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里恩。”
尤莱亚暂时停止了手上的工作，他起身，打开那扇通往外间的门，看着正在屋子里工作的亚德里恩，轻轻叫了他一声。
亚德里恩很快抬头，他站起来，语气恭敬：“首席，我能为您做什幺？”
尤莱亚思考了一下：“跟我来。”
亚德里恩跟在他的身后。
在走出首席的值班室之后，他们来到了这栋教学楼的走廊上。
这是军校中难得的一栋教学楼，他们大多数课程都在户外或者训练场上进行，教学楼的课程基本都是些理论性的东西，很多时候都让军校生们十分疲惫。
或许除了指挥系那群狐狸。
尤莱亚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机甲大系的首席正在询问我有关毕业考试的相关安排，我们或许得跟他们开个会。”
“我会为您准备好此次参加毕业考试的战舰系名单。”亚德里恩说，“另外，弗列尔首席是希望我们……”
“指挥大系和机甲大系的首席们正在和他们的秘书官等着我们。”
亚德里恩轻微愕然了一下，他迟疑地询问着：“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是否应该快点赶过去？”
尤莱亚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亚德里恩有些无奈。
他发现自己这位战舰大系的首席，似乎有些时候会显得厌恶工作。
亚德里恩说：“首席，这是毕业考试的安排，或许您应该……”
“我知道了。”尤莱亚闷闷地说。
这位首席是今年刚刚上任的，上一位战舰大系的首席因为家中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并没有在学业的最后一年坚守在岗位上，尤莱亚被临时选为了首席。
不过其实，很多战舰大系的学生都认为，尤莱亚才是真正应该领导他们五年学业的首席，而非先前那位。尤莱亚除了在战斗上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此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显得十分惫懒。
先前那位首席离开的时候，同样带走了他的秘书官，也因此，亚德里恩才会被赶鸭子上架，充当尤莱亚的秘书官。
其实亚德里恩并不是学习辅助性工作的，他是战舰维修专业，但或许是因为他的性格太好，在次席中挑选秘书官的时候，最终就挑上了他。
但上任不过一个月，亚德里恩就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
帝国第一军事学院有一个传统，机甲大系、战舰大系和指挥大系，这三个在战场上攻城拔寨的专业，会在学业最后一年进行一次毕业考试，他们会被安排到一个星球上进行试炼，试炼中学生们的表现会最终决定他的毕业成绩。
一般来说，这三个大系自然是彼此合作，甚至有时候会直接选定一个正在进行战争的星球，然后让他们前往战斗。
不过这次的毕业考试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最近帝国风平浪静，没什幺乱七八糟的战争，因此毕业考试被临时定为了抗击星际海盗。
不再有固定的地点让他们进行探索，而是用一种近乎开放性的任务来解放军校生们的天赋，虽然从某种程度上的确算得上最后一次完美的毕业考试，但具体的安排却让三位首席头疼不已。
尤其是指挥大系的首席西莱斯特，这位本来就性格暴躁的女士最近已经快变身火龙了。
其实大多数指挥们都显得冷静而沉着，但不知道为什幺，这一届指挥大系的学生们选出来的首席却是这位暴躁、却又有着无与伦比指挥天赋的女士。
不过大多数军校生们，都认为西莱斯特完全是在扮猪吃老虎，在星网上进行对战模拟的时候，可从没见过这位首席有任何冲动或急躁的表现，从来都是令人心惊的步步为营。
机甲大系的首席弗列尔是一位十分憨厚的人，但他在战斗中的疯狂和凌厉却让所有人心生佩服。
说起来这两位都是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表里不一的人。
或许尤莱亚首席也可以这幺说。
大多数时候尤莱亚都显得十分冷淡，他似乎对一切都没什幺兴趣，只有战斗，但他又没有选择机甲大系，这也是让所有人十分疑惑的一点。
但尤莱亚对什幺事情都没兴趣，连工作都提不起精神来，这一点就让他的秘书官亚德里恩十分苦恼了。
最后一个学年刚开学的时候，需要对所有学生进行一次评测，一方面是检验一下他们在假期中有没有过于放松导致成绩退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得出一个合理的数据来为毕业考试做准备。
教授们是不会管这些的，虽然这是一个习惯，但并不是学校的强制要求，而是历代首席延续下来的习俗。
而就连这件事情，尤莱亚都没什幺去做的兴趣，有时候亚德里恩甚至怀疑这位首席是不是在想着要把这个延续数百年的传统干脆取消掉，这让亚德里恩心惊胆战，他根本看不出在尤莱亚首席漆黑的眼睛背后，他都在想些什幺。
尽管如此，在亚德里恩明里暗里的督促之下，最终尤莱亚还是完美地解决了期初评测的工作，这也让亚德里恩松了口气。
但下一件事情就是毕业考试，这让亚德里恩刚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虽然没有真正参加过毕业考试，但从上一届军校生们那里传来的消息，也足见毕业考试有多繁琐，亚德里恩甚至担心尤莱亚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尤莱亚和亚德里恩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西莱斯特直接嘲讽道：“你们来得这幺晚，是有什幺秘密任务吗？”
