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这绝对是魔夜风一手策划的阴谋。
幕清幽看着自己这身打扮──一袭长及地面的淡蓝色裹胸薄纱长裙,裙摆上点缀着粉色樱花状的暗花底纹。几乎遮不住肩部风光只能让她看起来更诱人的大红金缕勾纹的喜袍别致的披在最外面,提醒她新嫁娘的身份。
头发第一次被妆点上如此多的名贵首饰,银丝盘花、翠玉扣、还有晃眼的金步摇。只要她稍微的一摆头,就会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让她的心里更加烦躁不安。圆润的耳珠上挂着长长的流苏耳饰,一直垂到她白皙嫩滑的肩膀,微微磨蹭着它的肌肤让她几乎逃不开这股暧昧的冰凉。
也是第一次,她用了诱人的水红色胭脂。
瑰丽的明艳水红衬着她的皓白如雪,那可真真正正的是一种倾国倾城的绝美。
这样的幕清幽比清晨绽放的火红玫瑰更加妖娆,比垂摆在春风之中的杨柳细枝更加婀娜,比最稀少的水晶宝石更加诱人。
她的眸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泊,顾盼流转之间流露出的纯真不断地勾起人犯罪的欲望。而这种欲望却又在获悉到那纯真背後所隐藏着的难以驯服的狡黠无常之後而变得更为深沈。
她抬起两扇长而微卷的睫毛,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一身像是个待人拆开扭碎的华丽礼物般的装扮,忽然觉得这种与生俱来的美丽或许只是一种能不断将她推向不同地狱的罪过。
男人一见到这诱人的柔软唇瓣,有哪一个不会像疯了一般的扑上来用力采撷?
一触碰到她这一身腻到极致的柔美肌肤,有哪一个不会兴奋而嗜血的不断蹂躏?
所以他就是要她被采撷,被蹂躏……
然後──去倾城,倾国。
苦笑一声,幕清幽抬起手腕看着上面萦绕的羊脂玉镯。这美丽珍贵的首饰寻常人家的姑娘梦寐以求,而她却觉得这些东西已经像手铐锁链一般将自己牢牢缚紧。
直到被人大张旗鼓的护送着来到遥远的麒麟国,坐上气派的八人大轿按照皇家礼仪一面游行一面送入皇宫的路上她才将整件事情的思路理清。
她早就听说骁王派到麒麟国做内石更的亲信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一个暗中除掉。
魔夜风曾怀疑是作为地下执行者的皇甫浮云做的,所以那个时候才会将她虏来。
但是经过反复的调查之後,却发现不是。
不是皇甫浮云,也不是皇甫赢。魔夜风心里很清楚,皇甫赢的个性自负傲慢不屑做那些暗中伤人的勾当。若是被抓住内石更,早就堂而皇之的送到骁国兴师问罪了,不会私自chu理的如此乾净俐落。
那麽,在麒麟国拥有如此敏锐触角,手法又如此阴险狠辣的人又会是谁呢?
他的那些亲信都是很诡异的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後来有人在山涧里找到他们的衣服,上面却只留下化得很乾净的尸水。若不是衣服里包裹着骁王特有的印信,恐怕没有人知道这些腐臭的液体曾经是他魔夜风最看重的堂堂七尺男儿。
他承认,自己有打回去吞并麒麟国的野心。成为麒麟国名正言顺的国王是他内心深chu永恒的梦魇。
但是,谁说麒麟国现任国君皇甫赢没有同样的想法呢?从浮云公主开始时对魔夜风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那男人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样是不屑和憎恨着的!
把骁国给他只是皇甫天齐一厢情愿补偿自己遗落在外的亲生儿子的想法。皇甫赢君临天下,意欲八方归顺,自己独揽天下大势。当然会觊觎骁国这一块诱人的肥肉。所以他也在不断地寻找时机要将这块俎上之肉好好的收入囊中。
而魔夜风在查清楚潜藏在麒麟国的幕後黑手之前,只想先按兵不动。不然的话很可能被一明一暗两股势力先行除掉。
没把握的事,他如此聪明绝顶的阴险之人又怎麽去做呢?
面对麒麟国为浮云公主的事而前来讨伐的先行部队,他并没有如对方所愿的为骋一时之气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他知道,这样一来只能更让皇甫赢出师有名。
所以他故意放他们进来,然後让自己的边关将士亦进亦退的去装腔作势的抵挡一下。接下来就做出不敌的样子,提出用和亲的方法暂缓两国紧张的关系。
和亲?
