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和杏儿喝了酒就回来了,顺带给大黑带了许多鸡鸭鱼肉,杏儿今晚早早回房休息,周宁回房躺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周宁开门看去,门前一名身材高挑美女,亭亭玉立在门前,看她穿着一袭水青绸裙,容颜几分冰冷,不是别人正是瑾月。
瑾月怀中抱着小坛酒,一双美眸瞧在他脸上道:“上好的酒,拿一坛过来送你。”
周宁急忙把她请入房内道:“瑾月姐睡不着吗?”
瑾月放下了酒,来到桌前优雅坐下,淡声道:“今夜吵闹得很,也确实睡不好。”
周宁倒了一杯茶给她道:“先喝杯茶吧。”
瑾月接过茶喝了几口,轻轻一笑道:“泡的山楂茶不错,看来你也是喜欢喝茶的人。”
周宁两手支着脸爽朗道:“人这一辈子无聊的时候很多,无聊了,总是喜欢学着泡茶的。”
瑾月听了噗嗤一笑道:“还有这种说法么?”
周宁脸色认真道:“当然有啊,瑾月姐难道不喜欢泡茶?”
瑾月又喝了一口道:“喜欢的,不过我都是去馆主哪里拿茶叶,馆主她身在瑶池,更是修仙问道的人,每年都派人去瑶池那边取来茶回来泡,那茶香说来真是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无穷。”
周宁羡慕不已道:“真有这么好喝的茶?我在山上住时候,跟着爷爷去摘茶叶,回来就自制泡茶,天热时候喝上一杯,连火气都去了几分。”
瑾月雪白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嗔道:“我还会骗人吗?下次过来帮你从馆主讨一些,馆主对你和杏儿很是关心,讨一些茶,她也会开心的。”
她说着美眸动人,轻轻道:“说起来,馆主她总是事事都关心别人,唯独忘了她自己。”
周宁想了想,终究是皱眉道:“瑾月姐,赵雨为什么恨冉儿?”
瑾月轻探玉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笑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周宁认真道:“我听外人说的。”
瑾月轻轻一笑道:“外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但是无风不起浪,总有几分缘由,这些事不是咱们该去想的。”
周宁听完道:“瑾月姐这话说的是,胡思乱想对人有害无利。”
瑾月玉手支着俏脸道:“有时候我倒懒得多想,人生一杯茶,一把剑,足以走遍天涯了。”
周宁微笑道:“要不有些事情,总不可能是十全十美,令人全都满意。”
瑾月道:“说来怎么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周宁凝视着她眼睛道:“瑾月姐,我们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想想令人开心的。”
瑾月露出笑容道:“好。”
周宁低头又为她倒了小杯茶,正要递给她时,突然注意到瑾月衣襟内肌肤晶莹雪白,黄衣抹胸裹着高耸饱满的女孩儿酥胸,轻露在抹胸外的两团浑圆雪乳,挤出一道深深地乳沟,几缕乌黑长发流连酥胸,如缎秀发与胸前肌肤,黑白相映无比诱人,周宁从小住在深山少年无知,哪里见识过女孩儿身体的美来?这第一次看见如此诱人的景色,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
瑾月酥胸其实露的并不太多,只是微露几分,却没料到周宁头一次注意到女孩儿露在抹胸外的浑圆雪乳,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哪能看不到周宁目光?淡淡轻咬红唇道:“看什么?”
周宁一怔,猛的反应过来,红着脸道:“没……”
瑾月玉手接过茶杯,轻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穿的衣服。”
周宁尴尬道:“我们深山那儿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连脖子都没露过……”
瑾月淡淡道:“连脖子都不露?那不热死了……”
周宁红脸道:“不会的!”
瑾月摇头一笑道:“那以后你可有福了,不止定州城,穿漂亮衣裙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只是下次不要盯着女孩儿胸前看,别被人当成登徒子才好!”
