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双将离京已过十天,对于镇北王的各种猜忌也渐渐销声匿迹,这段时间以来的沉静有点近于变态,朝廷上下闭口不谈这次两位开朝大将进京之事,所有一切都必须等到纪镇刚重掌饿狼营时才能见分晓,尽管采取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很多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各地兵马的调动频繁得让人惊讶,兵部的钱粮调动是开朝以来规模最大的。
朱允文看来已经下定决心,不管纪中云降或不降,也要调集兵力攻打津门,朝廷解决洪灾、饥荒等大多数天灾已经耗费相当多的资金,虽然让国库一时有些空虚,但也安抚了百姓的情绪,正是抽出手来攻打津门的好时机。
再者,经过两次大乱失败后,纪龙的声望已经跌到谷底,此时许多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决定向朝廷靠拢,趁着人心涣散的时候下手,成功的机会更大。
许平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还没稳定下来的恶鬼营已经再次扩编,在兵部为了粮草之事慢慢分裂已经名存实亡的猛虎营时,老四频繁接触各路兵马,暗地里收编八千名的开朝悍将,再从河北调集两千名新兵,眼下恶鬼营已经有四万兵马,粮草充足装备精良,只缺时间上的磨合。
商部也慢慢恢复运转,近期在欧阳寻的周旋下,开始与阿木通重启贸易之路,所有运过去的物资大多换成高大的草原战马,将恶鬼营装备成大明除了禁军外,唯一一支全军骑兵的军营。
欧阳寻的能力也在这时候得到更多表现,原先他顾忌张庆和的存在而不敢太过张扬,眼下升任商部尚书,大权在握,几乎是在他四海商号一直亏损的情况下,将商部大多数停滞的营运重新启动,魄力与决心可见一斑,也证明他对朝廷的信心。
赵铃还没衣锦还乡,就紧锣密鼓的加快天工部的再建,好在河北那边有张道年不余遗力的支持,安全上还有赵猛保驾护航,新的天工部短短时间内再成雏形,虽然没办法立刻大规模生产兵械,但在研制上也恢复了原本的规模。
一切的顺利都让许平松了一大口气,毕竟四万人的恶鬼营每日的开销不是小数目,而一旦开战所需耗费的将更是惊人,欧阳寻能把商部再次运转起来,支出上起码不会有太大问题。
值得称赞的还有张启华,这个纨绔子弟在经历家变后,毅然扛下张家的大旗,张庆和的死对他影响很大,渐渐成熟之下聪明才智也得以发挥,教思坊在他的掌控下已经开始建造出雏形和制度。
不过这段时间却有个不尽如人意的情况,不管是许平或是朱允文都眉头深锁,一次又一次的责怪部下,一次又一次的无奈苦笑。
江南一地,除了魔教的大肆搜索,百花宫的暗中协助外,朱允文也派遣不少人马前去相助,意在将童怜这个不世奇才擒获,斩去纪龙的一大倚仗。
谁知这个童怜实在厉害,在已经山穷水尽,几乎没任何接应时,不仅猜到各路人马的心思和动向,更让人惊讶的是,思考到自己的动向会给对方如何的判断,几乎将各路人马算计得一清二楚,她仅带着十多人竟然在江南一带逃匿多次后就销声匿迹,让各路人马查不到她的半点踪迹。
“贱人!”
许平一脸阴霾,看着呈上来的情报咬牙切齿地怒道:“柳如雪都亲自在江南部署了,竟然抓不到这个贱人,她难道长了翅膀不成?老子不信,真有那么神的人。”
马车缓缓穿梭在京城的闹市里,驾车的是一副家丁打扮的巧儿,她也十分震惊,无一法置信地说:“这个童怜不会是鬼吧,教主都亲自出马了,竟然还抓不到她,连皇上都派出了那么多人马也没查到消息,不可能呀。”
许平眉头紧锁,狠声地说:“柳如雪抓不到也就算了,朝廷各部、大内侍卫甚至天都府都派出了各路人马,我还让百花宫的人过去帮忙,有明有暗也抓不到她,这妞未免也太神了吧!”
