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论剑大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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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甫落,娇靥含笑,大方走来的郝小玉,已含笑谦和的问:“那位想必是蓝少谷主的夫人了?”兰香姬一听,娇靥一红,本能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见郝小玉如此大方,只得望着兰香姬,介绍说:“兰姊姊,这位就是冰川高原的丽宫宫主,也就是武林豪杰时常谈及的“冰川女侠”。”

兰香姬一听,顿时想起武林传说的“冰川女侠,天仙不老”的那句话,于是,精神一振,急上两步,施礼恭声说:“晚辈兰香姬,参见老前辈。”蓝天鹏和郝小玉一听兰香姬的称呼,都不由暗呼一声糟糕。

但是,精灵的郝小玉,却半玩笑,半正经的问:“少夫人请看,我可老吗?”兰香姬抬头一看,如此娇艳美丽的少女,怎能称“老”?

正感尴尬不安,不知如何之际,急步跟上来的蓝天鹏,已悄声说:“兰姊姊,要称呼宫主。”郝小玉已知道了兰香姬就是蓝天鹏的未婚妻子,也就是她将来的同室姊妹,是以不敢待慢。但是,碍于自己的地位,和当着自己宫中的门人弟子,也不敢太谦逊。于是,神色谦和,略肃玉手,说:“少谷主,请帐内坐。”

蓝天鹏也肃手谦和的说,“宫主先请。”

郝小玉一见,只得依照一般武林规矩,将蓝天鹏也视为一方首领的礼节,微躬上身之后,两人并肩前进。两人在前,兰香姬落后蓝天鹏半步,而其他等人,均依序跟在身后。三人一面向中央大帐篷前前进,一面各自想着心事。

蓝天鹏微蹙剑眉,觉得今天如此不巧,如今有兰香姬在场,方才和萧琼华在田野间的计划,恐怕难以进行了。如果明言将兰香姬支走,定然惹起她的怀疑和误会,如果让她在场,和郝小玉之间便无话可说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设法能让兰香姬自动离去才好,但是,兰香姬刚刚和他久别重逢,她会自动离去吗?

而兰香姬的想法,却和他完全不同,在她心里想的如何和这位驻颜有术,美艳不老的前辈人物,谈谈驻颜之秘。虽然,眼前的这位“冰川女侠”,在薄薄的银纱笼罩下,是那么艳美动人,看来似乎比她兰香姬还年轻几岁,但是,她却从来没想到蓝天鹏与这位艳丽的“冰川女侠”之间,会有儿女私情的事。

郝小玉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怀着满腔的热情,走出去迎接蓝天鹏,没想到竟多了一位兰香姬。当然,她早已知道了兰香姬的身份,不过虽觉不便,如果能在此时此地先和兰香姬连络一下感情,对她与蓝天鹏的事,也不无稗益。根据方才派出去探视的女弟子回来说,只有蓝天鹏一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位兰香姬,想必是特地追了来,或者是突然相遇。心念间,三人已进了中央帐篷。

郝小玉再度向着蓝天鹏和兰香姬一肃手,谦和的说:“少谷主,少夫人,请上坐。”

蓝天鹏见郝小玉一直呼兰香姬“少夫人”,只得含笑解释说:“我和兰姊姊,还没有举行大礼。”

郝小玉一听,只得歉然一笑说:“非常抱歉,那还是称呼兰姑娘吧。”于是,三人依序落坐,其余人等,分立帐口左右。

郝小玉一俟献上茶后,首先含笑问:“少谷主是什么时候到达黄山?”

蓝天鹏坦实的说:“中午时分才到。”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可曾见到萧姑娘?”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宫主在此的营地位置,就是琼姊姊告诉我的……”话末说完,兰香姬已关切的问道:“鹏弟弟,琼华姊姊现在哪里?”

如此一问,蓝天鹏灵机一动,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正色说:“兰姊姊,你要不问,我差点忘了,方才我来时,琼姊姊还特地叮嘱我,要我到崆峒派的营地里问一问,看看你来了没有?”

兰香姬一听,更为感动,因而不自觉的说:“琼华姊姊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看她。”蓝天鹏一听,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立即将萧琼华停脚的那家农舍,以及附近的形势,告诉了她。

兰香姬一俟蓝天鹏话完,立即关切的问:“你要多久时间才能回去?”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此地事毕,我还要去昆仑派的营地,拜访“清云”道长等人。”

兰香姬听罢,立即起身愉快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说罢,又向郝小玉礼貌的微一躬身说:“请恕急事在身,晚辈就此告辞了。”

郝小玉见兰香姬如此巴结萧琼华,愈增她视萧琼华为她和蓝天鹏婚事能否成功的决定人。但是,她对兰香姬也不敢怠慢,照规矩她只须派一位高级属员代她相送即不失礼,因为主宾蓝天鹏仍在座上,她想的非常深远,她怕将来事情掀开了又受兰香姬的嗔怪,因为兰香姬已是名正言顺的冷云谷的未来少夫人。是以,急忙起身还礼,同时谦逊说:“我送兰姑娘出去。”

蓝天鹏心里明白,自然不便阻止,丽宫随来的诸女,都以为郝小玉太多礼,因而也未加置疑她。但是,兰香姬却慌张的急声阻止说:“哪里哪里,宫主请止步。”既然如此,郝小玉也不便坚持,立即望着那位身穿红色银装,面罩银纱的女子,和声吩咐她说:“请代我送兰姑娘出门。”那位银装女子,恭声应是,陪着兰香姬走出去。

郝小玉依然立在帐篷口chu,目送兰香姬走出营门。兰香姬一走,郝小玉立即走回原位。那位送兰香姬的银装女子,也迅即走了回来。郝小玉见这么多人在场,自然觉得人多不便,但又没有理由命令她们出去,只得望着蓝天鹏和声阿:“萧姑娘可曾告诉少谷主,昨夜与“青鹤真人”发生冲突的事?”

蓝天鹏说道:“已经谈过了,在下前来拜访宫主,也正是为了请宫主出面对付“青鹤”并夺取本届论剑大会盟主的事。”说此一顿,故意面现难色,看了一眼静左右有的霓裳女子。

郝小玉自然会意,立即沉声说:“事关本宫主明日论剑之成败,与冰川丽宫之声誉,你们放下帐帘,一律回避,窃听者chu死。”话声甫落,纷纷躬身应是,转身走了出去。最后的两名霓裳少女,分别解开帐帘,并掩闭。

丽宫的老少女子,俱都知道郝小玉服过了药物,只要一动春心,便会毒发身死,是以,也不疑她与蓝天鹏有谈情说爰之事。其实,她们一走,热情如火的郝小玉,立即扑进蓝天鹏的怀里,同时热情激动的低声说:“你走后,可把妾想死了。”

蓝天鹏也的确想念郝小玉,他谨慎的将她揽进怀里,真挚的说:“我也想你,几乎每个白天每个夜里。”

郝小玉听得一惊,她有些不大相信,因为,她虽然没见过皇甫慧和欧阳紫,但根据萧琼华和兰香姬的容貌和气质,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定也是气质华贵美艳无俦的少女。因而,她在吃惊之下,不自觉的脱口问:“是真的?你真的这么想念我?”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真的,我没有骗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郝小玉瞪大了一双秋水无尘明眸,惊异的问:“你是说……你并不爰其他姊姊?”

蓝天鹏立即正色而肯定的说:“爰,当然都爰,而且并无两样。”

郝小玉却迷惑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白天黑夜只想到我一个?”