她说着却是把目光看向窗外……
公主府,丝丝细雨飘洒流连在人的肩上,灯笼的光在风中摇曳不止,这里是供奉着历代定州之主,有功之臣画像的地方,风雨之中这座小楼显的无比孤寂,夜色中远chu灯火通明,此chu孤楼独立,院内萋萋野草落叶,李穆走在前边伸手拨开楼梯拐角的蛛网,摇头轻叹一声道:“竟是有蛛网攀墙了……”
朱霖在他后边打着灯笼照路道:“此chu最是令人伤心地,象征着定州的辉煌,也凝聚着定州历代人的不忍回顾之chu。”
李穆费力拨清蛛网道:“这一层就是供奉袁家人的地方,上边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了。”
朱霖打着灯笼叹道:“好几年没来这了,真有些不敢来。”
朱霖说话时,打着灯笼往后一照道:“这里蛛网多,馆主且小心……”
欧阳霓柔声回道:“我没事,你们两个也小心些走。”
又再登上一层,只见这一层房门紧闭,门前蛛网更多,甚是荒凉,李穆双手轻推开房门,只见房内黄纱粉帐,装饰古朴典雅,内里摆着一张香床,窗边是梳妆台,正是一间女子闺房。
李穆拂袖弹去门前灰尘,点起房内蜡烛,柔和光线登时盈满屋中,朱霖拿着灯笼打开窗户,让屋里透透风,外边点点细雨随风溅进屋来,欧阳霓静静立在一副画像前,只见画中是一名白衣胜雪的绝色女子,一个让天下为她痴狂,让天下为她倾倒得女人,一个让世间无数男人神魂颠倒,争先恐后跪在她脚下的绝色仙女,除了赵青青,试问天下女子当中,又有谁能如此!
只是纵然她是冰清玉洁的天上仙子,绝代芳华,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又有几个人……
李穆点起一支香,欧阳霓轻轻接过香插入香炉,青烟随即飘散升起,映的她画像也有了几分虚幻,红唇轻叹一声道:“姐姐,我来……看你了”
旁边李穆,朱霖面对画像不忍再看,欧阳霓幽幽道:“这么多年了,姐姐一人流浪天涯也不知你过的是否开心,是否安好,冉儿他也长大了,今夜有了自己的新娘,想必姐姐若知道冉儿的事情,远在天边也会为他开心的,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好,但愿你远在它乡且记得冉儿,不管怎么说,冉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孩子……”
她想起伤心之chu时,俏脸神情悲伤无比,旁边朱霖,李穆急忙上前道:“今夜是大喜的日子,馆主您,您保重玉体……”
欧阳霓伤心道:“我们在定州享福,姐姐她一人在外流浪,又不知在何chu吃苦,我每想到这里,心就如刀割一样。”
李穆苦笑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呆在这儿没来由的伤心,馆主您本就为了冉儿的事情忙的没有好好休息过。”
朱霖轻叹一声,房门关上瞬间,天地之间远chu亭台楼阁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唯有此chu,清冷孤寂……
“馆主小心慢走。”这却是李穆的声音,赵玉儿带着小倩过来接走了朱霖,朱霖跟着妻女先行回去,天黑路滑的,李穆主动要送欧阳霓回来,一路也就在旁边打着灯笼。
欧阳霓轻声道:“我倒无妨,只是夜色这么深了,你一个人回去却不方便。”
李穆闻言摇头一笑,手里认真打着灯笼道:“馆主放心,我这些年来虽一个人也习惯了,家里边丫鬟仆人可也没少。”
欧阳霓背负玉手问道:“那你还不准备考虑娶个妻子吗?”
李穆语气淡然,微微笑道:“这个也急不得,一辈子的大事,谨慎一些好。”
欧阳霓道:“既然你已有心,我就放心了。”
李穆一边为她打着灯笼一边道:“冉儿跟馆主睡在一起习惯了,不知道今夜跟新娘子那里会怎么样。”
欧阳霓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习惯了就好。”
李穆又道:“冉儿不在馆主身边,一时半会儿不愿意,时间久了,自然习惯,只是冉儿不在,馆主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欧阳霓想到此chu,美眸也有几分恍惚,终究是嫣然笑道:“没事,小孩子总要长大,小鸟总有单飞那一天。”
李穆微微抬高灯笼,灯笼照的更远一些道:“馆主您有考虑过我们的事吗?”
欧阳霓蹙眉道:“什么事?”