巧儿若有所思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主子,您不必恼火,这童怜竟然能让纪龙自叹能力不及她的一二,肯定不是平凡之辈,只要她跑不回津门,总有露馅的一天,到时候还不是砧板上的肉,任我们宰割。”
“但愿吧。”
许平郁阔的闭上眼睛。
童怜,这个不见经传的名字,这段时间成了朝廷最秘密的字眼。
双乱之后,连朱允文都不得不重视她,朝廷上下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知道她是才貌双绝的一代佳人,甚至可以号称是女枭雄,没有她的画像可寻,甚至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猜测一二。
高强绝深的阴海三老、隐藏极深的鬼夜叉、恶名昭着的铁臂苍鹰,这么多的高手都是她一手招来的,为纪龙网罗近万的江湖强人,许平有时候都羡慕,如果自己的手下也有这么一个人才会是多爽的事。
“主子,到了。”
马车慢慢停下,巧儿低声轻唤,打断了许平的思绪。
许平拍拍身上有些灰尘的六品官服,稍稍整理随身物品就下了马车,马车所停的地方正是为了蓝小黛安胎而准备的“许府”这段时间许平忙得脚跟都着不了地,除了一次小侄女按捺不住思念,偷偷跑过来之外,几乎连和女人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眼下却不得不挪个时间到这来一趟,不仅是为了关怀身怀六甲的小黛,也是因为自己第一个名义上的岳父来到京城,似乎是要见一下这个他口中无耻之极的登徒子。
“少爷,您回来了。”
门口的管家殷勤接过许平的官帽,极恭敬的将两人迎了进去,虽说是管家打扮,但却是宫里的大内侍卫所装扮,步履沉稳呼女干有力,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之辈。
许平一脸疲惫,不是装的,是真的很累,一言不发的让他引路,在不太熟悉的庭院中一直走到主厅上,并没有拜见岳父的紧张,有的只是对蓝小黑的惦念和关怀。
主堂之上,还没走近就听见欢声笑语和互相恭维的话语,走近一看,原来这时候“家母”纪欣月一副大家风范,正与一个豪迈的中年人相谈甚欢。
中年人一身灰色的短打,虽然面色沧桑但却十分有精神,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话语间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眼神坚定而又锐利,并没有一般男人见到纪欣月容貌时神魂颠倒的迷恋,反而落落大方,非常自然。
一段时间住在宫外让纪欣月更加漂亮,本就惊艳的绝色容颜更加红润,一看儿子走进来,立刻面带慈爰地站了起来:“平儿,回来了。”
“娘。”
许平难掩一脸疲惫,先问了声好,又关切地问:“小重一怎么样了?她在哪?我想去见见她。”
“看你这孩子。”
纪欣月一脸心疼,一边为许平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边嗔怪道:“你泰山大人在这,你也不拜见一下,这么着急干什么,为娘还能亏待她不成。”
许平赶紧转过身来,虽然很疲惫但却十分尊敬的抱拳:“小婿许平,拜见岳父大人。”
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打量着他,剽悍雄武看起来很豪迈,这个蓝劲雄还真不像一般的江湖草寇,从魔教送上来的情报中,许平已经觉得他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好,好,果然是人中龙凤。”
中年男人正是铁刀门的掌门,蓝小黛的父亲蓝劲雄,他似乎对于许平的谦虚很满意,拍掌大笑道:“真是青年豪杰,不仅功名加身、文才不凡,身手更是高强得很,天房山一战尽扬鬼谷威名,力压群雄,取当世不二。好,实在太好了。”
“您谬赞了!”许平谦卑的笑了笑,天房山一战后,许平这前世的名字也算江湖上一时间的青年楷模。
纪欣月一提起天房山之事立刻投来不满的眼光,隐约带有点责怪,不过她毕竟是大家出身,深懂男女有别的礼数,一看儿子回来,立刻缓缓地道了个福:“亲家,您和犬子相谈吧,妾身先告辞了。”
“慢走。”蓝劲雄呵呵笑着,豪迈感让人喜欢,尤其是他看向纪欣月的眼光没半点邪意,似乎男女在他眼里没有区别,让许平惊讶之余也很欣喜。
“啧啧……”蓝劲雄一边打量着许平,一边满意的点着头,呵呵大笑道:“贤婿,这一路风尘仆仆很辛苦吧,听说这次朝廷又派你出公差了,忙得很呀。”
“是的。”许平知道老娘告诉他的版本是自己奉了朝廷之命出门,直到现在才日夜赶路回来,立刻苦笑了一声说:“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就这命。”
“好,年轻人就该多历练。”
蓝劲雄欣赏的点点头,关心的说:“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换了这身衣服一会儿陪我喝几杯。”
“小婿从命!”
