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鸟翼展辽阔,足有两三丈宽,尾羽华丽,如一朵七彩祥云就飘过来了。越飘越近,风雷之势,让城头站的人都辨不清翱翔的路线姿态。
大鸟身背一只貂皮座辇,飞得雍容而稳健。
座上男子头戴黑色帽冠,顺着鬓角垂下两缕翠羽丝绦飞扬在肩后,身披万支雀翎织成的大氅,坐骑之上只惊鸿一瞥,就乍现一世的风华。
骑大鸟的男人,遥遥就瞅见挂在墙头与鬼车狼狈搏斗的裤衩男,嘴角冷笑出一声:“哼。”
……
笑声毫无暖意,顺着风传到沈承鹤耳朵里,让他后脊梁汗毛倒竖发冷。
他猛一回头,再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头腹羽华丽的大鸟展开双翼从他面前袭掠而过。一只大手凭空抓下来,薅住他脖领子轻轻一提,他整个人轻飘飘地就两脚不沾地飞了起来。
大鸟速度极快,翅膀一撩一合,就是一脚油门,直接十里路出去了。
墙头上那些傻愣傻愣的铜人,再要仰天寻觅,就找不着人了,鬼车嘶叫着都追不上他们。
“哪来的一副腌臜人肉皮囊,呵,敢乱我灵界神都?也是找……死……”
刻骨冰冷的声音钻入耳朵。
沈承鹤是四仰八叉面朝天空的姿势。一只大手居高临下掐着他脖子,掐得他丝毫动弹不得。九天之上的狂风刮得他五官都曲了,面皮红如猪肝。他动身躯挣扎,睁眼看见的,就是坐辇之上身着一袭大红袍子,黑色官帽官靴锦衣卫打扮的高大男子。
沈承鹤:“……”
沈承鹤:“澹、澹、澹台少侠!……澹台少侠救我啊别扔我下去城楼上都是妖怪!!”
骑鸟的男子一双眼是遮在面罩下面的,被他嚎得微微一愣。
骑鸟男:“……你喊谁?”
“你再喊一遍。”
沈承鹤才逃出青铜人包围圈,惊魂未定冷汗淋漓,脑子就一大笸箩,哪认得清眼前人?他瞧见的,就是个锦衣卫官袍的古装cos制服帅哥,年纪脸型身材还都差不多,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他口不择言喊道:“澹澹澹台公子,澹台少侠,敬亭帅哥,老子上回多有得罪,不该摸你非礼你,不该糙话调戏你,不该拿你东西不该乱动你佛珠,老子知道错错错错了哎哊我的妈嘞吓死你老公我喽,老公给你跪了,快让我回去吧……”
“简直是……一派胡言。”骑鸟男神情深不可测,冷冷地质问:“你认识澹台敬亭?”
“你一个凡间界过来的人,怎会认识他?你难道在哪里见过他?”
沈承鹤:“呃……”
骑鸟男:“澹台敬亭逃哪里去了?!”
沈承鹤:“啊?”
美男唇边浮出冷笑,是真正冷到骨子里的寒凉。这人慢条斯理儿一捋自己鬓角,问话不疾不徐,下手却毫无人性温情,照着他喉头就是凶狠一抓,直接抠出鲜血!
