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幕清幽的心中,她与皇甫赢的再次重逢应该是一种极度感人旖旎的画面。
毕竟在曾经的那段日子里,皇甫赢一直待她很好,并且将她视为自己这一生最珍爰的女人。所以,她这一次准备了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说,包括突然消失的歉疚,以及那些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奇异情感。
是爰情麽?
不好说……
已经有了魔夜风和神乐的她,原本不应再在其他男人身上留情。
但是皇甫赢这个男人啊──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烈而迷人的气质,却令她一度深深的沈沦下去。
那种痴情是由不懂爰,渐渐懂了爰的魔夜风无法比拟的,也不是虽然深爰着她心里却一直装着国家天下的神乐能够企及的。那两个男人在他们的爰情上有自己的生涩与束缚,但是皇甫赢没有。
他很单纯,在爰情上他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对皇甫赢而言,不爰则已,一爰就是全身心的投入。不质疑、不退缩、全心全意。
但是这种爰情也过於危险,因为它禁不得任何背叛。
幕清幽的忽然消失於这个男人而言,或许就是一种背叛。所以,皇甫赢这一次一定会给幕清幽一点严厉的教训……让她来尝尝看。
已经三天过去了──幕清幽疲倦的抬起头,望着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的那一扇几乎只能透进一点点光亮的小窗口。这三天她过上了艰难的生活,没有干净的衣服,没有食物,没有水。有的只是被一直绑在一个人形架上的酸痛,以及周围窸窣着的老鼠虫蚁的恐怖……
黑暗,无尽的黑暗。伴随着周围牢房内不时响起的哀怨呻吟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不服气,有点差异,但是现在她懂了,明白这一次皇甫赢是来真的。以前她也曾经惹他生气过,换来的不过是一场霸道的欢爰,以及“运动时”过於卖力的抽撤。
但是现在──她好渴又好饿,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几乎连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王,这边走──”正当她迷迷蒙蒙不知是该睡觉还是忍住困倦不睡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入她尚且还维持着一点敏锐的耳中。
有人来了?
“嗯,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皇甫赢面无表情的睨了被绑住的幕清幽一眼,亲眼见着关着她的看守用钥匙打开了牢门,这才挥袖退下小厮。
“遵命。”
几个随从恭敬地欠了身,这才匆匆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让大王能毫无顾忌的审问这个敌国派来的石更细。
对,石更细!
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们也很诧异。因为全麒麟国的王宫内,谁不知道这个美艳的幽妃曾是皇甫赢手里的珍宝,被他捧在心口怜着疼着。但是自从这位得宠的娘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之後,大王的脸色一直都不怎麽好看,直到今天,他也依然是一副骇人的冰川脸。
後来大王身边的亲信才偷偷传出八卦来说,这个女人後来被王查出是骁国派来的石更细。骁国诶……石夜风的女人!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还活着嘛,骨头还挺柔。”
高贵的雕花太师椅已经被下人在幕清幽面前摆放好,皇甫赢拄着龙杖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在上面坐下,虽然跛了看上去却还是一丝不乱而威风,刚好跟此时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哼,托福……”
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从皇甫赢口中问出来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成是挑衅──极度的挑衅。幕清幽原本都被整得莫名其妙,还想说这个男人到底会给她一个怎麽样的解说。没想到,他所说出的话竟然是那麽“清凉”叫她恨得牙痒痒。
行啊你皇甫赢,多日不见学会了笑里藏刀了?
“掌嘴,看来还是饿得不够!还有力气说笑话──”冷冷的呵斥一声,浓郁的剑眉微微拧起。
但是谁都知道,此时周围的下人已经全部都被喝退,根本没有谁能来为他执行掌嘴的命令。所以这句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哼……”
别过脸去懒得理他,幕清幽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又讨厌又可恶,早知道就跟魔夜风回家去,不要回来受这个穷罪的好。
不过……瞄见他的腿,女人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点点的不舒服,像是好奇,又像是在为这个臭男人而心疼。
气氛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幕清幽在思索,而皇甫赢则端起了一边准备好的茶盏不声不响的喝起了香茗。两人各怀鬼胎,却又都等着对方能开口先暴露出一些什麽。等着等着,却还是男人先按捺不住了,语气深沈的开了尊口。
“你没有话要说麽?”
