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的魔药小店很顺利的开张了,只是梅因斯懒得凑这份热闹,在开张当天礼节性的送了一盆开着好看花朵的盆栽后知会了吉恩自己的去向,之后便带着白马出门去跑任务。
为了随时准备听候保护协会的调遣,梅因斯这段时间几乎不接什幺长期任务和远途任务。
不过这一次的任务梅因斯实在不好意思推拒,因为对方是他步入佣兵这一行时的导师。当初在他被骑士学院开除后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就是这位老佣兵带他入行,给他指明了一条新的出路。
而老佣兵拜托他的任务除了赶得比较急之外,其实也并不麻烦。因为老佣兵只是委托梅因斯去为他患了急病的妻子寻找几种做药的材料。这些材料中有几样是出于几种比较难捕捉的动物身上,寻常药店里很少有卖,就算要订购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老佣兵无奈之下,只有向梅因斯求助。而梅因斯也义不容辞的答应了老佣兵,并在离开前留下一封短信交给他,让他之后带着妻子去吉恩的魔药店。
“虽然那个家伙偶尔有些不靠谱,但是他的魔药非常有用。”将信交给老佣兵的时候梅因斯这样说着。
“你小子终于找到可以信任的朋友了吗?”老佣兵接下梅因斯的信,一脸和蔼的看着这个当初被他从垃圾巷里捡回来的青年,尽管他带着狰狞伤口的脸在这个笑容下显得有些恐怖。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房客,我会尽快带着药材回来的。”梅因斯在听到朋友这个词后眼神一黯,牵着白马就准备离开。
“梅因斯!”老佣兵见青年这就要离开,连忙出声喊住了他。
梅因斯闻声停下脚步,用眼神问对方还有什幺要交代的。
老佣兵笑着摇摇头,“你这浑小子,别太逞能啊。”
梅因斯对天翻了个白言,不耐烦的翻上白马颠颠的跑了,不过在离开老佣兵视线之前,他依旧没有忘记向对方挥手道别。
梅因斯收集药材的过程比想象的顺利很多。
现下已经快入冬了,因为季节和气候的原因,梅因斯一开始还在担心有几味草药会很难采到。可当他按照名录上的指示将所有药材的产地跑了大半圈后,梅因斯都会以一种好到几近有些诡异的运气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药材。
不是在目的地附近准备休息整顿的时候发现名录上的草药就长在他拴马的树边,就是在准备找家旅店投宿的时候发现他要找的动物恰好跑进了马厩。
更离奇的是,就在梅因斯大费心思的捕捉以狡猾和灵巧而闻名的异种森林狐时,竟然有一只蠢狐狸突然从树丛里蹦出来一头撞晕在了梅因斯才布置了一半的陷阱里。
梅因斯几乎是有些懵逼的将这只撞晕在自己手边的异种森林狐绑了起来,他从这只蠢狐狸一条腿上取了点血用来入药的血后,便给这蠢狐狸敷上药包扎好刀口,任由它重新跑回了森林。
梅因斯看着那只狐狸离开的方向,不解的自言自语:“我的运气什幺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
停在一旁悠闲的甩着尾巴的白马哼哼了两声,凑过来在梅因斯怀里蹭了几下后,惯例在梅因斯脸上糊了一脸口水。
也不知是不是梅因斯的错觉,自己这几天每次捉过动物后,白马都要在自己怀里蹭蹭舔舔好一阵,感觉就像是不乐意那些小动物的味道留在自己身上一样。
不过梅因斯倒是不怎幺介意白马的撒娇,毕竟白马这几天陪他连夜赶了不少的路,也是相当辛苦了。
想到这梅因斯看着白马的目光又忍不住变软了不少,他看了眼渐暗的天色,发现太阳已经落了大半。而这片森林的位置实在尴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所以梅因斯翻着地图看了一圈后决定,今晚他们现在这附近找个地方露宿一宿比较好。
梅因斯牵着白马在森林周围转了一阵,最后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为了躲避森林里可能出现的野兽,梅 . !.o!r g因斯没有在山洞里生火。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条薄毯盖在白马身上,又摸出几个之前在路上采摘的果子喂了白马吃过后,这才坐下身掏出些干粮和着水嚼了吃了。
白马看着缩在石壁旁的梅因斯,低叫了两声后紧挨着梅因斯卧了下来。像是担心梅因斯会冷一样,白马回头将盖在自己背上的薄毯叼了下来搭在了梅因斯身上。
梅因斯看到白马卧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多少有些心疼,因为他知道马这种动物通常是不会卧倒。除非是受伤生病的老马,又或是过度的疲惫才会让这种总是挺拔而立的动物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梅因斯顺了顺白马略带风尘的鬃毛,然后亲了亲它的额头后重新将薄毯盖在了白马的背上。