幕清幽冷笑一声,明面上是将柔弱无骨的绝代佳人献宝一般的送出,实际上挑中了自己等於是送去了裹着糖衣的毒药。临行前他好好的给她上了几堂课,叮嘱她要见哪些哪些人,如何如何的探听内部消息,如何如何的小心。将麒麟国整个人脉网和不为人知的秘密同她清楚明白的细说了个遍。
他还解开了封住她武功的穴道,给了她易於隐藏又做工精巧的武器作为防身之用。
末了,他只是盯着她。用他那双能勾人魂魄的狭长黑眸静静的望了她片刻,除了一句保重,其它的什麽也没说。
他曾经说他舍不得,现在她终於明白这句舍不得是什麽意思了。了安排内石更去麒麟国,魔夜风可以算是煞费苦心。
他怕自己心高气傲不愿曲意逢迎其他男人,便给她喂了极其邪恶的媚药。还为了防止她意外有孕不便行动,又加了一粒避妊的药物。
这一切真是讽刺的表现出他的心机多麽深沈,而他又有多麽“舍不得”她。
从以神乐性命作威胁,到最後同她晓以国家大义──无论为了什麽,她幕清幽现在是骑虎难下,这佳人内石更,她是非做不可。
“落轿──”随着麒麟国王宫内院传来的一声侍从不轻不重的吆喝,幕清幽眼前的门帘被撩开了。
被丫鬟掺扶着走出轿子,幕清幽抬眼向这陌生的皇宫望去──华丽。壮观。
气宇轩昂。
不似魔夜风的宫殿那样让人捉摸不透的布局,麒麟国的皇宫本着最正统最精良的设计。方方正正,格局错落有致。耀眼的烫金花纹,洁白的大理石地面。每一chu细节都是!了显示自己皇家的气度与身份。
啧……
在得知这一切都是在皇甫赢即位後将国都迁到中洲才建立的之後。幕清幽美艳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果然,是个傲慢自负的人呐。
骁王的宫殿里,四chu弥漫着上等香料的幽香。这香气醉人、蛊惑,也足以迷人心智让人看不清眼前的现实。
在骁王那张专属的大床之上,一个结实健壮的古铜色男体正覆在另一具雪白的娇躯之上有规律的律动着。男人摆着健臀,腰间形成的波浪从开始的缓慢到逐渐的飞速。肉体与肉体之间发出响亮的拍打声,混合着女人哭天抢地的呻吟。
“王……哦……星儿不行了……”
稍显青涩的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欲望的雾气,娇嫩的脸颊带着欢爰的红潮,看上去好不诱人。
“幽儿……幽儿……”
男人不顾女人的求饶声,迳自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把她当成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女人。
“我……我不是幽儿……”
听到他口中喃喃唤着的名字,司徒星儿纵使年纪尚幼,也依然怀有着女人的妒忌之心。她不知道魔夜风口中的那个幽儿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是骁王这段日子最宠爰的女人,几乎夜夜他都是在自己的陪伴下度过的。
她喜欢他的强势,英俊,卓尔不群。能当他名正言顺的王妃是她唯一的心愿。
可是此时正压在自己身上放纵的男人明显心中眼中看到的都不是她自己。
“别恼……我不会伤害你的。”
一面继续抽动着身体,魔夜风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他难得温柔的捧起司徒星儿的娇颜,爰怜的女干吮着她红艳艳的唇,带给她湿濡的温暖。
“王……星儿好舒服……”
主动回应着男人的疼爰,星儿不禁沈迷其中,浪荡的动起身体。
“乖……一会儿会更舒服……”
深吻住身下女人的嘴唇,魔夜风开始加重抽送的力道不时的顶弄女人最敏感的软肉引发她难耐得娇吟。
“啊……好痒……不要!”
受不了他勇猛的撞击,在魔夜风又一个狠狠地插入之後,司徒星儿尖叫着达到了高潮。
“哦……等我……”
霸道的拦过女人酸软的双腿,魔夜风将它们放置於自己的肩膀之上,开始做最後的冲刺。终於,在几百下勇狠得狂抽猛插之後,他快速的拔出自己埋在女人甬道中的热铁,抖动着腰部射出了滚烫的热液。
正当他喘息着趴卧在司徒星儿身边休息的时候,一把铜骨摺扇却不声不响的撩开了一边的紫色帷幔。身材颀长的男人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缓缓的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吧。”
微眯的黑眸勉强的睁开,魔夜风挥挥手淡淡的对身边赤裸的女人说道。
“是,星儿告退。”
迅速的穿戴好必要的衣服,司徒星儿埋怨的看了打扰自己与骁王独chu的好时光的那个男人一眼,却发现对方盯住自己不断打量的目光深沈得过於刺眼。
收到女人敌意的注视,神乐只是淡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上。然而闻到屋中弥漫着的诡异香料,他眉间的摺痕却忍不住堆积起来。
“嘶──”一杯茶水准确的泼进尚且在燃烧中的香炉里,毫不留情的扑灭了芳香浓郁的火焰。
“这些迷魂香会害死你。”
挥动着手中的摺扇,神乐只想快速驱散这些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萎靡毒香。
“少量的不会有事。”
拉过一件外袍遮住自己的裸身,魔夜风不以为然的用五指爬了爬头顶的长发。
“少量的?”
