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当年我把素锦舍身拉上去,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等到残羹已冷,火堆渐熄,其余人都进到遮风挡雨的屋中休息,只留下南宫星还在固执等待的时候,玉若嫣才走过来,缓缓坐下。
她沈默良久,不吃不喝,最後先冒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南宫星略一思忖,只能柔声道:“你当然不会害她。”
“我查案多年,嫌犯无心杀人,也是杀。”她望着暗红色的木炭,缓缓道,“我当然不会想要害她,我只是不想她死。但最後,我被镇南王府救起,她却还是落在了无耻之徒手中,不知禁受过怎样的折磨蹂躏,成了个官府悬红缉拿的女魔头。”
她并不怎麽期待南宫星的回应,语句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她只是需要把这些话说出来,说给一个活人,而非泥坑来听。
“我学艺稍有小成,便拼了命去查素锦的下落,去查当年软禁我们的人。可最後,我还是迟了一步。从那之後,我便恨上了自己,为何要忌惮那麽多,为何不能不顾一切……去救我在这世上的最後一个亲人。”
南宫星心中一惊,皱眉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当年查出来的时候,你本能赶在素锦动手之前过去?”
玉若嫣黑漆漆的眸子中,那块炭火渐渐失去了最後一线红光。
“我本可以。”朱红唇线细微起伏,发出一串仿佛来自远方的声音,“可我瞻前顾後,投鼠忌器,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雍素锦从未提过自己手刃的仇人姓氏名谁来自何方,只肯说对方来头不小,是个惹不起的贵胄。
人既已死,南宫星也就没多挂怀,到了这时,才好奇道:“那人……难不成真是个皇亲国戚?”
“他姓苏。”玉若嫣沈默片刻,轻声道,“他叫苏竹,字清居。”
江南地区,姓苏,来头又很大的……南宫星神情一凛,“难道是定南公的亲眷?”
定南公姓苏名檀字廷木,在中南四州,并非皇亲国戚,还能让玉若嫣背靠镇南王府都顾忌再三的,只怕真得是公爷的兄弟了。
玉若嫣缓缓点了点头,道:“那是定南公的三弟。”
南宫星忍不住详细询问一番,这才知道了一些当年旧事。
新皇登基之际,定南公也接位不久,兵权尚未安稳。他所辖地区拱卫中京,且几乎没有外患,说是天子的心腹近卫也不为过。可当时皇上对谁都颇为猜忌,因朝中朋党而疑神疑鬼。为此,定南公不得不做出许多淫乱荒唐之事,以求避祸。
定南公顺利度过了朝廷最动荡的那几年。
但一直仰慕他的三弟,却因此而性情大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淫邪之徒。
玉若嫣觉得其中应该有什麽内情,可那是定南公的家事,她无论如何也查不出头绪。
後来苏竹身死,清居山庄几乎没留下一个活口,雍素锦也就跟着音讯全无。
等玉若嫣再见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东南官府对她的悬红,已高达一千五百两。
“你既然一直在找她,为何见了面,又不肯相认?”南宫星添了一把木柴,将火光吹亮,柔声问道。
“只要雍素玉还是朝廷钦犯,玉若嫣还是镇南王府的人,我们就不能相认。”她低下头,目中的悔恨终於不再有任何掩饰,“如今……我们倒是可以坦然姐妹相称,可惜……她却不在了。”
“崖下有水,与你当年情形相若。”南宫星柔声道,“你能大难不死,素锦自然也能。等我回到楼里,就安排人手在江岸下游追查打探。她当初既然为了救你的银芙蓉宣誓归属於我,我就会穷尽所能去找她。”
这话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他自己。
他知道行走江湖,人力有所不能及,随着身边人渐渐变多,他总会有照顾不到的情形出现。
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得这麽快,来得这麽急。
他才将雍素锦的性子改变了少许,还盘算着设法让她们姐妹相认,消去心中最大阴霾。可不料一番苦心,最後还是随着江水付诸东流。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们遇上了,还可以求一求如意楼。
如意楼遇上了,又该去求谁呢?
