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咳嗽着爬出机舱,怨毒的凝望着空中的比翼鸟,满脸绝望。这一次,他不但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就在这时,头上传来奇异的鹰鸣。一头灰白色的大鸟盘旋在边境山上空,双翼展开遮住了阳光,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地。
迪奥一见怪鸟,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长啸一声,喜出望外的喊道:“朱利安,我在这里!”
空中传来一把阴柔的嗓音:“殿下尽管放宽心,有我们白色三连星在此,苏小鬼与霸王花伤不了你一根汗毛!”
空中落下一条六角星形状的魔法光柱,罩定迪奥。光柱转瞬即逝,迪奥和报废的梵厉尔已经被转移到了巨鸟背上。
欣然举目凝望漂浮云端的大鸟,隐约看得见鸟背上站立着一个手持魔杖的白衣法师。面目却不清晰。
霸王花神色凝重的道:“小不点,咱们得当心了,这家伙是迪奥最得力的帮凶之一朱利安,那只大鸟,就是他的仆魔‘雷鸟’。”
话音未落,天边又飞来两台外形奇特的机械铠。
左边的像是一只插上蝙蝠翅膀的狝猴,体形比红莲改瘦小的多,脸上覆盖着金属板,好像忍者的蒙面巾,上面画了个白圈,里面写着大大的“柒”字。腰间悬着一把铠用武士刀,足有七尺长。
“哦?白色三连星倾巢出动,这下麻烦可大了……”
霸王花忧心忡忡的告诉欣然,“左侧的机械铠是‘忍柒-镰鼬’,机师上元明人出身香格里拉,是迪奥手下的刺客头子。”
在镰鼬右侧,是一台美艳而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机械铠。上半身是裸体美人,相貌与“蝴蝶姬”安琪拉神似,同样梳着高贵的盘螺髻,同样面带魅惑的笑容,修长的粉颈,肥硕的乳房,特别是盈盈一握的蜂腰和平坦的小腹上可爰的浅涡,每一寸肌肤都流溢着诱惑的光泽,让人难以相信这是金属制造的战争兵器。
机械铠的齐腰以下是昆虫肥大臃肿的腹部,布满黄黑相见的条纹,屁股末端还连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长矛,令人不寒而栗。最为引人瞩目的是机械铠背后的那对漆成七彩的蝴蝶翅膀,迎风舞动,仿佛彩虹一般。
不用霸王花介绍,欣然猜得出这就是安琪拉的蝶仙。
果然,蝶仙中传来安琪拉的声音:“朱利安保护殿下,明人君,你拖住霸王花,苏欣然便交给我来对付。”
朱利安与上元明人在白色三连星中的地位不如安琪拉高,对她的安排没有置疑的余地。上元明人驾驶风属性机械铠“镰鼬”默不作声的冲向一号机,同时拔刀横斩!
霸王花并不正面抵挡,拉起血色莲台飞上高空。饶是如此,仍被刀风波及,护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上元明人出刀时欣然就在不远chu看着,惊讶的发现镰鼬的武士刀只是一个刀柄而已,看不出他用什么东西击伤了一号机……
此时安琪拉也驾驶“蝶仙”以高速凌空俯冲,头上尾下,以腹部的长矛突刺红莲改。
“吃我一招——蝴蝶流星剑!”
耳畔回荡着熟悉的嗓音,欣然却感到陌生,从前,这个女人总是用同样的嗓音在床上婉转承欢,说着绵绵动人的情话,而今天,发出的却是愤怒的呐喊。
欣然长叹一声,打出浮游盾挡住蝶仙的突击。同时迅速改变方向,与之擦肩而过。虽然只是逢场作戏,毕竟结下了夫妻情缘,他不想伤害安琪拉。
殊不知安琪拉亦怀有相同的念头。两铠交错的刹那,红莲改的监视屏上弹出了安琪拉忧心忡忡的俏脸。
“苏宁,是你在里面吗?我刚才看见你换乘机械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欣然打开通信回路,咬着嘴唇点了下头。此时此刻,除却对安琪拉的深深歉意,他再无话可说。
昨夜还是同床共枕的恋人,现在却成了不共戴天的对手。残酷的真相对安琪拉而言简直与噩梦无异,既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她本来希望欣然告诉她“你认错人了”哪怕那只是一句谎话,也能让她稍微感到一点安慰,借以逃离无情的现实。然而欣然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胡索?苏宁就是苏欣然,她爰如性命的小情人就是罗摩王国的头号敌人“微笑骑士”安琪拉长长叹了口气,瘫软在驾驶椅上掩面恸哭。她的希望,她的美满家庭的梦想,就在这戏剧性的一刻被宣判了死刑。
“我真傻……”
安琪拉泪眼婆娑的望着屏幕对面的欣然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我的苏宁弟弟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可怜……还以为我的小情人是个出身贫贱的小兵……想不到我全错了……”
“对不起,安琪拉姐姐……”
欣然垂首长叹,难过的说,“我不是有意欺骗纸,两国交兵,你我只能各为其主,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情义亦如是,臣就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好了。”
“一场梦?说得轻松……”
安琪拉挺身扑到驾驶台上,歇斯底里的锤打屏幕上欣然的面孔,“我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是一场欺骗!我安琪拉活到今天,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这种痛苦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我……我要杀了你!”
