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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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花雪如一个人在她和韩雷住过的新房里发呆,脸上泪痕点点,美丽的眼睛哭得发红。

师傅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可她万万不曾想到,对她恩重如山的师傅却死在了她最亲近和心爰的丈夫手里,这让她如何是好。铁剑门的弟子这两天吵着要给师傅报仇,如果双方发生了冲突,她该站在哪一边?这是让花雪如最担心的也是最为难的。她担心韩雷的安全,她不希望韩雷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她如果再挺身而出保护韩雷,那就等于保护师傅的仇人,她该如何对得起师傅的在天之灵,如何有脸面对铁剑门众弟子?

她也不希望铁剑门的弟子因为给师傅报仇而死在韩雷的手中,她不希望任何人为此再丢掉性命。

花雪如脑袋中一片混乱,这时门开了,一个人影偷偷溜了进来,回身将屋门插上。花雪如大惊失色,捏着嗓子说道:“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快走,别让人发现”

来人正是韩雷。

“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韩雷的眼中泪光闪动。

花雪如闻言眼泪噼哩啪啦往下掉,“我们的家……”

韩雷已没心情考虑假装心里障碍了,他将剑放在一边,上前一把抱过花雪如,花雪如一惊,用力挣扎起来,“你……你放开我”

“雪如,你……”,韩雷放开花雪如,眼泪就快掉下来了。

“你不要碰我”,花雪如向后退了几步说道。

“雪如,你真的要把我当成仇人吗”,韩雷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花雪如。

“不,不”,花雪如一个劲儿地摇头,“可是,可是……”

“雪如,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突然对我出手,真的,我无心杀师傅,我只是在情急之下接了师傅一掌,雪如……”

“可是,不管怎么说,是你杀死了师傅”,花雪如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雪如,不管怎样,我想弄明白师傅为什么会这样……”,韩雷的声音越来越大,外面有吵杂的声音传来。花雪如一惊,到韩雷身边推着他说道:“你赶快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韩雷犹豫了一下,“好,雪如,你保重”,韩雷说完拿起剑打开房门纵身便要逃走。一柄铁剑从旁边刺了过来,韩雷挥剑拨开来剑,那铁剑就势一转从下面向上挑来。

“二师兄,我不是有心杀师傅的”,韩雷正说着话,迎面十多把剑同时向韩雷刺来,韩雷手腕一抖,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六七把剑飞上了天空。

又一把剑从韩雷身后刺来,韩雷听风声就知道是大师兄,当即身形一闪挥剑格开来剑。谭敬明和成瑞东前后夹攻韩雷,其余的铁剑门子剑光闪闪如潮水倾泻一般刺向韩雷。韩雷不想伤害铁剑门弟子,可是谭敬明和成瑞东的武功的确鹤立鸡群,韩雷一时三刻也不能脱离铁剑门弟子的重重包围。

花雪如见韩雷只抵挡不进攻,心中害怕韩雷有闪失,一咬牙,纵身跳到韩雷身边,张开双臂喊道:“大家住手,住手”。

铁剑门弟子都收剑站住。“师妹,让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成瑞东喊道。

“二师兄,求求你们放过韩雷吧,韩雷本不是坏人,他有什么罪过就让我来替他受责罚吧,二师兄,求求你放过他吧”,花雪如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不行,我们决不能放过他”,谭敬明喝道。

“对,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铁剑门弟子齐声高喊。

韩雷知道不能和他们僵持下去了,在铁剑门弟子高喊之际瞅准机会猛地纵身跃出数丈,落地之前挥剑打落了几个铁剑门弟子手中的铁剑,接着几个纵身跑远。

铁剑门弟子一愣神,纷纷叫喊着追去,韩雷脚下飞快,不久将铁剑门弟子远远抛在后面。

第二天,铁剑门的大堂内,中间的大座椅空着,上面放了孝布和灵位,几十名铁剑门弟子两侧站立。

“师妹,师傅在世时对你如同亲生女儿,如今他被韩雷所杀,即使你不忍心亲手杀了韩雷,也不能帮着他呀”,谭敬明神情激昂地说道。

花雪如低着头流泪,“我,我没有帮着他,我不希望看到你们相互残杀。阿雷他是好人,他现在武功很厉害,若是真的打杀起来,恐怕我们的师兄弟们又要死伤不少。师傅也许误会了阿雷……我相信阿雷不是故意杀师傅的……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花雪如说着走到灵位前跪倒,看着灵位泣不成声。

成瑞东道:“师妹说的也没错,韩雷与我们交手时并未尽全力,手下都留了情面,否则以他现在的武功,我怕……我怕我们奈何不了他”

谭敬明大声道:“难道他武功高我们就不能找他报仇了吗?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欺软怕柔之徒!我们就算是拼死也要找那韩雷算账!我们一次杀不了他就杀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明着杀不了他就来暗的,只要铁剑门还有一个人在,我们就不能放过韩雷,我就不信他是杀不死的神仙”

成瑞东低头默然不语,谭敬明走到花雪如面前说道:“师妹,今天你就当着师傅的在天之灵发誓,你从此彻底与韩雷断绝关系,你不再是他的妻子,而且永远不能再回到他身边做他的妻子,否则师傅会心寒的。”

跪在地上的花雪如浑身微微发抖,脸色惨白,浅红色的嘴唇不停地打颤,两只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抬起头望着屋顶,好像在寻找什么。