许平说话的时候有些别,不过还是道了个礼,走卜去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后院闲厅小院,早早备好一桌酒席,许平来到时,除了蓝劲雄之外还有一个目光锐利的青年人,隐约已有一流破地品之势,气势强悍,但眼里的敌视却给人感觉很不舒服。
“贤婿,快坐。”
蓝劲雄表现得很热情,微笑着朝许平招手。
许平笑盈盈的坐下,却敏锐的感觉到青年人对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善,隐约还有几分嫉恨,这副嚣张的模样换做平时许平早就揍他一顿了,不过碍于蓝劲雄在场也没说什么,倒是挺欣赏这个岳父的爽朗。
蓝劲雄一边举起酒杯,一边笑呵呵地说:“此去河北辛苦了,听说你伤都没好就被一纸长令派了出去,虽然辛苦,但起码可见朝廷把你当成楝梁之材,锦绣前程指日可待呀。”
“不就当了个小官嘛。”
青年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喝闷酒般一饮而尽。
“友士,不得无理!”蓝劲雄立刻虎起脸吼了一声,马上又朝许平歉意地笑道:“我这徒弟是个山野村夫不太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哪里哪里。”许平拱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满面关切地问:“前辈,听说这次津门大乱后您铁刀门回到了南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便之chu,小婿或许能帮上一二。”
蓝劲雄抿下酒,摇头苦笑道:“不瞒你说,确实也苦,但还不到那个地步,我铁刀门的弟子大多为贩夫走卒,门槛低但弟子众多,纪龙一而再,再而三的拉拢,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远走江南。”
“唉!”许平故作可惜的叹气道:“没办法,谁叫津门落入叛徒之手,我寻小重一都无可奈何,想帮忙却无力相从。”
“是呀!”蓝劲雄深有同感地说:“你知道,江湖门派大多得有自己的买卖支撑门人的生活,撤出津门后我也一筹莫展,毕竟那才是我根基深厚的地方,门下弟子数不胜数,现在换了个地方真有点举步维艰。”
“确实。”许平赞同的点了点头,试探着问:“不知道铁刀门下弟子有多少?让您愁到了这个地步。”
“我们门下光是挂名就弟子三千,可比你们多多了。”
那个叫东强的弟子发言,但语气里有些不屑。
许平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家伙他妈的上来找揍的吗?立刻冷声地说:“你是什么东西,我和前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东强,放肆!”
蓝劲雄也生气的咆哮一声,虽说在江湖上铁刀门还算有地位,但朝延命官却是他们惹不起的,很多门派的买卖都得靠着官府帮忙才行。
“本来就是!”
东强竟然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喝光了一瓶酒,有几分醉意的说:“他不就一个小官,师傅你干嘛那么顾忌?再说这家伙诱骗了师妹,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对他何需客气。”
“你……”
蓝劲雄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次上京除了有些后悔对女儿那么严厉,将她逼走外,也想结识这个在朝为官的亲家,试图再找个地方再立门户,没想到大弟子却在一旁搞破坏。
许平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家伙也喜欢蓝小熏,或许是看陈小宝废了觉得有机会,没想到被自己先下手为强而懊恼,想到这,不禁火气更盛,妈的,敢惦记我的女人,找死呀。
“我……”
东强想继续嘲讽时,却惊讶的发现许平已经面色发沉地站在他面前。
“臭小子,嘴巴不干净容易连命都没了!”
许平满面阴霾的一伸手,快如闪电锁住他的咽喉,手上的力道加强了几分,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
东强顿时一怒,想反抗的时候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没办法调动,顿时又惊又慌的挣扎着。
强大的力道让他无法呼女干,东强这时候眼睛有些发红,张着嘴只能发出嘶哑的“哦哦”声,双脚离地后慌乱摆动着,看起来窒息得很痛苦。
“贤婿。”
蓝劲雄看许平刚才还一脸微笑,却突然发了雷霆之怒,顿时大惊失色,赶忙求情说:“东强只是一时醉话而已,手卜留情呀。”
“会的。”
许平眼里闪着阴光,手上一用力,就听到喀嚓一声,东强这时候瞪大眼睛,原本的剧烈挣扎只剩下本能的抽搐,许平一怒之下已经将他的脖子断。
许平阴笑了一下,随手将他丢在地上,断了脖子,这种伤势不可能治愈的,东强一倒地立刻弯头瞪眼,浑身本能的痉挛着。
蓝劲雄看着得意爰徒瘫在地上抽搐,立刻跑上前去探察他的伤势,又惊又难免责怪的说:“东强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又何必下这死手。”
妈的,敢窥视老子的女人,不把你弄死才怪!
