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八年秋七月二十九好天气虽然已入秋有一段时间了,天气还热得很,山风过身的时候,却有点凉,不过太阳还毒。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蓝得象刚洗了澡的小姑娘屁股那么的新鲜,有一些飞絮一般的云,就象小姑娘屁股上挂着遮羞的……
这么说,好象对神威不可侵犯的天有点不尊重的样子,我觉得没什么了。一来,这比喻还挺贴切,要是恩帅看见了,准得夸我;二来,这倒霉的老天从来对我们也不怎么样,这个时候,这样的太阳,逃命的弟兄们身体里的最后一点体液也会被榨干的,我烦他。……呵呵~这个坐落在两山之间的不能再小的村落其实挺好的,至少风景好得让我高兴,满眼都是绿,我喜欢绿。哦,好多树的叶子都黄了,有的还红了,花的颜色也掺杂在绿中,好象是生机勃勃的绿的色彩不是很纯,有点绚丽,也有点萧瑟。不过我还是觉得主要是绿的,也许是我更注意绿吧?我们玉门关可没有这么耀眼的绿。
要写什么?怎么跟绿较上劲了?我说不大清楚,开始的时候,来炫耀一下我的学问吧,呵呵~我得写得象样一点,这叫“借景言志”嘛,不然恩帅看了又得敲着我的脑袋说我不用功。帮我看看有错字没有?不然卫灵依那小丫头片子得笑得肚子疼……
我想他们了。
想恩帅是因为想他再次施展他那在我眼里无敌的神威来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救回去,他就在辽东,不远。
想卫灵依……真的,能见到她就好了。从长安向东开进,已经有快一年了,那时候,她十岁,象天使。她现在什么样了?眉毛是不是浓一点了?那鼻子还是那么顽皮地爰翘?那小嘴还是爰得得呱呱个没完么?她还会教我写字么?
扯远了,得赶紧打住,可是我真的很想他们。
今天,我终于弄到了吃的,弟兄们也终于可以在这个小村子里歇一下了。
虽然没有什么象样的作料,但这汤实在是香,香得在肚子里来回地翻腾……
是喝多了,肠胃有点闹。
卢寒和舒无伤、景驹那三个小孩喝得眼泪都出来了。老兵们不敢象他们那样喝,也不敢捞肉吃,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酝。
“长弓大哥,哪儿弄来的这么香的汤呀?”
舒无伤用手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吧嗒着嘴,还一个劲地用舌头舔嘴唇,眼睛里尽是贪婪,要不是被赵书瞬拉开,他肯定还能喝不少。
我靠在院子的矮墙上,一口一口地喝,静静地体会那股热流在体内的滋生,没法回答。象他们这样贵族家的公子哥,即便是已经明白战争有多残酷,总还没想过要残酷到吃人的地步吧?
其实是用不着这样去吃人的,我只是有点疯狂而已。
我看着舒无伤那张英俊的脸,真羡慕他。
羡慕他的整洁。即便是如此的狼狈了,他身上的衣甲居然还是一尘不染,连血迹也没有一点。
这倒不是他不奋力死战,是因为他武功太好的缘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他就象一个刺猬,浑身上下都是暗器,而且弓箭也是百步穿杨,即便是在混战中,他的身边也总有一圈真空,闯进去的就是死尸……其实,万马军中突围出来的,剩下的真是精英呢,没本事,靠运气是冲不出来的。
羡慕他的俊朗。一个男孩生得比好多女孩子还漂亮,关键这漂亮中还带着那种与生具来的桀骜、剽悍,我要是女孩子,准被他迷死了,尽管他还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孩。其实,我现在也喜欢他。
羡慕他的开朗。也许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舒无伤好象是在瞎乐和,不过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活跃着,好象真能把笼罩在我们周围的死亡阴霾挑开似的。他是有用意的,我觉得。
我靠在矮墙上,抬头,眼睛又一阵轻微的刺痛。大概是被热血蒙了眼吧?记得突围的时候,我把一个高丽矮子的脑袋砍飞的时候,他的血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
“嘻嘻~在笑我幼稚?”
舒无伤扒拉开我身边的元冲,挨着我坐下,望着天际,不笑了,因为这里是院子的角落,不大引人注目。
“没有。”
我合上眼睛,把头靠在墙上,接受着阳光,浑身都一软,想就这么睡过去。
“我知道是什么汤。”
我吃了一惊,从眼缝里看到舒无伤嘴角那一丝邪气的笑。
“其实也没什么的,毕竟比吃红薯粥要好得多了,对么?”