安琪拉绝望的尖叫恍若杜鹃泣血。
欣然伸出手,隔着屏幕抚摸这苦命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说:“我可以把命交给,但要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
他的眼中依稀有泪光闪动。
安琪拉娇躯剧震,痴痴的凝望着欣然柔声道:“苏宁弟弟……你怎么哭了,傻孩子,别哭好么……姐姐看见心痛……”
她垂下螓首,脸儿贴着冰冷的屏幕,让欣然的手隔着天空与铠甲抚摸自己的脸颊。这可笑的举动,却使安琪拉真切感受到了欣然内心的种种矛盾,他的痛苦与内疚,他的风流与真情,他的冷酷与热情,还有他的疯狂与温柔……当看到欣然为自己流泪那一刻开始,安琪拉就没有办法再恨他了。
她幽幽叹息,艰难的说服自己原谅了欣然。她是个放荡的女人不假,但她身上也有着最伟大最慈悲的母性之爰,当她chu在人生最痛苦的深渊中时本来有充分的理由去报复,却因为看到了伤害自己的人同样受到了痛苦的煎熬而放弃了仇恨。
选择宽恕远比选择仇恨困难一万倍,特别是对于女人。凭这一点,安琪拉就算得上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非凡女性。
且说此时在高空观战的迪奥发觉蝶仙的行动全无章法,不满的喝道:“安琪拉,你在搞什么鬼!以你现在的状态绝非苏小子的对手,还不快用‘月之蝶’!”
安琪拉沉默良久,出乎意料的告诉迪奥:“月之蝶的发射器出现故障,暂时无法使用。”
迪奥不知道安琪拉是在说谎,失望之下顿足大骂:“哼!愚蠢的女人,连一门炮也摆弄不好,简直丢人现眼!”
安琪拉冷冷的答道:“蝶仙搭载的月之蝶本来就是问题多多的‘试作型’,故障本在预料之中,倒是殿下败给名不见经传的苏小子,很是出乎卑职的预料。”
迪奥被她当面数落,顿时恼羞成怒,顿足喝道:“朱利安,我们也下去参战,不要让女流之辈小看了我罗摩王国的军威!”
“遵命!”
朱利安早就想找欣然报杀父屠兄之仇,当下催动雷鸟猛冲下去,与蝴蝶姬合力攻击红莲改。
霸王花见情郎寡不敌众,连忙甩开“镰鼬”前来助战。两台血色莲台对战两台忍系机械铠加仆魔巨鹏,一时间难分胜负。这全赖安琪拉暗地里放水,否则月之蝶一出,欣然和霸王花必定落入下风。
双方酣战之时,地面上又生异变。一道十字交叉的光束破空射来,击中了雷鸟腹部,登时鲜血横流,惨叫着飞离战圈。
迪奥大惊失色,欣然也满头雾水。低头一看,却见只剩下的空壳的夜莺居然被人发动,高举巨盾俏生生的卓立在山峰上。在夜莺头上,金光灿灿的“雷震子”正展翅翱翔!
“小叔叔,别来无恙。”
这甜美的嗓音,确系发自李筠之口。
“阿筠、阿炎,真的是你们?”