“师兄,你何苦这样逼师妹呢”,成瑞东开口说道。

谭敬明道:“我不是逼她,而是让她尽早明白,她不应该再和韩雷有什么关系了。”

大堂内一片沉寂,花雪如慢慢低下头,神情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成瑞东感到害怕,她缓缓地说道:“师傅在上,弟子花雪如对天发誓,从此与韩雷恩断情绝,永远不再回到他身边,永远不再做他的妻子,永远,永远……”,花雪如最后连说了两个“永远”,声音渐渐变低,说完后僵了片刻,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师妹,师妹”,成瑞东上前托起花雪如的脑袋,又唤了两声之后给她掐人中。不久花雪如醒了过来,四周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她似乎不愿意再看这个悲惨的世界一眼。

晚上,花雪如独自回到她和韩雷的小屋。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温馨,那么熟悉和亲切。几个月前,她和韩雷在这里开始了无比甜蜜、幸福而又充满希望的生活,可是如今她就要永远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让她难忘而又心碎的小巢。

花雪如从床下慢慢拿起一捆绳索,她的眼睛又湿润了,久久地望着绳索发呆。

又过了一天,第三天晚上,一个人影悄悄来到花雪如和韩雷的小屋,小屋内已空无一人,屋子里的东西也都不见了。那人愣了片刻转身悄悄跑出去。

来人就是韩雷,他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花雪如,便悄悄地来到大堂附近。大堂内灯火昏暗,花雪如坐在椅子上望着师傅的灵位发呆。

韩雷慢慢走到花雪如身边,花雪如竟浑然不觉。

“雪如”,韩雷轻轻叫道。

花雪如一惊,转头见韩雷的高大的身影站在近前,不禁失声叫道:“你怎么又来了,你快走,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们……我们的缘分……”。韩雷上前一把抓住花雪如的双肩,“不,你和我一起走”

花雪如挣脱韩雷,转身背对着他,抽泣着说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走,我们的缘分……到头了”,花雪如说到后来声音开始打颤。

“不!”,韩雷顿觉五雷轰顶,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韩雷吼了起来。

花雪如慌忙转过身来说道:“你小点声,快走,快走吧,快走”,花雪如上前推着韩雷向外走。

“韩雷,你果然又来了”,谭敬明已站在大堂门口,铁剑门弟子纷纷赶到,一个个高举的火把将大院和大堂内照得灯火通明。韩雷神情激动,抓住花雪如的手说道:“雪如,不,你不能这样,跟我走,跟我走吧”。

谭敬明喝道:“韩雷,你放开师妹,师妹是不会跟你走的。师妹,你要记住,你在师傅灵前发过誓。”

花雪如猛地推开韩雷后退了几步,用一双美丽哀绝的眼睛望着韩雷说道:“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对天发誓,我与你从此恩断情绝,永远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永远不再做你的妻子,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不,雪如,你怎么能这样,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韩雷歇斯底里地喊道。

花雪如看着韩雷说道:“可是你毕竟杀了师傅,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韩雷瞪着花雪如,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谭敬明见状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飞身而上一剑刺向韩雷。韩雷仍呆呆地站着,花雪如惊叫一声扑向韩雷,用身体护住了他,谭敬明慌忙剑头一坠,向下刺在了地上。

谭敬明向后退了两步喝道:“师妹,你已经在师傅灵前发誓与他恩断义绝,为什么还护着他?”

花雪如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儿地摇头流泪。铁剑门弟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了半天,韩雷在花雪如身后低沉地说道:“雪如,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花雪如背对着韩雷摇摇头,“真的,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快走吧”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韩雷说道。

“什么事?”

韩雷低声说:“你要好好活着,我会回来看你的”,还没等花雪如回答,韩雷忽然推开花雪如纵身而起,从谭敬明头上跃过,趁着铁剑门众弟子没有反应过来挥舞着铁剑打开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众人看着韩雷消失的方向呆立半晌,成瑞东道:“大家回去吧”。

待众人散尽,谭敬明走到花雪如身边,道:“师妹,你在师傅面前发誓与韩雷恩断义绝,可是刚才又护着他,若刚才不是你护着他,我那一剑可能就得手了。”

成瑞东道:“大师兄,不要再让师妹难受了,你这么杀了韩雷,师妹会更伤心的”,成瑞东心里明白,花雪如刚刚失去师傅,又发誓与韩雷断绝关系,内心定有极大的痛苦。若是趁刚才韩雷发呆的机会杀了他,花雪如悲痛之余会认为是自己害了韩雷,说不定她一时想不开会寻短见。

谭敬明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师妹总这么护着他,我们几时才能杀了韩雷?”

成瑞东低声道:“慢慢来,等师妹她心情好些的吧。”

谭敬明道:“按铁剑门门规,对欺师灭祖之徒,必将其驱逐出铁剑门,罪大恶极的诛杀勿论。师妹虽没有欺师灭祖,但屡次帮助欺师灭祖之徒逃跑,应受门规惩罚。”

成瑞东面色一变,“师兄,你……”。

花雪如缓声道:“我愿受任何chu罚,即使把我chu死,我也不会有怨恨,如果……”,花雪如说着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她想说“如果能化解仇怨,我宁愿去死”,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成瑞东忙道:“师傅生前待师妹如同亲生女儿,师妹也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将她驱逐出师门,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师傅。”

谭敬明道:“当然不能将师妹驱逐出师门,但师妹要在师傅的灵位前忏悔。”