许平这时候已经坐回椅子上,恢复一脸的微笑,说:“前辈,一时用力过大没有节制,还请谅解。”
东强剧烈的抽了几下,眼一白已经没有生命迹象,蓝劲雄苦着脸为他合上眼,转过脸来看着许平,有几分怒火地喝道:“你不是答应我会手下留情吗?不过几句戏言就下此狠手,你不觉得过分吗?”
“我手下留情了。”
许平满面严肃,冷笑了一声说:“起码我给他留了个全尸,这已经是莫大的情面了。”
蓝劲雄说话问难掩暴躁的脾气,怒喝之下地品中阶的气势蓬勃而出,虽说这个徒弟有几分幼稚,但他也十分喜爰,没想到这个女婿杀人不动声色,似乎人命在他手上如草芥般下贱,让蓝劲雄惊讶之余也有些恐惧。
许平冷哼了一声,深女干了一口气后浑身一紧,地品上阶的真气如旋风般刮起,瞬间将蓝劲雄的气势压了下去,声音低沉地说:“有何恼怒,我鬼谷门人向来如此,行杀而不行恶,到了我的地盘上不收敛点还敢如此嚣张,难道您要我忍气吞声吗?”
蓝劲雄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看着一脸阴沉的许平,虽然听说过这个女婿是如何在天房山上一战成名,但当时许平还只是中阶的实力,他有信心凭借自己多年的修为能占个上风,但没想许平早已破了上阶之境,反过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蓝劲雄吓得目瞪口呆,看着许平震惊地说:“你不是地品中阶吗?短时间内怎么进了一步。”
许平温和一笑,举起酒杯说:“岳父大人,我觉得该祝贺您,女婿身手高强,又位高权重,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事吗?”
蓝劲雄缓缓地坐了下来,明白鬼谷门人的强悍,甚至官场中人对人命的漠视,事已至此,总不能为一个不懂事的徒弟而惹怒这个女婿,毕竟他还指望靠着这门婚事找个地方东山再起。
刑部扮演的下人们利落的将东强的尸体拖走,面无表情简直像在扫垃圾一样,许平看蓝劲雄有几分郁闷,立刻换了嘴脸,亲切地说:“您也不必难过,毕竟这家伙没什么礼数,留着也会害了铁刀门的名声不是吗!”
“嗯。”
蓝劲雄抿了口酒,对于爰徒被杀还是耿耿于怀,但目前局势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许平继续开导,不失时宜地问道:“前辈,难道你就没想过重回津门?毕竟那是铁刀门的根基所在,弟子众多,比起你现在带着人四chu漂泊强多了,离开津门不管在哪再立门户都很麻烦。”
蓝劲雄苦笑一声,叹息着说:“哪会不想,但现在津门内纪龙作乱,我可不敢掺和这些事,要是落个造反的罪名,那铁刀门也算毁在我手里了。”
“哦,那岳父对朝廷有信心?”
许平笑咪咪的看着他。
蓝劲雄肯定的点了点头,有点不屑地说:“纪龙虽说是一个枭雄,也是一个厉害之人,但现在逃到津门就是不智之举,京城、直隶都是朝廷的人,太子爷的兵马盘踞河北,现在等于将他团团包围,眼下又惹恼了镇北王,东北一线也岌岌可危,他现在除了名号外还有什么可成事的。”
“高见,高解!”
许平呵呵笑着,举起杯和他碰了一下,轻轻抿完后诱惑地说:“前辈,不是我在此轻言,你铁刀门还是得回去津门发展比较好,在别的地方想再创辉煌可就难了,别说地方上的官府和门派排挤,光是你自己的根基就有点问题。”
“津门太乱了。”
蓝劲雄一脸苦笑,如果不是为了避免祸乱加身,他又怎么舍得离开津门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呢?
“蓝劲雄。”许平突然拉下脸,满面威严地喝道:“听旨!”