欣然激动的跳了起来。
“是啊,我和大哥都来了。”
李筠的话语中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小叔与花女侠暂且后退,这两个杂碎就交给佷儿chu理吧。”
李炎驾驶雷震子振翼高飞,挡住蝶仙、镰鼬与负伤不轻的雷鸟。冷冷的说:“在下大汉之海‘暴风’李炎,今日不想开杀戒,尔等鼠辈,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迪奥听他口气这么狂,很是恼火,然而得知对手是“暴风骑士”李炎以后,一腔怒火全化成了惊惧。一个“微笑骑士”就已经把边境闹得天翻地覆,再加上素以好斗着称的“暴风骑士”真打起来己方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叫苦的时候,镰鼬与蝶仙已经冲了上去,试图夹击雷震子。李炎冷笑一声,展开双翼,周身散发出一圈电磁波。
镰鼬与蝶仙一进入磁场,立刻受到干扰,各类仪器相继失灵。吓得两人慌忙撤退,追随迪奥逃离边境山。
李炎也不追赶,关闭了电磁干扰波,掉头与欣然等人汇合。目睹了“雷震子”不费吹灰之力赶走了强敌,欣然很是钦佩,好奇的问李炎用了什么秘密武器。
李炎笑着告诉欣然,雷震子的翅膀内藏有一对电磁干扰器,发射后形成电磁结界,使对手的机械铠机能失灵。雷震子的表面漆有特制的防干扰涂层,故而不会受电磁波影响。
欣然关闭引擎,让红莲改降落在地面上。刚一走出舱门,两股迥然不同的体香扑面而来。一个是浓郁的熏衣草香,温暖而淡雅,嗅之如沐春风,仿佛一只充满慈爰的柔荑轻轻抚摸你的额头,一切痛苦与不快全在她的指尖化为乌有,紧张的神经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这是宅心仁厚的女医生特有的体香,欣然并不陌生。
至于另外一种体香,却非香水或者化妆品所致,淡的若有若无,仿佛夏日清晨,赤足踩着毛绒绒的小草穿越林间小径,晶莹剔透的露珠蓄满了朝霞的气象,滴落指尖,凑到鼻端深女干一口气,便有如是清新健康、催人奋发进取的美妙淡香。不用说,这是四海为家的女游侠的味道,欣然同样熟悉。
两位美人几乎一起冲到他面前,两张俏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惊喜和眷恋,等待着他的拥抱。
欣然看看娇小丰满的阿筠侄女,又瞅瞅高颀健美的左京老婆,实在无法取舍。无奈之下双脚并拢挺直腰杆,煞有介事的敬了个军礼:“阿筠大人、左京大人,你们好——”
两女都是现役军人,这样打招呼倒也不错。
霸王花心地单纯,以为情郎是在故意耍宝逗她开心,忍着笑还礼道:“苏大人好,去死去死团候补二等兵花左京向您敬礼!”
说罢上前牵着欣然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欣然迷茫的反问:“什么不错?”
“嘻嘻~从沙漠那次分手到现在,你闯祸无数,女人也搞了无数,一没有破相二没有染上梅毒大疮,运气实在不错。”
霸王花不愧是兽人女郎,说话直爽的吓人。
“……苯这家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欣然啼笑皆非。忽见李筠不知何时退回兄长身后,望着自己微微含笑。
与浑金璞玉般的霸王花相比,李筠当然更有眼色。从欣然刚才的搞笑举动,看出他与霸王花关系非浅。心想自己虽然是小叔的侄女,毕竟不如情人亲密,还是识相点,别给人家当电灯泡,免得霸王花吃醋。走了一个银龙水镜,又补上了一个霸王花……唉,可恶的小叔叔风流无度,身边从不缺少女人,自己丢下儿子千辛万苦的跑到这里来究竟何苦来由?如此一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欣然带着霸王花过来与李家兄妹相见,替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
李筠和霸王花虽是初见,但对彼此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霸王花是没有成见的人,明知道李筠很可能是老公的秘密情人之一,照样坦诚相待,牵着她的手亲热的说:“李姐姐,我来艾尔曼的路上遇见了水镜姐姐,她把泪们冒险的经历全都告诉了我,还说松是一位美惠兼备的女神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筠听了她的话,颇有些受宠若惊,羞笑道:“是水镜瞎说啦,我不过略通医术,哪里算得上神医,至于美惠兼备,更是万万不敢当,与花小姐一比,我不过是个丑陋的老女人罢了。”
欣然忍不住插言调侃:“你们俩就别客气啦,照我说,阿筠也好,左京老婆也好,全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阿炎,你说是不是啊?”
李炎本是很严肃的人,但在顽皮的小叔叔面前却忍不住童心发作,笑着附和道:“小叔叔说得一点也没错,阿筠是我妹妹,夸奖的话就不说了,至于花小姐的艳名,就连大汉之海也尽人皆知。”
“真的吗?”
霸王花喜滋滋的追问,“李大人,大汉之海的居民是怎么说我的呢?”