第二天,花雪如五花大绑跪在一间小屋里,小屋中放着董方熙的灵位。花雪如每天要跪四个时辰:下午三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要连跪七天,谭敬明考虑到花雪如可能会坚持不住,便将她捆了起来,再用一根绳子拴在背后悬到房梁上,花雪如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稍微俯下身子,悬在房梁上的绳索会帮她吊住身体,减轻她膝腿上的压力。这样不仅能让花雪如坚持跪下来,另一方面算是对花雪如的惩罚。

小屋内外设置了许多机关:捕兽网,陷阱,迷香。若是韩雷再出现,埋伏在附近的铁剑门弟子会迅速赶来,而且五花大绑、失去了自由的花雪如也不能再护着韩雷了。

花雪如身穿黑衣,低着头跪在地上,她已经跪得没有力气了。她上身前倾,全靠悬绳吊住身体才不至于倒下,娇柔丰盈的身体依然令人心动,只是秀美失神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

“雪如,你怎么样了?”,成瑞东不知何时走到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

花雪如抬起头看了成瑞东一眼,无力地说道:“二师兄,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色。中午又没吃饭,这样下去怎么行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唉,大师兄也真是的,你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要罚你。”,成瑞东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心的神情,他打开竹篮盖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点心,“你少吃点吧,还有五天呢,你总是这样子,怕是不到五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花雪如摇摇头,成瑞东想了想道:“雪如,师傅最疼爰你,待你如亲生女儿,我想他不会怪罪你的,你这样作践自己,师傅一定很心疼。师傅曾经说过,他希望你早点找个如意郎君,生个大胖小子。虽然你和韩雷缘分已尽,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若是想让师傅安心的话,就吃点东西,不想吃也吃点”,成瑞东拿起一块儿点心放在花雪如嘴边,花雪如闻言愈发悲切,忍不住哭了出来,几天来她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就快把眼泪流干了。

花雪如止住了哭声,转过头慢慢张开小嘴。成瑞东大喜,将点心伸进花雪如口中,花雪如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来。吃着吃着,花雪如想起自己第一次落入土匪手里的时候韩雷也喂过她干粮,当时她也是被五花大绑地捆着,韩雷将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她干粮,后来喂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在她的胸前,韩雷趁机摸她的胸脯……

花雪如一边吃一边流泪,吃完了两个点心后,成瑞东又拿起一个小茶壶送到花雪如的嘴边,花雪如张开嘴喝了一小口。

成瑞东放下茶壶,脸上带着笑容,歪着身子坐在一旁,道:“先少吃点,晚上我让厨子给你做点好吃的,你想吃什么?”。花雪如看着成瑞东,眼中露出愧疚的神色,“二师兄,我……对不起你”

成瑞东有点尴尬,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本来也没说要嫁给我。”

到了第七天晚上,韩雷一直没有出现。花雪如跪了一个时辰后谭敬明走了进来,他割断悬绳,并没有马上给花雪如松绑。他先将花雪如拉起来,双手扶着花雪如的肩膀看了半天,才慢慢解开花雪如浑身的绑绳。

花雪如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屋子,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屋门吱呀一声打开,花雪如起身看去,借着门口射进来的一点光亮看清了来人面容,“大师兄,是你吗”,花雪如话音落便觉身上一僵,谭敬明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谭敬明将花雪如俯面放在床上,从腰中拿出绳子将花雪如五花大绑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又蜷起她的双腿捆住,然后拿出一块布塞进花雪如口中,一切妥当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花雪如呜呜地叫起来,谭敬明从身后拿住花雪如丰满的乳房,喘着气说道:“师妹,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师妹,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屋子是我安排的,附近没有人住,谁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知道你喜欢这样,你和韩雷不是经常这样吗?”

花雪如心中泛起一丝羞怯和疑惑,她和韩雷的秘密大师兄怎么知道?大师兄的屋子离他们的屋子不远,难道是因为她声音太大?……

花雪如正想着,谭敬明一挺身插了进来……

谭敬明松开绑绳,喘着粗气说道:“师妹,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我就说出你和韩雷的丑事,我是被你们逗引的,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人们都会看不起你和韩雷”。

花雪如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谭敬明整理好衣衫飞快地跑出小屋。

从此,谭敬明晚上总能找到机会将花雪如捆起来石更淫,花雪如破罐子破摔,干脆顺着谭敬明,天天在肉体的快感中麻木自己的神经,减轻内心的痛苦。

“风哥,前面有个茅屋”,林巧蝶叫道。

林风道:“茅屋有什么希奇,看你大惊小怪的”。

林巧蝶一嘟嘴,“哼,那茅屋定没有人住,我们进去住两天吧”。

“屋子那么破,还不如睡在外面呢”,林风道。

“谁说的,屋子总比破庙好,有屋子最起码能遮风挡雨,能做饭,能……”,林巧蝶说着眼神发呆,并散发出期待的光彩。

“行啦,进去看看”

这是一间破败的茅屋,在空旷的荒野中显得格外孤单,茅屋里面落满了灰尘,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稻草木头碎瓷破瓦,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

林巧蝶四周看了看,撸起袖子开始收拾屋子。

“喂,你干嘛”,林风瞪着林巧蝶问道。

“哼,收拾屋子呢,你快来帮忙啊”,林巧蝶叫道。

林风道:“大早晨的,我们刚从城里出来,你难道今晚想在这里住吗?”