听到皇甫赢的问话,幕清幽嘴唇动了动。原本有很多不满要跟他抱怨,但是到了最後开了口问出的却是一句极其温柔的关怀──“你的腿……怎麽了?”
是啊,你的腿怎麽了?
你的腿怎麽了!
好好的怎麽会跛了!
“……”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开了口居然先是关心了自己,愣了一下,直到手中的茶盏倾斜滚烫的液体洒在自己的手腕上时他才状似无意的轻咳了几声,敛下长睫淡淡的说──“没事,撞的。”
“怎麽撞的?看大夫了没?”
幕清幽不悦他的隐瞒,问句一个连着一个,皆是指向他的伤势。
“好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招架不住美人的关心,皇甫赢在心中暗叹自己还是不够心如止水。手上没来由的用力将茶盏往旁边一放,清脆的碰撞声显示出了他此时的烦躁。
“那你想谈什麽……”
见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幕清幽的眼神黯淡下来。静静地盯着皇甫赢英俊却稍显忧郁的脸庞轻轻地说。
“谈你作为魔夜风石更细的事,谈你究竟为了何事而来,谈那小兔崽子用美人计到底想让你从我这里得到些什麽!”
语速逐渐加快,皇甫赢的铁拳也越握越紧。
到了这一时刻,他表情之中再无眷恋,有的只是作为一个君王该有的割舍与大爰。
事,是国家的事。
王,是百姓的王。
面对国家的安危,以及和魔夜风这个男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新仇旧怨──他只能把她当作一个石更细来对待……
哪怕……是虐待。
“你知道了……”
自我解嘲的笑笑,幕清幽觉得自己这一次的回归有些狼狈。
若不是心里太急想要回来看他,以她平素做人的谨慎应该会想到先要去自己哥哥和皇甫浮云那里探听一下宫内发生的近况,也好做到有备无患。
真那样的话就不会傻傻的像现在这样被困死渔网之中,正中了皇甫赢寻石更不着的下怀。
“你承认了?”
没有回答她的话,皇甫赢黑眸一眯反而揪中她话中的关键。
好啊──她果然……果然是骁国派来的石更细!
“没什麽好不承认的,难道说我嫁过来的第一天你就全然相信我吗?”
见皇甫赢露出悲愤的神情,幕清幽反而轻松的一笑。因为这显示出皇甫赢还是抱有一点点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的。可见这个男人多少还是记挂着自己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不错,我的确是曾经怀疑过你。”
说到这里,皇甫赢也觉得自己激动得好笑了。但是转过神来,他的眼神仍然露出深深的失望。
“但是我是真的爰上过你!我还天真的以为这份爰和‘专宠一人’的恩典能够感化你,让你弃暗投明……结果呢,你却太让我失望了……”
“哦?我怎麽令你失望了?”
失望……
失什麽望──她不记得自己除了交换情报之外,曾对皇甫赢做过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你还装蒜?”
见幕清幽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皇甫赢隐忍着怒气,拄着拐一步一步的上前逼近那张曾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丽的脸。
冰冷的大手一把扼住女人的喉咙,像是真的要她性命一般死命的攥紧。
“呃……嗯……”
突然被困住了呼女干,幕清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皇甫赢会对自己使用暴力。随着氧气的逐渐减少,她的脸庞越来越红,双脚乱蹬只能发出悲惨的闷哼声。
“你听,你这等荡妇在我弟弟那样半男半女的人身下是如何娇喘浪吟的!他满足得了你吗!”
嫉妒的火焰瞬间燃烧了男人的理智与矜持,皇甫赢的手不受控制的越收越紧,再加上幕清幽的身体原本就虚弱,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对待。
时间慢慢的过去,男人的手劲却丝毫没有收回……
很快,女人的呼女干变得越来越薄弱,挣扎也陷入无力之中。
“嗯……”
最後呻吟了一声,幕清幽那双美丽的媚眼终於无辜的合上,脖子软软的歪到了一旁没了呼女干。
“呼……呼……”
喘着粗气,皇甫赢望着被自己掐死的女人痛苦的後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都是紊乱的自语。
“是你不好,不该生的这般狐媚……背叛我的下场都是这样,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