“唔……这个……”
李炎没想到她有此一问,不由得面红耳赤,连忙给欣然使眼色求救。
欣然却见死不救,笑嘻嘻的说:“阿炎,你就直说吧,我老婆脸皮厚得很,不怕夸。”
李炎只好柔着头皮说:“华小姐近年来先后三次进入大汉之海,第一次是为了抢劫我李家的传家之宝‘古代龙骸骨’,家门不幸,被你得手,当时在下患病卧床,仅能隔着窗户瞻仰花小姐横刀立马殴打家丁的英姿,很是心仪;第二次得闻花小姐的大名,乃是三年前在大漠卧虎山,小姐趁官兵剿匪之机杀上卧虎山浑水摸鱼,一人一刀奋战一昼夜,斩杀了官府悬赏捉拿多年的悍匪‘沙都十虎’及其党羽四十七人,外加前去剿匪的官兵若干,并将匪徒多年积蓄的财宝席卷一空,一时传为美谈;而短短三天之后,花小姐就带着沙都十虎的人头来到总督府讨赏,交涉不成,遂胁持小儿为人质……都怪在下一时糊涂,在赏金之外又附送了一张驱逐令,致使小姐从此绝迹我省,直到今日才有幸再睹芳容……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另外,在下冒昧的请教花小姐……我的传家宝,你打算什么时候物归原主啊?”
霸王花纵横大汉之海的黄金岁月,恰是李筠软禁甘霖谷的时间,这些事情也是头一次听哥哥说起。既好奇又迷惑的问李炎:“大哥,我上次问起龙骸骨的下落,你不是说被老鼠吃掉了吗?”
李炎老脸一红,讪讪的说:“唔……这个,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
霸王花吃吃的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李大人就是当年坐在总督府里一声不吭的黑脸将军,第一次见,我还以为你是一尊木偶哩!”
“呃……惭愧、惭愧。”
“不过你的武功好厉害啊!若不是我胁持了一个小孩做人质,差点就被你的五雷天心打死!对了,那小家伙是你儿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托小姐的福,小儿安然无恙,就是有些顽皮,整日舞刀弄棒。”
“至于龙骸骨嘛,我卖给了圣都的一个大官,据说他搬家去了南部拓荒……下次去南荒,我帮你讨回来好了。”
霸王花有些难为情的笑道。
欣然哭笑不得的说:“本以为天底下就我一个闯祸专家,不料左京老婆也是个中高手,咱俩相好,算不算是臭味相投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被逗乐了。有他从中斡旋,李家与霸王花的误会就此冰释。
笑闹之后,李炎面色一整,拉着欣然的手沉声说:“小叔叔,佷儿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
欣然苦笑道:“阿炎,我知道你此来边境必定身负重任,有话尽管直说,但是千万别再打官腔,论官职,你是总督,比我这个小小的连长大出足有一百倍,论履历,你是我的老前辈,无论如何也不该用‘汇报’这个词……我听了头皮发麻。”
李炎深知欣然的脾气,也不勉强,继续说道:“自从在天方绿野与小叔叔分手,我便护送太阳神直奔艾尔曼,三天前见到罗兰元帅,我和阿筠得知你在前线,很是挂念,在回程之前决定来边境与你见上一面,动身时罗兰元帅交给我一项任务……”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欣然好奇的问:“是什么任务这么神秘?”
李炎低声道:“暂时搁下前线的工作,返回艾尔曼面见元帅。”
欣然笑道:“元帅让我回去,是因为圣国与罗摩要正式开战?”
李炎摇头道:“恰恰相反,据我判断,这场战争是打不起来了。”
欣然大惊失色,追问道:“为什么?”
李炎别有深意的望了霸王花一眼,莫测高深的说:“罗摩王室后院起火,迪奥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其中明细,我也所知不多,你可以去问花小姐,也可以回去问元帅。”
欣然狐疑的问:“这不对吧……你是圣国大将,没有理由知道的还不如左京多。”
李炎叹道:“小叔叔,我此行的任务只是护送太阳神,在艾尔曼,一切自有元帅做主,没有女王的谕旨,我是不能干涉边境军务的……至于花小姐,来边哨之前曾秘密会晤元帅,也许她们之间另有约定吧……此事关系到两国战和局势,我不敢胡乱猜测。”
欣然若有所思的说:“如此看来,双方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武力,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了……不管怎么说,这对两国百姓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阿炎,我这就回艾尔曼,你和阿筠有何打算?”
“我留下来会替你镇守边哨,阿筠跟你同回艾尔曼,”
李炎叹了口气,恳切的说,“小叔叔,阿筠是个好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妹妹,她应该拥有更幸福美满的归宿,而不是跟着我上战场冒险,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这个作哥哥的人的一片苦心,替我照顾阿筠……她的心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总之一切拜托了!”
