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宇下落不明。
为什么会这样?安星宇去了哪里?!
以往的任务,生也好死也罢,人总是会回来的。楚休不认为安星宇能够利用这短短一瞬间迅速离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没有离开。
这个结果不能细想,越想越让人害怕。
画面再度模糊,逐渐黑暗下去。
楚休慢慢睁开眼睛,真心实意对眼前的小女孩道了声谢谢。小女孩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临近年关,外界都挂上了红灯笼,村里却丝毫没有喜庆氛围,楚休离开时,只觉得整座村庄都如暮年老人般,死气沉沉。
他将信息整合后,发送给委托人。
这天,安儒下班回到家。
街道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饶是近些年的春节年味逐渐淡下,可能够放假还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安儒高兴不起来。
快过年了,依旧没有找到安星宇,他还……想到这儿,他便深深叹口气。
“我回来了。”打开家门,不出所料,无人应答。安儒以为妻子又不在家,没在意,进屋后才发现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眼眶通红。
“怎么了?”他的声音不由得放柔。
他的妻子慢慢过头看他,僵柔扯出一抹笑。
“安儒,你告诉我。前几天大学城里那个命案,真的没有小安吗?”她慢慢问出这句话。
“没有!谁告诉你的?”
安儒的反应完美无缺,但作为几十年的枕边人,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安儒很激动:“是不是你找的那个私家侦探告诉你的?他就是一骗子,你不要相信。”
“骗子?你才是骗子,你又在骗我,我知道,你又在骗我……”她喃喃自语,“小安明明就去了那条小巷,对不对?他去了对不对?”
“他都能查到,你们警察也可以,对不对?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因为你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对不对?”她的目光一点点狰狞,“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安儒,你把我儿子弄丢了。”她死死地瞪着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又轻又柔。
安儒注视着妻子陌生的眼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说的……当然是真的。警方在现场找到了一些毛发和指纹,经过检测,其中一人的毛发,就是安星宇的!
*
另一个世界。
陆言礼并不知道这次任务者们又要去哪里,他只想尽量脱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之chu,以往的任务,不论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是在某些关键节点不小心卷进去,被迫参与。
到最后,他干脆主动参与进去,试图从任务中找到规律,找到世界异变的真相。有了个目标,人生仿佛就有了希望。
希望这一回不要碰上……
坐在前往外地的列车上,难得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诡异事件,陆言礼默默祈祷。
眼皮跳了跳。
但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一路往北,车程很长,陆言礼靠在柔软椅背上,闭目养神。
耳畔传来列车里电视外放的声响,大约这次考古发现的确惊人,该墓葬的文字不属于史上任何一个朝代,据学者推测,或许是某个未被记录在册的小国,文物流露出的风俗、语言、宗教信仰等信息都很有考古价值。
更重要的是,该墓葬中绝大多数文物保存完整,并不需要花费大量精力修复。
为此,一小部分文物经过专家修复后,将会在当地省级博物馆展出。
他正闭着眼睛,忽地听到一条更加惊人的消息。
挖掘工作开展到后期,终于进行了对主墓室的发掘,但惊人震惊的是,在主墓室里,竟然有一具未成年男性的尸体,他的装束分明就是现代人!
陆言礼猛地睁开眼睛!
电视台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放出了一点图像,主墓室里的年轻男孩蜷缩在神龛前,腐烂程度还不深,而身上穿着的衣服具有很明显现代风格。
坐在路陆言礼对面的一对小情侣也在看列车电视,女孩惊讶:“不是吧?考古竟然挖出来一个现代人?”
男孩说:“谁知道是不是盗墓的?专家说有盗洞。”
“但是专家也说了,他未成年呀,未成年就去干盗墓吗?不太可能吧。”
男孩挠挠头,同样不解:“如果家里很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能他同伙跑了?”
他们还在猜测,陆言礼的心却彻底沉了下来。
安星宇……为什么会留在这个世界?
就算是死在了墓中,不应该回归的吗?是什么让他留在这里?
得到的信息越多,他越觉得自己犹如盲人摸象般徒劳地探求部分真相,却永远无法找到真实。
列车在旷野中前进,窗外漂亮繁茂的树木一棵棵飞速倒退,夜幕逐渐降临,远chu几乎一成不变的绿色平原也逐渐染上夜色。
终于,它缓缓驶入站台。
此刻已是深夜,陆言礼提上小行李箱,随人流走下列车,冷风刮过,不少人打了个哆嗦,裹紧衣物。
在他身后不远chu,一行男男女女同样下车。
“我们真的要进考古队吗?不能等他们发掘出来?”
“傻啊,等专家慢慢挖得等到什么时候?肯定混进去慢慢找。”
他们怕引起他人注意,只得小声交谈。
“刚才我搜了下新闻,挖掘出来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并没有什么双鱼玉佩,说明肯定还在里面。”
微胖男人一拍大腿:“他们都开到主墓室了还说没有?现在没播,不就还是瞒着人呗。想想也是,要是普通的玩意儿也不可能特地让我们去找。”
火车站外,充满了出租车司机的拉客声,临近年关回乡的人也多。陆言礼排队等了很久,终于坐上一辆,还没等他说目的地,另一侧后车车门迅速被拉开,一个微胖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挤了进来,紧接着,又挤进一个戴眼镜的偏瘦男人,前排副驾驶同样坐进一个年轻女性。
“那什么,哥们儿,这个点打不到车,咱拼一下呗?”微胖男人非常自来熟地说完,还未等陆言礼开口,他已经冲司机说,“师傅,这么多人坐给点优惠呗。”
副驾驶的女孩也绑好了安全带,眼睛往后座一瞄顿时有些移不开眼,头冲陆言礼甜甜一笑:“帅哥,不好意思啦,大家就当交个朋友,认识认识?”
司机明显有些意动,犹豫地从后视镜看了陆言礼一眼,但碍于车站规定他不能赶人。
陆言礼已经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师傅,XX路XX酒店,麻烦快点。”
他看也没看突然挤上车的三人,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微胖男人伸出的手停在空中。
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客人上了车,就不能一直停着,司机一踩油门驶出去,那个瘦些的黑框眼镜男人打圆场:“好巧好巧,我们订的也是那家酒店,这下顺路了。”
司机放心了,车速更快。
见陆言礼没搭理的意思,几人不自讨没趣了,自顾自嘀嘀咕咕说起小话。陆言礼听多了鬼哭狼嚎,忍受一个多小时的废话洗礼倒也无所谓,酒店到达后,他付了自己的车费,径直下车。
“一个NPC拽什么拽啊……”微胖男人一脸鄙夷,小声说道。
他自以为那个男人没听见,但下车去后备箱提行李额陆言礼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深女干口气,若无其事取走箱子,进入酒店。
果然……自己哪怕到了千里之外,也还是会碰上他们。
“行了曹仪,人都走了还看,就一小白脸NPC哎。”见女孩仍旧盯着对方背影,微胖男人更加鄙夷。
“费宏胜,你能不能闭嘴?要你管吗?叽叽歪歪了一路,你烦不烦?”名叫曹仪的女孩反唇相讥。
“呵呵,别到时候哭着求男人帮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穿高跟鞋?”费宏胜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