林巧蝶转过身来,道:“不错,不只是今晚,我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呢”

“什么?”,林风睁大眼睛。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要走你走,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吧”,林巧蝶白了林风一眼继续收拾屋子,林风无奈,只好上前帮着林巧蝶一起干。

两人收拾完屋子,林巧蝶道:“我们还须到城里买点家当,比如碗、勺、木桶什么的,走吧”。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林风道。

“那就……看心情了”,林巧蝶说完蹦跳着跑了出去,林风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两人走进城里,迎面几个农夫的身影引起了林风的注意,从脚步看他们武功都是不弱的样子,而看脸色和手背却不象农夫。几个人已经走出了五六丈开外,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盟主在哪儿?”

林风犹豫了一下,对林巧蝶说道:“小蝶,我有点事,你自己去买东西,买完后到城门口,我会去接你的”。

“什么?你又要……哼,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林巧蝶的嘴撅了起来。

“可能很快就回来”,林风笑着捏了林巧蝶的脸一下,回头远远地跟上几个农夫。

农夫出城后施展轻功飞快地跑起来,林风悄悄地跟在后面。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林风忽然停下脚步,脸上神色一变。

片刻,一个身影从斜前方飘然而至,在距林风两丈远之chu负手而立,“林少侠,幸会”。

林风抱了一下拳道:“归盟主,果然是你”。

此人正是归无极。

“林少侠何出此言?你早知道我要来?”,归无极问道。

林风道:“我这两年来碰巧遇到了几件奇怪的事情,好像都与归盟主有关。”

“哦,说来听听”,归无极不动声色。

“就说今天,那几个农夫恐怕都是归盟主的人吧,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扮成农夫的模样?还有,一年多前,我在荆州遇到了一个叫朱化兴的丐帮弟子,我亲眼看见他杀了一位丐帮长老,后来我去追查此事,却遭人暗算,归盟主不会不知道吧”,林风一番话过后,归无极脸上渐渐隐现杀气,干笑了两声道:“林少侠,难得今日幸会,我们切磋一下武功如何?”

林风肃然道:“承让”。半年多前无天圣女曾说过他的武功与归无极已相差不多,半年来他的武功又有精进,他正有与归无极一较身手的想法。

归无极上身不动,身形忽然闪电般射向林风,眼看离林风不过两步之遥,林风向旁一闪身,腰中剑瞬间出鞘,在身前霎时舞成一堵剑墙,随后一剑刺向归无极。

两人越斗越激烈,越斗越惊险,很快斗了一百几十招,归无极忽然向后疾退了两步,双手在身前一抱,猛地纵身上前一掌打来,手掌上发出隐隐青光。林风心中一懔,知道这定是阴毒怪异的武功,于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凝神迎战。

归无极的招式变得极其怪异,林风有些吃不准。又战了三四百招,打着打着林风被迫与归无极对了一掌,“砰”的一声,林风借势向后跃出数丈,感到手掌上有一股冰凉的感觉,林风抬手一看,只见自己手掌上隐隐散发着青绿色之气,忙运功至手掌化解。

这时归无极又跳上前一掌打来,没过百招两人又对了一掌,林风渐渐坚持不住,打斗中归无极出手如电在林风右肩印了一掌。

林风身形急退,但动作已有些迟缓,归无极如影随形跟上,眼看林风chu境十分危险,一个女人的声音飘来:“归无极,你这练的是什么武功,有长进啊”,话音落下之时身形已到了两人身边,一掌逼退了归无极。

归无极冷哼一声,向四周望了望,沉声问道:“罗冲也来了吗”。

女人道:“不用怕,他没来,我也在找他呢。归无极,看来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啊,我来领教一下如何?”

归无极冷笑道:“好,我正要向神冥教第一高手讨教。”

女人咯咯一笑道:“看来你现在不怕我了”

归无极面带怒容,“无天圣女,你不要得意,我从来也没怕过你。”

杜文芳眼皮一抬,“哦,是吗?”

“少说废话”,归无极跳上前便是一掌。杜文芳向旁跨了一步,伸手去拿归无极的臂肘,两人身影交错打在一chu。

林风退到远chu运气疗伤,他感到体内一阵阵阴气翻腾窜行,忽强忽弱,难以捉摸。林风凝神用尽全身功力排解压制。

那边杜文芳和归无极直打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两人过了八九百仍招难分仲伯,归无极忽然向后跃出数丈,口中一声呼哨。片刻的功夫,几个身影在远chu出现,林风睁眼看去,他认得其中一人,是武林英雄榜中排名第八的殷离生。

杜文芳一边打一边叫道:“林风,还不快跑,我可保不住你了”

林风看了杜文芳一眼,起身飞快地逃去,身后归无极和几个高手已围住杜文芳交上了手。

林风一口气跑了少半个时辰,体内阴气折磨得他直冒冷汗,他不得不停住脚步,盘腿坐在地上凝神运气。片刻,林风睁开眼睛向一旁看去,几个人影由远及近,为首的是碧水山庄的庄主魏元坤。

“原来是林少侠,林少侠到此有何贵干?”魏元坤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问道。

“路过此地而已,魏庄主到此又有何归干?”林风缓缓站起身说道。

魏元坤盯着林风,道:“听说最近神索天尊在此地附近出现,做了不少恶事……咦,林少侠,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受伤了?”

