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秘密地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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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直接从秦娥口中得到冥盔的踪迹,不免有些遗憾。但得知那个疯婆子-贺金兰便是斛律山的第一位正妻,却又是柳暗花明。

既然她是斛律山的妻子,那么她对斛律山应该了解很多。

关于祖桓将军头盔的讯息,她至少应该知道一些。

所以贺金兰就是当下最重要的突破口!

从她先前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她对斛律山颇为不满和不屑,甚至数次羞辱。

而对祖桓将军却是尊敬中又有同情。

自己在伏尸岭听无头将军口中得知,斛律山背叛了他!

而这也许正是贺金兰鄙夷斛律山而同情祖桓的的原因。

以此推出,贺金兰的内心是偏向于祖桓将军的。而自己,正是受祖桓将军所托了寻找冥盔。如此一来,便可免去诸多周折。

只是,另一个问题又出来。疯婆子既然是贺金兰,那么为何会突然发疯呢?

若是真疯,倒还罢了。若是假疯,或是半真半假的疯,苟且在斛律府几十年,那么必有所图。难道是为了那个冥盔?

当然,这只是寐生的一种比较坏的猜测而已。

无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只要心理偏向于祖桓将军,那么便有机会探察出一些秘密。

不管怎么判断,且去试一下!

于是他又趁夜去了,斛律府西北院。

院落是一如既然的荒凉,他刚进屋子,便见到疯婆子坐在席子上,脚下依偎着一只黑猫。

黑猫见到他,身子顿时往后一缩,眼神警惕地望着他。

“这只黑猫,怕我找你来寻仇吧!待会再找你算账!”

寐生行了礼,道:“前辈!”

哪知疯婆子只是嘿嘿一笑,她对着寐生如是说道:“天黑了!收摊了!没有包子卖了!”

看这言行,这疯婆子似乎又疯了!

寐生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中察出猫腻。只是那双浑浊充血的双眼里满是混乱和激动,似乎并没有掩藏什么秘密。

这一次,似乎又要落空了。

“我不是来买包子的,前辈,您不记得我了?”寐生微笑着问。

疯婆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你!你是谁?”

“这老东西疯得倒真是时候!莫不是有诈?”寐生暗想。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前辈,祖桓将军可曾记得否?”

疯婆子听到他的话,脸色更加迷惘了。斥道:“你来我店里,老问这些老身不知道的人名做什么?”

“嘿嘿嘿嘿!莫非你个贼人!?问这么多想要谋取我家财产?!”

她发出一声怪叫,对着寐生龇牙一笑。

那黑黄参差的牙齿,合着那张老树皮般的脸,别提多恐怖了,活像是一只女鬼。

寐生见她又回到初见时的疯癫,心知不管是真是假,现在再想顺着上次的交流往下是不可能的了。

他忽然心生一计。脸上先是一笑,然后语气严肃地道:“前辈现在明明清醒,却如此装疯卖傻,所为何故啊?莫非有心中难言之隐?”

疯婆子听他这话,表情变得异常恐怖,厉声斥道:“你这个贼子!深更半夜闯我私宅,定是要谋我家财产!赶紧滚!!!滚!”

“走!走!走!”寐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拱拱手道:“前辈,后会有期!”

他说着便往门外走,刚走几步,他猛然回过头来喊了一声:“贺金兰!”

疯婆子脸色猛地一变!

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然而她的表情却已然被寐生清楚的看在眼里了。

此时此刻寐生敢断定:她现在没有疯,而是在装疯!

没错,这个疯婆子,极大可能便是贺金兰。

寐生见她无话,又淡淡一笑,以一副轻松的口气道:“贺金兰!你休要装疯卖傻了!我要是没有把握,怎么会来找你呢?”

疯婆子神情变得更加痴癫,胡言乱语道:“贼子!贼子!你一定是恶鬼派来的奸细!你要下地狱!”

她表情变化越是剧烈,寐生越感觉自己猜测的不差,她就是贺金兰!

寐生大着胆子道:“前辈何必还要掩饰?晚辈乃是祖桓将军所遣!是友非敌。”

“天杀的贼子!”疯婆子在席子上捡起一个破碗便往寐生砸了过来!

寐生闪身避让,“啪啦!”破碗应声而碎。

他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祖桓将军失去头颅,困在伏尸岭已整整一个甲子!你身为他的部下,难道要继续这样不闻不问,装聋作哑下去么?”