“我……”蓝劲雄被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迷糊,一时愣住了。
“你想抗旨?”许平怒目圆瞪。
蓝劲雄吓了一跳,看许平的样子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但一想到眼前的年轻人不就是自己的女婿,大着胆子问:“不知道蓝某所接何旨?”
“看这个!”许平也不想多说,拉出一段丝绸卷书,猛地朝上盖了一个印鉴朝他递了过去。
蓝劲雄有些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顿时吓得双腿跪地,洁白的裯缎上所盖的赫然是“储君之令”卷书上的另一行字更让他怵目惊心——代行天子之权,而左上角盖的正是朱允文的玉玺。
“蓝劲雄接旨!”
许平这时候尚不想暴露身份,所以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念道:“闻听蓝劲雄乃津门人杰,铁刀门下弟子数千,今喜闻其女下嫁商部许平,一为我国之楝梁,信其泰山亦乃忠贞不二,赐许平令印行书,代君皇之令,勿负皇恩。”
“草民领旨!”
蓝劲雄跪地不敢抬望,战战兢兢的抬高双手接过圣旨。
许平将他扶起坐下,见蓝劲雄捧着圣旨时手在哆嗦,长叹一声说:“前辈,这机遇可遇不可求,我也是仗着最近受皇宠,才从太子那求来这圣旨。”
“明白,明白。”
蓝劲雄吓得目瞪口呆,偌长的丝绸上除了印章竟然别无一物,立刻惊讶地看着许平。
“因地制宜,从长计事。”
许平装作满面无奈,苦笑说:“只要大笔一挥书写数字,当朝一品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不知道此等聘礼,岳父大人可满意。”
“太重了!”
蓝劲雄激动得眼圈有些发红了,有了圣旨在手,他不用惧怕任何官府,即使回到津门,万一城破之时他也可以节令官府,到时候登高一呼,铁刀门弟子从内杀出,他可就算是一大功臣。
蓝劲雄一把拉住许平的手,激动的感慨道:“贤婿呀,这可是换你前程之物,太子爷将印鉴赐你一日,你本可换取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却将此大权拱手送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岳父。”
许平冷着声,徐徐地说:“第一,铁刀门必须重回津门伺机而动,为朝廷尽忠,叛逆破时,我上奏朝廷,铁刀门上卜自然是功勋晕囊。”
“我明白。”
蓝劲雄明白这无字圣旨的价值,立刻殷勤的点点头,犹豫只是一闪而过,他权衡了一下就决定不能放弃这大好良机。
“第二嘛……”
许平立刻一脸捏,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是为难。
“但说无妨。”
蓝劲雄没想到自己能承如此天恩,豪迈之气作祟,他恨不能自己有战死沙场的一天。
许平捏了好一会儿,才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岳父,不瞒您说,这京里有人看上了应巧蝶,您看这……”
蓝劲雄微微一愣,随后爽朗大笑起来,说:“我说有什么事呢,原来如此呀,她与我虽是夫妻但却没那个情谊,不过父母之命而已,既是如此,我立刻下休书一封,你不用有什么介怀。”
“嗯……”
许平连半点反应都没有,毕竟这年头送妻之事大有人在,尤其是在攀附权贵之时,一个女人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这并不算无情,反而在这个年头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女人的地位低下,有的人养着妾室就是送给别人享乐,巴结上司而用的,蓝正雄比较痴迷的是权势和铁刀门的地位,女人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何况是一个面和心不和的应巧蝶。
蓝劲雄很快就把休书写好,恭敬地递给许平,笑呵呵地说:“贤婿,你看看。”
许平粗略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虽说知道这个时代的制度就是这样,但心里隐约有些反感,如果有别人开口说要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一句调戏话,许平都有可能把他给杀了。
林紫颜,甚至包括巧儿和赵铃这些女人的地位,在世俗的眼光里都很低,都是可以视为玩物的女人,不过许平的身份奇高,到现在还没几个人敢提这个看起来很正常的要求。
不过一开始,也有一些所谓的文人雅士,用所谓风流的借口半隐晦地提过这些事,赵铃的清纯可人,林紫颜的妩媚性感,巧儿的调皮可爰自然是引起不少男人的口水,当然也会有不识相的会找上门来。
可他们一开始似乎低估了许平的占有欲,以为这些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就和丫环、下人的没什么关系,结果自然死的死,其他不长眼的更是死无全尸,尔后京城都知道这个太子爷蛮横的脾气,连太子府里洗衣服的大妈都没人敢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