山风越发森冷,霍瑶瑶开门探了一眼,本想说暖热了被窝张罗主子进来好好睡一觉,顺便也给自己解解乏,可一眼看到两人在火堆边神情肃穆哀伤的模样,吐吐舌头退回去,又悄悄关上了门。
玉若嫣将那些剩汤倒进破陶碗里,在火上略略一烤,擡手一饮而尽,缓缓道:“上次在後山,他们本想逼死的是我。”
“我知道。”南宫星不愿叹息出声,只轻声道,“公子们如何想,咱们猜不出。但天道的想法,那一天裘贯可是喊出口了的。他们要逼你加入,你不肯,便只能杀了。”
玉若嫣眸子微微一沈,道:“几位公子是王爷亲生,罪魁祸首即便於理当诛,也不能由我动手。”
她将陶碗缓缓放下,语气骤然冷冽如冰,“可天道,祸害王府在先,逼死素锦在後,加上收买文曲对我施加手段……他们的人,我此生必不放过。”
南宫星颔首道:“原本我们也想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他们野心大得不着边际,我恐怕得上报师父,和他们好好较量一番了。若嫣,江湖中你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你肯过来,和我一起麽?”
虽说将她救出已经多日,但正式邀请她成为如意楼的一员,他还是初次开口,“我不愿等你有事拜托,把自己当作银芙蓉的代价给我们。我希望你能凭自己的意志,与我一起,在如意楼并肩作战。我不需要你去chu理闲杂委托,你只要盯住天道,专心将他们的狼子野心,扼杀在萌芽就好。”
玉若嫣轻声道:“我之前就已说过,你提供容身之chu,我十分感激。但心劫不解,我什麽也做不了。”
此前中断了的话题,再次接续。
南宫星长叹一声,道:“若嫣,以你的身姿容貌,我要是推脱,倒像是占了便宜卖乖。但此事放在唐青身上,我有胆一试,也有七分把握。放在你身上,我觉得九成九无济於事。”
玉若嫣眉峰一聚,不解道:“为何?唐青曾遭文曲多次施术,又是自裁这种违背人心的指令,连她都能有七分把握,到我反而不成?你若担心我错手伤你,可以用牛皮索将我牢牢绑住,嘴里塞上布团,再请你的妾室奴婢过来帮忙,如此可好?”
能感觉到她心中的焦虑,毕竟带着这麽一个心劫,天道只要掌握着蝴蝶这个情报在手,就绝不缺乏对付她的法子。
这麽一个桎梏在身,她要怎麽放开手脚去报仇?
南宫星略一思忖,缓缓道:“若嫣,你首先得知道,我解掉阿青心劫,靠的其实并非男女交合这麽简单。”
玉若嫣面色如常,道:“但说无妨。”
“你对男女之事,懂得多少?”他斟酌片刻,先问道。
“男阳女阴,乾坤交泰的道理,我懂。其中大多事宜,我也有所了解。我早已过了可婚嫁的年纪,小时候……也看到过不少东西。你不必忌讳那麽多。”
“真正的男欢女爰,与你小时候看到的并不相同。”南宫星定了定神,正色道,“当情意到了巅峰,欢好的快乐也到了巅峰,女子心中就会被无限爰意占据,神志不清,头脑一片空白。我赌的,就是在这个状态下,唐青的心劫发作会大受影响。”
“我赌对了。心劫一次次发作,每一次,我都用那种极乐去冲抵想要自尽的绝望,那一夜阿青被我折腾到昏死过去,身下一塌糊涂,蜘蛛那个词,才总算不会再让她当场寻短。”
玉若嫣沈吟道:“这不是很好麽?我也是女人,你对我也有兴趣,就按你说的法子,为何解不掉我的?”
南宫星苦笑道:“阿青自小不受重视,母亲教她的都是如何取悦男人一步登天。从失身於我,她不再有别的选择,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在我身边稳固地位。说得明白些,她虽然学过武功,但性子上却是个门户内的小家碧玉,有了男人,就以男人为天。我和她此次重逢虽说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感情进展颇为顺利,她对我的情意,其实比我对她更甚许多。此为其一。”
“嗯。”玉若嫣蹙眉垂首,微微擡眸望着他,默默恭听。
“她除了气质妩媚,身子其实也颇为敏感,比她堂姐阿昕还要贪淫几分,但胃口不大,我稍加手段,就能让她欲仙欲死,魂不守舍。此为其二。”他略一停顿,道,“这两者,正是能让女子达到我所说境地的条件。所谓身心俱醉,缺一不可。若是两者之中一项稍弱,还可以靠另一项弥补过来。可若嫣你……只怕哪一样都不占吧?”
