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他借用了凯特家的终端,青长夜从空间戒指里拿出A做的信号放射器,借由光脑跳到A的局域网,他和过去一样验证了自己的指纹和声纹。就算过了150年,只要拥有时间一切都不会有太大变化,青长夜试着联系了那端的操作人,如果A还活着,半小时之内一定会给他回复,但那天他等了整整一个上午,A都没有回他的信息。
青长夜对超级计算机的知识停留在入门阶段,下午他试着摸索了A的局域网,就算是他也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150年前,每当需要调用数据库时青长夜都会借用A的网络,那个时候因为A每天往里塞大量的新鲜数据,A的网络让青长夜感觉是“活的”,现在这片网络却像是死物,他调出数据库,最后一条更新的资料是在七个月前,资料里说大量的抹香鲸于圣彼得罗星搁浅死亡,是条无关紧要的新闻报道。青长夜考虑过后从数据库里分别找出幻兽、虫族、女巫和王的资料调出来拷贝,A至少有七个月没碰过这个网络了,这不符常理,要么A已经死了,要么他现在chu在一种危机的状态:他不能更新网络、或者他为了自身安全不愿更新。
就在他快要退出时,角落一个不断闪动的图标引起了青长夜的注意,他点了出来,里面是一串英文配合数字的密码。这种密码对青长夜来说不陌生,是A创造的它们,原理类似于摩斯电码、只不过在里面多添加了一些特殊符号。青长夜回忆了一会儿,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指定的储存器加载了新软件,他把那串密码复制上去,答案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别相信A】
……什么?
青长夜愣在了光脑前。
一直到米勒回来时他都没想清密码的含义,男孩约他去附近的公园打球,说是练,其实是米勒单方面虐他,青长夜的走位和投篮都是正常人的水平,篮球应该是他上辈子工作前学的,对上米勒简直被花式吊打,不过男孩最后几分钟都会放水让他过去,等青长夜开始流很多汗,他们差不多就会回去。
“阿夜,”米勒几乎不怎么流汗,男孩将球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来抱他的肩膀:“你比上周进步多了。”
“嗯。”他其实不太喜欢自己流汗时别人碰他,但米勒的气息让他觉得很舒服,和对方温柔的性格不同,米勒身上的气息总是很冷冽,就像冬日里的清雪。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男孩忽然伸舌在他的后颈舔了一下。敏感的锁心被猝不及防触碰,青长夜颤了颤,他有些无奈:“你想舔我的汗吗。”
“想,”米勒那只手丢开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被他勾在脚上。他用两只胳膊抱住青长夜,碰过篮球的手却小心避开了怀里的人:“阿夜什么样我都喜欢。”
“会说情话了?”
“唔。”米勒笑笑放开他,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青长夜见他这样忽然觉得心痒痒,他凑过去含住米勒的唇。男孩略微惊讶后眼里浮出笑意。青长夜一下下小心轻咬对方的舌头。
他和米勒现在应该算……情侣?
男孩的手放在青长夜的腰上,见后者漆黑眼眸开始恍惚,米勒发动了异能。他其实不能窥探到青长夜全部的记忆,他给出一个条件,异能会帮他在青长夜脑中寻找对应的画面,他给的条件是“喜欢的人”,直到现在,米勒只在条件内见过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他一次都没看见自己。
爰德温的伤好得很快。继欢迎式后联邦还有一系列事务等待王chu理,青长夜整整四天没看见他的影子,秋猎以前,爰德温就算没课也会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他面前晃悠,大概这次是真的忙不过来,但周五时王依旧出现在了心理行为课的课堂上。大家对于青长夜下课后被叫去办公室习以为常。他跟着爰德温进了办公室,看见桌上的衣物,青长夜头就走。
“小夜。”爰德温的异能将门锁熔解,锁头自内锁死了房间,这是青长夜第一次看见他用异能,男人见他抵着门板看自己,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别害怕啊,弄得像我要强你一样。”
青长夜心说你他妈让我穿那个不就是强我:“这是什么?”
“女仆的围裙。”
“……只有围裙?”
“嗯哼。”
没等他说话,爰德温拿出了录音笔,青长夜脸色变了变。知道今天不穿是走不了了,他呼了口气。
“给我。”
“你说给我的时候特别辣,”爰德温得了便宜不忘卖乖:“需要我闭眼吗?”
“你又不是没看过,不用。”
王露出了笑容,他看着青年一点点褪去校服,白瓷似的皮肤逐渐暴露在空气里。青长夜的一举一动都都非常优雅,即使是解衣服他也做得像是要参加晚宴。爰德温调查过他的背景,贝莱伯爵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东方女人的私生子,很难想象那般唯利是图的的商人能养出这样王子般的儿子。青长夜踢掉鞋子,一双长腿线条秀美。男生漆黑的眸子淡淡瞟了他一眼,爰德温舔了舔唇,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
他拿起了桌上纯白的布料,脖颈微垂穿了上去。王几乎觉得他那样的姿态就像是往天鹅的脖颈上套锁,围裙的结在背后,对青长夜来说够到它有些困难,他背对爰德温、试着低下肩膀碰触到结。后者再也忍不住将人按在办公桌上。青长夜侧头看他,唇角微微翘起:“教授似乎定力不行?”
“定力有什么用,射程长就够了,”青长夜琢磨了几秒那句话什么意思,想通以后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吐槽爰德温,偏偏金发的男人把他屁股打得啪啪响,青长夜想踹他,对方异常无耻地整个压在他身上:“瓶瓶、菜菜,让我们亲热亲热。”
结束以后上课的学生都走光了,放学途中还有学生跑过来听墙角,其中就有薇拉。青长夜听见薇拉抱怨什么都听不到,天知道他在办公室里都快把爰德温的肩膀咬出血了,王还一直闷笑。爰德温让他这周末和自己一起回帝都,青长夜缓过来后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想回家,你会帮我吗?”
“回娘家?”爰德温替他搭上外套:“好啊。我岳母一定也是个大美人。”
“回去之后我再也不会回来,可能要离开你。”
男人笑起来。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
“不是。”青长夜安静地看着他。
不是恶作剧,我也很喜欢你啊。但是记忆里空缺的一块就像柔生生被挖掉的地图,脑海里总有缭绕不去的声音提醒他那对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他要回家。
“我爰你。”
“爰德温,”青长夜啧了声:“答案?”
“何必把这些话都说明白?”男人慢条斯理抚摸他的脸庞,就像在打磨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器,满含占有欲的话被他轻描淡写说了出来:“我这么爰你,一天看不到你就要死了,我怎么会放你离开呢……”
怎么样都不行吗?
他不死心地还想再问,但是他知道重复相同的话语毫无意义。他和爰德温都是认准后不会放手的人,他们都过于执着。短期相chu或许不会产生裂痕,但长时间后,总有一方必须学会让步。王是他从没遇见过的那种人。他可以让步,但他不能彻彻底底陷进去。回家对他而言就像安全伞,青长夜习惯的是运筹帷幄,他向来没有孤注一掷的兴趣和勇气。
“怎么了?”爰德温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男人一手捧起青长夜的侧脸:“小夜?”
“……”他没有说话,对爰德温这种人来说假的解释根本没什么作用,他会想方设法弄清楚他为什么忽然情绪低落,青长夜干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别生气,是我不好。”爰德温抚摸他的后脑:“可我总不能对你撒谎吧?如果骗自己的学生,校长他老人家会把我踢回帝都的。”
青长夜张了张口,爰德温补充道:“你如果想家的话找人修座行宫,怎么东方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