寐生这句话透露出了很多重要的真实信息,所以极有力度,疯婆子听完他的话,当即肩膀就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他见其这般模样,便趁热打铁继续道:“你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这个!这是祖桓将军交给我的信物!”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同心结,递向了疯婆子。

疯婆子一见到同心结,眼神瞬间就被吃惊填满。

她双手猛地接过同心结,紧紧地盯着它看了一会,然后激动地道:“这……这是……将军的同心结……!我见过它!”

说话的转眼间,却已是泪眼朦胧。

她跪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这是将军腰间常佩的同心结……没错……”

此刻,她已然自动放弃了伪装,流露出了真挚的感情。

寐生仔细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并未打扰。

贺金兰喃喃自语了一会后,站起身望向寐生。淡淡地道:“没错,老身就是贺金兰。”

寐生行礼道:“晚辈见过贺前辈!”

贺金兰咳嗽了一声,疑道:“你……你是何人?竟有将军贴身之物?!”

寐生感叹道:“前辈,晚辈是一江湖散修,名唤寐生。半年前在伏尸岭机缘闯入将军庙,差点被邪教修士所杀,幸祖桓将军出手相救,如此结识。将军使得一柄伏王钺,胯下一匹高大的战马,宛如刑天战神在世!”

寐生的话与贺金兰记忆中的祖桓差不多形象,她的怀疑依然消去。略显激动地问:“那……将军……现在如何了?”

寐生低头叹了一声,道:“将军情况很不妙啊!”

“将军失去头颅已经整整一个甲子,幸意志如铁,所以残魄未免,至今保留意识。可是由于没有了头颅,残躯日夜备受煎熬,仅凭着残存的意念在苦苦地支撑着。可令晚辈感动的是,将军虽然身死,但一直还是心念部下,心念天朝。可惜……唉!”

听到他的讲述,贺金兰表情变得更加痛苦起来。她又无力地跪倒在地,嗫嚅道:“大将军!……是属下无能,属下有眼无珠,坑害了将军啊!”

老妇无声地咽泣着,脸上青筋浮动,鼻涕横流,已过八旬年纪,哭得像个孩子般。看起来着实是伤心至极!

“前辈节哀,将军若在,想必也不愿见到您这般模样吧?”寐生安慰道。

“将军还说了些什么?”贺金兰擦擦眼泪,问道。

寐生刚欲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去关了房门,又折回来。

扶起贺金兰坐在席子上后,叹道:“将军说还有遗愿没有完成,这关乎天下苍生,他无法就此去见太一神。只是伏尸岭和将军庙内有重重禁制,他无法亲自出山。所以只好委托小的出来帮他寻找当年与头颅一起丢失冥盔,他说那里有他复活的秘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冥盔之上了!”

他已看出贺金兰对祖桓忠心耿耿,便有意将事情添油加醋地改编了一下,使其变得更加生动,以此触动贺金兰的心弦,更方便得到冥盔的消息。

“将军!……”贺金兰低着头,双手捶打着席子,肩膀再上下不停地抖动着,情绪十分激动。

寐生轻轻唤了一声:“前辈……”

“唉!”

她重重地叹了一声,抬起头望向寐生,将同心结递还到寐生手里,然后悲苦地道:“天可怜见啊……将军心之忠勇,虽然过了一个甲子,却仍未蒙尘啊!实在令属下愧疚心痛,当年我就该死在伏尸岭啊!”

“前辈……将军虽死,但意志目标并未随之消散,所以委托晚辈进入斛律府探察冥盔下落。前辈感伤挂怀,晚辈理解。但将军既然选择继续为了理想坚持下去,那前辈……”

“嗯……”

贺金兰点点头,道:“你所言不差,既然将军仍在,那老身这把老骨头也必须为之赴汤蹈火!”

不待寐生询问,她又道:“关于冥盔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它应当是被斛律山那狗贼藏在府里,我这些年一直寻找,只可惜可从未找到。”

寐生义愤填膺地道:“果然如将军所言!被斛律山所得!这个卖主求荣的奸贼!”

贺金兰怨恨地道:“我和斛律山的事情你先前也知道了。当年,斛律山袭击了将军,盗取了冥盔之后,偷偷将之据为己有。但由于功力不够,冥盔的魔性所侵扰,变得残暴不仁。我心中怀疑,便追查这件事。结果,却得知一切都是他所为!他出卖了将军,出卖了天子!却谎称是他人所为!”