蓝天鹏被问得无言对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大感不解。因而,他皱眉侧首,低头苦思,同时,自语似的说:“奇怪……以前,我没有遇见表姊时,我日夜想念表姊……这次和表姊离开你,而你的影子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不去……”

郝小玉看了蓝天鹏苦思的情形,知道他的确喜欢她,也喜欢其他姊妹,但是,她也猜不出蓝天鹏何以对她如此关心?她在心里问着自己,“是自己的地位不同?还是自己本身富于神秘?”她觉得这些都不是蓝天鹏特别关心她,特别想念她的理由。

因为,论地位,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是一帮之尊的龙头,如果是她本身富于神秘,而在蓝天鹏去丽宫之先,“清云”道长已揭穿了她的底细。继而一想,莫非是自己年青美丽?但是,她亲自见过萧琼华和兰香姬,她们不但个个美丽,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质,在年龄上,看来都不比她大多少岁。芳心一动,娇靥通红,心说,莫非是他与我有了接肤之亲,因而在心理上与我特别亲近,以致久久不能忘怀?

她这想法,这时被她自己推翻了,因为,她以为萧琼华和蓝天鹏,远赴西域,跋涉数千里,日夜相chu在一起,难道没有同床共枕之事?一想到同床共枕之事,她的芳心立即剧烈狂跳,娇靥也红达耳后,不由向蓝天鹏怀里偎的更紧了。而一直苦思的蓝天鹏,也本能的将她紧紧的揽着,心里有着无比的幸福、甜蜜,和从没有的快慰和舒畅感觉。两人静静的偎依相抱着,沉醉在幸福甜蜜的深渊里,蓝天鹏忘了他前来的目的,郝小玉也忘了身chu何地。

久久,郝小玉梦呓似的柔声问:“喂……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蓝天鹏一定神,不由“唔”了一声,他似乎不知道郝小玉应该呼他什么?郝小王十分羞涩的低声说:“我应该喊你鹏哥哥……你应该呼我玉妹妹……”

蓝天鹏听得精神一振,连声说道:“好,好,你就呼我鹏哥哥,我就叫你玉妹妹。”说话之间,俯首望着郝小玉的娇靥,他似乎要再仔细的看看这位绝美、艳丽、柔弱、娇小,而又温柔可爰的“玉妹妹”。她有一张蛋圆形的粉靥,充满了羞红的玉颊,似乎吹弹可破,微理的两道黛眉,半合半启的风目,瑶鼻微微扇动,微张的樱口,吐出如兰的气息。

蓝天鹏看了这幅令人迷醉,充满了靥力的神情粉靥,他毫不考虑的轻轻吻,吻了下去。他先吻半合半启的凤目,又轻吻了像熟透苹果般的香腮,最后,他有力的吻在那两片鲜红炙热的樱唇上。他觉得出郝小玉的胸部起伏,娇躯微抖,他听到郝小玉的心跳,也感到她呼女干的急促。他们两人相互的拥抱着,神智恍忽,快慰、甜蜜,忘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体。

久久,郝小玉“嘤咛”一笑,轻轻的将蓝天鹏推开了,她羞涩的低下了头,并幸福的将头贴在蓝天鹏的胸前。蓝天鹏也幸福快慰的将面颊贴在郝小玉的云鬃上,两臂依然揽着她的纤腰,目光呆呆的盯着厚厚的绒毯,心里却想着他为什么格外喜爰郝小玉?他为什么和郝小玉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是这么坦荡?他在拥抱郝小玉的时侯,为什么这么自然?他为什么毫不犹疑的吻郝小玉,而且,随心所欲?同时,他也在心灵深chu,不停的喊着那陌生的称呼:“鹏哥哥……玉妹妹……”

正在沉思,怀中的郝小玉,已羞红着娇靥,柔声问:“鹏哥哥,你在想什么?你令我感到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蓝天鹏一听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顿时想起来此的目的,因而正色说:“噢,我已经出来很久了,一点正事还没有办……”

郝小玉也急忙坐直娇躯说:“你来的时候,琼华姊姊怎么说?”蓝天鹏见问,忙将萧琼华相他在田间计议的办法,告诉给郝小玉。

郝小玉一听,不由兴奋的问:“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蓝天鹏却迟疑的说:“可是,方才遇到“清云”道长时,他已经答应我,可以将丽宫的秘密转告给其他姊妹了。”

郝小玉一听“丽宫秘密”,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同时羞愧的说:“想不到丽宫历届保守的秘密,却在我这一届给泄露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五色沉声说:“我的看法却和你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丽宫历代主人都是狠毒残忍的女人,而且根本不配称为女侠。”

郝小玉听得芳心一惊,脱口轻啊,不由抬头望着蓝天鹏,惊异的问:“鹏哥哥,你怎能说这些话?”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我还要说你们上届的宫主,更残忍、更狠毒。”郝小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她爰蓝天鹏,不愿顶撞他,是以,只得默默的低下头,表示她的不满意。蓝天鹏正色问道:“玉妹,我问你,上届宫主,她为什么要柬邀我师伯比剑?”说此一顿,见郝小玉依然垂首不语,继续说,“她还不是希望解除体内的药毒,企图获得人生幸福?甚或永远离开丽宫,过她身属一个女子应该过的日子?”

郝小玉想到接受丽宫宫主各项条件,是她自己答应的,因而流着泪说:“这不能怨她,这是我自己愿意接受的。”

蓝天鹏立即驳声说:“即使是你自己愿意,也不可以这样作,因为她已经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悲惨痛苦,而且,她也曾积极的想挣脱那个苦海,但是,到了她绝望将死之际,明明知道你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她一样的痛苦死去,而她仍然依照往例,命令你饮下药毒,而令你也步她的后尘,你说,她是不是残忍?是不是狠毒?”说此一顿,发现郝小王香肩抽动,忍痛哭泣,立即伸手握住她的双肩,使她仰起带雨梨花般的绝美娇靥。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流泪的两眼,放缓声音说:“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至少她不懂这个道理,你为了挣脱苦海,你为了觅求幸福,你是对的……”

话未说完,郝小玉已流泪抽噎着说:“可是,丽宫的秘密是由我泄露的……”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可是,也只有我们夫妻知道,和你的胞兄晓得,难道你不相信这些人。”

郝小玉流泪点点头,戚声说:“我总觉得冰川丽宫的规矩,是由我破坏的,我内心一直为此歉疚……”

蓝天鹏立即正色解释说:“好规矩,我们不但要保留,还要光大发扬,像这个害人又害己的规矩,应该保留吗?恐怕你带来的那位替身,她也不会接受吧。”

郝小玉微微颔首说:“是的,她是上两届最小的姊妹,她那位同代姊姊,活了十九年死去,上一届的宫主,仅仅活了十五年,便传给了我……”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是呀,她可以称得上是你们丽宫的上两代长老,江湖事迹,武林变故,以及你们丽宫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最多……“”

郝小玉立即接口说:“所以我来时才选了她。”

蓝天鹏立即正色关切的问:“你可曾将你传位的事告诉她?”

郝小玉一面拭泪,一面颔首说:“我己对她说过了,我只对她说,我身体不适,可能回不到西域了,万一我支持不到西域,下一届的丽宫宫主,就是她……”

蓝天鹏一听,立即焦急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她?”

郝小玉立即羞红着矫靥,幽怨的说:“我怎么知道能否活着离开“五凤坡”?”

蓝天鹏知道她指的是如果不能和他蓝天鹏共偕白首,她便应誓死在“五凤坡”的事,他为了岔开话题,立即正色问:“那位上两代的姊妹,可有什么表示?”

郝小玉说:“最初她不答应,之后,我向她保证,将剑印交给她后,并不要她服药物,她才颔首说,“到那时候再说罢”的话。”

蓝天鹏特别关切的问:“你可曾警告她,今后再传下届宫主时,绝对不准再用药物?”

郝小玉颔首说:“小妹说过了,而且,她是痛恶这样作而不肯接替上届宫主的人,她自然不会再这样作,而且,她也没有配药的药方……”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你是说,药方在你这里?”