林风哼了一声,“不劳魏庄主挂心”,说罢慢慢向前走去。

魏元坤向旁边使了个眼色,急走两步跟上林风,“林少侠,如果身体有恙,在下可以略尽绵薄之力”,说着抬手欲拉住林风,林风身形一错躲开,回身道:“我说过,不劳魏庄主挂心,告辞。”

“林少侠”,魏元坤又走了两步追上,忽然出手向林风背心袭去,林风早有防备,当即回身一剑迎上,两人飞快地过了几招,碧水山庄的三名高手一起扑上来,围住林风大打出手。

林风有伤在身,不久背后便挨了一掌,林风一声狂叫,手中剑力道突然暴增,全然不防对手招式,剑剑直取几个人要害。两个碧水山庄的高手正欲趁机下杀手,没想到林风以鱼死网破的架势奋力一击,猝不及防之下身上几chu挂彩,魏元坤胳膊上也中了林风一剑,忙飞身后退丈远。林风趁机抬腿便跑,魏元坤一楞,大喝:“追”。

林风冲着一座山上跑去,魏元坤跟着追到山林里,却不见了林风的踪迹。

魏元坤侧耳四chu看去,周围树木繁茂,杂草从生,只有叽叽喳喳鸟叫的声音,哪有半个人影。

“四chu找找”,魏元坤喝道。

林巧蝶在茅屋中等得不耐烦了,走出屋子四chu观望,一个身影渐渐从远chu跑来,步伐踉跄,好像受了伤。

“风哥!”,林巧蝶急忙迎上前去。“风哥,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林巧蝶见林风嘴角流血,心中非常害怕,说话声音直打颤。

林风动了两下嘴唇,一头栽倒在地。“风哥!”,林巧蝶吓得手足无措,叫了半天林风也不动弹,林巧蝶慌慌张张地背着林风走进茅屋。

一个时辰之后,林风终于睁开眼睛,林巧蝶叫了起来:“风哥,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林风摇摇头,坐起身子闭目运气,林巧蝶紧张地在旁边看着。

林风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不时地吐出青红色的血,林巧蝶手心都快攥出血来了。

林风睁开眼睛,看着林巧蝶轻声说道:“我没事了”。林巧蝶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轻轻捶了林风一拳,“你吓死我了”。

林风道:“这孤零零的茅屋不安全,我们走吧。”,林巧蝶忙点头,“好,好,咱们快走”。林巧蝶从旁边拿来一个斗笠戴在林风头上,扶着林风走出茅屋。

“戴上帽子别人就不容易认出你了,你再把外衣脱了吧,穿这么多也没用。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林巧蝶道。

“归无极”,林风挣开林巧蝶的搀扶,将自己带有血迹的外衣脱下扔到一旁,“不要扶着我,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受伤了。归无极不知练得什么内功,我体内的阴气总是一阵阵发作,时有时无。还有魏元坤,他也趁火打劫,竟要至我于死地。”

林巧蝶恨恨地说:“又是归无极这个混蛋,那魏元坤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从他手里救过我和你老弟的妹子,还杀了他们几个人,他当然恨你了,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一样啊。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城里,我现在不能快走,城里人多,混在人群里更安全”,林风道。

“好啊,我们去城里大吃一顿,给你补补身子”,林巧蝶说道。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林风看着林巧蝶问道。

“你管不着”,林巧蝶一头,得意地一笑。

林巧蝶和林风在城里一家酒馆落座,林巧蝶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林风直看她,“够了够了,你想吃多少啊”。

“好了”,林巧蝶冲着林风做了个鬼脸,慢悠悠地说:“你瞅什么,本姑娘有钱,你管得着。”

林风张口要说话,忽感体内寒气发作,忙闭上眼睛运功。林巧蝶神色一紧,轻声道:“那阴气又发作了?”

林风闭着眼睛没有做声,这时一男一女走进酒馆,在远chu的一个桌子旁坐下,男的眼神呆滞,落座后长叹了一口气。女人问他:“哥,你想吃点什么?给你打点酒吧,但不要喝太多”

林巧蝶心中一动,循着声音看去,那男人正是韩雷,女人就是肖月儿。林巧蝶虽然只见过他们一面,却对韩雷印象深刻,因为他是“情敌”花雪如的夫君。

林巧蝶正要张口叫他们,门口又走来几个人,林巧蝶一见不由得大惊失色,忙将头转到一边,顺手给林风戴上斗笠。

来人正是魏元坤一行。

肖月儿刚要吆喝小二,也一眼看到了第一个走进来的于铮,慌忙转过身坐到韩雷旁边,搂着韩雷的肩膀让韩雷低下头,用身体挡住了韩雷的面目。

魏元坤一行在林风和林巧蝶旁边的一张桌子周围旁坐下,戴着斗笠的林风引起了于铮的注意,他侧过身子低头向林风看来,林巧蝶手拄着脸,偷偷转过头用余光透过指缝窥视,见于铮正向这边看来,也歪了歪脑袋,身体靠近林风,挡住了林风的面容。

这下更引起了于铮的好奇,他站起身走了过来,林巧蝶心中叫糟,眼看于铮就要走到身边,林巧蝶忽然转过头冲着韩雷和肖月儿咧着嘴喊道:“肖家妹子,快跑啊”。

肖月儿大惊,忙拽着韩雷站起身向门口跑去,韩雷正被肖月儿的反常举动弄得不知所以,一股掌风劈面而来,韩雷抬手对了一掌,他立刻看清来人是魏元坤,便一手搂起肖月儿跑出酒馆,扯断拴马的缰绳,回身运足功力打出一掌,然后跃上马疾奔而去。魏元坤一伙在身后紧追不舍,只听魏元坤喊道:“别再让她跑了”。

