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路灯下,地上写满一大片的高中物理公式,在乐安离开后慢慢消失了。
今日起,遗荫巷伞铺,又多了一名成员。
作者有话要说:荆悬:黑气摸了等于我摸了。
折阳:呵呵:)
遗荫巷F4齐啦!
感谢在2021-05-0619:48:50~2021-05-0721:1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漾嗷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鹅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能?阖伞见人
回到伞铺的第一件事,折阳就把荆悬脑袋上的头套给揪了下来。
绿鱼头套刚摘掉,身后就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尖叫。
“啊——骷髅啊——”乐安抱紧油纸伞一连往后蹦,踩到了布偶猫的爪子,布偶猫也跟着尖叫起来。
“啊啊啊!我的脚啊!”
折阳扭了扭耳朵,顺手拿起扎在楠竹上的柳叶小刀扔了出去,小刀擦着布偶猫过去,削断了一缕猫毛。
布偶猫立刻闭嘴,不忘抬爪子狠狠给了乐安一巴掌。
“别叫了!”
乐安捂住嘴,伸手指着荆悬直抖。
“抖抖抖,抖什么抖,你自己是个鬼,还怕一副骨头架子吗?”布偶猫怒吼,看着自己缺了一块的脖领毛,心疼坏了。
“丑死了丑死了,我好看的毛啊!凭什么只削我不削她啊!”
折阳瞪过来一眼:
“你带回来的你看着。”
话落就领着荆悬去了内室,关门前不忘转头冷声提醒乐安:
“去洗个澡,去去晦气,脏死了。”
乐安使劲点头,等折阳关上门,小声跟布偶猫说:
“他脾气好差啊,身边那个白骨是什么?”
布偶猫甩了甩尾巴:
“他叫折阳,以后就是咱的老板了知道吗?你说的啊,你能干活,明天开始收拾房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乐安认真听着,摸了摸怀里的伞,想着折阳之前说的话,把伞放到面前,先拜了拜。
内室,一只崭新的蜡烛慢悠悠燃起一簇火苗,只是那火苗小得不能再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折阳看着那渺小的火苗,转身去扒荆悬身上的衣服。
荆悬老老实实的任他扒衣服,他一个骨头架子,就是脱光了也没什么。
折阳把荆悬扒光也没在他身上找到一块长出来的肉,乐安给的供奉实在太过稀薄,这说明她心不诚或者压根不信。
也是,折阳只是威胁乐安日日供奉伞就放过她,并没帮乐安达成什么心愿、做成什么事,供奉稀薄也是正常。
他叹了口气,本以为这小鬼好骗,看来是白折腾,明日只能好好问问乐安有什么遗愿未了。
临睡前,他照例做了一片锁魂符扔了出去。
锁魂符绕着室内乱飞,片刻又飞回到折阳面前,掉落在地。
荆悬的尸体是折阳亲手埋的,墓是折阳亲手建的,这九百年除了他,几乎没人去过荆悬的墓,可以说荆悬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一半魂灵,如今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淡淡的烦躁又袭上心头,折阳转身回自己房间。
他一动,荆悬立刻紧紧跟上。
折阳只当看不见,走到门口回身推了荆悬一把后立刻关门,将荆悬挡在了外面。
荆悬站在紧闭的房门口,漆黑眼眶中的两点红光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房门。
房间内静悄悄的,折阳没再说话,似乎是睡觉了。
没有折阳在身边,白骨好像死物,静静地站着,任由黑夜将他包裹。
直到半夜,伞铺里静悄悄的,乐安和布偶猫都睡在了外室。
伞铺外,惨白的月光下,几道黑影爬过墙壁、路面慢慢靠近伞铺。
黑影张牙舞爪,在靠近伞铺一米左右时,折阳左耳上的铜铃耳坠急促响了起来。
他猛地起身,还未从床上下来,卧室的门就被“嘭”的撞开,荆悬冲了进来,一身白骨在黑夜里更显惨白诡谲,身上的地狱召纹仿佛活物一般在他的骨架上微微爬动。
折阳只觉浑身一凉,就被白骨抱入怀中,周遭都被白骨身上的黑气缠上,快把他缠成一个茧。
左耳的铜铃耳坠还在叮铃作响,折阳好不容易从荆悬怀里探出手碰了碰左耳的耳坠。
铃声消失,周遭的阴气还在。
卧室的灯突然被打开,布偶猫和抱着伞的乐安站在门口。
布偶猫神情严峻,人立起来看向窗外。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恶鬼?看样子是奔着你来的。”
乐安瑟瑟发抖:
“恶鬼?吃人的那种吗?