寐生道:“可怜祖桓将军困在地狱般的伏尸岭中,没有香火,不得安息,而斛律山却坐享荣华富贵!”

话锋一转,又叹道:“晚辈也只能尽力为将军夺回冥盔,以报将军之恩呐!”

贺金兰站起身来安慰道:“也许老身能够帮到你。”

寐生惊喜问道:“前辈知道冥盔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斛律府有个秘密的地方!那里也许就藏着冥盔!”

贺金兰道。

寐生疑惑道:“前辈的意思是?”

贺金兰语重心长地道:“你有所不知,将军的盔甲乃是一件流传千古的邪器。尤其是那个头盔,里面蕴涵着一种未知的无尽邪恶力量,若是能够支配它一成,至少也能做一方诸侯。但它也能够惑人心智,若是实力不足的人戴上它,将会被吸干血液和灵魂而死!斛律山得到它以后,妄图获得冥盔的力量,岂料遭其反噬,功力大减,险些丧命。故不敢再使用,但冥盔阴气太重,又恐他人知道生祸,所以便将其秘密藏了起来。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寐生心下大惊!冥盔原来是这般神器!他倒吸一口气,惊道:“怪不得将军对我再三嘱咐,要小心行事!”

寐生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疑惑道:“前辈为何能对晚辈这般放心,仅凭着一个同心结信物,便对晚辈说了这么多秘密。”

贺金兰摇摇头,又微笑道:“我先前用黑猫试探过你,带你进入那口埋尸的枯井里。你能活着回来,证明你至少是个修士。还有,你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出入斛律府,修为必然不浅,功法必然玄密。夜行斛律府,也证明你必然不是斛律府的人,所以不是我的敌人。况且你持有将军的同心结,必然见过将军。以将军实力,当世无人能匹敌!见过将军能活着回来的,必然是友非敌!祖将军慧眼如炬,怎会视错人?能得到将军的同心结,必然是将军信任的人!老身岂能不信?”

寐生羞愧地道:“前辈智慧,晚辈佩服!”

贺金兰叹道:“尅西我武功尽失,垂垂老矣。又百病缠身,现将死之前,能够听到将军的消息,也无憾了!希望你能寻到冥盔救出祖将军!替我去捎句话,属下一直没有忘记将军啊!”

说着,眼角又流出几滴泪来。

寐生安慰道:“晚辈定然不负将军和前辈期望!”

“好了,你打开这张床榻。”贺金兰对寐生道。

寐生依言翻开床榻,木地板上满是灰尘,平平无奇。

贺金兰道:“击破它!”

寐生便一卷贯穿了地板,顿时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洞来。

“黑子。”贺金兰唤了一声。

黑猫喵了一声,飞快地窜入黑洞里,不一会便衔着一个锦帛爬了出来。

贺金兰低下身,从黑猫口中将锦帛拿了过来。

放于席子上,展开,一副地图便出现在寐生眼前。

“斛律山在偌大的斛律府内偷偷建造了一间巨大的地下室,而这张地图记载了地下室内部准确方位图,冥盔极有可能就藏在这里!”

寐生惊道:“斛律山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前辈如何得来?”

“这是我当年照着地图原本偷偷临摹下来的。”

寐生又问:“那地下室又在哪里?”

贺金兰道:“这地下室的入口极其隐秘,在清水园的一口井里。这是我当年跟踪斛律山得知,否则绝难查出入口到底在哪。”

寐生喜道:“既如此,那前辈为何不?”

贺金兰嘿嘿一笑,叹道:“我武功尽失,何谈进入啊!况且你看地图介绍,这地下室里面有层层关锁,堪称百连环。没有钥匙,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几乎不可能。”

寐生叹道:“看样子,还得想其他办法啊!”

“年轻人,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斛律山手中有一把钥匙,名曰解连环,若能拿到这把钥匙,必可破锁进入。”

“那钥匙现在何处?”寐生问。

贺金兰道:“那把钥匙我曾见斛律用过,呈黑色,牛角状。”

寐生行礼道:“晚辈知晓,多谢前辈!”

她又叮嘱道:“你收好地图,一切小心,切勿被人发现!”

然而,屋顶之上,一个紫袍女人却已经将屋内二人的谈话尽入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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