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天道活动的轨迹被局限,如?今却连分.身都?能化出来,可见其暗中抽取了多少灵力。想必待他彻底冲破封印之?时,便是天下修士被抽光灵力的时候。
哗啦,桌上的小树枝被扫开。兼竹伸手拍拍桌面,“我们开始第二?个议题。”
怀妄收回?思绪,倾身看向他道,“你说?。”
略显沉重的心?情在见到怀妄这幅乖巧的姿态时稍稍轻快了些。兼竹指尖在桌面点点,“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们就要想想对?策。”
“解铃还需系铃人。”怀妄言简意赅。
兼竹点点头,“我的身份也被天道察觉了,迟早正面对?上。现在只有我们联手,才有可能将天道镇压。”
山河剑作为曾经封印过?天道的神器,对?后者具有先天的克制作用,天道忌惮他,也更不能放过?他。
怀妄看了兼竹一小会儿?,随即雕琢着措辞,“我个人认为,你的修为可以稍稍再提升一下。”
兼竹失笑,“这种?意见你可以直说?。”
他也觉得自己咸鱼太久,都?快发芽了。若想要对?抗天道,怀妄大乘期的修为尚且不够稳妥,更别说?自己还差了一个境界。
他琢磨,“我在合体后期滞留已久,倒是可以冲冲大乘。”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心?血来潮。若叫外人听见,定是觉得他病得不轻,信口雌黄。但怀妄闻言神色相当?自然,似乎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可以试试,冲不上就算了。”怀妄补充,“要稳健。”
兼竹,“……”
忖了片刻,他起身叫上怀妄,“去寒潭。”
寒潭是他两次出过?事的地方,怀妄一听立马紧张,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人走,“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是剑吗?”兼竹话落默了一下,重新开口,“我不是山河剑吗?你当?初以山河铸剑想必用的便是离火,现在要锻造锤炼,离火必不可少。”
自从知道自己“山河剑”的身世后,先前所有的异常他都?想通了——为什么那柄剑鞘会颇得自己眼缘,为什么他会对?离火产生反应,以及为什么他的识海是一片大好河山。
兼竹悠悠感叹,“原来河山就是我的本体,我还一直以为是我深爰这片土地。”
怀妄,“……”
那只手仍握着他的手腕没放,怀妄拧眉思索一二?,接着道,“我同你一起下潭心?。”
“正有此意。”
·
二?人达成共识,一道往灵潭的方向去。
穿过?苍梧林到了潭边,兼竹站定,看向水波澹澹的灵潭。怀妄看了眼天上的日头,恰逢午时,一日之?中阳气最?重,用此时的水来铸剑再好不过?。
兼竹欣然,“这不赶巧了?”
怀妄看他一副很有想法的样子,“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可以用最?原始的方式。”
“……?”
不等怀妄反应过?来,兼竹便挑唇一笑,拉着他的袖子“扑通”一声跃入了潭水中。
潭水虽不再刺骨,但温度也偏凉,包裹着二?人的身躯,是一个较为舒适的凉度。
兼竹拽着怀妄很快靠近了潭心?,赶在对?离火产生反应前,他的神识自两人相贴的手上传入了怀妄的识海中。
神识交缠而上,怀妄背脊一震!瞬间明白了兼竹的意思。
后者身体早化为人形,若要铸剑只能在神识中锤炼。而最?为稳妥之?法,恰是同怀妄这个铸剑之?人相修。
…
几日生疏,加上兼竹的主?动,怀妄几乎没有抵抗便任由对?方的神识同自己缠绕在一起。他的灵力包裹在兼竹四周,护住后者的身体。
两人在水下相拥,渐渐沉入潭心?离火之?中。
兼竹攀着怀妄的肩,腰身被他搂入怀中,唇舌被汲取着,微凉的潭水自两人相贴的唇缝间流动,细碎的声音全都?消融在了水中。
发丝飘散,衣摆漾开。不知是因为受到下方离火的烘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们置身清凉的潭水中,身上的温度却在极速上升着。
怀妄一手摁在兼竹后颈,贪恋地扫过?他温软的上颚,水下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睑落下一圈阴影。另一只手则顺着后者腰侧——刷拉。
苍色弟子服束腰的衣带被一手抛起,飘荡在了水中。
兼竹却顾不上那头——怀妄的神识如?巍峨的山脉倾颓而来,引着丝丝离火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识海包裹。
意识被烘烤着逐渐沉沦,他由着那外衫自肘间滑落,顺着水波飘出老远。兼竹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攀上面前巍峨的高山。
“唔。”一声闷哼。
说?不清是识海中的痛苦,还是别chu的欢愉。
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热烈的火焰笼罩,兼竹额角渗出细汗,又?很快融入了潭水中。
微凉的潭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了进来,一会儿?是冷的,一会儿?是热的,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唯有怀妄温和浑厚的神识能抚平他沸腾的灵力,叫他的难捱减轻几分。
断断续续的气泡自唇角溢出,这次却未有窒息感。只有灭顶的舒爽冲击着他的识海,随着怀妄的动作一下下撞击在瓶颈,停滞已久的瓶颈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潭底距离潭面很深,但此刻潭水表面却冒出“咕嘟嘟”的气泡,如?水煮沸一般。潭边的水波一圈圈地拍打在岸上,“哗啦啦”的声响又?急又?快,水花溅了老远。
潭心?深chu离火熊熊,两道身躯一沉一浮。
兼竹只觉识海里那道烙印发红发烫,真如?铸铁一般。直到隐隐感觉识海被离火重塑,整个人如?浴火重生,他才随着一记水花猛地拍打潭岸,向后仰起修长?的脖颈,在一片晃眼的白光中失神地睁开了眼睛。
…
哗啦,两道身影浮出水面。
兼竹脱力地攀着怀妄,任由后者将自己带回?岸边烘干了身上的水,又?从储物袋中拿了套新衣给他披上。
他里面穿着自己的中衣,怀妄的外衫大了一圈,松松垮垮地披在他肩头,脚下还垂了些扫在地面。
怀妄拉着他的手,凑过?来亲他的脸,“感觉怎么样?”
兼竹意犹未尽,“很爽。”
怀妄,“……”
绯红蔓上耳根,怀妄说?,“我是说?你的识海。”
兼竹恍然,随即羞涩地埋了埋头,自识海中一番查看。果然发现修为比上回?增进得更多,就连顽固的瓶颈都?有所松动,若多来几次,说?不定还真能靠做冲破大乘。
他抬起一只手拉了拉衣襟,“三界之?中,定是再无第三人如?我们这般,浪得励志。”靠着神交冲上大乘。
兼竹说?完看怀妄脸更红,不由道,“这没什么,你的思想要更开放一点。”
怀妄张了张嘴,把?那句“我是替你害臊”咽了回?去。
两人收拾一番,又?穿过?苍梧林准备回?屋。正出了林间,怀妄脚步一停转而去往席鹤台的方向,“归庭来了。”
兼竹便拉着衣襟跟在他后面一道出去。
到了席鹤台,只见苍山结界外立着归庭真人。
归庭出口的话在看见兼竹时卡了一下,随即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同怀妄道,“叨扰仙尊,实在是事出突然。”
“何?事。”在外人面前,怀妄又?恢复了那幅威严高冷的姿态。
“未乙掌门身体不适,忽然卧病在床,其弟子洛沉扬及洞迎真人等长?老已赶往查看。”
怀妄皱眉,“未乙卧病?”
“是。”归庭道,“若仙尊方便,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