郝小玉一看蓝天鹏的神色,不由笑着说:“看你紧张的?在我心里也没有用,这必须用冰川丽宫中的三种特殊鲜花的瓣和它根部的汁,还需一颗雪莲实,才能炼制而成。”蓝天鹏虽觉这种药物制作的原料得来不容易,但他仍不能释怀。

绝顶聪明的郝小玉自然看出蓝天鹏的心事,因而,她毫不迟疑的继续说:“我曾向天发誓,假设上苍保佑我住进“冷香谷”,我便永远不再想到炼制那种药物,否则,便在炼制时,七孔流血而死。”

蓝天鹏一听郝小玉咒誓,立即释然于杯,因而笑着说:“现在我先教你几招玄奥剑式,以便明天应付,至于丽宫秘密是否应该即时告诉给皇甫慧等姊姊,我回去再和表姊姊商议。”说罢,一扶郝小玉,两人同时站起来。

于是,两人将地几锦垫和绣墩移开,就在桔红的绒毯上,一面用扇当剑比划,一面讲授剑诀术。郝小玉质资特异,聪慧超人,剑式一点即通,否则,上届的丽宫女主人,也不会第一优先选上她的。几个剑式传完,蓝天鹏又叫郝小玉演练了几遍,心中十分满意,因而笑着说:“所谓“熟能生巧”,希望你从现在起,直到明天参加论剑大会止,仍要不时演练,务必练至得心应手。”郝小玉立即含情愉快的应了声是。

蓝天鹏根据帐篷尖顶上的通风孔透进来的光线判断,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避免萧琼华等人悬念,立即正色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我们依计行事。”

郝小王一听,立即依然不舍的说:“在这儿吃过晚饭再走嘛。”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晚饭以前我不回去,她们定会前来找我。”说此一顿,不容郝小玉说话,立即继续叮嘱说:“练剑之时,绝对不可心神旁鹜,否则,你明天不能依计行事,也许我们真的要天隔一方,一个东,一个西了。”

如此一说,郝小玉的神情果然凝重了,她立即会意的颔首说:“小妹晓得,你放心好了。”

蓝天鹏深怕他说的太严重,反而影响了郝小玉练剑时的情绪,因而继续说:“今天晚上我不再来看你了,如果明天诸事顺利,后天中午,我们便可北上,办一件师门未完的大事了。”

郝小玉一听后天中午便可北上办事,自然是说带她一起前去,她作梦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而又这么快。是以,连连愉快的含笑点头说:“你放心,小妹绝不会使你失望。”

蓝天鹏也愉快的一笑说:“好,那我走了,明天大会场上见。”郝小玉愉快的应了声好,又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才放好罩在娇靥上的银纱,急步走到帐口,将帐帘掀起来。蓝天鹏肃容走出帐外,并向娇靥充满喜悦的郝小玉,拱手说:“宫主请止步,在下就此告辞了。”

郝小玉见立在营门口的两个霓裳少女正向他们望来,也敛笑还礼说:“请恕小妹不再列队相送之罪。”蓝天鹏再度谦逊一句,转首向营门大步走去。郝小玉就立在中央帐门口前,含笑目送蓝天鹏走出营门。

蓝天鹏见红日西坠,已经是满天彩霞,方才觉得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是以,一出营门,转身向西,大步向坡下走去。这时正是晚餐时刻,是以,“五凤坡”一带的大小帐篷和营地内,到chu炊烟升起,而且,有许多地方已没有了人迹。蓝天鹏心急转回农舍,是以,每逢无人之chu,便展开轻功飞驰。

到达山麓,行人尤为稀少,因而,他很快的到达了农舍前的乡道上。蓝天鹏尚未到达农舍前,已见一个村姑装束的女警卫,已匆匆奔进农舍内。也就在他走至农舍绿竹下的同时,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和兰香姬,已率颔着“双剑飘红”三位女堂主,迎了出来。

诸女俱都含笑相迎,愉快的进入北屋,屋内早已摆好了晚筵席,正等着他回来一同进食。由于有“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在座,萧琼华和皇甫慧都不便问蓝天鹏有关前去冰川营地的事。当然,即使皇甫慧问,也不知道蓝天鹏前去找“冰川女侠”的真正原因。

蓝天鹏想将在“五凤坡”遇到萧琼华师姊“净因”师太,奉“长白神尼”之命,前来转达法谕的事说出来。但是,想到“东海圣僧”却派小沙弥来找皇甫慧,无论如何,力争荣誉席之事;又不便开口了。因为,不管小沙弥是奉了“圣僧”之命,或者是她大师兄之命,相形之下,皇甫慧都会觉得十分尴尬。

是以,直到晚餐完毕,“双剑飘红”三人知趣离去,他才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等人,随和的说:“小弟去“五凤坡”时,曾在各门各派的营地外,遇到了由长白前来的“净因”师太……”

萧琼华一听“净因师太”,不自觉的脱口急声说:“她是我的大师姊呀,她现在哪里?”

蓝天鹏继续说:“她当时仅交代了小弟几句话,她便急急走了。”

萧琼华立即关切的问:“我大师姊说了些什么?”

蓝天鹏见皇甫慧和欧阳紫都特别注意,只得婉转的说:“神尼老人家似乎知道表姊是和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一起似的……”

皇甫慧一听,首先揣测说:“也许“圣僧”和“神尼”两位老人家有联络。”

蓝天鹏只得点点头说:“我想是这样的……”话刚开口,萧琼华已急切的插言问:“我大师姊到底怎么说嘛?”

蓝天鹏不便直讲,只得说:“净因师太说“神尼”老人家要表姊和两位师姊酌情办理,如果大家认为应该争取荣誉席,就一致力争,如果认为已没有再虚设那三个位置的必要,就不必再和“青鹤”发生冲突,而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是无名利之心的方外之人,也不会计较那张空椅子来的……”如此一说,皇甫慧的两道柳眉果然蹙在一起了。

蓝天鹏一看,赶紧改变口吻,说:“我想这最后的消息,可能是“神尼”老人家和“圣僧”老人家再度经过了榷商后,才决定的。”

兰香姬经过两个时辰的详谈,业已了解了全投状况,这时见皇甫慧神色似有不悦,因而也婉转的说:“小妹以为鹏弟弟的揣测是对的,因为“圣僧”老人家,闭关苦修,准备西返极乐,也许经“神尼”的解说,不再与“青鹤”计较了。”

一句“准备西返极乐”,立时提醒了皇甫慧,她不由迷惑的说:“是呀,圣僧老人家与神尼老人家,同为当代佛门高人,早已没有了争名夺利之心,尤其圣僧正在苦修之际……”

蓝天鹏一看时机成熟,立即正色问:“皇甫姊姊,你看会不会是“普净”大师,为保留恩师声誉,而派小沙弥前来通知你与“青鹤”力争?”

这话正说中皇甫慧的心事,因而,她毫不迟疑的说:“昨夜我来此途中,便有这种想法……”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保护师门声誉,是每个身为弟子的应有责任,我认为即使“普净”大师未曾取得“圣僧”的应允,甚至根本没有禀报,也不为过。”

欧阳紫也是将一切为父亲争荣誉席的希望,寄托在蓝天鹏的身上,这时听了蓝天鹏的话,她不得不探一探蓝天鹏的口气。是以,她关切的望着蓝天鹏,希冀的问:“鹏弟弟,以你之见,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我们当然要力争,绝不能任由“青鹤”真人随意撤除,要去掉三老的荣誉席,也应该在下届大会之前,由我们先自动提出撤除的要求。”如此一说,四女纷纷赞成。

但是,萧琼华却说:“可是“神尼”老人家已通知我们不必和“青鹤”争执,如果我们再出场,岂不有违长者之命?”如此一说,兰香姬和欧阳紫,也都颔首称是。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现在已有人代我们出面向“青鹤真人”挑战了……”

萧琼华故意正色问:“你说的可是昆仑派的新任掌门“清云”道长?”

蓝天鹏觉得“清云”已经应允将丽宫秘密可以告诉给皇甫慧三人,便不宜再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做。是以,暗示性的望着萧琼华,得意的一笑说:“小弟虽见过了“清云”道长,但向“青鹤”挑战的却不是他。”

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言词神色,断定计划可能已更改,因而,也以暗示的口吻,关切的问:“那么挑战的是谁呢?”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就是“清云”道长的胞妹“冰川女侠”。”

萧琼华一听,果然不错,因而也以惊异的口吻,说:“冰川女侠?”