布偶猫一愣,它没想到乐安一个鬼,对自己的同类这么惧怕,下意识地问她:
“你能闻到这房间里的香味吗?”
乐安茫然摇头:
“香味?什么香味?”
布偶猫的猫眼眯了眯:
“从折阳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乐安迟疑问道:
“老板喷香水了吗?”
这回轮到布偶猫惊讶了,它虽然没折阳那么愤世嫉俗、厌恶人类,但也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绝对善良的存在,没想到乐安一个鬼,却单纯干净的丝毫不受折阳血肉的诱惑。
折阳被白骨紧紧抱着,只能轻拍白骨的后背,小声说:
“荆悬,放手,我没事。”
荆悬微微动了动,像是在确认一般,许久才缓缓松开怀抱,但也紧紧挨着折阳。
伞铺外的恶鬼还在试图进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贴在门窗上,时不时探出一个鬼脸,鬼哭狼嚎阴风阵阵,这些恶鬼个个满身罪孽,身上都背了人命。
乐安抱紧伞贴在墙边,看向折阳:
“老板……你一定能打败这些恶鬼的吧?”
折阳听到乐安的称呼诧异了一瞬,很快收回注意力。
“我不能。”
乐安一噎,惊讶道:
“可是你制我的时候很厉害啊!”
“因为你很弱。”折阳答的毫不留情。
折阳的确拿这些恶鬼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除了会点小东西,偶尔能够看到别人的因果外,也就是死不了、不怕疼了。
加上他的血肉对恶鬼邪祟来说很特殊,这九百年,他过得并不安生,也就是近百年来学会了些阵法保护自己,日子才平淡了些。
他不能把恶鬼怎么样,刚出土的荆悬却可以。
荆悬如今是极厄邪祟,这世上怕是没有邪祟恶鬼比他更罪孽深重了。
折阳察觉到荆悬有要出手的打算,立刻拽住了荆悬的手。
“我不能,你更不能。”
布偶猫不解:
“他既然可以,为什么不让他帮忙?这些恶鬼能找到这里,就绝对不会罢休。”
折阳看向白骨身上的地狱召纹,冷声说道:
“因果是很不讲道理的,让他灭除恶鬼只会加重他身上的罪孽,到时候真被地狱召了下去,大罗神仙也复活不了他。”
“我花了九百年复活他,可不是为了亲眼看着他下地狱的。”
“那能怎么办?万一那些恶鬼冲进来,你难道打算等着被恶鬼分食吗?”布偶猫急促追问。
“伞铺的阵法是经百年前高人指点的,这些恶鬼暂时进不来,等就是了,等天光亮了,它们自然就走了。”比起布偶猫的急切,折阳这个当事人反而十分冷静。
他冷静,荆悬却冷静不了。
此时周遭的阴森鬼气似乎勾起了白骨内心的恶意,有黑气源源不断地从白骨周身逸散出去,将室内的摆设都损毁大半。
布偶猫见此,慌忙领着乐安后退。
“乐安你离远点,别一会儿叫他吞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乐安听话地跟着布偶猫退出了折阳的卧室,一猫一鬼只能顺着打开的门往里看。
折阳被围绕在黑雾中心,连声呵斥荆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