玉若嫣一怔,挺直脊背坐在木凳上,颇不忿道:“你试也不曾试,怎麽就知道我一样都不占?”
南宫星直截了当道:“你喜欢我麽?咱们只有数面之缘,即便还算谈得来,只怕……你也没有动过半点情意吧?”
玉若嫣唇瓣紧抿,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你样子挺俊的。”
“至於另一点……”南宫星叹道,“若嫣,就我观察你平常的一些肢体动作来看,你心底对男人……其实是感到厌恶的。你不妨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如果你我赤裸相对,拥抱交合的情景,诚实面对一下你涌上的想法,告诉我,你会想怎麽样?”
玉若嫣缓缓垂下眼帘,静静思忖片刻,两条英气的眉毛几乎绞缠到一起,等到睁开,才道:“我……大概会想杀了你。”
“这便是了。”南宫星无奈道,“你既对我没有情意,身子又极排斥男人,这种情况下,我若想要你头脑发白昏厥过去,只能冲你头上打一棍子。”
玉若嫣霍然站起,擡腿迈过火堆,立定在南宫星面前,低头望着他,缓缓道:“咱们一样一样解决。情意的事……所谓日久生情,我跟着你,总会慢慢有些改善。眼下,咱们可以先从身子开始。”
南宫星苦笑道:“这……这要如何开始呢?”
玉若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镇定道:“你是寻芳老手,如何开始,我可教不了你。须得你教我才行。你说吧,应当如何开始。”
南宫星擡眼一看,不觉心神一荡。
玉若嫣一直都是那种认真起来便会格外耀眼夺目的气质,此时虽说认真的方向有些不太对劲,但那股摄人的女干引力,着实已经散发出来。
他缓缓站起,看向她的眸子。
玉若嫣身段高挑,两人相对而望,几乎持平。
南宫星努力按捺住心底激动,轻声道:“这般生柔的方式,我此前也不曾用过。不如……就先从最简单的触碰开始,来。”
他说着屈肘擡起双手,掌心向着她的方向,张开十指,柔声道:“交握牵手,你可做得到?”
“这有何难。”玉若嫣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道,“我好歹也是与人订过亲事,差一点便不再有chu子之身的。”
说着,她双手擡起,利利索索与他交握一chu。
可她面上神情,依然如同办差一般。
南宫星不语,只是和她双手紧握,举在胸前两侧,静静不动。
她掌中的粗糙坚柔,与温润细腻一般清晰,握剑勤练的缘故,指节上的茧子格外突出,没有半点纤纤玉手的味道,瘦削,但筋骨中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还……不成麽?”握了片刻,玉若嫣终於还是没忍住,先一步开口。
南宫星摇了摇头,淡淡道:“真两情相悦,那牵手多久,也不会嫌长。”
玉若嫣皱眉道:“可这有何意义?已经证明我不排斥和你接触,难道不够?”
“不够。”他微微一笑,道,“做事情要循序渐进,若嫣,这不是你查案,讲究雷厉风行。若是牵手你都不耐烦,拥抱呢?亲吻呢?我要抚摸你身躯更加私密的部位时候呢?”
玉若嫣深女干口气,道:“我能忍。”
“但你只要有了自己在忍耐的心思,便不可能放开自我,迎来真正的情欲巅峰。单纯从肉体上给予你刺激,达不到你想要的那个效果。”
“好吧。”她点了点头,耐着性子,依旧站着不动,与他十指交握。
吱呀一声,门板打开,唐昕打着呵欠披着衣服出来起夜,走出几步,拐过屋角,正要掀起衬裙蹲下,忽而一怔,头看了过来。
南宫星急忙冲她使个眼色。
玉若嫣反而无动於衷,仍静静站着,好似个绝美雕塑。
唐昕不知道两人在搞什麽玄虚,虽说心中微酸,但一想跟着南宫星这种人,莺莺燕燕与日俱增总是免不了的,便点点头,自顾自解完,回屋睡下。
想来是她多了句嘴,不一会儿,小木窗户里就探出了霍瑶瑶的头,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那一脸惊讶,跟看见南宫星就在火堆边被玉若嫣反过来日了一样。
南宫星暗叹口气,不得不瞪她一眼,将她瞪去睡觉。
“若嫣,你……还是心如止水麽?”
