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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折阳的内裤,好小
学校的午休时间并不长,萱萱吃过饭很快就走了,临走时一再叮嘱折阳,要他爸爸亲自来给她送礼物。
萱萱一走,乐安长叹了口气,她比萱萱大不了几岁,因为萱萱的事情有些感同身受,说道:
“老板,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把我的伞先借给消防员先生用用吗?”
折阳看了眼乐安伞上面一簇挨着一簇的向阳花,拒绝了:
“你的伞对他没用。”
“那该怎么让萱萱见到她爸爸呢?还是……告诉她事实?”乐安问道。
“让她爸爸自己来决定。”折阳说。
见或者不见,说不说实话,都不是他们该决定的事情。
一行人准备回伞铺,一上车,布偶猫终于能说话了,长长哈出一口气,显然憋坏了。
“我这可算发挥作用了啊。”布偶猫甩着尾巴挺得意。
“我这美貌,别说是小姑娘,就是大男人看了都把持不住。”说着它又开始洋洋自得起来。
乐安看着布偶猫蓬松的毛发,的确没忍住轻轻摸了两把,感叹道:
“布偶猫的颜值的确能打,可惜就是会说话。”
布偶猫听了立刻炸毛,反驳道:
“乐安,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我的男神音有意见!”
乐安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好听,很好听的!”
布偶猫很快被顺了毛,重新趴了回去。
乐安看着布偶猫的样子,想了想问道:
“猫,你没有名字吗?”
说着她看向正在开车的折阳,说道:
“老板也是一直叫你猫。”
焦?
糖?
独?
家?
整?
理?
布偶猫懒散的甩着尾巴尖,说道:
“有啊。”
乐安立刻追问:
“叫什么?”
布偶猫用严肃正经的语气说道:
“我叫……男神。”
乐安:
“……”
布偶猫用尾巴甩了下乐安,不太满意:
“是你问我名字的啊,怎么了?告诉你你还不满意了!”
乐安道:
“我还是叫你猫吧……”
伞铺只留下了温书清和消防员两个魂灵,他们倒也安静,折阳只是将他们关在了伞铺里,并没有限制他们在伞铺里的活动范围。
折阳一行人进屋的时候,温书清正坐在桌边看蜡烛屋里拿出来的古籍,消防员依旧呆站在一边,魂灵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黑了。
他的执念太深,正在逐渐向厄转化。
折阳进去直接把消防员拎过来,递上了几次想送没送出去的油纸伞。
“拿着。”
消防员缓缓低头盯着油纸伞看,也不伸手接。
折阳干脆撑开油纸伞,架在了消防员的肩膀上。
“你要想再见你女儿,就必须信任我,供奉这把伞。”
架在消防员肩膀上的油纸伞绘着一幅淡雅的绿林溪水图,潺潺小溪让人觉得格外宁静。
图里的世界宁静祥和,绿荫盎然,有水有树有蓝天,唯独没有火。
“女儿”这两个字永远都是消防员的死穴,他终于缓缓抬手,握住了油纸伞的伞柄。
在握住伞柄之后,他浑浊的双眼慢慢清明,眨了眨眼睛,蹲在地上撑着伞痛哭起来。
一个大男人,在面对大火的时候都不会哭,被烧成黑炭都不会哭,只有想到女儿的时候才会崩溃。
乐安看着消防员,心里也跟着难受,转头坐到温书清旁边,选择低头不看。
折阳兀自领着荆悬去卧室换衣服,留消防员自己蹲在那里哭。
乐安以为折阳只给荆悬买了一大箱子的头套,其实不只是头套,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
比起荆悬刚复活时随便乱裹的衣服,现在荆悬的生活水平简直有了质的飞越。
折阳把荆悬身上的西装扒下来扔进水盆里,他那身西装只能手洗。
荆悬默默看着折阳忙前忙后,直到折阳拿着家居服过来,他主动抬起了双手。
折阳一愣,把衣服扔到了荆悬身上。
“自己穿!”
荆悬脑袋上挂着衣服,委屈巴巴的站了很久,透过衣服缝隙见折阳去浴室洗衣服不管他了,只能自己笨拙的套衣服,套上袖子后,系了两颗扣子还系错位置,裤子拉链也不拉,拖着松垮的裤子就去找折阳。
挺吓人的一个白骨,无措地站在折阳身后,见折阳要给他搓洗西装,也忘了系扣子的事情,黑雾弥漫过去裹住折阳的双手不让他碰凉水,紧接着干脆把折阳整个人都裹了起来,自己蹲到折阳刚刚蹲的地方,伸手抓住泡进水里的西装想要搓洗。
折阳直觉不好,刚要出声,荆悬双手一搓,好好的西装直接被撕成了两半。
荆悬只有在面对折阳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面对其他东西,他本就是极厄邪祟,复活时间不长,似乎还不太能控制好自己。
一人一白骨都愣愣地看着撕成两半的西装上衣,折阳甚至感觉到裹着他的黑雾都变得僵柔了一瞬。
荆悬像是为了弥补错误,把撕裂的西装上衣小心泡进水里藏了起来,又拿起裤子,看了许久,像是在斟酌力道,又搓了下去。
折阳闭上眼睛转头,就听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裤子也裂开了。
别说,这西装贵有贵的道理,撕裂的声音都十分清脆。
一套西装毁了,白骨缓缓站起来,没有拉拉链的裤子顺着两条腿骨掉了下去堆积在脚边,上衣也是松松垮垮的,明明是一个能吓坏恶鬼的邪祟,此时做错事站在折阳面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折阳深女干一口气,说道:
“放我下去。”
荆悬做错事不敢不听,黑雾慢慢放下折阳,折阳去倒了水,把撕坏的西装扔了,转头一看荆悬还站在那里,裤子掉在脚边,全身上下就眼眶里的两点红光在跟着折阳转悠。
折阳无奈地帮荆悬把上衣扣子系上,弯腰给他提上裤子,慢慢拉上拉链。
拉拉链的时候,荆悬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折阳的脸。
折阳侧头躲了一下,若是平时荆悬一定要跟过去继续碰一碰,这次却不敢了,老老实实的收回了手。
拉拉链的时候荆悬一直低头看折阳,被折阳推着下巴被迫抬头。
“别老盯着我看。”
荆悬不看了,侧过头视线落到浴室里被折阳立在一边的水盆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两点红光慢慢转了回来,又开始看折阳。
折阳和荆悬出去的时候,消防员已经不哭了,抱着伞坐在桌子边,看到折阳出来立刻站了起来。
“清醒了?”折阳问道,也走过去坐下。
一张方桌坐了一圈,看着都正常,活人却只有折阳一个。
消防员点了点头,说道:
“萱萱……是我的女儿,我对不起她。”
折阳没接消防员的话,而是问他:
“你信我吗?”
消防员抱紧怀里的伞,用力点头:
“我信你。”
折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他:
“说吧,你有什么遗愿?”
消防员面前也摆了一杯茶,是温书清倒的。
他低头看着茶杯里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里面晕着圈,照不出他现在的模样。
在这伞铺里能碰到东西、能吃东西还能喝茶,可他终究已经死了。
“我想……请你帮忙,把我的存折和给萱萱的礼物带给她,存折里的钱是我攒着想给她成年后做修容手术用的,礼物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只是已经迟了好多天。”
“中午我见了她,她要你亲自把礼物给她。”折阳加重说了“亲自”两个字。
消防员愣了愣,神情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