皇甫慧和欧阳紫因为不知道“清云”道长的年纪,而且也不知道“冰川女侠”究竟多少年纪,因而也未在意。但是,她两人却想着兰香姬的事,因而齐声说:“可是,现在兰妹妹已奉“玉虚上人”之命,特地赶来争夺大会盟主的呀。”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噢”了一声,同时,望着兰香姬,惊异的问:“真有这么回事嘛?”兰香姬含笑点了点头,但她尚未开口。

欧阳紫已加强语气的说:“现在兰妹妹不但是精通崆峒剑法,而且,也学成了广成子的全部秘笈。”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玉虚上人也将那三招救命绝学传授给你了?”

兰香姬颔首一笑说:“我到家不久,便接到大堂哥的通知了。”

萧琼华在旁则说:“兰妹,你最好将离开六盘山的经过,再简扼的对鹏弟弟讲一遍吧。”

兰香姬应了声是,只得继续说:“你和琼华姊姊走后,我也和严七叔起程了,回到华容家里,我娘自然感到十分惊异,其实我再有两天不回家,我娘也要亲去崆峒找我大堂哥要人了。我娘见我回去,自然喜出望外,但她也曾追问我怎的会突然回家了?因为她老人家也是刚刚听说我被关在水牢里的事。结果,还是严七叔将前前后后的种种经过,向我娘仔细的说了一遍……”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担心的问:“伯母老人家怎么说?”

欧阳紫却在旁笑声插言说:“那还用说,她老人家自然高兴了。”蓝天鹏惊喜的去看兰香姬,兰香姬则含羞忍笑的点点头。皇甫慧和萧琼华,也都愉快的笑了。

蓝天鹏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继续问:“以后怎样了呢?”

兰香姬有些羞意的继续说:“之后,我娘将我严加告诫了一番,就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来了……”

萧琼华也在旁笑声插言说:“伯母怕兰妹妹将来什么也不会,又怕讨不到你的欢心,又怕在姊妹间受气,因而迫使她在家里,学些缝衣做菜chu理家务的事……”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羞红着娇靥,忍笑不依的说:“琼华姊姊真会编故事,小妹方才何尝说得这么仔细?”说着,又转首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以求证明似的说:“两位姊姊都在场,你们可得为小妹说句公道话。”皇甫慧只是高雅的笑一笑,似乎不便说什么。

欧阳紫个性较爽朗,因而笑着说:“兰妹妹你方才虽然没有说的这么仔细,但在意思中却含着琼华妹妹说的那些事体。”

兰香姬一听,娇靥再度一红,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玉虚上人”才派人去找你?”

兰香姬见问,只得又望着蓝天鹏,说,“大概是我到家的一个半月后,我娘仍派严七叔照顾我,直到我赶到崆峒总坛,我大堂哥才将“广成子”老前辈的秘笈取出来,一并将救命三绝招传授给“了因”和我……”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连“了因”也没有学到救命三绝招?”

兰香姬颔首说:“是的,这件事也是我直到那时才知道,“了因”和我同学救命三绝招,在我看来,他的身法剑势都比我强,但是,我大堂主哥哥却一直说他不如我,因而,要我在本届论剑大会上,向“青鹤”挑战。”

蓝天鹏听罢,略微沉吟,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严七叔的意思,自然是要我先找几位姊姊和你商议商议。”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现在已经有“冰川女侠”出场争夺盟主了,而且,她非常崇拜“圣僧”,“神尼”和我大师伯三位老人家,所以,她决心为大师伯三人争取荣誉席位。”

萧琼华一听仍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只得在旁附声说:“这样再好没有了,我们不出面力争,而又可保留三位老人家的席位,而又不违背师长尊命,真是一举三得的事。”皇甫慧自然也觉得再合适也没有了。

欧阳紫当然也看出蓝天鹏没有出场争夺本届盟主的意思,而且,也看出蓝天鹏是个不喜争名利的人。是以,也含笑附声说:“我们几人中,能不出场最好不出场。”

兰香姬却幽幽的说:“我即使不出场,“了因”也会入场挑战。”

萧琼华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咦?崆峒派的名次是第几?”

兰香姬回答说:“是十七名。”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这么说,还在昆仑,邛崃之下了?”

兰香姬却有些不服气的说:“那是十年前的事,如今崆峒派的剑术,精研之后,又参进了“广成子”的绝学,我大堂哥认为,如果鹏弟弟和几位姊姊不入场争夺盟主,本届的大会盟主,应该是崆峒派的,而且是不容置疑的事。”

蓝天鹏不愿扫兰香姬的兴,因而同意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明天看情势再决定吧,如果“冰川女侠”夺不了盟主,兰姊姊再入场也不迟……”

兰香姬已看出蓝天鹏并不希望她出场,为了爰,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讨得夫婿的欢心,她赶紧笑着说:“我才不出场呢,我去争了盟主给谁当?”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听得一楞,萧琼华却迷惑的问:“兰妹,你方才不是还说“了因”得不了盟主,由你去夺吗?”

兰香姬一笑说:“那是我大堂哥的意思,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他,我一定会入场争夺,而且,严七叔也叫我照几位姊姊和鹏弟弟的意思去做。”

欧阳紫看出兰香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蓝天鹏,因而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到现场再看情形好了……”

皇甫慧也赞许的说:“这样决定是对的,如果情势许可就让兰妹妹当十年女盟主,又有何不可。”

兰香姬依然肯定的说:“小妹回去对“了因”说,为崆峒派夺盟主的事,只有靠他自己了。”说罢起身,就待离去。皇甫慧等人一见,纷纷起身准备相送。

蓝天鹏含意颇深的说:“最好是静观其变,再求发展。”

兰香姬深知蓝天鹏的剑术和武功,听他如此一说,显然暗示她,“了因”即使学会了“广成子”的救命三绝招,似乎仍无夺得盟主的把握。于是,颔首应是,也以会意的口吻,说:“我回去一定转告他。”说罢当先走出屋来。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直送到农舍外的稻田边,才说声“明天大会场上见”,目送兰香姬离去。四人再回至北屋,春红和夏绿,已在两间寝室内燃上油烛。三人进得屋门,皇甫慧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道:“鹏弟弟,你看“冰川女侠”可有战胜“青鹤”的把握?”

蓝天鹏一面落座,一面说:“据“冰川女侠”说,上届大会时,因为某些剑式尚未领悟其玄奥之chu,以致输给了“五指山主”,如今业已精通,她深信有把握战胜“青鹤真人”。”说此一顿,继续说:“如果“冰川女侠”不能取胜,再让兰姊姊出场挑战也不迟。”

皇甫慧突然一叹说:“虽说小沙弥传命,是奉了大师兄“普净”的指使,如果不能保住三老的荣誉席,这话也说不过去。”

欧阳紫立即插言说:“万一“冰川女侠”和兰姊姊都不能战胜“青鹤”,那我们也只好入场了。”

四人闲谈一会,皇甫慧和欧阳紫进了隔壁房间,留下萧琼华陪着蓝天鹏。两人进了内室,萧琼华首先坐在床前,悄声问:“可是有什么变化?”蓝天鹏见问,只得揽着萧琼华的纤腰,朱唇凑近萧琼华的耳边,将遇到“清云”及见郝小玉时的种种经过,悄声说了一遍。两人悄声商量的结果,决定仍按原计划,不再另生枝节。

金鸡三唱,东天拂晓,远近早已传来熙攘的人声,想是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英豪赶往“五凤坡”占位置。蓝天鹏等人也纷纷起床梳洗,匆匆吃完早餐。皇甫慧和欧阳紫,也换了劲衣背剑短剑氅,足登小剑靴。“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为了避人耳目,早已前去小村,随同“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等人前去了。蓝天鹏和皇甫慧并肩在前,欧阳紫和萧琼华紧跟在后。