玉若嫣点点头,认真问道:“我应当有何反应?”
“不觉得羞涩?”
她蹙眉道:“不过是握手而已,有何可羞?”
“那,你有没有什麽想法?”
她斟酌片刻,道:“你的手比我预想的大,茧皮还很均匀,除了苦练掌法,一定也是擒拿高手,指缝中一样很柔,暗器手法也不会弱。”
“呃……倒是没错。”南宫星垂臂放手,颇有几分无奈,道,“如此看来,你即便对我到了不排斥的地步,也只不过比寻常男人好些,在无感的程度而已。”
“我应当有什麽感觉?”玉若嫣不解。
南宫星苦笑道:“虽说感觉人人不同,但你这个,绝不是能帮你解心劫的类型。”
此时,唐醉晚披衣开门,探头怯生生问道:“星哥哥,你们还不休息麽?明日还要早起继续找姑姑呢。”
玉若嫣头看她一眼,忽然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她一拉,凑到耳边低声问了些什麽。
唐醉晚一怔,跟着苦思冥想,小声回答几句,说着,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红晕。
玉若嫣似有所感,缓缓踱回原chu。
南宫星过去柔声安抚一番。他本就是一夜无眠也能运功补充精力的高手,加上又是正事,唐醉晚一听,便乖乖缩了回去,但关门前,压低声音指着玉若嫣道:“星哥哥,我听瑶瑶说,她给玉捕头易容的时候,见过她脸红来着,她不是无感,你耐心些,咱们定能找到法子的。”
南宫星记在心里,弯腰吻她一下,看她关门,才折回玉若嫣这边。
她明显有些焦躁,盯着自己双手,似乎在苦苦思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若嫣,你不要急。欲速则不达。”南宫星加了些柴,柔声道,“此前在素锦身上,我就看到过当年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影响。那时你比她大,记事更多,影响也必定更深。咱们还是慢慢来,好麽?”
玉若嫣摇了摇头,“有些事,是刻在骨子里的。慢慢来,我一样忘不掉,一样只要想起就会恶心。小星,你方才让我想象,我想象了。与你赤裸交欢的场景,让我恐惧,愤怒,甚至心生杀意,但至少……我没有想吐。此前能让我想象亲昵场景而不反胃的男人,不过两个而已。”
其中一个自然是与她订亲的世子武承,可另一个呢?南宫星好奇道:“竟有两个?我还以为只有世子呢。”
“另一个是王爷。”玉若嫣坦然道,“不过王爷将我视如己出,我也将他看作父亲,那种想象到的亲昵,与你们两个不同。”
“我很荣幸。”南宫星苦笑道,“可即便如此,那一样远远不够。不让你想吐,和让你挣脱心劫,还差了起码十万八千里。你还是不要着急,先去休息,之後咱们在山里还不知要徘徊多久才能顺利找到我娘一起离开,这期间,我全力帮你,咱们一步步来。”
玉若嫣横臂一拦,将他挡下,道:“牵手这一步已经过了,来下一步吧。”
南宫星无奈,只得又丢几根木柴进火堆里,站到旁边,张开双臂亮出胸膛,柔声道:“那便试试下一步,你我穿戴整齐,先对面相拥,感受一下。”
“好。”玉若嫣大步走来,毫不犹豫将他抱住,圆润优美的下颌,轻轻搭在他肩头。
隔着衣衫,南宫星的手掌仍不敢用力,只是将将好贴在後背,即便如此,那紧凑结实的身躯依然传递来美妙的触感。
他的心跳变得有些急促,气息也渐渐不稳。
玉若嫣那弹性无chu不在,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诱人健美的身躯,仅仅是这般拥抱便能撩起他胸腹间流淌的火。
这副身子,果然比那英气十足的绝色面容还要魅惑。
若说她的脸会让男人情不自禁想要征服,那她的身躯就会让男人情不自禁想要犯罪。
着实拿出了压箱底的定力,南宫星才强行克制住,没让双手顺着欲念操控,下滑到近在咫尺的臀峰之上。
而玉若嫣依旧冷静淡定,波澜不惊。
就像是她此刻拥抱的不过是段木头。
但她察觉到了南宫星与木头的不同。
木头的中段不会有这种变化。
她略微一挪,躲开被他顶住的地方,疑惑道:“仅仅如此就会让你情欲勃发?”
