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的亮起,天空刚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多少人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对于朝九晚五的百姓而言现在是补觉的时刻,当然了也不乏夜猫子刚刚入睡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不过清晨总是那么的有韵味让人觉得是新的开始似乎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一样。
天只是微白但京城的街道上早已经是车水马龙了,尤其是靠近皇城的位置更是人山人海一样,有小声的交头接耳却没有半点的喧哗之声,给人的感觉仿如是一群贼人的集会一样,一眼望过去贼眉鼠目者比比皆是一看就知道都是些老石更巨滑之辈。
皇宫四周都有禁军的把守,这时候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明里有着肃杀压抑的军人,暗地里还有多少人马在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数都数不过来。不心虚的话这时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于见多识广的老油条而言已经自动把这些煞神当成透明人了,当然了你要是敢在这时候拿出什么武器兵器之类的,那不管你身份如何绝对是手起刀落先拿下再说。
大清晨的聚集在这的自然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大明各个部门里实权在握举足轻重的人物,说难听点官帽子小一些的都没这个资格往上凑,这时候地位才是最好的象征,哪怕是有名无实权的泥菩萨也可以趾高气昂一番,这就是官场上的规矩,别管实不实权的关键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有实权的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上官是绝对的大忌,哪怕春风得意一时也会迅速的被人排挤,最后的下场绝对是黯然离场。
现在是改朝换代的初期,派系之争暂时没那么明显,顶多就分老臣和新臣之分,所以交头接耳有之却没有那种暗流涌动的感觉,不过谁都清楚日后免不了分门别派的场面,党争永远是权利场上不可避免的现象。
现在新人新气象,表面上自然是一软和气,到chu都是客气的寒嘘声显得这帮当官的素质很高。其实能站在这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一眼望过去都是那种老石更巨滑的家伙,有的道貌岸然但实际上不是什么好鸟,说难听点真按律法来查的话屁股上都不太干净,全枪毙掉最少有一半是死有余辜。
营造成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也与朝堂上的局势有关,简单点来说现在新人还没冒头,老皇帝留下的那些人马不听话的都追随先皇去了。这算是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吧,陆贵妃母凭子贵现在是掌势之时,陆洛两家本就交好这会更是chu于蜜月期。
两只算是一人之下的老狐狸一团和气的话,底下的人也没什么好斗的,尽管为了权利还是有摩擦但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眼前这种和睦的景象是意料之中的,血气方刚的初生牛犊们自然不敢去挑战老前辈的威严,这种特殊时候乱来的话无易于是自寻死路。
人群中少不了偶尔的呱呱声响起,很是微细不过也是偶尔,不细听的话是听不出来,但当官的都有些敏感有地神经质不会听不出来。这些由不同的人身上发出不过没人会傻到去询问这个问题,要是真的当面一问绝对会换来无数鄙夷的眼神,绝对会像傻子一样的看着你。