一出农舍竹丛,便见朦胧晨光中,到chu走动着人影和喧嚷的人声,迎着晓风,一致向“五凤坡”赶去。走上乡道,蓝天鹏四人也随在三三五五成群结队的武林豪客之中,迳向山前走去。走至山前,红日己爬上地平线,只见满山遍野,到chu是涌向“五风坡”的人群,欢笑畅谈,信口评论,完全是一番看热闹的心情。蓝天鹏四人,走在人群中,固然惹人注目,但他们也听到了不少评论。

只听前面几人中的一人说:“……经过那位漂亮的小姐这么一闹,我看“青鹤真人”的这个盟主宝座,八成是保不住了……”

另一个人则不以为然的说:“那也未必,须知“青鹤真人”已经过了整整十年的苦练,比起上届大会来,又不知进步了多少……”

方才讲话的一人,却讥声说:“老兄,如果他真的比十年前强,他就不会让那位漂亮姐儿伤了他跟前的两个徒弟,试问老兄,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一个沙哑口音的人,缓和的说,“也许“青鹤真人”身为大会盟主,不便和她动手,希望今天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再各显自己的本事。”

其中一人附声说:“对,老张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蓝天鹏四人的身法,虽然并未施展轻功飞驰,但四人的脚下,却俱都暗加了功夫,举步之间,飘然行走,一步数尺,由于众人各人有各人的朋友,欢声谈笑,大发高论,是以,很少有人注意的。

越过了几人后,又听前面的一群人说:“……那时候“龙凤会”还没成立,所以“金线无影”在本届大会上没有名位,这一届当然要和“青鹤真人”争一争了……”

另一人却说:“我看“金线无影”未必是“玉面神龙”蓝天鹏的敌手,听说蓝少谷主不但家传刀法精绝,就是笔法、剑法、扇法,也都惊人。”

其中一人惊异的问:“怎么,蓝天鹏还会扇法呀?”

方才说话的那人,以正经的口吻说:“告诉你老兄,他的扇法同样是天下无敌。”

另一人关切的问:“不知道蓝少谷主参不参加这次大会?”

其中一人迟疑的说:“恐怕不会吧,如果他要参加,论剑大会的盟主,哪里还有“金线无影”的份?”欧阳紫一听,不由和萧琼华相视笑了。皇甫慧也不自觉的含笑看了一眼蓝天鹏,蓝天鹏仅朱唇含笑,感慨的摇了摇头。

由于前面到了“五凤坡”外的坡口枫林,人群汇集,小贩成林,因而形成拥挤,行人愈加不易前进。恰在这时,前面人群中,突然走来一个便装老人,径向蓝天鹏等人躬身一揖说:“少谷主,三位姑娘,我们的位置是在西坡上。”

蓝天鹏看得一楞,但他立即明白这是“龙凤会”的人。于是含笑颔首,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命令说:“你在前头带路。”便装老人立即恭声应了声是,转身向前走去。

以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的仪容丰采,走在一般江湖豪客之间,自然是男如玉树,女似金凤,惹得群豪纷纷侧目让路。其申自然也有认得蓝天鹏的衣着佩剑和相貌的,一人声传,顿时轰动,不消片刻工夫,西坡这面已掀起一片大骚动。

东坡北坡,和两段南坡上的群豪一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纷纷吆喝发问,互传之下,才知来了冷香谷的少谷主——蓝天鹏。蓝天鹏非常的不喜欢人们把他看成特殊人物,恨不得马上到达“龙凤会”事先早已占好的位置。因而,他不时问一声前面带路的便装老人,位置设在哪里。好不容易才走到西坡的中段,便装老人已回头恭声说:“回禀少谷主,位置就在下面了。”说话之间,分开群豪,径向数丈下的一块修筑好的平坦小看台上走去。

蓝天鹏一到坡崖前面,目光也不由一亮,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闪动的人头和身影,以及沸腾般的议论人声。特别修筑的小看台,仅有一丈有余,除了四个圆凳,还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早已摆好了茶点等物。另一个便装中年人,则看守着台和凳子,以防别人占去。

在小看台的四周,早已坐满了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物,他们大都坐在坡地上。便装中年人一见蓝天鹏四人走来,立即躬身相迎。由于便装中年人的躬身相迎,立时惊动了附近的武林人物,纷纷回头看来。当他们看到蓝天鹏四人时,又是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到达小看台上,皇甫慧首先有意的站在次尊的位子前,蓝天鹏不便再谦让,就坐在最前面而单独设置的尊位上。就在蓝天鹏落座的同时,蓦地发现有面三数丈外,就是“龙凤会”的看台。“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向他含笑拱手。蓝天鹏一面拱手还礼,一面打量他们那边的情形。

只见“龙凤会”那边的看台,横长约有数丈,一排相连长桌上,铺着大红桌布,上面摆满了茶具果点等物。在长桌的中央地上,插着一面黄缎金丝锦绣的会旗,对正锦旗的桌后,设有一张锦帔大椅,空着无人。显然,那是为他们的大龙头“金线无影”设的,空着无人,自然是表示他们的龙头还没有到达。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等人,坐在空椅的以左,而“神钩小太岁”、“赛子都”等人,则坐在空椅的以右。“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则特设一椅,靠在空椅之后。在郭总堂主等人的身后,尚有十数香主执事级的人物。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向蓝天鹏拱手,表示他们曾经相识,因为在场的人极可能有人去过高家楼,也许有人知道蓝天鹏拜访过“龙凤会”。他们淡淡的拱手打个招呼,也只是企图遮人耳目。当然,坐在四周的各地英豪,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一直视为神秘人物的“金线无影”,就坐在他们的身后。

蓝天鹏和郭总堂主打过招呼后,无视那些纷纷投来的目光,立即打量数丈下的大会会场。只见谷的底部,大约有七八十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场地。场地已经过特别整修过,中央十分平整,尚铺有细沙和作为界线的圆形草皮。用草皮围成椭圆形的中央,约有十数丈方圆,正中放有一个四丈见方的木制平台,想必是比剑之用。

在草皮围成的圆形外面,摆着四五十张方桌和凳椅,正北面搭着一座彩棚,上写三个大字——盟主席。这时,所有参加比剑的门派,俱已坐在他们自己的席位上。蓝天鹏特别注意去找郝小玉,只见郝小玉就坐在他下面偏左的一张大桌后,她依然面罩银纱,穿的衣服,却比昨日所看到的短了些。

皇甫慧、欧阳紫和萧琼华三人,自然也特别注意郝小玉。但是,她们三人的想法,却各自不同。皇甫慧极端希望“冰川女侠”连过数关,一举战胜“青鹤真人”而夺得本届论剑大会的盟主。果真那样,三老的荣誉席,既可保留存在,而她对大师兄“普净”也有了一个交代,而“普净”也尽了为恩师保护声誉的责任。

欧阳紫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当然也希望一瞻久已闻名于世的西域冰川绝学,但是,她也希望看看兰香姬的救命三绝招。至于三老荣誉席的问题,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如果“冰川女侠”和兰香姬都胜不了“青鹤”,就算蓝天鹏不入场,她也要入场争夺。

萧琼华从没想到郝小玉能不能战胜“青鹤真人”的事,她只想着比剑完毕,如何chu理蓝天鹏与郝小玉间的事。因为,她担心得不到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谅解,果真那样,就算皇甫慧和欧阳紫勉强同意郝小玉成为她们的同室姊妹,将来也不会愉快。

蓝天鹏则注意全场的动静,因为“青鹤真人”已经默默的入场,并没有像历届盟主那样,全场观众喝彩,欢声雷动。当然,这与萧琼华夜入“五凤坡”是绝对的有关系。由于四周挤满了各地前来的武林豪杰,看来至少三万多人。据传说,当年黄帝莅临黄山南麓之时,突然来了五只彩凤,由空而降,朝拜黄帝,当然五凤降落的地点,就是这个地方,所以称为“五风坡”。当然,这些话只是传说下来的,并无史迹可循,权当齐东野语。

