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老师同学包括他父母都不知道,他私底下在做着多么可怕的事情。
晚上,安星宇的父亲回来了。
安星宇的父亲,是一名警察,经常会接到各种各样的案件,时不时要出差,像这样按时下班回家吃饭的机会非常少有。
吃着吃着,三人不免聊起天来。
安星宇的父亲叫安儒,从前对孩子非常严厉,但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压制过孩子学习,反而是安星宇,每天主动学到很晚,成绩也直线上升。
“今天你们看到新闻了吗?车站发生的那个大案,十二个人,同一时间全部死亡……”安儒边夹菜边说,还没说完,腿就被妻子拧了一下,他的妻子急忙道:“吃饭呢,你当着孩子的面又说什么?”
“没关系的,妈,我们白天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这个新闻吗?”安星宇没有表现出抵触,“爸,你今天办了这个案子吗?”
“对。”安儒叹了口气,摇摇头,“最近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案件越来越多了。”
因为压力大,他头顶的白发越来越多,眉头紧锁。
近些年来,越来越多关于某地发生重大死亡事件的报道,最让人头疼的是,无论哪一起,他们都无法找到凶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他人杀害,但那种惨烈的死法,说是自杀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信。警察局已经压了不少卷宗,全都是此类无头案件,只能靠当地官方一压再压。
人心惶惶下,不少小型邪教组织肆意发展壮大。其中最让他们头痛的就是一个名叫全知神教的邪教,这个邪教组织不知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每一次聚众,都会有大量公民死亡。更可怕的是,这个宗教渗透进了不少学校,这也是安儒同意安星宇在家自习的原因之一。
“爸,辛苦你了。”安星宇一板一眼地说道。
安儒注视了儿子好一会儿,大手终于忍不住拍上对方的肩,一家三口相互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饭后,安星宇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向父亲询问案件细节。
任务完成后,他迅速从车站返回家,自然不会多留意其他人。安儒身上残余着血腥味,想必他去了案发现场,说不定还会警局整理了卷宗。
安星宇经常会问他这类案件的细节,安儒已经习惯了,有时挑些能说的告诉他。这一回,他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让儿子回去学习。
这个案件就发生在车站,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当时已经是深夜,车站还没淘汰的老式绿皮车厢乘坐人员较少,最后一节车厢更是空无一人。但乘务员挨个检查的时候,却发现最后一节车厢的门关上了,玻璃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他找到钥匙,从外面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足以让所有人震撼的一幕,十二个人死在了车厢里!
最让其他警员们不寒而栗的是,他们的死法不一,却无一例外残忍到令人发指。
其中四个人,肚子里的器官被掏空,装满了稻草,奇异的是没有任何血迹。一具男尸,肚子被剖开,鲜血飞溅;两具女尸,双手断开;又一具男尸,浑身被烫熟了……
这些死法足以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乘务员刚入职没多久,一打开门就被里面的情形吓疯了,他们去现场的同事也有不少当场呕吐。
安儒的眼神很复杂。
他信奉了几十年的唯物主义无神论,但近些年办的案件,一件比一件离奇,尤其是今天看到的一幕,已经很难让他再坚持自己的信仰。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
安儒不说,安星宇就不问,他回到房间背单词,心情平静。
安儒注视着他的背影,一阵心痛。
他的儿子,因为那件事情,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从原本开朗的模样,变成了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
那群该死的……邪教徒!
*
次日,陆言礼起床,拉开窗帘。
窗外飘上不少诡异的气球,那些气球……竟然全都是人头的样子!它们嬉笑着,一个个向高空飞去。飞到一定的高度后,气球因为气压爆炸,就像一个西瓜突然被砸烂一般,溅出不少红红白白的黏稠液体,缠着的线也迅速往下坠落。
那根线带着浓稠液体往下坠落到普通人身上,很快,它就像有生命似的缠上了那人的脖子,渐渐勒紧。
“啊——不要,好痛!妈妈……”
气球绳缠到了一个小女孩身上,她的脖子立刻被勒紧了,小女孩哭叫着喊妈妈,她的妈妈却只是在一旁笑着看,拍手鼓掌。
很快,小女孩的脖子被细线勒断,变成了新的人头气球。
陆言礼一路上躲避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气球,再次来到公园。
公园里的建筑已经恢复,就好像那天的爆炸是他的幻觉。一群群穿着红白长袍的人汇聚在公园。
陆言礼凭借眼力,眼尖地发现,为首那人耳侧有一个红色纹身。
还有一个,她的纹身在手背。
一个男人的纹身在手肘,抬臂时无意间露了出来。
真是奇怪……他们摆成的图案应该属于道家的阴阳鱼,为什么身上纹身又是属于西方神秘学的倒十字?
陆言礼多看了几眼,见那群人似乎有所察觉,其中一个向自己走来,他立刻转身离开。
那个人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陆言礼的背影,她的眼神格外悲天悯人,低头叹息:“愿神保佑你……”
风吹起长袍,她的小腿露出,脚踝上有一块鲜红纹身印记。
那是……倒十字与逆转的七角星图案。
陆言礼回公司简单向上级做了报告,对方正忙着和情人互相纠缠,很爽快地同意了他的请假要求。
当陆言礼踏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天上飘浮的几个人头气球突然啪一声,爆炸了。
只是,这一回的爆炸,没有鲜血,没有其他灵异事件发生,它们就像普通的气球一般炸开,棉线也不知去哪儿了。
陆言礼再度回头看,身后的大厦变得干干净净,街道上,所有闹着自杀,哭嚎尖叫狂笑的人们……都消失不见,它们就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走在路上。
“妈妈,给我买气球。”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指向街边小贩。年轻的妈妈很耐心,笑着给女儿买了一只。
果然……任务者又来了。
不知道这一回,是为了什么。
*
“这次任务太诡异了吧,居然要我们玩恐怖游戏。”
“每一次的任务,不都一样诡异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一点都不想吃香灰好吧?香灰拌饭想想就恶心。”
“还好吧,上回为了活命,生猫肉你不照样吃了。”
“不过说起来,这次任务的确比较奇怪,一共要玩七天的恐怖游戏,还叫我们必须在每天晚上的午夜十二点拉上路人,凑够六个人一起玩。说起来,这次只有我们四个,人有点少,必须要拉两个路人。”
“是啊,楚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一辆黑色四轮车中,四人正在激烈讨论,准确来说是其中三人喋喋不休。
被叫做楚哥的男人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深色眸子看向前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才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后座一男一女,弯起唇角:“你们不是知道吗?任务也是要平衡难度的,完成任务越多的执行者,分配到的任务也就越难。”
所以,言下之意,这次任务因为太过艰难,能完成的人不多,普通执行者就没有必要充人数了。
后座上的男人长长地啊了一声,颓废靠上后座。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连忙说:“那这一次,楚哥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线索?”
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男人叫楚休,很难说清楚他完成了多少次任务,有时他甚至不是自己的任务也会参与进来,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有他在的任务,死亡人数总是要少很多。
为此,这三人一听说自己和网站里赫赫有名的[风休子]——楚休一起做任务,原本低沉的心情立刻振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