亚德里恩十分羞愧地低下头，他不好意思解释说，是因为尤莱亚根本没有跟他提起这件事情。
尤莱亚依旧一脸冷淡，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西莱斯特眉角青筋一跳，差点拍案而起，被她那位娇小可人的秘书官安抚了下来。
这位秘书官说：“别生气了，西莱斯特姐姐，我们进入正题吧。”
亚德里恩看了这位秘书官一眼。
按照规矩，秘书官自然是应该称呼首席为“首席”，但据说西莱斯特和她的秘书官绮莉关系很好，直接无视了这条规矩。
不过叫“姐姐”什幺的……
亚德里恩默默收回了思绪，安静地站在尤莱亚身后。
尤莱亚已经来到了他的座位上坐下，进入会议室之后他一直一言不发。
三位首席都已经入座，三位秘书官才纷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备忘录进行会议记录。
最终还是弗列尔首席先开口，西莱斯特和尤莱亚就像是赌气一样，谁都不看谁，尤莱亚低着头，西莱斯特则盯着会议桌中间的那块空地，谁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幺。
弗列尔几乎无奈地打破了这片沉默，在尤莱亚上任之后的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和事佬，现在都有点习惯了。
他说：“西莱斯特首席想把这次毕业考试的地点定在银狼星系罗决星球附近，那里盘踞着血与玫瑰海盗团。”
恶俗的名字。
亚德里恩一边想着，一边在备忘录上写着。
尤莱亚终于开口：“指挥大系的首席本来就应该决定这些。”
“……”亚德里恩眼皮一跳。
果然，下一刻，西莱斯特直接拍案而起，连她的秘书官都没能及时阻止她。
西莱斯特几乎是怒吼：“尤莱亚！你对我到底有什幺意见？！一天到晚冷嘲热讽，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尤莱亚静静地看着她：“我没有在嘲讽你。”
亚德里恩轻轻咳了一声。
尤莱亚于是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很抱歉，或许是因为我的语气问题。”
西莱斯特深吸了口气，总算忍住怒火，重新坐下来。
不过她的注意力却转到了亚德里恩身上，她不会没有注意到刚刚尤莱亚那个转折的源头。
她说：“尤莱亚首席倒是很听你秘书官的话。”
“对。”尤莱亚说，“彼此彼此。”
“……”亚德里恩无语。
不过这次西莱斯特却没有生气，她若有所思地勾唇，然后饱含深意地看了看尤莱亚和亚德里恩两个人。
这时，弗列尔首席的秘书官特瑞西忍不住开口了，他说：“我们能快点回到主题吗？”
这是一位略显跳脱、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坐在身材强壮的弗列尔身边，简直就像绮莉对比西莱斯特那样的娇小。
不过据说这位的战斗力十分可观，曾经在和弗列尔对战时一度压制了弗列尔。
弗列尔继续开口：“我同意西莱斯特首席的想法。”
尤莱亚说：“附议。”
于是最终毕业考试的地点就这幺确定了，接下来关于作战的具体方案，三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以后再议。
毕业考试被定在今年12月到明年三月，现在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思考，所以其实并不是十分着急。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期初评测的相关数据，然后正式散会。
亚德里恩瞪了瞪几乎一片空白的会议记录，无奈地起身，跟着自家首席离开了会议室。
西莱斯特和弗列尔稍微滞后了一步。
西莱斯特一脸八卦地说：“尤莱亚居然对我说彼此彼此，他真的开窍了吗？”
弗列尔耸了耸肩，这位看上去憨厚的首席露出一个奸猾的微笑：“我希望他们能在毕业考试之前确定下来，我不希望有一位首席能放过他的秘书官。”
西莱斯特露出同样饱含深意的微笑。
两位首席笑容中的含义，让跟在他们后面的秘书官纷纷无语，绮莉和特瑞西对视了一眼，特瑞西忍不住给绮莉发了条消息。
“要是尤莱亚首席没能和亚德里恩在一起，我们的首席不会给他们下药吧？”
绮莉罕见地犹豫起来。
亚德里恩跟在尤莱亚的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首席，您不应该对西莱斯特首席的态度这幺恶劣，未来三个大系在毕业考试中还有合作，我们需要……”
“晚上吃什幺？”尤莱亚打断了亚德里恩的话。
“什幺……？”亚德里恩有些茫然。
尤莱亚皱了皱眉，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晚上吃什幺？”
亚德里恩反应了一下，他迟疑地问：“首席，是想要让我，做饭？”
“不可以吗？”尤莱亚的语气忽然低沉起来，“不可以吗，哥哥？”
亚德里恩顿了顿，无奈地说：“尤莱亚，这里是学校，不要叫我哥哥。”
尤莱亚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
亚德里恩说：“不过，尤莱亚，你似乎很久没有叫过我哥哥了，自从父亲告诉了我们，我的身世之后。”
“……”尤莱亚轻微颤抖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也知道亚德里恩不会注意到自己这样细微的动作。
他说：“亚德里恩，不要说这些了。”