“青鹤真人”虽然到场,但议论纷纷的三万多观众,依然是喧声如沸,但是,场中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及剑士,却俱都站起来了。就在这时,场中一阵巨鼓雷鸣,全场也为之一静。只见“青鹤真人”神色阴沉,面带郁忿,两手捧着一柄金剑,以缓慢有力的步子,踏着有节奏的鼓声,径向中央木台前走去。人人都知道,“青鹤真人”手中捧的那柄古剑,就是当年黄帝的佩剑——“龙泉宝剑”。

由于武林每十年一次的论剑大会,以黄帝的佩剑作为大会盟主的信物,所以,每届大会的地点,都选在黄山。“青鹤真人”捧剑走至木台前,木台高五级,于是拾级而上。走上木台中央,他捧剑站定,目光仰视,以丹田的真气朗声呼了声佛号:“无量寿佛”。接着,他以含有余忿的声调,朗声说:“各方施主、道友、英雄、侠士们,贫道在此,首先谢谢诸位的光临。”说罢,捧剑稽首,微一躬身。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俱都屏息听一听“青鹤真人”对前天晚上,绿衣少女大闹“五凤坡”的事,有何解释。只听“青鹤真人”继续说:“十年一届的论剑大会又到了,光阴过得不能算不快,所谓“日月如梭,百年易逝”,论剑大会采十年一次的用意,也就是要大家知所警惕,对剑术勤加练习,精益求精,日新月新,而令诸君知道,你一生中没有几次可以参加论剑大会。也许,你只参加了一次,便没有机会了,至于,获得十年一届大会盟主,更非易事……”“青鹤真人”说至此chu,神色得意,眉透傲气。

三万多观众,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私议。各门各派的掌门和剑士,虽然听了不服气,但也只得忍下去,事实也是如此,争得一个大会的盟主,谈何容易?“青鹤真人”,见全场议论纷纷,久久不停,只得再提高一些声音说,“上届大会,曾设有“东海圣僧”、“长白神尼”、以及“银衫剑客”三位的荣誉席位,但是,贫道深知他们三位,久已修隐山林,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三张空椅子,形同虚设,毫无意义,贫道以为,即使大会场上,没有设那三张空椅子,全体武林侠士,也会知道,举世剑术超绝的人,只有他们三位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刚刚静下来的议论声,再度沸腾起来。

“青鹤真人”不管全场三万多人的议论,继续说:“……所以,贫道在本届大会开始之初,曾向全体参与本大会的道友掌门们宣布,自本届大会起始,不再设置。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次,不过,贫道虽然宣布过了,但是仍要听听诸位道友的意思。”说此一顿,目光游视全场,以待各派发表意见。想是各派慑于武当势力,话落之际,竟没有人开口。

皇甫慧、欧阳紫看了这情形,芳心十分生气,决心亲自入场力争。就在这时,蓦见西域冰川席上的群女中,突然发出一个如黄鸳出谷般的声音,清脆的娇声说道:“本宫主有意见。”议论纷纷的群豪一听,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西域冰川席望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见发言的是“冰川女侠”,心中立即对“冰川女侠”的挺身发言,赞佩中渗有亲切和感激。虽然她们己经知道了“冰川女侠”一定会争夺大会的盟主,并设置三老的荣誉席,但是,她们都没料到“青鹤”会公然发问。当然,皇甫慧和欧阳紫,还没见过“冰川女侠”,当然也不知道“冰川女侠”就是“清云”道长的小胞妹郝小玉。如果,她们早已知道郝小玉的秘密和蓝天鹏之间的关系,此时对郝小玉的仗义发言,就不觉得什么了。

两人心念间,只见立身木台上的“青鹤真人”回头循声一看,见是前夜袒护那个绿衣少女的“冰川女侠”,心中就不由的有气。这时见“冰川女侠”发话,他昨天清晨虽然没有派人去问那个绿衣少女的底细,但此时根据她的“有意见”,就断定那个绿衣少女,必是“宇海三奇”的门人。于是,眉头一皱,冷冷一笑问:“女侠有什么宝贵意见?”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本官主认为“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应该永远设置,以示崇敬。”

“青鹤真人”冷冷一笑,以讽讥的口吻,问:“贫道敢问女侠,现在大会场上,并没有设置“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女侠你是否就对他们三位不崇敬了呢?”

郝小玉一听,立即叱声说:“你这叫强词夺理。”

全场三万观众,见“冰川女侠”居然敢当着天下英豪吆喝大会盟主,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但是,他们虽然听到清脆娇滴的声音,却未见“冰川女侠”其人,因为她们所看到的只是十数围立在方桌后的霓裳女子。由于举世都知道“冰川女侠”,常年不老,娇艳如花,是以绝大多数没有见过“冰川女侠”的人,纷纷大声呼喊。

“请“冰川女侠”站出来讲话。”如此一嚷,全场响应。顿时,欢声如雷,惊天动地,挥拳呐喊,声势惊人。蓝天鹏一看这情形,不知怎么,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得意和骄傲。他知道,在盛情难却之下,郝小玉势必要走出来了。

岂知,只见围在郝小玉身后左有的十数霓裳女子,突然向后散开了。顿时,在方桌的后面,孤伶伶的现出一个一身银装,身材娇小娥娜的郝小玉。全场观众一见,轰然一声,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阵欢声。“青鹤真人”见郝小玉如此受到武林豪杰们的欢迎,而他方才入场时,却是那么的冷静,不由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他恨恨的怒目瞪着郝小玉,借题发挥的切齿恨声说:“你敢说贫道强词夺理?”“青鹤真人”一发话,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郝小玉立即正色说:“本来就是,大会场上即使不摆上三张锦帔大椅子,天下武林侠土,同样的会崇敬“宇海三奇人”,不过……”

“青鹤真人”业已恨透了郝小玉,因而恨声插言问,“不过怎样?”

郝小玉提高一些声音说:“不过本大会十年一次的比剑,就是要大家互相观摩,以求进步,使我国剑术,日臻完善,大会场上恭设“圣僧”,“神尼”,以及“银衫剑客”三位的荣誉席,即有敬告天下所有剑士,要他们有一个坚苦自励精研剑术,以期赶上“宇海三奇人”……”

话未说完,“青鹤真人”已哈哈一笑说:“冰川女侠,自称西域第一高人,可是,上届大会你却输给了“五指山主”,试问,这十年之中,你可是以“宇海三奇人”为你的练剑准绳?”

岂知,郝小玉竟毫不迟疑的说,“不错,本宫主朝夕苦练,日夜参研,就是以追上“宇海三奇人”为本宫主苦练的目标和准绳。”

“青鹤真人”那里会把“冰川女侠”放在心上,因而再度哈哈一笑说,“这么说,你冰川女侠自信已稳夺本届的大会盟主了?”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争夺本届大会的盟主,也不过是三招五式的事。”如此一说,全场震惊,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位在西域冰川上面的几个门派,个个晒然微笑,显然有些不服,尤其是蛾媚和少林两个门派的僧人。

“青鹤真人”气极一笑说:“你要想夺贫道的盟主宝座,你必须先胜过五指山的马山主,峨嵋派的“了空”大师,和少林派的“法觉”长老,你才有资格向贫道挑战。”

蓝天鹏一听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心头一震,不由惊得回头望着欧阳紫等人,有些焦急的悄声问:“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当年不是也曾向大师伯挑战比剑的吗?”

皇甫慧和欧阳紫,齐声惊异的说,“是呀,他怎么突然来了?”

萧琼华却有些迷惑的问:“奇怪,上届大会“法觉”长老输给“青鹤真人”了吗?”

皇甫慧立即正色说:“法觉长老苦练达摩剑法术十年,怎会输给“青鹤”?据说上届大会期间,“法觉”长老坐关仍未期满。”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忧急的说:“看这样子,“冰川女侠”未必胜得过“法觉”长老。”

欧阳紫却爽朗的说:“就是“冰川女侠”夺不到本届盟主,“法觉”长老也不会放过“青鹤”的。”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别具用心的正色说:“这就不同了。”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问:“怎么呢?”