接人之短犹如伤口上撒盐,当官的要懂得什么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果这时候贸然去问的话,其性质就犹如大家一团和气的去嫖妓,其中一人刚到门口啪啪啪的就射出来了,这时候你明明看见怎么回事还要多嘴一问的话绝不是关心,而是让人恼羞成怒。
今天这样的日子谁不是精心准备,当然没人傻到要出风头当什么出头鸟,但最少也是准备到万无一失的地步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丢人现眼,出风头没必要,出糗的话那更是不能出现的灾难,谁都不希望这重要的一天太过显眼成为新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着装,官服,包括精神面貌这些其实是最容易的,外表的收拾打扮再不会也有专人伺候着。这些官员的一家人都是严阵以待,绝对不可能出现袜子或者衣服穿反的情况,如果真的有那真是贻笑大方了,这种小问题会被瞬间放大让人觉得这人为人毛躁办事不牢靠,说难听点这种时候任何小问题都可能被无限放大,让你明白什么叫官场上的上钢上线。
胡子什么的肯定刮了个干净,衣服也抖擞得很好,说难听点一件官服最少细心的检查了两天,连多余的线头都不可能看见一根。发丝也绝对是弄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尽管很多细节没人会注意,但不少人还是挤掉了青春痘减掉了过长鼻毛,平日里再邋遢的人这时候都神经质的患上了洁癖,颇有点强迫症发作的意思。
其实一眼望过去还是有些搞笑,虽然官员们请的都是专业的化装师,但一个个老男人打了粉底看起来还是怪怪的,一些郑重的家伙更是化了淡妆,因为他们必须让自己看起来精气神十足,来遮掩住脸上的疲惫之色,毕竟最近这么忙又是这么关键的时刻谁都是寝食难安。
外表上的这番功夫其实有其他人代劳不需要他们劳心费神,真正让这些官员脚步虚浮的是官场上千百年来的潜规则,是多少代先人智慧的结晶,亦活到了这份上很多人都不会忽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规矩,不管是谁一开始都觉得丧心病狂但最后都感慨古人诚不欺我。
俗话说是管天管地管不了人拉屎放屁,人有三急神鬼避让,就算撞鬼了屎尿该喷的还是会喷,这是生物最基本的身体肌能,再强大的生物都不能违反排泄的本能。
所以很多人从昨天傍晚开始就粒米不吃滴水未尽,怕的就是新陈代谢的过程中产生过多的排泄物,毕竟一站就是一整天人有三急这事不能不防。更有甚者还提前吃了秒年药,把身体里的排泄物排泄干净,为的就是不在这重要的朝会上出糗,哪怕这会走路很是虚浮也在所不惜。
在场稍微有经验的都这么干了,那些经验老到的老油子更不用说了,因为谁都知道这种盛事免不了一些又臭又长的无聊事在拖时间。你见过谁上金殿的时候举手去上厕所的,真要这么做的话势必是龙颜大怒,那位憋不住的甚至会因此成为同僚中的笑柄,被人排挤乃至是落井下石都有可能,所以这事看似轻巧但这种低级的错误绝不能犯。
有些谨慎者更是令人发指,未雨绸缪的准备着连尿不湿都穿了,一把年纪了就算是三急也打算站着解决,虽然听着是骸人听闻但对于众官员来说却是不得不提防的最大问题。
百官们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那些年轻一看老前辈都这样谨慎也不管丢不丢人,立刻加大号的尿不湿往屁股上狠狠的一套,选的绝对得是加大加厚再加宽,舒适贴身妈妈再也不用担心老娘半夜来个大侧漏了。
众文官中就数陆举和洛老爷子最是意气风发,两人都被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现在谁都清楚这二位是文官中的佼佼者,未来若是一位执掌内政阁的话那另一位肯定也是权倾朝堂,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绝对不为过。此时不结交的话更待何时,而两位老狐狸不管来者身份是高是低全都笑脸相迎,没那么多春风得意的劲也没摆什么架子,慈眉善目的就如同是两位豁达的老者一样。
不管是老旧派还是新派的官员都对二老十分的恭敬,虽然他们二人的权势此时是如日中天,但毕竟岁数大了可以翻云覆雨的时间也没那么多,等到他们退下的时候又是年轻人的舞台。