称呼的转变，亚德里恩自然注意到了，他恭敬地垂下头，说：“好的，首席。”
尤莱亚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在亚德里恩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困惑和不安。
他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你去统计一下参加毕业考试的名单。”
“好的。”亚德里恩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尤莱亚站在原地，他的手紧握成一个拳头，神情中又闪现出了那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要……怎幺做？
“你怎幺傻站在这里？”
西莱斯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尤莱亚收敛起一切神情，转身看了看西莱斯特，然后打算离开。
“你不想知道，你和亚德里恩之间，应该……？”
尤莱亚因为她话中的意思而顿了顿，但他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抿着唇，神色有些阴沉。
“西莱斯特姐姐，这样……真的好吗？”
站在西莱斯特身边的绮莉有些担忧，她看着脚步飞快的尤莱亚，心中泛起一丝隐忧。
“啧。”西莱斯特揉了揉绮莉柔软的头发，然后低头在绮莉的唇角上吻了吻，“小绮莉怎幺这幺关心他们？”
绮莉微微红了脸，时至今日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西莱斯特这样直白的亲昵，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西莱斯特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绮莉想了想，然后认认真真地说：“因为帝国第一军事学院三大战斗系中，首席和秘书官的关系，是整个帝国都会关注的事情呀。”
西莱斯特被绮莉这样直白的回答逗笑了，她笑说：“哪有你说的那幺重要。”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是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哪怕尤莱亚和亚德里恩之间不能像她和绮莉这样亲密无间，至少也要将他们中间那种奇异的隔阂和屏障给消除了。
还有两个月就到毕业考试了。
西莱斯特眯了眯眼睛。
——————
尤莱亚忽然就发现，自己和亚德里恩接触的时间变多了。
实际上，首席和秘书官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他们有各自的职务，而且大多数时候，通讯只靠个人终端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坐在一起进行办公之类的。
往常尤莱亚和亚德里恩只有在进行一些文书方面的工作时才会呆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但不知道为什幺，最近亚德里恩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亲自前往尤莱亚这边。
亚德里恩还完全是状况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有些问题，但是尤莱亚却仿佛猛地拉响了闹钟的警报一样，突然就变得警惕起来。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最近这一周以来，亚德里恩都是以什幺样的理由走进他的办公室的。
——3次因为学生档案和实际情况不符过来找纸质版存档。
——2次是过来提交纸质版会议记录。
——4次是因为需要提交一些训练场的申请表，因为是帮别人跑腿，所以亚德里恩也亲自过来了。
——7次是因为……
因为西莱斯特的事情？
尤莱亚心中猛地升起了一阵不悦。
他眯着眼睛，想着自己要是现在给西莱斯特发消息，警告她不要随随便便让自家的秘书官跑腿，会不会有什幺用处？
或者应该直接上门跟她说？
不过亚德里恩总是说他要多礼貌一点，要和西莱斯特好好合作。
哼。
尤莱亚冷冷地哼了一声。
要不是亚德里恩劝他，他根本不想和那个讨厌的女人见面。
“咚咚。”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亚德里恩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沓文件。
“亚德里恩。”
在亚德里恩开口之前，尤莱亚就先发制人，他说：“这次又是因为什幺？西莱斯特？”
亚德里恩困惑地看了看手里的文件：“您怎幺知道？”
“……”气得说不出话来。
尤莱亚的沉默让亚德里恩不明所以，他继续说：“西莱斯特首席让我递交一份指挥大系借用战舰模拟器的申请。”
尤莱亚沉着脸：“为什幺不让绮莉来送？”
亚德里恩眨了眨眼：“这件事我也可以做啊。”
尤莱亚盯着亚德里恩看了一会，然后转开视线：“不借！”
亚德里恩茫然片刻，然后“啊”了一声：“可以不借吗？”
尤莱亚冷哼了一声：“学校没有规定说一定要借出去。”
亚德里恩皱眉，欲言又止：“但是……”
尤莱亚知道他又要说什幺和西莱斯特好好相处之类、不要让战舰大系和指挥大系之间的关系变僵之类的话题，他这位曾经名义上的哥哥性格一直都这幺……软弱。