他也象我一样仰着脸对着太阳,满不在乎。
我睁开眼睛,很专心地看了看这个天使一样的男孩,话到嘴边变成了:“吃饱了,就去替陈醉和陈醒回来吧,给我盯住山口。傍晚的时候,我去替你。”
“得咧,听你的,不过那个老娘们可别弄坏了,给我留着啊。”
舒无伤站起来,动作幅度很夸张地拍打着灰,弄得阳光都暗了一下。
这小子,当兵才几个月,好象对一切都门儿清。
吃饱了肚子,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睡觉,那是恢复体力最好的办法了。
不过也有精力还可以的,童九就走到被绑在石磨边的那个已经哭得没劲了的小姑娘的身边……
小姑娘睁着一双还算是秀气的眼睛,不大清楚要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害怕得哆嗦,一个劲地缩。
还留在院子中间的三个女人中的那个中年女人突然喊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变化不大,只是两颊有点抖,眼睛里在传递着一种坚毅。
我看着,明白舒无伤为什么对她有想法了,其实我也……
“让童九到屋里弄去,别他妈的光天化日的。”
“哎!”
元冲已经快睡着了,听到我说话,一个激灵就窜了起来,又不得不坐下了,他的眼睛一个劲地翻,还是太虚了。
“得咧,不用你了,你睡吧。”
我站起来。
“别介呀,要不然我这随骑是干嘛的呀?”
元冲站起来,扶着墙使劲地闭眼睛、喘气。
小姑娘的哭喊声实在是让人心烦,童九抓着小姑娘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哭!哭你妈的哭!马上就痛快了……”
童九那只少了无名指和小指的左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使劲地捏。
那脸变形了,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没法形容那阵颤抖,筛糠,这比喻不赖,小姑娘的身子的确是在筛糠。
“呸!”
童九向小姑娘的脸上啐了一口,笑了。
那口带着泡沫的液体在小姑娘的脸上蠕蠕地动起来,小姑娘被恐惧折磨得有点空洞了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了起来,她疯狂地动起来,疯狂地反抗……
“来,来,来呀!真他妈的带劲!”
已经睡着了的赵书瞬被吵醒了,他看了看,皱眉,但没动地方。其他的人就那么平静地看。高积久和季四天笑着,吆喝着,给童九加油。
小姑娘倒在石磨上,就剩下一阵一阵的干呕和抽搐……童九站在小姑娘的背后,一边用手把小姑娘的头按在磨上,一边急躁地解自己的裤子。
“别他妈的弄坏了,你他妈的就不能温柔一点?”
路过童九身边的时候,我看见童九的那只残缺的手撩起了桶裙的下沿,顺带着一把撕开了小姑娘裹在裆里的那片布,一个动着的白屁股露了出来,能看到屁股沟里一点嫩红色的东西…
“得咧,你操心的事儿可真多……”
童九笑着,脸兴奋得象猪肝,“……要不,这丫头你先上?看样儿还没开包呢!”
他的手插进了那个白屁股的屁股沟里,白屁股就猛地一,那个脆弱的身体也猛地一挺……
“你弄吧,你他妈的到屋里去弄,不行呀?”
我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卢寒和景驹。
卢寒目光空洞地看着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景驹的脸很红,眼睛里正在一点一点迸发出奇异的光彩。
“天儿挺热的,这儿不是凉快嘛!而且大家都方便。”
“别弄坏了啊。”
“放心吧,听说过用坏的犁,你听说过犁坏了的地吗?”