南宫星微感赧然,道:“是你生得太美,仅仅看着都会心神荡漾,这麽紧密相拥,若我毫无反应,那才叫大事去矣。”
玉若嫣蹙眉沈吟,又将身躯缓缓挪回原chu,不再躲避,那平坦紧绷,充满肌肉弹性的下腹,便如方才一样压上他鼓起的胯下。
看来以她的想法,觉得这既然正常,就没什麽可回避的。
越抱越觉得欲火中烧,南宫星发现要这麽继续下去,等回屋他还得弄醒个谁起来帮他泻火,纯为肉体欢愉就去扰她们清梦,可不是什麽好事。
“若嫣,你还是没什麽感觉麽?”
玉若嫣平静道:“你那里比先前更柔了。”
“呃……我是问你的感觉。”
“有点硌。”
南宫星放开手,轻轻拍了一下脑门,颇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无奈。
“很难办麽?”玉若嫣颇为苦恼地看着他,“可当初拓疆并未觉得我哪里不对啊。他一直都很喜欢我。”
南宫星叹道:“那你喜欢他麽?”
“如何才叫喜欢?”玉若嫣困惑地问,“我愿意做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难道不算麽?”
“你的愿意,指的应该是如果他要求,你会答应,对吧?”南宫星缓缓道,“你可曾主动想要为他做什麽?”
“我……”玉若嫣微微蹙眉,思索良久,才续道,“我为他追查军饷下落,不辞劳苦,这个能算麽?”
南宫星扭了扭额角,“这个……恐怕你还是报恩的想法更重吧。男女之间的女干引力并非多麽玄妙的东西,你不懂,兴许……就是因为那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玉若嫣的目光顿时淩厉起来,“此话怎讲?”
“就像我之前说的,当年出事的时候,素锦还小,她的性情都因此而变得极不正常,更何况是你呢?”南宫星柔声道,“武承身为世子,对你不顾门第之见,甚至求旨赐婚压下王府的反对声音,对你可说是一往情深。若你从他身上都感觉不到心上人的魅力,凭我,更是难以做到。”
玉若嫣咬了咬牙,道:“无妨,你方才不是也说了,两者得其一,一样可以。心绪的事……我可以慢慢努力,身子这边该怎麽一步步进行,咱们这就继续。拥抱之後,该什麽了?”
南宫星摇头道:“这不是该什麽的问题。若嫣,牵手你毫无感觉,拥抱你也无动於衷,如此看来,就算继续下去,结果也不会有什麽改变。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我不要什麽从长计议!”
颤抖的朱唇忽然爆发出努力克制依然颇为响亮的声音。
玉若嫣面色微赤,胸膛起伏,双拳紧握,迷人美目中满是血丝,刹那间,就变做了一只怒气勃发的凶猛雌兽。
她长女干口气,强行定了定神,颤声道:“我等不了那麽久,小星,我等不了。只要带着这个心劫,我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闭上眼,全是素锦掉下山崖的样子。满天全是那种我在梦中都喊不出名字的飞虫。它们五颜六色,绕着我不停地转,提醒我,我只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杀人狂魔,甚至会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她走近一步,忽然抓起南宫星的手,放在在自己挺拔饱满的胸膛上,“我已经忍了太久,我不愿再忍了。不解决掉心劫,我就不离开这片山。我不允许自己带着那样的隐患,去到闹市人群之中。一想到万一有个小姑娘缠着爹爹要买小贩的玩物,恰好就是那虫的模样,我从那里路过,会一剑将她杀死,我就恨不得自裁於此。你明白我的心情麽?”