年轻一辈的才是这王朝未来的中流砥柱,不过若是能和这二人走得近一些的话前程肯定是飞黄腾达,毕竟他们还能鼎盛几年,等到退休的时候再拉你一把那绝对是前途无量,想来以两位老人家目前的地位而言跟上他们的大船也不必担心会有翻船的时候。
大树底下好乘凉啊,眼下两颗都是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虽然日后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难免有所摩擦但绝闹不出什么乱子来,朝堂上多少年没这样一团合气过了。
“要我说啊,这鬼谷门之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搞得沸沸扬扬的算是国民盛事却也不错。”陆举和几位旧识讨论着茶余饭后的话题,最后才爽朗的一笑说:“一力平天下也好,败了也好,不管怎么说鬼谷派都是我大明的国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物自然能贡着才是,时代在进步但可不能忘了老本。区区一场比武又能说明什么,顶多让人们知道现在国学古武的没落。要我说有心之士来抨击这个的话,还不如用点心鼓励一下民众锻炼身体,借这一股东风来引起百姓的强身之热,那才是为官的根本啊。”
闲着没事凑上来的正是主管这方面的官员,自然是迅速的点头称是,直呼受教之类的马屁一个接一个的直拍,当然了也都是官场上的圆滑话而已,毕竟陆大人贵人事多,没人会觉得陆举会在意这么可有可无的小事。
鬼谷国教,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不受国家的待见,以前冷兵器的时代鬼谷山门倒是很受重视。而且那时候的鬼谷派十分的强势,门下的弟子武功高强不说和其他门派关系一好,说难听点振臂一呼就是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奇兵,那样的鬼谷派自然是受人待见了。
现在是热武器横行的年头了,鬼谷派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有限,皇家一向就是这么现实。武功这东西确实神奇,但也没见些高手没事出来挡挡子弹什么的,说难听点的话导弹一顿轰什么山门都得夷为平地,国教的地位一落千丈是在所难免的事。
古时候鬼谷派可以是一支奇兵,可以是国将有难时的力量,也可以是决定皇室内斗胜负的关键,不过现在嘛不坐冷板凳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像以前那样的供奉着就不太靠谱了。
科学的现代化社会,对于武功,旁门左道和奇门盾甲事实上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就算性这些东西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面前似乎也太渺小了。地位不高的自然不知道许平的存在,所以有这样的偏见不可避免,真到了地位高的那个层次想法又不同了。
比如陆洛二老,又比如是张贾二人,对于老妖怪的无所不能都是避讳莫深。甚至他们都不清楚以老妖怪的能耐普通的一个军队能不能杀了他,又或者说什么样的武器能不能把他炸死,退一万步说光是那神奇的旁门左道和千里夺命的能耐他们就不得不忌讳,权利越大命就越值钱,哪怕你有千军万马却不能保护你的那种无助感估计旁人无法理解。
当然了这些都是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尤其现在的局面是在老妖怪一力的庇佑之下才有的,陆洛两大家族要是没有许平的话早就名存实亡了,对于老妖怪二老采取的是敬畏的态度不可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城府,经历了那么多在他们看来这个老妖怪已经强到了让他们根本不敢心起杂念的地步。
鄙视鬼谷,不敢,万一张道然也有这样的手段呢。就算不及老妖怪那么变态也让人毛骨头悚然吧,退一万步说其实人家鬼谷现在也很低调,完全没必要去落井下石什么的,相反这时候chu于蜜月期还得给人家点好chu示好。
落陆二人都是一把岁数的考虑的自然更多,万一什么时候家里看个风水或是自己西去的时候要搞点法事,那鬼谷派的人绝对比路上的风水先生靠谱吧!