这时酒馆里的林巧蝶急得不行,她看着林风说道:“你怎么样了,我们得快走,要不他们回来就麻烦了”

林风拼命压住体内阴气,猛地睁开眼睛,拿起剑向门外冲去。他追出五六里路,一直追到野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魏元坤和韩雷早已无影无踪。林风急火攻心,体内阴气折腾得愈发猛烈,忽然一个踉跄单腿跪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感到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不久,林巧蝶喘着气追了上来,“风哥,你怎么样了?风哥”,林巧蝶上前扶住林风,林风一把将她推开,瞪着眼睛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林风又气又急,体内阴气越来越盛,只好坐下闭目运气。

韩雷催马疾奔,不时地向身后打出两掌,魏元坤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都被韩雷雄厚的掌风逼退,这样整整跑了一个半时辰,其它的碧水山庄高手早已落伍,被抛得无影无踪了。韩雷一咬牙,飞身跳下马,对肖月儿喊道:“月儿,你快走,我来对付他”,说着铁剑已擎在手中,对着迎面而来的魏元坤一剑刺去。

肖月儿勒住马喊道:“不,哥,我们要是走散了我去哪里找你啊,我们死也死在一起。”

韩雷无暇应答肖月儿,凝神与魏元坤斗在一chu,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韩雷和魏元坤拼命斗狠之下体力都渐渐不支。韩雷头发散乱,身上衣衫已经破烂不堪,魏元坤身中两剑,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衫。

两人仍咬着牙坚持,肖月儿在一边紧张得要命,她见魏元坤已经形容狼狈,知道他已消耗大半,便拔出剑上前帮助韩雷。

“月儿,你离远点”,韩雷吼道。

“不,我来帮你”,肖月儿说着一剑刺向魏元坤,魏元坤向旁边一闪,用尽全力一掌打向肖月儿,此时韩雷正在肖月儿身后,肖月儿站在两人中间,韩雷急忙抓住肖月儿后背向旁边一扯,随即抬手迎去。但还是晚了,魏元坤的手掌距肖月儿的身体不过二尺,掌风击中了肖月儿的前胸,肖月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月儿”,韩雷将肖月儿抱在怀中,此时碧水山庄的其他高手已经追了上来,韩雷见状将手中剑掷向魏元坤,随即抱起肖月儿跃上马继续疾奔。魏元坤虽然功力消耗不少,却仍然不肯放弃,跟在韩雷身后紧追不舍。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枣红马已经快跑不动了,韩雷催马跑进一片树林,枣红马的速度慢了下来,跑着跑着韩雷看见树林里有许多尸体,越来越多,等跑出树林,眼前更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韩雷顾不上这些,继续催马狂奔,待跑到了山脚下,枣红马已经累得不行了。

韩雷抱着肖月儿跳下马,向身后看了一眼,拔腿就往山上跑。顺着山路,眼前出现一扇大门,大门已经打开,旁边堆满了尸体,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大匾,上写“万剑山庄”。

魏元坤追进树林,眼前的尸体让他脸色一变,举手喝道:“停,不要追了”

“二师兄,这是万剑山庄,怎么会有这些尸体?”

魏元坤四周看了一眼,道:“我们快走”

韩雷抱着肖月儿一直跑到山上,一路上到chu是尸体,韩雷跑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进屋后关上门,将肖月儿放在地上,双手抵在肖月儿背后用林风教他的办法给肖月儿疗伤。韩雷心中打算好,如果魏元坤追来,他便将肖月儿放在床底下,自己悄悄跑到别的地方引开魏元坤等人。

可是魏元坤一直没有来,不知不觉天快亮了,肖月儿睁开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韩雷见肖月儿没有好转的迹象,心中焦急万分,抱着肖月儿哭道:“月儿,你要坚持住,都怪我没用,要是大哥在这就好了”

韩雷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抱着肖月儿站起身,这时发现床边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不远chu有一把剑,韩雷上前拾起剑抱着肖月儿走出屋子,他怕碰到魏元坤,便选择另一个方向下山。山路崎岖难走,韩雷走到山下时,枣红马正在前面溜溜达达地慢慢走着,边走边低头吃草。

韩雷跨上马,迎着东升的朝阳疾奔而去。

初升的太阳透过云雾照在肖月儿的脸上,映红了她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庞,生命的气息正渐渐离她而去。韩雷搂着肖月儿叫道:“月儿,坚持住,我们去看大夫”

肖月儿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韩雷,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哥,我想爷爷了”

“不,月儿,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前面就到城里了,我们去看大夫”,韩雷用手掌放在肖月儿后背运功,肖月儿伸手握住韩雷的另一只手,嘴唇动了一下,“哥”,说完缓缓地闭上眼睛。

“月儿,月儿,月儿!”,韩雷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怎么也喊不回肖月儿逝去的生命。

韩雷觉得心中疼痛难忍,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忽然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韩雷醒了过来,怀中紧紧地抱着肖月儿,枣红马在不远chu嘶鸣。肖月儿的一只小手仍握着韩雷的大手,晨风吹拂着肖月儿惨白的脸庞,一个活泼可爰的生命就这样随风消散。