南宫星强迫自己的意识不要全被掌心传来的滋味女干去,艰涩道:“那……我便再试试看。”
他自开荤以来所遇女子,即便是露水姻缘,也都是情意在先,单单只是撩拨肉体欲念,并非他乐意之道。
但玉若嫣的身子,着实不愧位列江湖四绝色之名。
隔着几层布料,那坟起芳丘紧实饱满,触手柔软,略一用力,却又无法陷入,那股弹性,仿佛随时可能从指间逃走跳开,真如一只活兔似的。
他咽下一口唾沫,後退半步,稍稍拉开距离,免得兽欲上涌,仗着玉若嫣有求於他,做出什麽悔之晚矣的事情。毕竟文曲对他下的手段,还不知道清除干净与否,一定得加倍小心。
运起内功略一试探,南宫星发现,她体内气血阴性不过略胜阳性一筹而已,在女子高手之中并不多见。他细心调整一下掌中阴阳真气,做成相性最合的比例,掌心一紧,轻轻捏住了她挺拔乳尖。
如此一来,即便掌纹无法穿透衣衫阻隔,内力仍可代劳,制造出在那细嫩肌肤上直接抚弄的效果。
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她用的并非肚兜,而是横紮的抹胸,乳肉困在其中,贴於掌下,紧绷绷呼之欲出。
他五指一拢,轻轻捻住顶端,分辨出娇小乳蒂藏匿之chu,温柔搓弄。
果然如他所料,玉若嫣的身子并不敏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心中抵触,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那软软花蕾才略略发柔,顶起一个小小凸痕。
不等他问,玉若嫣便道:“略有些痒,微涨。”
只是这等程度麽?南宫星眉心皱起,他在这边乳上下了如此功夫,换成他家天生媚骨的娇妻,恐怕都能小小泄上一遭。到她这里,却不过是略痒、微涨而已。
他心中不服,擡起另一只手,双管齐下,一手捏尖,另一手便旋转扭搓,时而推起,时而捻拉,即便这双乳紧实而非丰腴,依然被他玩弄得形状变幻。
如此一盏茶功夫,她那玉白细嫩的面庞上,总算浮现出宛如朝霞的淡淡红晕。
可也仅限於此。
玉若嫣轻轻叹了口气,擡手为他擦了擦额上微汗,道:“仍是痒,比方才还要涨些。”
南宫星放开双手,掌心那股柔韧仍挥之不去,比起一般的绵软乳房,更多几分後劲。他沈吟片刻,道:“到了如此地步,你才略有些兴头而已。我看,指望男女之事让你神魂俱醉,破解心劫,应该是做不到的。咱们还是另求它法吧。”
他担心玉若嫣仍纠缠不休,伸手扶住她肩头,柔声道:“若嫣,我相信世上的事,不会只有一种法子。咱们在诺大的山区找人不是易事,即使找到,之後也还要寻路出去,四大剑奴光干粮就背了咱们一个月的份,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能让你放心跟我去如意楼,我也得保证帮你把心劫的事解决。”
“我根本想不出法子。”玉若嫣忽然擡手,缓缓解开领口,轻轻一拉,露出了里面简单粗陋的白布抹胸。
她探入腋下,扯开绳结,将抹胸抽出,搭在肩上,神情坚决,“既然方才已经见了效,兴许不隔着衣服,会更好些。”
半敞领口之中,那亮出的温玉色泽比颈上更加细腻,火光在翻翘衣料下打出一片阴影,恰好藏住了本该暴露的酥胸上沿。
隐藏在其中的沟谷,正对南宫星散发出足以让神智失控的诱惑。
偏偏玉若嫣并不自知,弯腰塞了两根柴进火堆,起身淡然道:“快些试试吧,这种事……我实在不愿再去请另一个男人帮忙。”
“好吧。”
南宫星无法拒绝。
这世上只怕也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他尽力维持着气息的稳定,缓缓擡起手,钻进了她敞开的衣领,自侧面向中央微微一探,就钻入到两团弹滑柔韧的玉峰中央。
两丘羊脂玉,一片温柔乡。
这等坚挺、柔弹、细腻、滑嫩……若是再能大上几分,便是天公造物,地上仙子。
但如今这一掌可握,倒也另有一番美妙。
他深女干口气,五指张开,拢向峰顶。