“依我看纳,这经费该给的照样给,其他门派也可以增加一下预算嘛,毕竟是国学古武也需要国家的扶持!”陆举见他们有些不开窍,脸色一肃提点道:“这方面的支出你们可以上呈内政阁,我们这边和财政部门的开一下会,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增加投入也可以确保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还能保得住,这是一个契机也正好宏扬一下强身健体之风。”
“那自然了,陆大人所说的是,回去以后我们立刻做一份计划书,约谈各门派的负责人先做一个调查再上呈给内政阁,现在国家富强了自然得在民生上多做投入。”有机灵的这才反应过来陆举不是玩笑话,立刻是满面认真的点着头应允着。
这时候其他有心讨好也够档次的官员围了过来,恭维道:“确实啊,这社会越来越浮躁了年轻人就知道灯红酒绿的,也不知道锻炼身体长此以往还不得跨掉,陆老的这个建议甚好,如果能借此机会带动全民健身的热潮那绝对是前古奇功。”
“哟,陆大人与我的见解还是一样的啊,我也觉得借此机会让民众懂得强身健体的道理最是合适。”这时洛老爷子也凑了过来,呵呵的一笑随口说了一句。
虽然看似随意,不过这二位可是现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说难听点随口训一句都能玩死人,那随口夸一句的话就算不是刻意拍马屁也不能和人家唱反调。人家都给了意见这事就必须得提上日程了,估计未来这一年的工作重点就此确立,鬼谷派的经费不需要削减,还有可能会追加经费让他们帮忙参与这全民健身的大潮之中。
至于其他门派自然是跟着收好chu了,这样一来的话鬼谷派在这个领域里的声势势必大涨,当然了这点投入对于财政而言绝对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大事随手就给办了。
两位老狐狸一起开口,头头是道的讨论锻炼的好chu,场面自然是一团和气所有人都在附和。这时候别说是主管官员了,就连妇产专家都在讨论全民健身的好chu,大谈特谈这些他们根本都不懂得的专业知识,不得不说官场有时候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所有人都懂得随波逐流的话一件事很容易就能办成。
“时间差不多了,同僚们可要打起精神咯。”洛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年轻人都依赖着手表和时钟来看时间,事实上这样确实准确也没有错,但多少少了些说不清的感觉。
他这种老一辈的还留着这种老习惯,看天色,看云量,还有空气的温度和湿度,几乎是身体本能一样常常是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种本事上不了台面,也不值得夸耀,但在不经意间却能让人肃然起敬,因为那意味着一种年轻人理解不了的老成。
深夜的皇宫一向是九门紧闭很是传统的选择了宵禁,直到时辰到了各个门才会陆续的打开,哪怕是皇帝要出行都不能改了这规矩。虽然与时具进很多时候这都是场面上的事,但事实上上纲上线的话全都是不能逾越的规矩,尤其到了这种隆重的时刻更是没人敢于冒犯。
宫门打开的声音嘎吱做响,哪怕是经常修复但古朴的红漆大门一打开依旧有着让人感觉刺耳又不敢不悦的声音,一位宦官排头走了出来,扯了一下公鸭嗓子喊道:“皇上有旨,宣文武大臣觐见。”
“尊旨!”文武百官顿时是精神一震,刚才有的还哈欠连天,但这会全都是精神抖擞起来身怕露出疲态的话被人笑是不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摆出了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有的明明吃了性药都柔不起来,但这时候还是得摆出能夜御十女的威风,看着胡子和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儿此时装模作样的狼虎之风也确实是好笑。
所有人都是挺直了腰板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虽然场面瞬间就鸦雀无声特别的震撼,不过大多数人脚步已经虚浮走起路来都感觉怪怪的。
有的甚至紧张得满面是汗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自在,毕竟这种日子对于人的一生来说绝对是难得一遇。有的在官场上混了十年都没见过这阵势,毕竟皇帝这东西比较稀少天下就一个,哪怕是死一个就有新的上位,不过要见证死皇帝后的改朝换代也不是容易的事,碰上命比较柔的皇帝那些当官的命不长还真等不起。
文官和武将立刻依照古老的规矩左右而列,按官位品级的大小排好了队,宛如长龙的队伍个个都是面色肃然,黑压压的一面却是鸦雀无声显得十分的严肃,那种无声的压迫似乎是在宣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威严得让人感觉几乎窒息。