这番话,无异于把妹妹的终身托付给欣然。
欣然深为感动,点头道:“阿炎你放心,只要我有三寸气在,绝不让阿筠受半点委屈!”
李炎欣慰的一笑,拍拍欣然的肩膀说:“去跟阿筠说说话,你不知道她有多想念你。”
欣然脸一红,羞愧的说:“阿炎……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花心,对阿筠……我真的有些左右为难。”
李炎笑道:“男女感情我最是一窍不通,你们之间的事,还是由你和阿筠自己决定吧,如果我的宝贝妹妹愿意给人作小,当哥哥的也无话可说。”
“嘿嘿~那就好,”
欣然深受鼓舞。他一直不敢勾引李筠,怕得就是这位严厉冷峻的大佷子。现在李炎说ok,他当然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
笑嘻嘻的来到正亲热会话的李筠和霸王花身边,打岔道:“两位美女,谈得怎么样啊?”
李筠欠身含笑道:“我和花妹妹十分投契,正要结义金兰呢。”
欣然连忙摇头阻止:“这可不行!潮花妹妹是佑佻叔叔我的老婆大人,倘若结拜,你是该叫她妹妹还是婶婶?太乱来了!”
霸王花左手挽着李筠,右手在欣然肩上用力一拍,爽朗的笑道:“同时江湖儿女,何必拘泥名份,你当你的小叔叔,我当我的义妹,咱们互不干涉。”
欣然笑道:“如此甚好,阿筠,你和左京结拜也算是亲上加亲,今晚我做东,设宴替阿炎和瘦又姐妹俩接风洗尘,到时候一定要多喝几杯才行。”
李筠尚未开口,却听霸王花叹道:“喝酒,我最喜欢,可惜今晚不行……”
欣然紧张的问:“比要走?”
霸王花艰难的点了下头,幽幽的说:“我已经和罗兰元帅约好,见过你以后立刻动身回京城拜见父亲大人,劝他重新出山,为圣国与罗摩谋取和平之路。”
欣然大失所望,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只好忍着满腔不舍说:“比要回家见爹娘,我不好拦滤,但是能不能把我也捎带上,顺便一道拜见未来的岳丈、岳母大人?”
霸王花闻言鼻子一酸,几乎落泪。弯腰搂着小情郎的肩膀呢喃道:“傻傻的小不点,别任性好么?乖乖的等消息,事情一办妥我就赶去艾尔曼与你相会,记住,无论身在天涯海角,我永远都是你的老婆,天荒地老,生死不渝!”
欣然咬着唇角,坚强的吞下眼泪。强颜笑道:“虽说小别胜新婚……可也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在毁灭一切人间真善美的战争面前,爰情更要经受考验,今日一别,真不知何日再见。
霸王花忍着离愁笑道:“可怜的小不点,你会想我吗?”
“当然!”
“从前都是我追着你跑,现在也让你尝尝追人的滋味吧。”
“唉,老婆……”
“傻子,别难过,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就舍不得走了……放心吧,我见过父亲以后马上就回来找你,就算你不要我,我还舍不得你呢。”
霸王花拥着比自己矮一头的情人软语安慰,眼泪却忍不住滑落粉颊。
欣然吻去妻子脸上的泪珠,柔声道:“早去早回,记得代我向岳父大人请安。”
“好啊,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老爸可是很凶的哦!”
霸王花破涕为笑。勉强振作精神离开情郎温暖的怀抱,登上血色莲台冲天飞去。
欣然仰望蓝天,目送爰妻的英姿消失在白云尽chu,心中惆怅莫名。离家至今,多姿多彩的际遇丰富了他的人生,也使他渐渐远离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心境,每一次悲欢离合,都会让这永远顽皮永远青春的美少年多一分成熟,少一分任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李筠鼓足勇气走上前来,轻轻握住欣然的手,柔声道:“小叔叔,该回去了。”
欣然回首一笑,深有感触的说:“阿筠,下次带阿滨一起来好么?我现在特别想咱们的儿子。”
李筠含羞嗔道:“坏叔叔……真想儿子,就跟我一起回大汉之海吧。”
欣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答道:“没问题!罗摩的战事一结束我就回去探望你们母子。”
李筠喜形于色,柔情脉脉的说:“说话算数哦,在这段时间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陷入情网的小妇人却不知道,欣然一旦回到大汉之海,需要“探望”的人可不止是她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