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寿衣3
“耍两把?”一个老太太见林夜白感兴趣,把手里的剑递过去。
林夜白利落地挽了两个剑花,虽然他主修刀法,但与段斐一起长大,对剑道也了解甚深。
“真不错,再来两个!”
边上围着的老大爷、老太太发现他真的会,都期待起来。
【男上加男】:难道崽崽变成了老头魅力值还能发生作用吗?
【软软猫耳朵】:我觉得能
直播间有两种视角可选,一是林夜白的正常形态,银发血瞳,另一种就是老头张根树形态。
这个咒物世界里,其他人看林夜白肯定是老头形态,但公园的老大爷老太太还是簇拥成一个圈,双眼发亮盯着林夜白看。
“这个矿泉水瓶能削断吗?”旁边有个大爷问。
“能。”
虽然是老头外表,最核心的神魂仍然是林夜白。这具身体也非真实的血肉之躯,整个咒物世界都chu于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状态,只要是大致符合逻辑的行为,就不会造成破坏。
“来,露两手!”
张小明提着菜回家时,发现公园里热闹得很,一群老头老太太围成一圈,不时喝彩。
他也凑过去看热闹,只见一把剑快得只剩残影,轻松劈开三个矿泉水瓶。
“好!”张小明跟着鼓掌,这才看向那个拿剑的老头,居然是他爸!
难道剑是真的?
其他几个老大爷也这么想,从林夜白手里接过剑,狂劈矿泉水瓶,结果一个也没劈开,那确实是道具剑无疑,塑料制品。
“爸!你在这整啥呢……”
难道他爸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如果是真的,那么武林秘籍藏在什么地方?张小明忽然有点紧张。
“锻炼身体。”林夜白随意瞥了张小明一眼。
从大到小,张根树的孩子们分别叫张小刚,张小红,张小明。
“爸,你还会这个啊?”
“不太会。”林夜白想了想,认真道。
“……”一群老头盯着林夜白,眼神很复杂。虽然他们不知道“凡尔赛”这个词,却有了这种体验。
“您练着?”张小明都不敢邀请他爸一起回家。
“走吧。”林夜白已经活动开了,感觉今天锻炼身体的指标已经完成,准备回家。
“爸,早上想吃什么?”
“油条,还是油煎团子,买点回去?”张小明问。
心里却想,油条也是油炸的,团子是糯米做的,不好消化,应该都对老年人的身体不好吧,要不都来点?
“白粥,配咸鸭蛋。”
“中午三菜一汤。一荤两素,汤你随意。”
林夜白定下今天的食谱,万一张小明不听话,就让他重做。
“好。”张小明现在也不想和他爸对着干,不就是三菜一汤吗?就按照一荤两素来,荤做个红烧排骨,素来个鱼香茄子,麻婆豆腐,再炖个老母鸡汤。
“你儿子还会做饭呢?”
“人不可貌相,这孩子可真孝顺啊。”
老同志们都看着张小明,颇为意外。
张小明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是说得什么话,人不可貌相,难道他长得很见不得人?
“呵呵。”林夜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引得张小明打了个哆嗦,总感觉爸那双眼睛,利得不像一个老年人。
或许是因为林夜白劈矿泉水瓶的优良表现女干引了老同志们的注意,大家围住他就是一通问:
“大哥您姓什么,今年贵庚啊?”
“张,七十八。”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最多七十呢”
“老张可真精神!”
“你快回去给你爸做饭啊,杵着干嘛?”一个老太太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张小明。
“哦哦哦。”张小明愣愣往前走,第一次发现他爸交际能力这么好,不是挺沉默寡言一个老头吗?
早饭后,林夜白盯着收拾碗筷的张小明,直到把他冷汗盯出来,才问:
“你不上班?”
“我,我下午去。”
张小明根本没有什么工作,只找那些来钱快的活,还是灰色地带的行业,比如做假账、办假证等,干完一票就等下一单,没钱就贷款,有钱就去赌,无所顾忌。
“随你。”林夜白打算出门,去希望街看看。
“爸,你去哪?”张小明问。
“随便逛逛。”
“别走迷路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张小明虽然更想补觉,却不放心老爷子一个人出门,万一走丢了,赌约怎么办?
不管死期具体是哪一天,作为家人,他都能抽取10%的佣金,前提是赌约成功。
“不用,我找得到路。”林夜白盯着张小明看了眼:
“别跟,我去老二家住。”
“行吧。”张小明目送老父亲离开,心中暗自祈祷他下楼梯摔倒,或者在马路上被车撞,如果这几天就死,赢的钱更多。
林夜白已经先去银行,查存款,然后给三个孝子的账户各异转了一笔钱,这是老张同志生病住院时孝子们凑的医药费。转过去后,心中稍空,那些积压的负面情绪似乎消散了一些。
林夜白猜测,可能是因为老张同志觉得,孝子们不喜欢他这个老父亲,是嫌弃他住院花了钱?如果把钱还给孝子们,他们态度是否会有变化,能否换得一丝真心?
“爸,你怎么把钱转回来了?”先打电话过来的是张小红,惊讶,隐藏起来的惊喜,还有一丝恰到好chu的责备。
“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
“爸……”张小红一时愣住了,正想要说什么,林夜白已经挂断了电话。
“爸,你身体怎么样?”张小刚也打来电话,虽然是父子,却十分生疏。
“还行。”
“我还有个大客户要见,爸你好好修养,钱不够就和我说,先挂了。”张小刚很快挂断电话。
“爸,你这么客套干什么,我们是亲父子……”
张小明一开口就是一副油嘴滑舌的语气,作为家里的幺子,父母待他都有些溺爰,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总觉得自己身后有父母撑着,染上了赌瘾,活成这样也丝毫不知反省。
“你不要可以转回来。”林夜白打断他的话。
“这就生分了不是……”
张小明还想说几句,林夜白挂断电话。
此时林夜白已经走到了希望街,这是临近医院,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老城区,整条街都显得异常老旧,因此租价也十分低廉。
有的旅馆甚至能看到15元一天,20元一天的招牌,当然,住宿条件也和价格相差仿佛。
住在这里的,多半是老人,一看就半只脚入了土,其他年龄段的人极少,偶尔路过一两个,神色极其憔悴,身体虚弱,呈现出一种因病痛折磨而露出的痛苦姿态,或因化疗头发稀疏甚至掉光,或肢体曲,皮肤溃烂。
“你什么病啊?”
“食道癌。”
“我肺癌,抽了三十几年烟,终于到这一天啦……”
“那个呢?”
“胰腺癌。”
希望街并非如同名字那样充满希望,这是一条供癌症患者居住的地方,除了患者,还有零星的事务所,或是博彩公司。
“死亡赌局”已经发展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如果无力支付医药费、丧葬费,可以让病人作为赌注,加入赌局,不管胜负,家属都能得到10%的抽成。
尤其是icu中的病人,更受赌客欢迎,心电图的起伏比股市涨幅要刺激得多,赢者一夜暴富,输者倾家荡产。
赌客们一旦熟悉这种模式,就很难再回归普通的骰子游戏,没有什么比人命更有趣、更新奇、更刺激。那种站在高chu俯视人性的感觉,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曲的快感。
然而人的生命在很多时候都不可控,尤其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他真正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永远无法确认他真正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