文官行走文宣门,武将行走武胜门,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规矩。两道门的门道中央各竖立着一道石碑,虽然门道很宽可以容得下官员们行走,但这样的石碑就摆在门道中央无疑很是碍事,不过每一个走过来的人都不敢露出抱怨之色,反而是充满敬畏有的甚至是虔诚的一拜。
所有的人行进着不敢因为石碑的阻碍而有怨言,都是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去,动作战战兢兢不敢有半分的玷污。两个石碑是自开朝时就立在这里的,上边有着圣皇的亲笔御书,两个石碑上刻着许平抄袭来的话,简单明白却又让人感觉充满了威慑性,文宣门上刻的是:升官发财请往他chu,武胜门上纂刻的是:贪生怕死勿入此门。
石碑是普通的青石料,字没有描金,面上亦没有雕龙画凤,显得很是朴素不似是出自皇家之手。没有富丽堂皇,没有奢华大气,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后这些沧劲无比的字变得极是沧桑,却又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
字里行间的意思言简意胲,虽然不符合实际却一语道出了真正好官的真谛,哪怕是一些贪官污吏到此都会肃然起敬,因为这或多或少的唤醒了他们为官的初衷,哪怕进入了官场这个名利场后更多人考虑的是利益和权利,但这话还是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怀念起了那一颗曾经真挚无比的赤子之心。
金殿之上,百官鱼贯而入,左右分列的站于两侧,按照官位的大小规矩的站好位没人敢有任何的逾越。正中央的龙椅之上,朱明浩已经身穿龙袍早早的等候着,虽是青涩少年不过虎背熊腰哪怕是大伤初愈依旧给人感觉朝气蓬勃,加之脸上淡淡的妆容,让这本是稚气十足的脸上多了几分君临天下的不怒自威,青涩,又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朝气。
登基的第一天他会在这等待文武百官,日后就是文武百官等他了,只有在宦官宣布上朝的时候他才会姗姗来迟,这一天身为新君的他对于自己的文武百官表现出该有的尊敬,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一种君轻臣重的礼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短暂的休整过后,文武百官高呼着齐声下跪,三跪九叩行了顶礼的膜拜。哪怕陆举和洛老爷子也不能避免,家情为轻社稷为重,所谓的长辈在君臣之礼的面前都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平身吧!”嘴唇只是微微一动,朱明浩缓慢的开口,声线看似古井无波又威严十足,压抑的声音回荡在金殿之上无疑是让人精神一震。
这于他来说完全是一个全新的转变,百官们的顶礼膜拜已经让他感觉到一种被震撼到的心虚,毕竟是少年心性第一次这样高高在上紧张是难免的。这一句话不知道他练了多少遍,对于这个小男孩而言这时候他比这些当官的还紧张,话音一落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金殿最偏僻的那个角落。
门口的位置许平蹲在了门槛边上,一个根本没人注意的角落里悠然的抽着烟,看他忐忑不安的看过来立刻点了点头赞许的一笑,这一笑无疑给了朱明浩莫大的鼓励,也让他松了口大气,毕竟还是青涩少年,即使已经是九五之尊但这时候还是显得很是稚嫩。
“谢万岁!”百官们齐身高呼,无疑朱明浩的这一声平身给了他们很多想象的空间,少年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这样的声音还是让人紧张,不会有人因为他年轻而心有小觑,毕竟这是个长官着生杀夺于的九五之尊,不管坐在龙椅上的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握着天下至尊的权利。
朱明浩总算松了一口大气,虽然不被人察觉但还是如释重负,对于朝堂百官而言这种事是一个压抑的折磨,对于他来说也是。毕竟昨天他根本不用上朝还是忙着祭祀,封赏的事因为有早就拟好的圣旨和两位老狐狸的支持,他并不需要出面,对于他而言这是第一次真正的坐上龙椅面对百官。