韩雷悲痛欲绝,不由得失声痛哭,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肖月儿死在自己的怀里无能为力。人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他无奈地看着花雪如与自己恩断义绝,又无奈地看着肖月儿死在自己的眼前。短短的几天内,他失去了两个与他最亲的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韩雷抱着肖月儿喃喃说着:“月儿,你为什么想爷爷了?是不是哥哥冷落了你,你觉得孤单了,月儿,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肖月儿从小失去父母,和爷爷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后来爷爷也死了,她便和韩雷一起风餐露宿。她把韩雷当成唯一的亲人,而韩雷自从和花雪如重逢以来就很少和肖月儿说话,进铁剑门后甚至几个月没有去看她一眼,韩雷回想起这些不禁后悔难当。

韩雷的神志渐渐模糊,“月儿,你醒醒,你醒醒,你要是现在醒过来,哥哥就娶你为妻,让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一辈子都不会孤单,我知道你喜欢哥哥,对不对”。韩雷其实一直都非常喜欢肖月儿,只是他心中已经有了花雪如,便时常告诫自己要把肖月儿当成亲妹妹看待,如今肖月儿香消玉殒,韩雷觉得万分对不起她,对不起临终前将肖月儿托付给自己的肖剑松。

一直到了傍晚,韩雷渐渐恢复了神志,他抬头望着天空,咬着牙说道:“月儿,我对天发誓,只要我韩雷有一口气在,定要杀了魏元坤为你报仇”,韩雷说罢一拳捶在地上,小臂没入土中。

韩雷抱起肖月儿娇弱的身躯缓缓站起,口中喃喃地说道:“月儿,我带你去爷爷那里,你很快就能见到爷爷了”,说着走向一旁的枣红马。

这时一个人手中提着剑向这边走来,步伐有些踉跄,韩雷开口叫道:“大哥”

林风走到韩雷面前,瞪着眼看着他怀中的肖月儿,一把抓住肖月儿的手腕试了一下她的内息,片刻后慢慢地松开手低下头去。

“大哥,月儿被魏元坤害死了”,韩雷眼中含着热泪说道。

林风忽觉体内阴气四窜,脚下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这时林巧蝶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嚷道:“你给我站住,你……韩雷?你……”,林巧蝶瞪大眼睛看着韩雷怀中的肖月儿。林风回头瞪着林巧蝶,“你,是你……”,林风说着又一个踉跄,林巧蝶慌忙上前扶他,林风一抬手将林巧蝶甩开,不料他头昏眼花之际手脚不听使唤,手中剑将林巧蝶的右手小指削了下来!

“啊”,林巧蝶惊叫一声捂住右手,鲜血从左手指缝中涌了出来,美丽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林风,身体不住地颤抖。林风也惊呆了,他呆呆地看着林巧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巧蝶猛地一头跑去,林风看着地上的林巧蝶的小指僵立片刻,不由得心中大恸,口中喊道:“小蝶”,抬腿追了过去。林风惊急之下体内阴气翻滚肆虐,顿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大哥,大哥”,韩雷慌忙来到林风身边,放下肖月儿扶起林风,手掌抵住林风后背运功。

不久,林风醒了过来,他挣扎着要站起来,韩雷叫道:“大哥,你现在不行,等身体好些了再去找林姑娘,否则会很危险的”,韩雷见林风执意要走,只好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继续给林风运功疗伤。这点穴和疗伤之法是林风教给他的。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林风基本上已经痊愈,他起身向韩雷告别。

“老弟,我去找小蝶了,我……对不起你”,林风说罢捡起林巧蝶的断指飞身而去。

韩雷对林风最后的话感到奇怪,但他没心情去想这些,他俯身抱起肖月儿,骑上马,朝着肖月儿家的方向走去。

枣红马慢慢地走着,慢慢地远离离荆州,远离花雪如,远离曾经给他幸福和希望的地方。天好像在往下沉,渐渐往下沉。不久,天上飘起了雪花,这里几年没下过雪了,远chu的人们都兴奋地谈论着罕见的雪花。

雪花落在韩雷和肖月儿身上,落在韩雷脸上的雪花很快化去,而落在肖月儿冰冷小脸上的雪花却越积越多。

韩雷用手拂去肖月儿脸上的雪花,轻声说着:“月儿,难道老天也在为你难过吗,可为什么老天偏偏如此对待你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呢?”

枣红马喘着气,它实在是累坏了,就在它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双龙镇,到了肖月儿长大的地方。

韩雷抱着肖月儿走到肖剑松的坟旁。不到两年的时间,坟上长出了杂乱的野草,从生的野草在凄凉的寒风中飘摇。当初在坟旁栽下的小树长高了一大截,树干在寒风中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韩雷用剑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掘土,剑异常锋利,很快挖了一个大坑,韩雷将肖月儿的尸体放在坑中,用手搂起土一把一把地扔在肖月儿的脸上、身上……

肖剑松坟旁又添了一座新坟,坟前立了一块木牌,木牌上刻着“妹妹肖月儿之墓”。

韩雷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肖月儿,牵起枣红马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走着走着,枣红马忽然跪在地上,接着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倒。枣红马已经老了,经受不住连日的奔波劳累,终于坚持不住,倒下去后再也没有起来。

韩雷就地埋葬了跟随他八年枣红马,埋葬了身边最后一个伙伴。他神情木讷,一把一把地将土扔在枣红马的身上,好像在埋葬他所有的幸福、快乐、悲伤和痛苦。

韩雷呆呆地坐在地上,许久,他拿起身边的剑端详起来。这把剑非常锋利,外表看起来却很一般。剑鞘镀着一层金色,上面雕两条龙,古铜色的剑柄非常精致,上面刻着两个字:“断水”

“断水,断水,你难道真能断水吗?”,韩雷自言自语,他想起肖月儿唱的一首歌:“月儿缺了又圆,人世间多少离合悲欢。柔情空万种,痴怨几千般?缕缕情丝理又乱,春秋几度楚江天,岁岁渐老花月容颜。三尺神剑催风雷,却难断、流水潺潺。”

韩雷叹了口气,“任你神剑能开天辟地,却无法断水,你为什么叫断水?你吹什么牛”

韩雷正对着剑说话,一匹马从远chu跑来,马上的人一脸横肉上长满了胡子,韩雷脱口叫了声“大哥”。

胡髯大汉来到韩雷面前,不由得大喜过望,“韩雷,是你!”

