他们这么多人的聚会是为了什么。
npc们本就吓破胆,此时警察来问,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恨不得申请警察叔叔的贴身保护。
玩家们虽然不太乐意,面上也没有露出去,全部随了大流,说了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陈深也如她所说,将所有资料都拷贝了一份给警察。
“你们这些小孩儿怎么什么都敢玩啊?”听完了整个过程的女警一声叹息,她看着像是上了年纪的,不过一身警服依旧英姿飒爽。
社员们面面相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鬼迷了心了。”
还能为什么?年轻人寻求刺激感呗?而且,老实说,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个发展啊?这要是知道,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花了一个多小时,两个警察录完所有口供,就让他们回去了,还让他们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瞎晃。
就算已经是大学生,在这些警察们看来,他们还是如孩子般幼稚。所以这种比较重大的事情也完全想不到让他们参与。
任逸飞从善如流,他回到寝室,毫不意外室友也在,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他和他打过招呼,也坐到自的位置上。
把书包整理好之后,他爬到床上,然后拿出耳机和手机,上面有两个新建立的群,一个是大群,玩家隐秘主导,一个是小群,他和赵蕊、玉衍、玉衍爸爸在里头。
闺女亲自发话,玉衍爸爸果然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不过几个小时就找到了很多他们想要的资料。
“这是什么?”任逸飞吃惊地看着照片,这照片里有一个水下祭台,形如金字塔,只是上面削平了,立着几根石柱。至于其他的,已经被水腐蚀得差不多,只能看到斑驳痕迹。
“是抚仙湖下的祭台。这些资料都是一次下水考察的时候拍摄到的,这边除了这个,还有数个祭台。
“一开始大家认为这是古滇人留下的遗迹。但是我们仔细考察,发现这些祭台都是不同时期留下的。而这个祭台,它的石柱的方位,和存在的年代,都比较符合你们的要求。”
玉衍爸爸直接发来语音,他说话还带着云南那边的口音。
“关于这个石台的主人,目前历史上尚无定论,只能确定,这个高大的金字塔形祭台出现在古滇国之前。石台上本来有浮雕,因为长年累月的水和微生物侵蚀,现在已经看不出是什么。
“不过,我看到你们说的那个石柱顶上有怪物雕刻,就想到这个了。你们看图片上的石柱,上面也都有不规则形状的石雕。……诶,等会儿,我发个视频。”
两句话后,他似乎觉得用语音还是不痛快,一会儿又发了一段视频过来,也是说同样的事情,但是更详细些,因为有个教授用笔指着电脑上的图片一一讲解。
咿呀,满满都是父爰啊。
“谢谢爸。”玉衍认真地说。
“呵呵,其实爸爸也很好奇你带给我的这些信息,尤其是那种象形文字。”玉衍爸爸发语音,“这和我们在云南找到的一些陶片上的文字十分接近。不过这个陶片却不是云南本地的古滇人的,而是更早的时代出产的东西,也曾在越南地区发现过。”
话说不清,一会儿玉衍爸爸又祭出了视频,视频里是一张地图。
“在古代,从云南到越南,其实有一条相通的水路。从这里,元江,然后经红河,就能一路到越南最边境,靠海的地区。”视频里的手用红笔一划,画出一条如今已经不通航的水路。
“现在不好说是越南这边的部落,一路沿着红河到了云南,还是云南这边的部落一路顺着水到了越南。不过可以肯定,这个小部落有崇拜水的情节。”
玉衍爸爸拿出了专业水平,和视频外的他们好好分析了这些残留的碎陶片上的信息,水波纹、渔网纹、鱼纹、船纹、海贝……都是佐证。
甚至那些象形文字很多也和大海和水有关,它们是一种和中原的象形文字不一样的文字,只是有共通之chu。
这个小部落的人除了喜欢在陶器上写文字,他们也喜欢在玉器、骨器上留下文字。在抚仙湖的附近有这个小部落的墓葬群。
因为玉衍爸爸是专门研究古滇国这一块儿的专家,他对这个部落的象形文字也有些了解。
“这个。”任逸飞突然在一个三足陶器上看到了红色彩绘,绘画的是一个高山一样的怪物,高山盯上两个眼睛,人类像蚂蚁一样在高山脚下,在跳舞和敲鼓,似乎在庆祝,又像是在祭祀。
他把这一页截图截下来,画个圈圈给玉衍爸爸:“老师,这个陶器上的字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在祭拜吗?”
“从画面看,这是这个小部落原始崇拜的一部分。比较有趣的是,这座山上下的两根线条和下面的螺旋纹。
“上面的圆弧线条,有‘天’的意思,下面的直线,有‘地’的意思,而这个代表太阳的圆形螺旋纹在‘地’的下面,有‘天黑、睡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