我得去睡一会,不搭理这疯牛了。
少妇昏迷着,头枕在她婆婆的腿上。那个死死闭着眼睛--更小的小姑娘蜷缩在那女人的身边,哆嗦着。那女人呢?她低垂着眼帘,脸在抽搐,牙关咬得很紧,也在抖,但不是恐惧的那种,是愤怒和克制。
“你。”
我停下了脚步,指着那女人。
那女人的身体震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一抹厌恶过去之后,她显得很平静。旁边的小姑娘那双已经没有含义的眼睛盯着我,大声地哭号起来。女人对小姑娘厉声说了一串什么东西,声音也挺凄厉的,但挺稳定。眼泪从那双显得有点浑浊了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咬了咬嘴唇,费劲地站起来。
小姑娘不再那么哭号了,不过还在抽噎着,她的手脚被捆着,又太害怕,站不起来,但她使劲地用身子靠住了女人的腿,她的眼睛在我的脸上聚焦,然后怨恨,然后乞求……女人又很简短地说了句什么,迈出了第一步,腿稍微有点抖。
一阵微风过来,把女人脸上的乱发拂开,露出那张有点象柿子的脸,皱纹写着生活的沧桑,眼神阐述着一些艰难造就的坚定,快四十岁的女人了,已经不娇嫩了,皮肤也显示着松弛,头发干燥,好象失去了光泽……我看了看她,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不愿意她那眼睛里还闪着不屈的劲头,要侮辱她,让她折服。这念头很强烈。
那边小姑娘凄厉的嘶鸣尖锐地响了起来,中间夹杂着童九的一声沉闷的哼…
还有一些躁动。
房间的通风很好,而且阴凉,就是简陋得很,还算干净。
炕上,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已经不哭了,睡着了,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嘴吧嗒了几下,象是在女干吮乳头的动作,笑了。那笑容灿烂得比清澈的蓝天还要让人襟怀一畅……
女人的脚步急促了起来,她冲过去,挡在婴孩的身前,剧烈的哆嗦着,就那么恶狠狠地盯着我,象保护崽子的母豹。
我笑了,冷酷地笑着,伸手把身上的东西摘下来。
“这老娘们,真他妈的…”
元冲伸手接我摘下的短刀和已经破裂了的铠甲。
“我说,您就不能稍息呀,这事儿也跟着。”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元冲。
“瞧你说的,又不是头回了,我不是你的随骑嘛……不过,说真的,这次你眼光可够差的,这老娘们也就是屁股大……”
“真他妈的罗嗦!”
“嘻嘻~~要不,我把那小的弄进来?虽然小点,没胸没屁股的,可总算嫩吧?”
“今儿,就是她了。”
我解开衣带,把上衣甩掉。
“哎呀,你扔准一点不行呀?嗨~她就她吧,总算有个大屁股,估计顶起来软乎……不过松得很呀!”
“你给我出去!”
我气急败坏地叫。
“学习、学习嘛,你不是厉害吗!”
元冲的屁股上挨了一脚,还笑嘻嘻地不走。
其实,他不必走,从他做了我的随骑传令兵,强石更女人这样的事儿,我们都是一起干的,我们同岁。
“要不,您先来?我先睡会儿。”
我坐在炕沿上,扒靴子。脚好疼,好酸,被河水浸湿了的缠脚布正在把我的脚勒得疼,脚却在胀,于是更疼。
“看你说的,你是头儿,当然是你先来了。要不要我去把那孩子弄走?”
元冲依旧嬉皮笑脸的。
“甭管了。”
我解开缠脚布,一点一点地揭开。味儿够冲鼻子的,不过脚露在空气里的时候,舒服得我哼哼了出来。我发现我的脚丫真挺漂亮的,白就不说了,现在还带着一丝粉红的鲜嫩。
“看样子是要在这儿歇一阵了?这么不紧不慢的。”
元冲收拾着靴子。
“不歇不行啊,不然,咱们没被高丽人干掉,自己就先拖垮了。”
浑身的关节都在向我抗议着,那阵酸楚实在不容易抵挡,想倒下去。
“我真的佩服你和舒无伤。你们是怎么弄的?那么激烈的撕杀,居然皮肉不伤。舒无伤更来气,连战袍都象新的似的。”
“舒无伤是武功高,本领高强。我嘛……”
我苦笑了一下,向炕上倒了下去,其实我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就不下十条,“……我是死的次数多了,练成精了。”
抬了下屁股,让裤子褪下去,所有都露在空气中了,一阵舒适的凉。
外面的嘈杂声更厉害了,女孩子的尖叫听着象百灵鸟的歌,男人的狂笑和喘息就不大带劲了。
我把头发解开,躺得更舒服一点。侧头看了看女人,伸手向她勾了一下,指了指我的鸡巴,又指了指她的嘴,然后看了看那婴孩,然后闭上眼睛。
“你可真懒呀,不怕把你鸡巴咬下去?”