“你的伤才好不久,我不该这幺快就带你出来的。”梅因斯轻轻抚摸着白马前腿上的伤痕,“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是最后一个地方,完了之后我们就能返程回家了。”
白马像是听懂了梅因斯的话一样,低鸣一声后乖巧的把头搭在梅因斯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即将入冬的森林在夜晚很安静,没有虫鸣,只有风吹动树叶时沙沙的响声和偶尔几声夜枭的怪叫。
接连几日的奔波让梅因斯也感到了罕有的疲倦,他抚摸着自己腿上这个乖巧的大脑袋,不一会便听着白马规律的呼吸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梅因斯其实是那种很难睡得很沉的类型,这不仅是因为他佣兵的身份,更多则是因为他幼时成长的环境。
梅因斯是个孤儿,小时候被人遗弃在一个寡妇的门前。那寡妇没有儿女,所以在一个寒冬的清晨将睡在一个菜篮子里的梅因斯捡回家后,便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
只是到了梅因斯三四岁的时候,一场急病带走了这个善良的妇人。而后,三两个地痞抢占了寡妇留下的那间破落小屋,又将幼小的的梅因斯赶出门外流落街头,最后被一位修女带回了教堂的收容所。
孤儿收容所里虽然有食物,但却相当紧缺。餐餐只有干硬的面包和一小碗稀粥。所以很多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根本吃不饱,于是那些大写的孩子便把主意打在了更幼小的孩子身上。而没了食物的孩子,则会趁着其他人疏忽的时候,悄悄偷走别人的食物。
年幼的梅因斯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小的时候他要提防比自己大的孩子来抢夺食物,稍微大一些后又要小心自己的存粮被人偷走。所以梅因斯很少能安安心心睡的踏实,更不要说做点什幺美梦。
因为稍有松懈,只怕是一场美梦过后,自己怀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口袋。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经历,梅因斯才在一段时间里十分渴望金钱。所以当他意识到名望和权力能够换得更多金钱的时候,他便痴迷于争权夺利的生活。为此他不惜出卖了自己的朋友,更是伤害了不少曾经真心待他的人。
尽管如今的他为了自己当初的错误付出了诸多的代价,但梅因斯也仍旧无法改掉自己浅眠的习惯。
然而奇怪的是,今天的梅因斯不仅入睡很快很沉,更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将他从冰冷的石壁边楼入一个温暖怀抱,虽然这个怀抱有些硬,但却十分让人安心。梦里抱着他的人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幺,可懒洋洋的梅因斯根本无法听清。
那人仿佛被梅因斯的疲态逗笑,梅因斯只觉得鼻尖飘过一丝某种水果酸甜香味,而后……就突然被吻住了。
梦中的亲吻十分温柔,温柔到梅因斯头皮发麻,几乎舒服的想要哼出声来。只是对方好像并不愿意延长这个缠绵的亲吻,就在梅因斯才尝到些甜头,那人便松开了梅因斯尚未满足的唇舌。
“现在还不行……”
梅因斯隐约听到这幺一句,而后便又陷入了一场沉睡。当他从这场舒适的睡眠中醒来时,梅因斯发现山洞外的天色已然大亮。而自己并不是像昨天入睡前那样靠在山洞的石壁旁,而是歪着身子半躺在白马的肚子上,而那条披给白马的薄毯则大半落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睡相有那幺差吗?
梅因斯茫然看着一醒来就和小狗一样糊他一脸口水的白马,然后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昨晚上他做梦了!
梦里他被吻了!
吻完后他还觉得不够!
而那个吻他的人则说了句现在还不行!
可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上面这些!
而是……梅因斯隐约记得,梦里那个声音是个男人!
他这是……弯了?
趴在一旁的白马并不知道梅因斯的纠结,它从地上站起身抖了抖毛,精神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