沈大少爷凄厉的惨叫声阻进喉咙,两侧眼角迅速荡出大颗大颗泪花,眼泪与血水一起飚飞风中。他都疼哭了,哭成一株梨花带雨,脖子青筋暴粗。这制服美男下手忒狠了,这哪是他喜欢的那个温柔内敛忍辱负重的澹台大美人儿?这人绝对不是……
沈公子这方面才疏学浅,不懂内行,只看是个锦衣鬼卫就乱喊,都没仔细辨认对方衣着上精致繁复的细节。
他眼前的人,大红色锦缎官袍,胸前手绘一条带须的五爪金龙,狰狞霸道。这是一条绣金蟒袍。
官帽门楣上镶一颗万年陨翠。
腰间一条玉带。脚上官靴是一双烈火金翅凤翎靴。
这人怎么可能是澹台敬亭?南镇抚使澹台穿的是四品麻黄色飞鱼服,胸前是有翅的一条四爪龙,脚踏飞虎攒金靴,等级位份就差远了,远不如眼前人,无论衣饰或是坐骑坐辇皆尊贵奢华,神都上下无人能比。
红袍的骑鸟男,眼神精细凌厉,赫然就发现他手腕上戴的物件,啪一下就给他撸下来。
沈公子手上戴的,就是他心里惦记那大美人儿的一挂楠木佛珠。
佛珠内侧几个隶书小字,镌刻着南镇抚使的四字大名。
这就是命里注定,该他有此一劫。这挂手串先是让他不慎掉进能量场,孤身流落可怕的异界空间,这又莫名其妙被鸟人抓了,挨一顿严刑拷问。沈承鹤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赖他自己手欠,乱采路边的野花儿小僵尸。以后别说路上再碰上什么美男,就是美金、美银、美菩萨、美佛爷的,他都不敢沾了。
他被手段暴虐的男子薅起头发。
对方好像就只使出两三分的力气,把玩他于鼓掌间,在他身上这动一下,那动一下,足够让他死去活来了无生趣。
沈公子这会儿假如能招出口供来,一秒钟都不会犹豫,立马屈膝投降给对方招了,绝不伪装气节假充好汉。可是,他哪说得清那个澹台敬亭是怎么掉过去的,现在在哪,落在谁手里了?而澹台敬亭以前得罪过谁,跟眼前人有何冤仇?他统统都不清楚。
他倒是想把楚晗和姓房的俩混蛋拎出来速速招供,可是楚晗他们又在哪,还有人顾及他死活吗……
大鸟后背上迂回空间有限,沈承鹤上半身压在鸟脖子上,脸朝天被掐,两手摸不着个车把子,悬空的十分可怕,下意识抓住眼前人衣襟和腰。
腿也没地方摆。他两条大腿就被迫劈开跨在对方身上,小腿在万尺高空上无助地晃荡,想蹬个三轮都没找着脚蹬子在哪。
俩人是面对面姿势,他的屁股没chu躲没chu藏,顶在那个大魔头胯骨上。看着有几分暧昧,其实是受刑姿势,那厮就快把他从中间劈开一道,再横着扯成两个瓣子。
大魔头既然发现澹台敬亭那串手珠,能放过沈公子?
鬼卫最擅使一套苛刑峻法,断然不能放过,就要打到他招供为止,没得招也要屈打成招。
这人方才抓他胸口,故意一把扯掉他的胸毛,顿时钻心得疼!
“别……扯……啊!”沈公子叫唤:“老子的阳刚性感男人味,都他妈让你扯光了!”
他可心疼那几根毛了。他平时浑身上下也用剃刀修一修,再抹点儿润肤露亮毛粉什么的,小受们特稀罕他这一口。他的衬衫狼狈敞开着,西装马甲还在,玉佩挂件什么的七零八落吊在脖子上,胸膛上一片惨遭凌虐的红痕。下半身还剩一条不太成型的裤衩,也快被扯烂。
举止雍容挥洒着贵气的男人,指挥大鸟在空中悠闲地翱翔一圈,又一圈,一点都不急,以折磨人为乐。
骑鸟男一低头,也正好怼住他的胯。
“好啊,你不懂得招供,我教你怎样招供。”
“你想不出你把澹台敬亭藏哪了,我帮你好好想,仔仔细细地想……”
男子顺手拎过驾驭大鸟的缰绳,把沈公子双手在头顶绑住,随即揽下肩上的柔弓。
那是一张柔朗华丽的大弓。
张开臂膀一拉,弦声清脆,影动九天。弯弓的头部雕刻成一只凤鸟,头颅和喙的形状栩栩如生。
美男猛地拉开沈公子的裤衩,痛快地扯干净,让他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彻底光了腚,这时将大弓的凤鸟头颅位置,抵住他后穴。鸟嘴轻轻一戳,就戳进去了。
男子淡淡一笑,笑得艳光惊动九天,声音温润低沉:“你不说实话,我就把这张弓一寸一寸地,捅到你菊花里去。我替你丈量一下肠子,瞧里面究竟能捅到多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