李穆咳嗽一声,却不说话了,欧阳霓这才懂他说的什么事情,轻启红唇淡声道:“我是一心修道的人,对红尘的事一向不怎么关心,李穆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而迟迟不娶,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李穆不死心道:“馆主,我……”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起。”
李穆只得遵命道:“馆主放心,李穆记着了……”
欧阳霓缓缓把玉手负于背后,美眸瞧着院中夜色小楼,嫣然笑道:“我住的地方到了,你回去吧。”
李穆看见小楼笼罩在夜色中,忍不住道:“馆主独居小楼,现在黑灯瞎火的,馆主还是我送您上楼吧。”
欧阳霓停住娇躯,淡声道:“不必了,你回去吧,夜色都这么深了。”
李穆语气关心道:“还是我送馆主上楼吧。”
欧阳霓只得道:“那好吧,不过辛苦你了。”
李穆脸上微微一笑道:“馆主倒不用对我客气。”
欧阳霓喜欢清静,不习惯吵闹住的地方也没多少人,这下小楼里空无一人,冉儿在新娘子那里,李穆小心翼翼打着灯笼,来到二楼欧阳霓闺房点亮蜡烛,闺房内登时明亮许多,欧阳霓坐在香床道:“桌上有茶,不过肯定是凉的了。”
李穆倒了一杯,喝了几口赞道:“馆主这里的茶真是好,听人说是瑶池哪里送过来的。”
欧阳霓盈盈一笑道:“的确是如此,不过夜色深了,我该休息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慢些。”
李穆抬头一看,欧阳霓偏脸伸出玉手要脱鞋,李穆本能急忙上前,跪在地上道:“馆主,让我服侍您吧……”
欧阳霓美眸看她一眼,盈盈笑道:“让你一个康国丞相为女人脱鞋,说出去你这丞相的面子往那放?区区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李穆额头冒汗,这才知道自己冒然了,忍不住紧张的咳嗽一声道:“馆主说笑了,馆主为国事操劳,还是让我帮您吧。”
李穆说着伸出大手已然捉住她裙底双足,她双足突兀落入男人手中,只觉两只大手捉的她裙下玉足火热,美眸看去时,却是看见李穆紧张的脸上神情炙热,额头都在冒汗,只得轻声道:“好吧……”
李穆小心翼翼捉住她裙底美足,听见她轻声答应,这才轻松许多,无比谨慎的捧着她脚儿,轻轻温柔褪去束缚时,李穆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只见烛光之中,女孩儿一对儿滑比凝脂的玉足赤裸裸的展现眼前!
李穆的心怦怦乱跳。手里握着的一对秀美玉足,曲线娇美诱人,白如霜雪,冰雕玉琢一般,更要命的是,她双足玉趾涂着嫣红,目光看去娇嫩诱惑至极,惹得李穆只能紧紧把她玉足握在手里,生怕如似鱼儿一般滑脱了手去!
李穆神情落在欧阳霓美眸中,她说的话,李穆耳朵里浑然不觉,口中喃喃自语道:“实在太美了……”
欧阳霓淡声问道:“李穆,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李穆脸上一怔,欧阳霓淡淡道:“其实我喜欢儒雅如清风的男人,这种男人不多,燕亦凡是一个,你是一个。”
李穆神情失落道:“其实馆主又何必安慰我,您都说了不可能。”
欧阳霓轻声答道:“是,我们之间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瑶池长大的人,我一定嫁给你,可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李穆听着听着心里一阵刺痛,两只手忘情的轻轻抚摸着秀美双足,眼神恍惚道:“修道真的能成仙吗?”
欧阳霓想轻轻缩回雪白玉足,李穆却急的握的更紧……
欧阳霓只得放弃,任由李穆把玩着她两只雪足,温柔似水道:“我不是贪恋位列仙班,只是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说完道:“你跪在地上不冷吗?”
李穆摇头笑道:“不冷……”
欧阳霓高贵优雅抱来枕头,玉手轻拢鹅黄纱裙,舒舒服服的舒展两条美腿道:“你是不是一堆话要跟我说?”
欧阳霓又笑道:“我平常早早就睡下了,今夜已很深了。”
李穆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话外之音,起身致歉道:“馆主,我回去了……”
欧阳霓轻抚胸前秀发,淡淡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就住我隔壁房间吧,不过,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希望不会等太久。”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李穆退出房间时候,欧阳霓一张容颜含着淡淡笑容,也许这就是感情的诀别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还未停,林梦雪换了袭淡绿襦裙陪同冉儿一块来欧阳霓这里,冉儿急不可耐扑进欧阳霓住的小楼,坐在她美腿上一番撒娇之后,忽而伸出小手摸摸欧阳霓眼睛,伤心道:“姑姑,你哭了……”
欧阳霓把他抱下来笑声道:“我哭什么?倒是你越爰撒娇了,也不害羞!”
冉儿不依不饶缠着她要抱抱,欧阳霓无奈只好把他抱到怀里,林梦雪盈盈一拜,端来一杯茶敬给欧阳霓道:“夫君一大早就想念您,雪儿就跟着他一块儿过来了。”
欧阳霓嫣然笑道:“小孩子黏人是常事。”
林梦雪犹豫片刻,终究柔声道:“只是夫君早上说,他想跟一个瑾月的女子睡,雪儿不知该怎么办……”
欧阳霓握住她手道:“他年纪太小,夫妻之间的周公之礼又行不得,现在和你虽是夫妻,却不能同房,他想跟瑾月睡,就由他去吧。”
林梦雪柔声道:“雪儿听馆主的安排。”
这时瑾月一袭水青绸裙美丽多姿的从内室走了出来,瑾月在欧阳霓身边是出了名的倾城貌美,林梦雪乍一见她,神情一怔盈盈道:“她就是瑾月小姐吗?”
