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夏露浓,空峙抬起眼皮,“我知道了,刷完牙就去。”
“好嘞。”
空峙刷完牙,回来站在车斗边上脱上衣。
夏露浓道:“我也去!”
后面的花椒树蹦上来,没出声,不过似乎抱着同样的目的。
空峙动作顿了一下,道:“找绳子,等会坐我背上。”
夏露浓连忙回车斗里拿绳子。
他经常坐在空峙背上,绑起绳子来驾轻就熟,在空峙的配合下,两分钟就绑好了。
夏露浓看着空峙黄色的眼睛,问:“我用人形?”
金雕看他一眼,点头,伏下来。
夏露浓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背上,刚爬到一半,后面传来一股拉力。
他转头一看,却是花椒树伸出树枝拉住他的衣服。
夏露浓懵了,“怎么,你也想去?”
花椒树小幅度地晃动着枝条,树冠点了点。
夏露浓更懵了,“可空峙驮不起我们两个啊。”
花椒树扯着他衣服不让动。
夏霍渠听到动静,从驾驶室走下来,眼皮因为疲惫,多皱出了一道褶子,“怎么了?”
“花椒树想和我们一起去。”夏露浓一指正扯着他衣服的花椒树,有些头疼。
他现在已经发现了,这花椒树特别皮,越熟越皮。
空峙跟着夏露浓回头看花椒树一眼,爪子在地上写:带它,抓着,缩回刺
夏露浓看花椒树,“空峙答应带你了,把刺缩回去。”
花椒树顿在原地反应了一会,才把刺收回去,然后放开了夏露浓。
夏露浓看着花椒树,这花椒树的智商实在有些高,强得有点令人不安。
花椒树倒没感觉到气氛不对,它往后跳了跳,树冠抬起来,像正仰着脸看夏露浓。
夏露浓爬到空峙背上做好,用绳子固定住自己,喊道:“好了!”
空峙助跑几步,拍着翅膀飞起来,在半空中盘旋一圈,而后又俯冲下来,直接将花椒树打横抓起。
花椒树树枝抖动了一下,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是花椒树发出的无声尖叫。
空峙没管它,抓着它往山上飞去。
夏露浓坐在空峙背上,眯起眼睛努力找山羊的踪迹。
空峙在山上一圈圈盘旋,很快往某个方向飞去。
他飞了好一会,夏露浓才后知后觉地看见林间几团米白的色块,那是山羊的身影。
空峙飞得极快,不过几个呼女干便飞到了山羊上空。
山羊们发现天空的险情,撒开脚丫子四散奔逃。
空峙看准其中一只,紧追其后。
夏露浓抱着空峙的脖子低头看,很快发现那只山羊的异常之chu——那只山羊的头顶多了一只角。
确实非常很好认。
被空峙抓着的花椒树似乎也看见了,树枝正激动地抖动着。
夏露浓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那只啃花椒树叶子的山羊。
“等等——”夏露浓想到另一个问题,“空峙,你抓着花椒树,还要怎么抓羊啊?!”
空峙用行动回答了夏露浓的问题。
他俯冲下去,在离地面一米多的时候,撒开爪子,直接将花椒树扔了下去。
花椒树收拢树冠,在地上打了个滚,而后马上伸出枝丫,将它固定,根系也像水流一样,钻进土里,将它拉起来。
眨眼间,地上的花椒树便立起来了,又往上一挣,直接一蹦一蹦跳起来,追在那只拼命奔逃的山羊后面。
空峙拍着翅膀,在半空中追着那只山羊而去。
山羊跑得很快,却被空峙追得惶然逃命,好几次都差点刹不住,撞到树上。
花椒树似乎看明白了,“咚咚”蹦着力图从弯道超过那只山羊。
它一边蹦还一边伸出根系,试图去抓那山羊。
山羊被它干扰,越发慌不择路,昏头昏脑一通乱撞。
空峙找准机会,一个俯冲向下,伸爪一勾,抓住那只山羊的背上的毛,一把将山羊抓起来,直接带着山羊往高空中飞去。
山羊拼命挣扎,在空峙爪下咩咩叫。
空峙被它拽得摇摇晃晃,飞得不太稳。
夏露浓坐在空峙背上,死死抱着空峙的脖子,胸腔里心咚咚跳着,感觉快跳出了嗓子眼。
这山羊太难缠了。
早知道他应该用兽形,兽形没那么重,空峙的负担也没那么大。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夏露浓只能抱稳空峙的脖子,照顾好自己,免得空峙还得分心chu理他这边。
相比起夏露浓的紧张,空峙似乎淡定很多。
他飞得摇摇晃晃,却一直往上飞,速度很均匀,节奏完全没被山羊打断。
等飞到二十多米高时,空峙看准一个相对空一点的地方,忽然松开了爪子。
他爪下那只山羊直接自由落体,“砰”地摔到了地上,四脚抽搐了一下,便无法动弹了。
夏露浓瞪圆了眼睛。
底下赶到山羊边上的小花椒树抬起树冠,整株树都愣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傻。
空峙落在地上。
夏露浓连忙解开绳子,从他背上爬下去,“我等会变回兽形吧?”