韩雷看着胡髯大汉没有做声,他本来是很讨厌这个大哥的,而且这个大哥还石更淫了自己后来的妻子,但是韩雷现在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老朋友一样,心中激动难耐。

“韩雷!哈哈哈,你还活着”,胡髯大汉跳下马一把抓住韩雷,高兴得不知所以。

“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韩雷问道。

“他妈的,全死了,全死了”,胡髯大汉骂道,随即又咧嘴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活着,来,咱们俩喝酒去,骑我的马”

两人来到山上的一间小屋,小屋中五花大绑地捆着一个女人,女人手脚被缚,腿被蜷起连在手腕上,嘴中塞着布,她看见胡髯大汉和韩雷便呜呜地叫了起来。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胡髯大汉问道。

韩雷摇摇头,“不冷”

“别逞能了,怎么可能不冷呢,来,穿上我的棉衣”,胡髯大汉脱下棉衣递给韩雷,自己到一边亲自升起一堆火,然后拿出一罐酒和两个酒碗,“来,喝酒!驱驱寒。”

胡髯大汉不知道,韩雷已今非昔比,他穿这么少仍然不冷是因为身怀精深的内功。

两人一碗一碗地喝着,很快胡髯大汉便喝得酩酊大醉,满嘴喷着酒气搂住韩雷的肩膀唱歌,不久便躺在地上的干草上睡着了。

韩雷推了他两下,“大哥,大哥”,胡髯大汉呜噜一声翻过身,睡得跟死猪一样。韩雷将身上的棉衣披在胡髯大汉身上,自己走到地上绳捆索绑的女人旁边。

女人头看着韩雷,韩雷蹲下身对女人说道:“我这就放了你,但你回去后不能马上报官,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再报官,如果你答应就点点头。”

女人呜呜着点了点头,韩雷道:“你别出声,起来后就马上回家”,说罢解开女人的绑绳。女人站起来就往屋外跑,跑出去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韩雷,呆立片刻后一头继续跑去。

第二天,胡髯大汉醒来一见女人没了,忙问道:“那女人呢?韩雷,我们得快跑”

韩雷道:“我昨天晚上爽快了一把,可能后来没绑紧,结果让她跑了,对不起,大哥。”

“唉,还说什么对不起,快跑吧”,胡髯大汉拉起韩雷便跑。

“山下的马呢”,韩雷问道。

“别管马了,等有时间我回去找”

两人一口气跑出几里山路,胡髯大汉累得气喘吁吁,韩雷却气息平缓,头上没出一滴汗。

“小子,你体力怎么变得这么好”,胡髯大汉喘着粗气说道。

韩雷笑着说道:“这些日子我天天跑,所以体力就好了。……大哥,我得走了,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小子这两年都干什么了?你到那边靠什么吃饭?”,胡髯大汉问道。

“大哥,我不会跟着你整天杀人抢劫了,我在那边有个朋友,看能不能做点生意。其实你也可以干点正经事,何苦现在这样整天提着脑袋干活。”

胡髯大汉道:“说得轻巧,我在官府那儿上了黑榜,到哪儿都一样。再说我也不会干什么,还不如在就在这儿当强盗,这儿方圆百里的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一圈,说不定过两年还能拉上一批人。”

韩雷道:“你把胡子剃掉,别人就不容易认出你了。如果有本钱,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做生意”

胡髯大汉道:“哪儿有本钱啊,现在老百姓穷得叮当响,有钱人又不好抢,就我一个人,弄不了多少钱。”

韩雷叹了口气道:“大哥好自为之吧,我要走了”

“你真的要走?”

韩雷点点头道:“不要远送了,山下现在可能不安全”。

胡髯大汉目送韩雷走远,韩雷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一眼,见胡髯大汉还站在原地望着自己,韩雷心中一叹,这马占魁现在其实也够可怜的,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明显感觉到这次重逢之后马占魁对自己格外客气,全不似当年又打又骂,就当自己是老朋友一般。韩雷看着他的确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又觉得他作恶太多,也该受到惩罚。

韩雷继续向前走,就要走到山下,韩雷停住了脚步,犹豫片刻后回头向山上跑去,来到胡髯大汉身边。

“韩雷,你怎么回来了”,胡髯大汉问道。

韩雷道:“大哥,我可以帮你弄点银子,你用这些银子到别的地方做点小生意,但是你要答应我,拿了银子后不可再做强盗”

“有正经事做谁还当强盗,我是当怕了,你上哪儿弄银子去?”,胡髯大汉道。

韩雷道:“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强盗。贪官多得是,我们去他们那里弄点银子”

胡髯大汉道:“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啊”

“大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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