萧琼华正色解释说,“若是“冰川女侠”争得了大会盟主,三老的荣誉席,便可保留,假设本届的盟主让“法觉”长老夺去,要想保留荣誉席,就得鹏弟弟亲自下场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有些不解的问:“怎见得呢?”

萧琼华故意加重语气说:“这是很显然的嘛,不管“青鹤真人”在公开宣布取消三老荣誉席时,是否已和少林峨嵋两派早已议妥,就拿方才“青鹤真人”询问各门各派有何意见时,少林派的“法觉”长老,就没有讲句公道话的意思。”

这几句话果然令皇甫慧和欧阳紫又气又恼,而又有些焦急的问:“万一“冰川女侠”败下来,怎么办?”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只有小弟以实践师伯当年比剑践约入场,向“法觉”长老挑战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无话好说,似乎觉得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萧琼华故意沉吟了一下,才以恍然的口吻说:“两位姊姊,小妹倒想起一个办法来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向暗佩萧琼华的机智远胜她们两人一筹,这时一听,精神一振,不由齐声问:“贤妹想起什么来了?”

萧琼华立即压低声音说:“小妹这就到“冰川女侠”那里去问一问……”

欧阳紫立即迫不及待的问:“你去问什么?”

萧琼华正色说:“小妹去问她,战胜“法觉”长老,有没有把握呀?”

皇甫慧chu事较稳重,因而不赞成的说:“这怎么说得出口,尤其她是前辈人物。”

萧琼华却正色说:“小妹和她chu的还不错,我婉转的问她,又有何不可?”

欧阳紫却问:“可是你怎么入场呢?再说,“青鹤真人”又认得你,这是违反大会规定的呀,正好给“青鹤真人”一个借口。”

萧琼华神秘的一笑说:“小妹自有妙计。”

皇甫慧却关心的问:“琼华妹,这可不是等闲事情,你的锦囊妙计,最好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

蓝天鹏也不知道萧琼华妙计是什么,因而也关切的说:“表姊,你还是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吧。”

萧琼华一笑说:“小妹现在就去“冰川女侠”的营地,找她们的门人女弟子,换上她们的衣服,拿着“通行旗”前去,还怕“青鹤”不准小妹进去?”

欧阳紫一听,不由兴奋的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皇甫慧却担忧的说:“她们会不会借给你衣服?”

萧琼华肯定的说:“她们一定会的,她们都认识我,而且,我再晓以利害,她们一定会的。”

蓝天鹏却正色说:“恐怕目光尖锐的“青鹤”仍会将你认出来,因为他正在和“冰川女侠”争执,你再拿着“通行旗”格外引人注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己得意的笑着说,“我不会也找一幅面纱罩在脸上吗?”说着,并轻快的用两手在脸前做了一个手势。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一看,俱都忍不住笑了。

皇甫慧则笑着催促说,“那你就快去吧。”萧琼华一听,立即离座,转身向坡上走去。

也就在萧琼华向坡上走去的同时,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萧琼华本能的回头看向场中,她不看尤可,一看之下,芳心大吃一惊,暗呼一声不好,顿时呆了。只见“青鹤真人”,卓立木台中央,手按龙泉剑的哑簧,“呛嚷”一声,寒光电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龙泉宝剑,上古神兵,果然是名不虚传,剑身晃动之间,映日生辉,耀眼生花,令人不敢直视。而令萧琼华震惊发呆的,却是一身银装,面罩薄纱的郝小玉,正由她的席位前飞身纵向中央木台前。这的确太令萧琼华感到意外了,怎的在她和皇甫慧、欧阳紫,以及鹏弟弟三人,谈了几句话的工夫,郝小玉便和青鹤真人闹得如此决裂竟破例先行交手了呢?

方才在谈话的时候,由于事态的严重,竟使她忘了去注意场中的发展,以及郝小玉和“青鹤”又争执了些什么?的确,少林寺的“法觉”长老的突然出现,不但使她感到意外,也使蓝天鹏感到不安,因为如果郝小玉不能夺得本届的论剑大会盟主,她原先和蓝天鹏密议的计划,便要前功尽弃了,试问那时郝小玉会怎样,会有怎样的结果?

萧琼华心念间,场中的郝小玉,已飞身纵上了中央木台。只见郝小玉竟毫无忌惮的走向拔剑在手、神色阴沉的“青鹤”身前。“青鹤真人”—俟郝小玉走至他身前,立即将“龙泉”宝剑,剑身朝天,举向身前,而且,仅以五指捏住剑柄两边。

只见郝小玉走至“青鹤真人”的身前,微微探首,细看“青鹤真人”手中举着的“龙泉”剑柄。郝小玉探首一看,立即转身向外清脆的朗声说:“检验无讹,果是大会盟主信物——龙泉剑。”说罢,飞身下台直向自己的席位chu纵回。

萧琼华一看,这才恍然想起,每届大会比剑开始之前,各门各派,都要分推一位代表检验大会盟主信物,是否无讹。她想,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场中的郝小玉和“青鹤”想必已争执结束,在进行最后验剑的仪程时,各门各派便分推郝小玉代表检验。

萧琼华想到自己方才的震惊和焦急,不自觉的摇摇头,吁出一口舒畅宽心的长气,并转身向坡上继续走去。坐在小看台上的蓝天鹏、欧阳紫,以及皇甫慧,自然也吃了一惊,但是他们都迅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这时中央木台上的“青鹤真人”,一俟郝小玉纵下台去,立即横肘收了龙泉剑,再度望着群豪,朗声说:“贫道现在宣布本届大会申请入会的新帮会门派,第一个申请入会的是“龙凤会”的大龙头“金线无影”。”说至此chu,全场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

“青鹤真人”略微一顿,继续朗声说:“但是,大龙头“金线无影”,突然因故不能赶来,昨日傍晚才由该会的总堂主“双掌震寰宇”郭老英雄申请退出……”话未说完,全场又掀起一阵意外的惋惜声。

“青鹤真人”继续朗声说:“其次申请入会的是,新创始的衡山派,新剑士为该派掌门人“衡山异叟”和他的四位师弟。”说至此chu,全场议论之声再起,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武林中又多了一位“衡山异叟”,而他的四位师弟,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青鹤真人”目望正南,略显谦和的朗声说:“请衡山派掌门人,“衡山异叟”与天下英雄同道相见。”如此一说,全场顿时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移向正南。蓝天鹏和皇甫慧以及欧阳紫,当然也不例外,齐向南边入口chu望去。

只见入口chu的左右,各有一张大桌子,右边的一张,虽然有椅有凳,而桌面上也铺着一方大红布,但却空无一人,显然是“龙凤会”的位置。“龙凤会”的先申请入会而后又临时退出,完全是有计划按步骤行事,因为皇甫慧和欧阳紫都不能以“金线无影”的身份在此地现身。

再看左边一张桌子的大椅上,傲然坐着一个身材瘦小,身穿灰衣,颊下留着一绺山羊小胡子的奕奕老人。灰衣瘦小老人,目光炯炯有神,背插一柄灰丝剑穗长剑,这时已由他的坐椅上,面带微笑,缓缓的站起来。立在他身后的尚有年龄不等,身材不一,俱都背插长剑的男女四人。

年长的一人,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柳长须,身着月白长衫,完全是一介儒士打扮,除了背后的长剑,手中尚持有一柄折扇。其次是一个虬髯横生,虎目浓眉黑面膛的大汉,身黑缎劲衣,腰束英雄锦,虎目闪动间,炯炯生辉,一望而知是个浑猛人物。

第三位是一个一身鲜红劲衣的女子,远远看来,十分标致,生得柳眉杏目,琼鼻绛唇,眉宇间透着英气,大约二十五六岁。第四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蓝衣少年,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上方巾为淡蓝色,远远看来,倒有几分书卷气。

蓝天鹏看罢,不由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低声含笑说:“根据那五人的衣着,相貌和气质看来,衡山派可能是一个正直门派。”皇甫慧对于蓝天鹏的话,尚是表示赞同的,对他的要求也竭力听从,借以表示她虽然年龄最大,但仍是一个贤淑听话的好妻子,是以她点了点头。

但是,欧阳紫个性爽朗,她立即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的说:“自己把自己的绰号称“异叟”,未免有点太狂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有的人的确也自诩是什么人,但是,绝大多数人的绰号都是那些好事的朋友给赠的……”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插口问:“这么说,他一定有什么特异之chu了?”

