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当老师性格就必须特别好,主要是我比较喜欢性格很好有耐心又大气的老师,所以我大概很没有老师缘。”
穆芝很受触动,他没有徒弟缘,性格很好有耐心又大气,这不是当年的他吗。
周天元对此颇有话语权,摆手道:“这没什么,能用膝盖撞地解决问题,那就不叫事,只要跪得快,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我也跪过。”
吴骇差点喷了,眼睛一亮:“是吗!”除了陆形云以外,他就对这个特别有存在感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别看年幼,这里站的哪一位不是他们的老祖宗。
周天元道:“就当是没了小腿的残疾,膝盖跟脚底板有什么区别?”
吴骇哈哈大笑,大喜过望:“这位大兄弟,我看你面善!你有什么疑难杂症,修行上的困扰,我全给你治好。”
周天元见他岁数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摆手道:“不用了,你来迟一步,我所创的元力,无所不能治。”
“元力……”吴骇收敛神情,竟是突然严肃起来,“敢问阁下名讳?”
“我姓周,周天元。”
元力创始人,原来在这里,不知此人和原始宇宙的元祖有什么关系。吴骇朝他拱手行礼,周天元见这位仙人这么客气,便开心地回礼。
穆芝见那笑容满面却不知在笑什么的和尚,只觉这个少年比较真实,戒心已经降到很低了,但还是有点担心他这么会说话万一是精通推演术刻意投其所好的,刨根问底道:“后来呢,你怎么就拜师了,不信邪吗?”
“我刚拜师的时候,就隐约觉得这个师父恐怕也有问题,但没有办法,不拒绝,将来会不好过,但拒绝以后,当下会不好过,有时候实力不行,就只能从两个并不怎么样的选择中做选择。最后,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话,穆芝琢磨着:“最后你师父怎么看你的?”
“据说他现在挺欣赏我,不过我讨厌他,有心灯以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我自己从他眼里划去。从今往后,我可以看见他,但他想见也见不到我。”
吴骇美滋滋地想着,他师父虽然人品不怎么样,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穆芝老眼亮了,不由看向陆形云,微微点头,这个小子不错,这小子是真不错,他想把孽徒碎尸万段都不够解恨,但这人说的这个小办法,却不偏不倚正中他内心柔软的点,这小子自己或许就是那种性格好有耐心够大气的人吧。他怎么就摊不上这样的徒弟呢!
佛主服气了,这报复,虽然幼稚,但是有效,毕竟世间唯一心神医。被心神医称作师父的人到底还是占便宜了。
他察觉到此地的氛围,也知道抢不过,或者说没法抢,到底是世间唯一心神医啊,这位毫无架子还获得出去,这么不要脸的连很久以前的小事都能拿出来说的人,是个怎样逆天的存在,他分明有办法柔抢,分明可以对陌生人的质问置之不理,可到底是有一颗很温暖的心。
陆形云看向至圣,易明镜仍是老样子,在场好像只有这位至圣不为所动,毕竟心灯是他之物,也只有他最了解心灯。
尽管听到了这么多关于未来,甚至关于未来之物,未来世界的话,似乎并不足以给他造成多大冲击,并不足以开拓他的认知,毕竟是来往于过去未来的至圣。
人依旧是人那样,世界依旧是世界那样,尽管更大,有了更多的种族,各式各样的宝物,但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是这两人而已。
按照常理,应该是四大皆空的这位,得到心灯不至于有祸,天下安宁。
而这位神医,乍看之下心思敞亮,如果真如他所言是想将心灯用在医术上,那便是造福世人莫大的善举,他甚至都有想法另类地用心灯,有可能成为心灯很好的伙伴,前提是,他的心思如他所言的那般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挺看好你,但你的内心是否有你说的这般敞亮,尚且不得而知。不然就用事实来看,你敢展开心境吗。”陆形云干脆来个狠的,他把心灯递给了金天机,毕竟这两位外来人不知深浅,万一发作,天机的奖励,有他一份,也有至圣一份,也许是救命稻草呢。
“你们竟然敢看他的心境,”佛主道,“吴施主毕竟是个有欲望的人类,他知道这一大陆的结束,稍有不慎,会加快这个世界的灭亡。”
“你这老秃驴,竟然会这样想,看来你不能碰心灯,你碰了,你这个想法会应验的。”吴骇不太理解为何陆形云说了把心灯给他,却又转手交给了人形神器。
难怪佛主并没有极强的好胜心,因为除了心灯,这里竟然还有一位金光闪闪的人形神器!