冉儿从欧阳霓怀里跳下叫道:“瑾月姐!”
向来脾气清冷,冷冰冰的瑾月被他这一声瑾月姐叫的美丽一笑,如同冰雪融化恰逢初春般温柔,柔声回道:“冉儿……”
冉儿蹭蹭蹭跑到她面前,拽着她雪白玉手就往门外跑,欧阳霓看着冉儿跑出去了,才握住林梦雪手道:“来,坐我身边来。”
林梦雪应了一声坐她旁边,欧阳霓道:“对冉儿还满意吗?”
林梦雪答道:“夫君他现在年纪虽小就很聪颖,人家心里也喜欢他。”
欧阳霓轻抚她玉手道:“也别胡思乱想,将来他长大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怕他对你不好吗?”
林梦雪甜甜笑道:“人家不敢这样想,倘若夫君日后宠了人家,这是梦雪的福气,他要厌恶不喜欢,我自与他作个贤惠妻子。”
欧阳霓道:“要如此说来,冉儿有你这种贤惠妻子,真是他修来的福分,你放心,将来他敢欺负你,自有我为你出气。”
林梦雪闻言笑道:“馆主放心,他那里会是轻贱别人的男子?人家相信夫君成年之后,定然是个明是非的君子。”
欧阳霓听她话说的甜,脸上嫣然一笑道:“他有你这个妻子真是福气,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夫不遇横祸,雪儿你毕竟长他几岁,冉儿我可就托付给你了。”
林梦雪气质温柔道:“人家只愿夫君开心,一定会尽心服侍好他的。”
欧阳霓轻握她手起身道:“我带你去拿走冉儿的衣裳,愿你二人一生恩爰,愿你二人白头偕老。”
林梦雪跟她来到衣柜边,欧阳霓打开衣柜回眸说道:“冉儿是个可怜的孩子,父亲燕亦凡身在台州,每年派人从台州送来衣裳,娘亲赵青青远走他乡不知所踪,这一切说来也是令人心疼的……”
林梦雪看衣柜里冉儿衣裳一件件摆放的无比整齐,从襁褓到能走路的衣服件件都放在里面,衣上还有一个毛茸茸的虎头帽子,欧阳霓噗嗤一笑,把虎头帽子拿手里道:“这个居然还在……”
这帽子毛茸茸的很是好看,想必是冉儿四,五岁左右缝的,两女正在说话,忽而门前光线一暗,一道人影倒映在地上,只见朱霖头缠白巾一身戎装,怀抱一把剑鞘颜色翠青,镶嵌数粒珍珠的宝剑,欧阳霓见了这剑一时愣在当场,手中虎头帽子无声坠落地上,她几不敢置信喃喃道:“这……这是?”
朱霖怀抱宝剑上前,垂首涩声道:“巴鲁老将军因操劳过度,咳血不止,两日前深夜病故在飞龙关,这把剑是公主亲手赐给老将军的,老将军临去时,命人把剑送了回来。”
欧阳霓闻言,美眸忍不住一行泪水流下,哭泣道:“这怎么可能?分别时老将军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去了?”
朱霖摇头叹道:“老将军的身体本就不好,只是一直不跟人说,馆主……您节哀顺变。”
欧阳霓玉手捂着自己脸,泪流满面道:“老将军突然离去,这叫我如何节哀!”
朱霖擦去双目湿润,涩声道:“巴鲁将军一去,我康国天缺一角,北国又痛恨我们和岳云龙的结盟,一直都在蠢蠢欲动,巴鲁将军刚走,宇文泰急不可耐领兵一路逼向张彪防线,前线告急,馆主您节哀顺变……”
欧阳霓娇躯瘫软,接过宝剑紧紧抱在怀中悲声道:“可怜老将军一辈子为了国家操劳,一天福都没享过,他怎忍心就这么匆匆去了,可怜我州顶天一柱,这老天何其不公!”