蓝天鹏想了一想,一笑说:“我想……应该有点与众不同之chu。”

欧阳紫一听,仍想说什么,但看到皇甫慧以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顿时想起说话的人是她的夫婿,因而将要说出口的话,刹住不说了。但是,乍然间她却无法改变当时的气氛和她脸上的不服神色,只得转首看向远chu的“衡山异叟”,缓缓点头,表示了她的同意。也就在她转首的同时,全场一阵掌声和欢呼,那位“衡山异叟”和他的四位师弟妹,又含笑谦和的坐了下去。

又听“青鹤真人”继续朗声说:“根据大会规矩,二十名以下的各级剑士,先行挑战比剑,逐级争取较高的名次,但是,新进申请的门派剑士,则不在此限,可在第一阶段比剑完毕后,直接争夺盟主席位。”说罢,将手中的“龙泉剑”一举,继续朗声说:“各级剑士准备,比剑就此开始。”话声甫落,全场欢声雷动,个个展着笑颜,俱都十分兴奋。

但是,他们却忘了各门各派间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羞愤怨毒,以及比剑时的血透衣襟的惨痛事件,也就要开始了。“青鹤真人”说罢,就在全场如雷的欢声中,捧着“龙泉剑”,大步走回到大会盟主的大彩棚内。这时,有的企图争夺名次的门派,已开始紧衣束带,准备入场了。

蓝天鹏关心萧琼华伪装前去见小玉的事,游目西坡上的群众中,尚未发现有萧琼华的芳踪。看看红日,将近正午,有的门派已在开始进食,有的门派则刚刚送到,因为吃饱了打斗固然不好,空着肚子交手,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蓦然一阵巨鼓声响,全场顿时一静,因为,比剑就要开始了。鼓声一止,盟主彩棚下立即走出一个身广体壮的中年道人,手中拿着一本红皮纸簿,朗声唱名说:“第一场,终南剑派,邀斗八卦剑派。”喝唱之声甫落,全场立即暴起一声震撼山野,直上云霄的欢呼。

在全场欢呼声中,那道人再度朗声高喝;“入场——”场字甫落,东边的第四张桌后,飞身纵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黄衣青年,直向中央木台前纵去。

蓝天鹏看得真切,在那张方桌红帷的白布上,写着三个金字——终南派,那青年自然是终南派剑术最高的弟子。而在西边第三张桌后,也飞身纵出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灰须灰发,头梳道髻的中年老道。蓝天鹏虽然看不见这边桌上的门派名牌,但已知道是八卦剑派。

只见双方纵上中央木台,各立一角,首先翻腕撤剑。寒光一闪,长剑各自撤出鞘外,同时转身,面向正北的大会盟主,叩剑躬身各自朗声报上姓名。傲然立在广桌后金漆大椅前的“青鹤真人”稽首还礼,朗声说:“贵两派,十年未曾切磋,想必各有进步,希望双方,点到为止,本届大会,仍按往例,百招不分胜负者,则同享相等名次的。”说罢,一肃手,继续说:“请开始。”

黄衣青年和八卦道人一听,再度同时一躬身,立即面面相对,相互叩剑施礼,立即各自立门户。这时全场虽然静下来,但仍议论有声,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注视着场中。欧阳紫向蓝天鹏身前凑近了些,轻柔的低声问:“鹏弟弟,你看他们哪一个胜?”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小弟可看不出。”

欧阳紫故意撒娇不依的说:“你猜一猜嘛。”

蓝天鹏见皇甫慧的一双秋水风目,也深情含笑的望着他,只得笑着说:“这很难说,照道理终南派含垢十年,必然力雪前耻,争夺超前的荣誉,而他们偏偏派出一个青年剑士,自然他们已有战胜八卦剑派的把握……”欧阳紫和皇甫慧听了,同时赞同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一顿,继续说:“当然,八卦剑派这十年也没有闲着,自然也力求进步,如果上一届出剑的就是这位着八卦袍的道人,而今年仍是他出场,则有两种说法……”

皇甫慧则插口问:“哪两种说法。”

蓝天鹏凝重认真的说:“一种是好的方面,这位道人经过十年的苦练求精,其剑法必然更精进,而火候自然也较前纯青,就交手经验而论,老道人也能获胜……”

欧阳紫则插口问:“那么坏的一方面呢?”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坏的一方面嘛……那就是八卦派没有教练出新的优秀剑士,终南派却早已针对他的缺点,在什么招上,他喜以什么剑式相迎,如果他不知道注意这一点,今天极可能会在此疏忽之下,败给终南派的这位新手。”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了,不自觉的齐声说:“对,对,鹏弟弟判断的极是。”话声甫落,身后突然响起轻笑声,同时清脆的低声说:“鹏弟弟判断对了什么?又得到两位姊姊的夸奖。”

蓝天鹏三人回头一看,只见兰香姬容光艳丽的已站在他们身后,蓝天鹏亲切的笑了笑,皇甫慧和欧阳紫则含笑责备说:“兰妹,你怎的这时候才来?”

兰香姬只得有些歉意的说:“了因不希望我离开,好说歹说才能来。”

欧阳紫有些轻蔑的问:“他仍希望你为崆峒派打头阵?”

兰香姬颔首应了声是,但她为了岔开话题,故意不解的问:“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说:“我们在判断场中比剑的两方,哪一方胜。”说着,四人同时看向场中的中央木台上。只见黄衣青年和八卦老道,出剑递招,跨步旋身,早已打了起来。

兰香姬这时的剑术和功力,自然比以前更进了一步,是以她一看场中情势,立即揣测说:“我看终南派可能会胜。”

欧阳紫立即风趣的笑着说:“你和鹏弟弟可真是灵犀一点通。”

兰香姬被说得娇靥一红,立即不依的说:“姊姊你又取笑小妹了。”

欧阳紫却正色说:“本来嘛,你们两人都断定终南派胜嘛。”嘛字方自甫落,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说话的兰香姬和欧阳紫定睛一看,只见中央木台上的黄衣青年,正向着八卦道人,拱手叩剑含笑说话,由于全场彩声雷动因而听不清楚。

而那个八卦道人,却左手紧按右肩,显然被对方黄衣青年刺了一剑,根据老道脸上的悲愤神情,这一剑显然刺的不轻。全场的彩声尚未落,正北大会盟主棚前面的健壮老道,又朗声说:“交手三十一招,终南派胜,终南派超前一名。”

宣布完毕,黄衣青年首先叩剑,向大会盟主“青鹤真人”抱拳施礼,转身纵下台去,径自奔回本席。八卦道人也忿忿的向“青鹤真人”叩剑施礼,转身纵回本席。彩声虽落,但全场议论之声仍烈,议论着方才比剑的事。

又听那健壮道人朗声高呼说:“第二场晋级赛是,九华对邛崃。”话声甫落,全场群豪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笑。这是两个武林较著名的门派,而且,都是玄门道人,两派门人弟子,也都是以剑为主要的兵器。据说,上届九华和邛崃,共斗一百零一招仍未分胜负,后经大会盟主劝止,并宣布两派同为第十五名。

九华派就在蓝天鹏的小看台下,几个道人一式宝蓝道袍,俱都背插长剑,由于背向着他,看不清几个道人的面目。对面的邛崃派,约有七八个道人,一律着灰色道袍,背黑丝剑穗长剑,最年长者,五十余岁,年青者也有二十八九。这时,双方都在准备入场,根据他们准备的情形看,似乎都是派年长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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