空峙点头,“桀!”
夏露浓从空峙背上爬下去,跟花椒树商量,“等会把你绑到空峙背上?”
花椒树抖抖树冠,乖巧地将所有刺收起来,又将树冠紧紧拢做一团。
夏露浓并不耽搁时间,直接将花椒树横着绑到空峙背上,又将摔得只剩一口气的山羊牢牢绑到空峙背上,还特地嘱咐花椒树,“等会你看着点,别让羊掉下去。”
花椒树树冠轻轻一抖,密密麻麻的树根突然伸出来,眨眼间便组成一张大网,将山羊牢牢困在里面。
夏露浓轻轻摸了摸它的树冠,“干得好!”
夏露浓脱下衣服塞空峙背上,变回猫形被空峙叼着。
空峙助跑几步,拍着翅膀飞回临时营地。
夏霍渠和燕昔年已经煮好了饭,将昨晚捉到的黄鳝收拾了出来,就等夏露浓回来掌厨。
“还真抓到了这只羊啊。”燕昔年见他们回来,站起来接应,“我先把羊chu理了。”
夏露浓变回人形,快速套上衣裤,“昔年哥,你等会把羊血放出来,我们早上吃黄鳝炖羊血。剩下的部分先不用理,等回到基地再chu理吧。”
“也行。”燕昔年提着羊,“正好让他们弄一下羊皮,看能不能多凑几张羊皮,做几件羊皮大袄。”
夏露浓清醒以来还没有遇上过冬天,闻言愣了一下,“现在的冬天很冷吗?”
“‘很’冷倒不至于,零下十来二十摄氏度?”燕昔年眯着眼睛,“去年最冷的时候大概是这个气温,今年怎么样还不知道。”
夏露浓琢磨了一下,“羽绒服应该差不多了?”
“看情况,出去外面活动穿羽绒服没有穿皮衣方便。”燕昔年道,“羽绒服不透气,容易闷汗,在外面活动要是遇上危险,一不小心勾到碰到,羽绒跑完就糟了。”
燕昔年和夏霍渠备好了菜,夏露浓没什么事做,蹲在一旁给他们打下手,顺便闲聊。
燕昔年看空峙走过来,笑道:“说起来,这也快秋天了,空峙你们这类鸟兽人换毛的时候会掉绒吗?”
夏露浓转头,好奇地看向他。
空峙脚步顿了顿,“会。”
燕昔年哈哈大笑,“真难想象你换绒的样子。你的绒毛收集起来能做羽绒服吗?”
空峙淡淡道:“你们掉下来的毛能用来织毛衣的话,我这毛就能做羽绒服。”
“我不行,我毛太柔了。”燕昔年道,“你霍渠哥可以,他毛软。小浓的也可以,就是体型太小,薅秃了也未必能织出一条领子哈哈哈。”
夏霍渠抬眼看燕昔年,“只要你愿意剃下来,你毛柔一点我们也不嫌弃。”
“那不行,我嫌弃自己。”燕昔年抬头,看花椒树也凑过来,似乎专心听他们说话,笑道,“小花椒没有毛可撸,倒是可以贡献点枝条给我们做毛衣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