就在他准备擒住樱珠,轻柔搓弄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呛的一声。
那是拔剑的声音。
刹那间,南宫星背後彻骨生寒,心知此时绝对不能後退,急忙脚下蹬地,手臂一扯,身躯前贴,将玉若嫣紧紧抱住,跟着抽手闪身,侧步一滑,转到她身後。
空中飘落几缕断发。
若他慢上一个眨眼的功夫,此刻多半就已身首异chu。
一腔蠢蠢欲动的热精,当即化作冷汗流了满背。
玉若嫣一剑斩完,变得呆若木鸡,须臾之後,渐渐颤抖起来,跟着猛然将南宫星挣开,甩手一丢,将长剑狠狠扔进山谷之中,低头喘息不语。
南宫星死里逃生,喘息道:“原来,你方才说自己一想象与我交欢的情景,便会想杀了我,并不是说笑的啊。”
“我……我方才真的是想杀了你。”玉若嫣转过身,眼中显露出难掩的绝望,“那股杀意……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南宫星长叹一声,恍然大悟,“没想到,文曲留下的心劫,竟然不止一chu……我本还在纳闷,腰後刺青并不是什麽极其保险的手段,真要遇上急色鬼,放倒你躺下便提枪上马,哪里还有机会发作,或是好奇心不那麽盛的,只当情趣抚摸过去不说什麽,也一样发动不了。到头来,竟是在这儿还留着一关。”
玉若嫣闭上双目,凄然一笑,“拓疆就算不说出那话……一样难免一死。我好端端一个人,竟彻底成了个杀人的凶器。”
语毕,她缓缓睁眼,眸中光华不再,黯淡如灰。
“等等,你先别急。”南宫星看她打量旁边山谷,赶忙过去讲她拉住,沈声道,“咱们还远不到绝路尽头。”
“这还不到麽……”玉若嫣神情有些恍惚,缓缓道,“之前我以为的解法,是要靠你帮唐青那样帮我,可如今……你只要碰到私密之chu,我便会杀意难忍。还能有什麽办法?兴许……我这样的拖累,本就该去与妹妹团聚才是……”
南宫星察觉到异样之chu,急忙从旁拿过水囊,往手心倒了一捧,擡臂洒在她面上。
她一个激灵,目光渐渐清明许多,但方才的事情她并没忘,顷刻脸色铁青,道:“这……也是文曲的手段?”
南宫星点头道:“依我看,你腰後刺青,恐怕本是文曲应急的後备。你此刻发作的心劫,才是她设下的真正杀招。原本在她的计划中,你应当是和世子情爰缠绵之际,被他抚摸私密chu,和刚才一样杀意难耐,暴起杀人,此後寻短之念出现,畏罪自裁。可能这心劫设置得过於复杂,方才你发作的时候并没失去神智,效力也极其短暂。”
“拓疆平时并不沈湎色欲,与我婚期也不久远,他找我过去,忽然求欢,肯定也是文曲的手段。如此毒辣的连环……”玉若嫣缓缓坐下,神情疲倦之际,连开敞的领口也没去系,“这下……还能有什麽法子可想?”
南宫星过去为她把衣衫拉紧,扣上,柔声道:“明日起来,咱们集思广益,一起商量商量。时候不早,赶紧休息吧。”
玉若嫣终於没再强求,木然点了点头。
翌晨,众人简单洗漱收拾一番,准备循着唐月依可能留下的踪迹继续寻找。
南宫星仍安排四大剑奴带着崔碧春和唐醉晚先一步探路,自己则落在後面,跟唐昕、霍瑶瑶仔细说了一遍昨晚的情形。
唐昕颇觉棘手,走着走着,便陷入到沈思之中。
而霍瑶瑶嘴快,叽叽喳喳围着玉若嫣东问西问,问到最後,忽然道:“主子、主子,你来按住她,别让她动,我来试个事儿。”
南宫星见玉若嫣没有介意,便过去将她双肩按住,气贯经脉压制住武功发挥,道:“瑶瑶,你有什麽点子了?”
霍瑶瑶笑呵呵解开玉若嫣两颗扣子,小手一钻,就捏住了她的乳头,左搓搓,右搓搓,道:“想杀我麽?”
玉若嫣脸上通红,神情略赧,开头道:“不会。”
“这不就简单了。”霍瑶瑶抽手出来,把扣子一系,一脸得意。
南宫星也明白过来,脸上一喜,道:“对,如此一来,问题倒是能先解决一个。”
唐昕久经磨练,撩拨女子情欲已颇为拿手,虽不如雍素锦那麽老辣娴熟,只要他详加指点,至少可以避过这个仅对男人发作的心劫。
但他话还没出口,就听霍瑶瑶满脸期待拉起他手道:“主子,我把你易容成个大姑娘,你不就可以尽情满足色欲,还不怕被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