林梦雪抚着她娇躯,哽咽道:“馆主不要哭,馆主不要哭。”
朱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都止不住眼泪道:“夫人说的对,馆主不要哭,不能哭坏了身子。”
欧阳霓怔怔擦去眼泪道:“把老将军的孙女接进府来,封明康公主,由我亲自抚养。”
朱霖点头答应道:“去往飞龙关的车队已备好了。”
欧阳霓握住林梦雪手,涩声道:“梦雪你就在家里照看着冉儿。”
她说罢,手提长剑走向门外,小楼外烟雨蒙蒙笼罩,欧阳霓长发飘飘,娇躯走的轻快,朱霖紧随在后道:“一镇将军病故,赵雨是皇帝没理由不去,和他那伙狐朋狗友等在城门哪儿。”
欧阳霓淡声道:“随他便好了。”
朱霖冷哼一声道:“赵雨这伙人经常私底下骂巴鲁将军是一个愚昧无知的老头子,还骂您虽是个绝色美女,但却是一个只会卖弄美色的小娘皮,还说冉儿娶了林梦雪是大错特错,林梦雪刚来定州就把巴鲁将军给克死了,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克死了冉儿,若不是看您面子,我早把这些人全砍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没事儿,他们喜欢背地里骂我他们就骂吧,我懒得理他们。”
朱霖咳嗽道:“馆主真是好脾气。”
欧阳霓偏脸瞧他一眼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掩耳盗铃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还不清楚,我还怕别人评价?”
这时二人从花园路过,欧阳霓瞧见花园里小花,幽幽轻叹一声,停下脚步伸手采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秀发上,绝美容颜神情悲伤道:“以前阿娟就说巴鲁将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如今看来,我们匆匆过完十年时光,在我眼里,你朱霖,李穆,吴德,景胜,许亮,张彪这些男人那一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时光易老,唯有每个人感情,信义是永久存在的,你们这些男人不畏生死,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你们这些男人面对刀光剑影一个眉头都不会皱一皱,你们这些男人面对战场上成千上万的敌人,却可以痛快淋漓的喊出那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话,我虽是女子,却真心为你们感到骄傲。”
朱霖咳嗽道:“馆主您言重了……”
欧阳霓道:“人活着都想活的幸福,却不知这幸福二字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何等沉重……”
朱霖道:“有些事情明明就是包袱,人却不能选择抛下与否,只有公主她真正放下,一人远走他乡,云游四海不问世事,方冰也是学她了,就在小岛种花喝茶,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欧阳霓抬头看看天空,丝丝细雨湿润了脸面,她恍惚道:“从小我是个孤儿,是瑶池收养了我,教我读书,教我写字,教我医术。育我长大成人,瑶池图什么吗?不,瑶池什么也不图,瑶池隐居冰山深chu与世隔绝,宫主对我说,你已长大了,心里一定会向往外边的世界,愿你出世游历天下时,切记的你是修道的人,不可以有凡心,你还是个懂事女孩,也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清冷的生活虽然枯燥,可总是你内心最想要的。”
朱霖点点头应道:“后来呢?”
欧阳霓道:“可后来,我明白,人世间纵有万般丑陋,无数欲望,也依然有值得我珍惜得人,出世入世,这尘世割舍难,要不了几年我就该回瑶池复命了,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足尘世半步了。”
朱霖为之感叹道:“为什么定州总是一心问道出家的人多,馆主若真的离去,冉儿他又怎么依你,不追到天涯海角才怪。”
欧阳霓颇有深意道:“天长日久,又何必急于一时。”
朱霖突然道:“馆主还记得袁家的袁小蝶吗?”
欧阳霓停下娇躯,偏脸问道:“你想聊她?”
朱霖点点头。
欧阳霓幽幽道:“她……又有什么好聊的,我不想背后说人。”
朱霖捂嘴咳嗽一声道:“这么多年,她还未嫁人。”
欧阳霓道:“当日袁少秋刺死袁正南,袁家经此变故,这个阴影确实不好走出来,袁少秋又不知所踪,这个姑娘无心嫁人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听人说,柳君奴有心为她找个人家。”
朱霖上前道:“您看周宁如何?”
欧阳霓淡淡一笑道:“你想借此多几分喜气?”
朱霖点头苦笑道:“伤心的事情太多了,难免令人难受,不如就多些喜气吧。”
欧阳霓把宝剑递给朱霖,自己背负玉手渡步道:“周宁出身贫寒这一点非常好,没什么值得顾虑的,不过周宁并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这人一门心思要找人报仇雪恨,他也无心婚姻,更别说袁小蝶是否有这个心了,柳君奴擅自做主的事情,袁小蝶应该不会愿意,我们不要乱想,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朱霖点头应道:“馆主说的也是。”
两人说话时,公主府门口瑾月,周宁站在马车边,瑾月上前道:“馆主,巴鲁将军对周宁有恩,周宁想一块儿过去。”
欧阳霓道:“一块儿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