金天机一手拿着心灯,另一手触碰陆形云的手指,将奖励送给了陆形云。
那一刹那间,陆形云有种强烈的豁出去的冲动,他一口咬破嘴唇,尝到腥甜:“你给我的是什么?”
“暂时爆发性‘勇气’。”
“我缺勇气吗?”陆形云感觉这种冲动很没有安全感。
“他缺。”金天机淡淡道,也拿出一个白瓷瓶来,让他交给至圣。
易明镜得到后,不发一语。
结束后,金天机目露茫然之色,神情变得生动,一脸“这是哪儿”的迷茫。
陆形云对他很没辙,道:“把心灯递给他碰一下。”
金天机低头看着手里的心灯,又看了看面前这位陌生人,想到自己神器的身份已经暴露,一时并不想听他的:“你在使唤我吗?”
“天机……”只有神子能够拿着心灯却全然不触动心灯,那么神子拿给别人碰,发现不对劲,就能及时收回。
金天机拿他这声音没办法。
吴骇闭上眼睛清空杂念,舒展手指,头一次真正意义上去碰心灯。
“这是我第一次碰,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千万及时收回,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你们小心点,我真来了,你们确定?”
“怎么,不敢?”金天机护着陆形云道。
“倒也不是不敢,只是……”
他的手触及这件精美的镂空金樽。
一瞬间,诸天星辰毕现!
易明镜抬头看天,一滴冷汗顺着他额头滑落,他的固有认知在一瞬间被击溃了。
“天,这也太……”有人发出感叹。
以往的日月都只有个轮廓,如同光明与黑暗法则在轮流交替。
而现在那些轮廓全都有了实体,每一颗都迥乎不同,颇具可怖力量,准循着某种规律,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光。
大陆没有任何变化,天上彻底变了。
星空之中好像有别样的世界,有着无尽的秘密,虽幽暗却极具美感,没有丝毫见不得人的地方,此人心境再现的景象,将所有人深深女干引了去。
易明镜只觉无形之中,似有什么在龟裂,隐隐又有什么在升华,他的气息变得稳定而悠长,体表隐隐散着白光,在灼热的烈日下,看不真切。
吴骇只觉心灯是温暖的,有种久违的触动令他心脏漏跳了一拍,还在那儿感叹:“这真是件瑰宝。”
他收手以后,极致的静态的美丽只维持了一瞬,群星开始乱窜,相互撞击,伴随着刺眼的亮光,当场有人陷入黑暗,失去光明。
“怎么回事!”
恐怖的波动席卷四方,大陆上的人头晕目眩,莫名咯血。
虚无的天穹之上,星光也彻底变了模样,它们由远及近,甚至比头顶烈日还要巨大,似乎异动得缓慢,可一旦撞上,便会从接触chu缓缓解体,核心相撞,可怖波动好似要将整个星空掀翻。
大片大片的流星划过苍穹,但在白昼的掩盖下看不真切,陨石从天而坠,划破长空,落入山林,撞击地面,火光漫天,山摇地动。
就连本该不被心灯波及的易圣附近的人,都突然之间热汗淋漓。
“这是什么!?”陆形云大惊失色。
“这是我家乡的星空,但这边规则不一样,所以……抱歉了。”吴骇回答完他,便朝着至圣易明镜拱手行礼,陆形云脑弦一紧,这人果然知道谁是真正的至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