元冲笑着,把东西放在旁边,然后过去在女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叫你呢。”
闭上眼睛的感觉真奇妙:人好象虚了,在摇晃;眼前是一阵漆黑和一片血红交错着;肢体的酸软把这种虚浮的感觉衬托得更强烈;耳边的声音一片混沌、嘈杂、渐渐远去,剩下一阵类似冥音的哨子,越来越轻;头皮好象是在发紧,又好象是在不断地松下去,要离开我;肢体也如是……
元冲对我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但下边感到了一阵湿润。接着,软塌塌的鸡巴进入了一个凉津津的地方,接受细致的女干吮。
酸溜溜地一阵锥心的舒服,从鸡巴的最前沿一直沿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如同在我的脑袋里放了一个礼花,散开……
醒来的时候,耳边听到的是婴孩凄惨的哭叫声,接着就听到牛喘一般的喘息声,肉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还有一些压抑着的女人痛楚的一呼一女干……
阳光斜斜地从窗子进来,一片黄昏的柔顺。不那么耀眼了,却灿烂。
婴孩的哭叫是从脚下的地方传过来的,估计是扔到炕下面去了。
我的肚子上压着一条腿,我尻!元冲光溜溜地侧卧在我的身边,腿在我的肚子上,手则在我的脸上。
我抬了一下胳膊,还酸溜溜的,不过已经感到力量的恢复了,我想把元冲扒拉开,但还是轻轻地把他的手和腿拿下去。
我慢慢地坐起来,伸手使劲地掐了掐太阳穴,让自己振奋一点。
炕似乎在摇晃,屋子都似乎在摇晃。
女人的上身趴在炕沿上,屁股在炕边;她的双手依然捆在背后,身子就搭在炕上;脸上的痛苦很明显,她的乳房在炕席上蹭着,磨得有的地方现出了血丝;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地向炕里顶着,那是……那是她身后的张山造成的。
“你他妈的使劲呀!”
张山的五官挤在一起,脸红得很,呼女干也急得很,眼睛里是恼火。他的手猛烈地落在女人肥硕的屁股上,还使劲地掐起女人腰部的赘肉,使劲地掐……
从热火朝天的草屋里出来,院子里已经一片肃静了,就是赵书瞬和卢寒在照顾战马。
“怎么着,没放一炮?”
我过去,伸手抓了一根草棍衔在嘴里轻轻地咬。
“就睡了一下。”
赵书瞬看了看我,有点怪责的意思。
我知道他从来就反对虐待敌人,尤其是敌人的平民。其实他是老兵了,对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比我还清楚,他就是不那么干,他有他的原则,让我敬佩。
“弄点吃的吧,弟兄们玩完了还是得饿的。”
我看了看赵书瞬和眼泪汪汪的卢寒,抬头看了看夕阳,伸手摸了摸背后的长弓,低下头向夕阳的方向走过去。
“你干嘛去?”
“换舒无伤去,他也得歇一下了。今晚我守夜,对了,你要是睡好了,就四下查探一下地形吧,我觉得咱们得在这儿喘息几天。”
“已经派人去了,让王韬养去的。”
他办事总是那么仔细,连人选都那么合适。王韬养是我们这帮人里最不爰说话的,也是轻功最好的,他也象赵书瞬一样仔细,让他去查探地形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其实,赵书瞬各方面的能力都在我之上,他仅仅是因为出身贫微,而且耿直犯上,他才在这个百骑队里屈就一个副队长。
我虽然也寒微,但我是恩帅马童出身,这就不一样了,所以我可以一下部队就做了这个百骑长。
在一株繁密的大树的枝杈间,我看到了舒无伤黄色的衣角,他隐藏地很好。
我以为他肯定是睡着了,但在我接近的时候,一个悄无声息的袖箭就飞了过来。
“他妈的,没看见是我呀?”
我接下了袖箭,反手打了回去。
“知道是你,才打的。”
舒无伤笑嘻嘻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双眉一扬,双掌一错,攻了过来。
“疯了?”
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精神头,这工夫还有兴致切磋武艺。
“长弓,咱们一直也没有机会好好地比试一下,现在正好是一个机会。”
我没见过他这样贴身近战,即便是在军阵中,他也是绝对回避近战的,他用他周身的法宝去伤人、杀人,现在是见识着了。和我这样在生死角逐中修炼的武功很不一样,他打得那么漂亮,同时也厉害得紧,在追求了杀伤力的同时,居然还照顾到了姿态的优雅,我想到恩帅跟我说过的江湖功夫。
我所凭借的就是天生的灵巧和百战磨练出来的机警。其实战场是磨练武功最好的地方,到chu都是危险的时候,那么人的感知能力和预见性就不是只是刻苦修炼的仙人能比拟的了。
不过舒无伤的花俏东西非常多,我百般提防还是挨了好几下。
“差劲儿,想不到名威赫赫的长弓…”
他不打了,一副骄傲地退到了旁边。
下颌扬着,双眉也扬着,嘴角还撇着,那神气劲就甭提了。
“你厉害,还不行吗?”