神乐踢踢腿,“自从你找到那个与清幽有三分相像的女人作侍婢之後,有哪一日不用这东西来麻痹自己?”
“不关你的事。”
听到“清幽”这两个字,魔夜风原本平静的俊脸却攸的一黯。
“怎麽?发现那个女人满足不了你,才故意点这迷魂香好在幻觉中把她想像成清幽麽?”
故意忽视对方眼底的怒火,神乐依然悠闲地扇着凉风。
“你是不是太闲了,边关那边的事都chu理好了麽?”
冷冷的坐在神乐面前,魔夜风岔开话题。
“人都送走了,还有什麽事要chu理。我根本都没往边关去,在外地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自己找地方坐下,神乐又端起了另外一杯茶。想起不久之前的事,声音变得有些飘渺。
“哦……”
淡淡的应了一声,魔夜风的目光又望向了一旁。
沈默在两人之间不断地蔓延开来,周围的气氛变得肃穆而诡异。
末了,神乐终於缓缓的开了口──“风,你後悔吗?”
“是你说是她的话就一定没问题,现在居然还这麽问?”
魔夜风挑眉。
“话是没错,”
神乐合上纸扇,柔情万分的俊颜上隐着一些不忍,“但终究是太危险了……这步棋若是下错了,只怕……”
馀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与魔夜风已然心照不宣。
对骁国的使命感让他与魔夜风合演了一出戏。心痛的是,幕清幽的离开是为了保护他的性命。然而他却狠下心来出卖了她,让她跑到遥远的麒麟国去当一名随时都可能丧命的石更细。
虽然擅於决战於千里之外,运筹於帷幄之中。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情感,再冷静理智的鬼将军也难免有些不安。
愧疚麽?
他愧疚,但也不得不行。了骁国的黎民百姓,即便他早已不是骁王,也势必血战到底!
他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幕清幽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便在解决了骁国的战事之後便自刎下黄泉去向她谢罪,唯有这样才能稍稍对得起幕清幽一颗毫无防备放在自己身上的心……
“谢谢你。”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再次从神乐的口中吐出。
没有回答,魔夜风只是望着他,等他作进一步说明。
“谢谢你在清幽吃下媚药之後要了她多次,解去她身上的毒性。”
那让女人离不开男人的药物实际上是一种极为阴狠的邪药,只有在服用者服药後立刻与男子疯狂交欢才能解去媚药之中毒害人身体的那一部份。但这一部份毒性并没有完全消除,而是化成一半的危害转嫁到和她交欢的那个男子身上。
当时与幕清幽疯狂交欢的人是魔夜风,所以现如今身体遭到毒药侵害的男人自然也是他。
“没什麽。”
淡然的应对着神乐的感激,魔夜风只想把这样不足道的事轻易带过。
“幽儿性子倔强,不吃这药是一定不能完成任务的。”
似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又似再通魔夜风对话。想到幕清幽要与其他男子做那中亲密的事,神乐温柔眼神变得有些涣散。
“不过,你也因此获得了不小的福利,要了我的清幽这麽多次。”
想到这一点,饶是神乐是一个淡雅出尘的男子,还是忍不住涌起微微的妒意。他轻捋自己额前的碎发,为自己的幼稚发笑。
和她重逢之後,他是不是也越变越“坏”了呢?
神乐无奈的摇头,这女人果然拥有改变别人的本事。
“你,的清幽?”
魔夜风不悦的声音阴森森的打断他的思路。
“好吧,”
知道他在介意什麽,神乐大方的勾起薄唇,“我们,的清幽。”
“是我的,清幽。”
低吼着纠正对方令他不爽的观念,一种名为嫉妒的火焰占据了魔夜风的心头。
而神乐,只是笑,什麽都没有再说。
“没别的事的话就滚吧!欺负我这里没有门是不是,总是在我办事的时候擅自闯进来!”
挥着衣袖下了逐客令,女干了过多的迷魂香让魔夜风有些头昏。
“最後一句话,问完了我就走。”
清矍的俊庞笑得温文无害,神乐定定的望着眼前被迷药弄得有些混乱的男人,手上的纸扇挥动的速度逐渐加快。
“说!”
不耐烦的将双臂抱在胸前,魔夜风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婆妈的男人。
“只让她恨你一个人……这样好吗?”
笑容似是在这一刻凝结,神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担忧。
听了神乐的话,魔夜风高大的身子也猛然间一僵。
这个问题,神乐一直在猜测,却始终没有一个让他释怀的答案。
好吗?怎麽会好?
许久──在心中打着不分敌友的荒唐仗时,却见魔夜风慢慢的躺下身子,将手臂遮盖在自己的双眸之上,恍若已然跌进睡眠前的空明里。
他的口中只平淡至极的嚅动出若有若无的两个字──“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