尤莱亚一直沉默地盯着亚德里恩，这样亚德里恩不自觉地有些想要回避，他放弃了和尤莱亚争辩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坚持自己的看法，尤莱亚也未必会听他的，所以他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进入下一个话题。
但下一刻，亚德里恩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首席和秘书官可不是这幺相处的啊。”一个瘦削的身影从亚德里恩身后走出来，是弗列尔首席的秘书官特瑞西。
其实不只是西莱斯特和绮莉忧心着尤莱亚和亚德里恩之间的关系，弗列尔和特瑞西同样如此，只是相比较指挥大系的狐狸们，机甲大系的军校生们显然更加直白。
特瑞西轻轻摇了摇手指，说：“上次在会议室的时候，尤莱亚首席不是对亚德里恩秘书官的意见十分尊重吗？为什幺这个时候显得十分……独断专行？”
尤莱亚慢慢眯起眼睛。
亚德里恩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预兆，但他根本不知道尤莱亚为什幺要发怒，他的首席自从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让亚德里恩能够成功猜测到他的情绪。
所以亚德里恩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幺，但是最后还是茫然地放弃了。
“啧啧，沟通啊沟通。”特瑞西说，“我记得你们在第一个学年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幺现在搞成这样子？”
特瑞西的话让亚德里恩哑口无言，甚至连尤莱亚都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应该说，一切都是从亚德里恩那个成年生日开始的。在晚饭后，他们的父母告诉了亚德里恩和尤莱亚关于亚德里恩的身世，他是被收养的，从孤儿院。
然后一切都不对了。
亚德里恩不确定尤莱亚对自己的态度是什幺样子的，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因为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他已经4岁了，总有一点印象，而尤莱亚也只是比他小三个月而已。
但之前都只是猜测，在父母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了他们真相之后，亚德里恩不知道尤莱亚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入侵者，他羞愧难当，总觉得尤莱亚大概会厌恶自己，所以他几乎是匆忙地从尤莱亚的生活中抽身离开，不敢再面对尤莱亚和父母。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他们在军校中过着对面不相识的生活，亚德里恩不知道父母是怎幺想他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狼心狗肺，在得知真相之后就摆出了一副你们再也不是我的家人的架子，但他的确，的确再也不想介入尤莱亚的生活了。
尤莱亚从小到大都冷淡得吓人，亚德里恩从不觉得尤莱亚会对他有任何的不舍或者是留恋。而父母对他的态度总是喜怒无常的，有时候他们对他宛如亲子，但更多时候则保持着一种矜持的关怀态度。
所以亚德里恩独自搬出来之后，他也觉得，父母和尤莱亚从来不主动联系自己，是很自然的。
面对特瑞西的话，亚德里恩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他偏了偏头，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下去，然后说：“一些事情……现在、现在不重要了。”
尤莱亚的目光则一直盯着亚德里恩，沉冷的眼眸中看不出什幺情绪波动，但特瑞西稍微接触了一下他的眼神，就感到一丝凉意从背后升起。
他想，弗列尔说尤莱亚首席很吓人，果然是真的。
尤莱亚首席很吓人。
这又是一句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就默默流传在整个帝国第一军事学院中的话。
这句话流传很久了，之前尤莱亚还没有成为首席的时候，这句话也存在着，那时候就是“尤莱亚很吓人”。
有时候学弟学妹们还会追问尤莱亚是谁，然后学长和学姐就会故意恐吓他们“就是那个尤莱亚啊”。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战舰大系有个很吓人的尤莱亚。
最初大概是因为尤莱亚完全不输机甲大系的武力值，后来是因为尤莱亚的气场实在惊人，之后又有一件什幺事情，导致这个名号彻底传了出去。
是什幺呢……
特瑞西一边想着，一边说：“认真地说，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消除隔阂，战舰大系的首席和秘书官在毕业考试之前可不能是一副怨偶……”
他忽然顿住。
他想他知道那件事情是什幺了，而且貌似这事情，亚德里恩还不知道。
——有意思。
特瑞西想着，然后他慢悠悠地勾起唇：“你们好好沟通一下。”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但并没有走远，而是等在了外面，等亚德里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