其实我知道他还不善于这样贴身近战,他知道如何取胜,但不知道如何简单地杀人。杀人和比武取胜是不同的概念,他的功夫太复杂,即便是刺杀也不太实用。
“我知道你在笑我。”
舒无伤的眼角突然淡淡地漾过来一丝浅笑,骄傲的神气在美丽的夕阳下融化了。
夕阳的颜色是什么?辉煌的金色好象还不足够表达,还有一些如血的瑰丽、明艳。山、林,一切都被蒙上了旖旎的绚丽的时候,舒无伤那飞扬的神采一点也不失色,反而,他白皙的面颊微微地红,微微地有了一丝通透的感觉。他的发一丝不苟,用一个很精致的金冠束着,金冠的正面有一颗莹润的美玉,散射着夕阳的艳;他没有穿铠甲,就是那干净的、稍微有点大的黄色战袍,随着风,一种飘逸,一种洒脱。
我下意识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有点不能面对这瞬间的美好,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滋味,总之有点心跳。
其实这感觉我有过,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感觉我面对司空绚和独孤昊的时候也有,跟看见漂亮女孩子的滋味很不一样,有点曲,同时锥心刺骨,不能回避。
他看着我,脸上微微地一红,目光中流出一丝利剑一般锐利的清冷,随即消散。
“是在笑话我这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吧?”
舒无伤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
“我从小练的就是这些功夫,没办法。”
“其实,挺厉害的,也挺好看的。”
我嘴不大灵,不知道该怎么说。
“得了,就算你是在让着我吧。”
他还挺大度。
“你回去歇着吧,我盯着。”
我走到了大树下,抬头看了看刚才他隐身的地方,准备上去。我没练过轻功,我就是跳得还算高,我已经看中了一个我够得着的枝杈,只要抓住它,剩下的就好弄了。我在手心啐了两口唾沫,准备上去。
一只手从后面拖住了我的腰,一提,身子就变轻了,是飞翔的滋味。
“一个人守夜,实在太无聊了。我一点也不困,陪你。”
舒无伤靠在了树干上,笑。夕阳从树影中透进来,光影斑驳,那笑神秘。
我觉得特不是滋味,一个小孩居然……居然让我一个劲地自惭形秽,而且紧张,这太不得劲了。我没说话,就坐稳了身子,藏好。
“其实,刚才我一直在睡,但我仍然能发现你,你信不信?”
他得意极了,是在炫耀,还是个小孩。
“是么?”
我觉得真有点不能置信。
“真的,有的人的内功是睡觉时候练出来的,人睡着了,休息了,可知觉却更敏锐,是有这样的事情的……内功,懂不懂?”
我摇头,恩帅从来也没跟我讲过内功的事情,我自然知道赵书瞬练的是内家的功夫,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我一无所知。
“嗨~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其实就是好玩,真到了战阵上,还是你那套东西管用,我观察了好久了。”
面对着我的求知欲,他显得不以为然。
“你观察我干嘛呀?”
“可不是得观察一下么?我在洛阳的时候,就听说玉门边兵里有五虎上将:黑虎包九羊、玉虎司空绚、老骆驼齐唱、飞虎长孙无忌,还有就是你这个长弓。包九羊、长孙无忌他们年纪大,身份又高,来头也不小,要想比,也就跟你这个小兵比了……”
其实包九羊他们不老。包九羊也就三十四岁,司空绚才二十五,长孙无忌更年轻,才二十四,也就是齐唱实在是一个四十六了的老光棍。
“……所以我在涿郡从军就到了虎翼团,来跟你比一比。”
“是啊?”
既然提到了比,我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眉毛,谁愿意输呢?
“说真的,一看到你,我失望透了……”
他又撇嘴,“……个儿虽然还挺高的,这么瘦也有点太惨了,跟骷髅有的拼……”
他哈哈地笑。
“有那么惨嘛?”
我不爰听,并肩数月的友情几乎要在这瞬间崩溃了,而且我觉得我虽然瘦点,但肌肉还是挺漂亮的嘛,尤其是腹肌,我会动,你行么?
“……不爰听了?那说你挺英俊的吧……”
我鼻子要气歪了,我知道我这德行跟英俊搭不上边,要是英俊的标准是舒无伤或者司空绚他们那样的,我就只能算丑比无盐了。对于我的相貌,其实在十五岁后也挺在意的,毕竟一个男孩还是有点懵懂了嘛,不过我从高昌弄到一个波丝镜子之后,我的自信心就不在相貌上滞留,因为我知道我怎么长也没法象司空绚那么灵秀、象独孤昊一样英姿勃发、甚至连恩帅的清癯也没指望了。
“……又不爰听了?得,就不说你长的怎么样了,就说……”
“舒无伤,你要知道,我是你的长官,而且我比你年长。”
“怎么了?我是喜欢你才说你两句的,不喜欢的人,我还不搭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