这也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君临天下,眼前的每一个官员,每一个官位都代表着各自不同的权利,但这些人都顶礼膜拜时就意味着这个皇帝真正意义上拥有了所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朱明浩紧张得要命,这会贴身的衣物都被冷汗浸湿了,在他再三的恳求之下许平无奈的答应来给他壮一下胆,其实也就是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而已,但对于紧张的少年而言这已经是精神上莫大的支柱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朱明浩虽然还有点紧张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完成着,今天该是对于皇亲的封赏事宜,其实按正经来说的话皇亲也没几个不值得那么大动干戈,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文武百官还是不敢怠慢必须亲自前来聆听。
皇帝登基,鸡犬升天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过程,一荣具荣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事,谁敢在这时候表现出厌烦来无疑将是这个利益集体的敌人。
按照正常的流程而言,一开始就是一番又臭又长的歌功颂德,先是感慨一下祖先马上血战得天下的不易。缅怀着那些为了天下安宁出谋献策的大家先师,在这方面纂写圣旨的人绝对是文花墨彩,那些话几百年来都如出一辙的恶心,却又洽到好chu的控制着一个度,既让你反胃又不至于让你酣畅淋漓的吐出来,每每到这种时候都会让人心生膜拜,感慨文字之魅力果然是无穷的。
文官歌颂完了就自然得赞美一下武将,不管是那些保家未国而裹尸沙场的,还是那些为了利益而侵略比的国家客死他乡的,反正全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浴血奋战的先烈,什么一寸江山一寸血的词汇毫不吝啬的用着,语气虽然肃严但依旧是连环马屁一顿拍,别说是活人了,就是死人都能给你拍得欲仙欲死。
好吧,已经三个小时了,真他妈的扯蛋!许平倚着门槛已经打起了哈欠,门槛外烟头一地都是,无聊至极的情况下真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不过看着朱明浩时不时投过来的那种紧张的眼神,许平只能郁闷的继续呆着继续充当这个精神支柱的角色。
这个角落是绝对的死角,文武百官的视线注意不到这来,唯有从龙椅那边才可以清晰看过来。旁边的护卫也都是御用拱卫司的人,就算看着许平没事吐一口浓痰乱扔烟头也没人敢放半个屁,估计张贾二人来了也不敢制止这不文明的行为。
毕竟对于许平来说实在太无聊了,缅怀的那些十个九个是自己不认识的晚辈,比自己晚生了不知道多少年这会没准都投完胎了。至于那些认识的,活着的时候知道他们猥琐无耻的嘴脸,这时候把他们说得那么伟大只能说得了吧,反正你们爰信不信许平绝对不信这帮家伙有那么急公好义。
甚至许平都有些纳闷了,每次一到这环节的时候都会出现幻觉,开始怀疑他们歌功颂德的那个和死掉的那个是不是重名而已,怎么听都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外边的风景不错,许平无聊的望着天没空听这些无聊的屁话,索性就选择了自动过滤,把自己当成角落里的一只蟑螂懒得去理会他们。
本身该置身事外的却来受这种折磨,许平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在这吹人家吹牛逼可比出去杀人放火惨多了。
这帮文官的无耻嘴脸许平心里最有数,就如许平所料的那样,这种又酸又臭的陈词滥调翻来覆去的拼凑着一念就是一个上午。都说文人骨轻,有的没学真本事就专门学这种吹捧之道,几百年来这种人数不胜数哪一个不是妙笔生花的,说实在的许平满佩服这些人的,能把那么多卑鄙无耻的人柔生生吹捧成了道德君子也是不容易。
关键词就这些词,字眼也都是这些字眼,偏偏玩一下花活感觉就不会重复,只能说拍马屁这事也一直在与时具进,果然在任何时代这都是一门能发家致富的大学问。
听了一会许平哈欠连天实在受不了,倚着门槛头一低打起了呼噜,张圣阳低眼一看那叫混身的冷汗啊,这么重要的时刻估计只有老妖怪能睡得着,这份大心真是让人佩服,当然了这时候根本没人敢打扰老妖怪的美梦,深怕他一个不爽惹来什么报复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祭祀的死鬼自然是朱威权,尽管这货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不过为了皇家的体面自然得粉饰太平冠冕堂皇一番,把他吹嘘成了道德名君之类的反正人品是各种各样的好,这些话估计朱威权自己都不信,不过都是名门上的功夫自然得做足了。
又臭又长的一天,君臣其实都不好受,虽然现代化的社会不需要一直站着已经有人性化的坐椅伺候着,腿不站酸屁股却坐麻了也是难受,毕竟屁股上还穿着加量不加价的尿不屎呢。傍晚时分,日落西山之时这些又臭又长的仪式总算是结束了,当那位念圣旨的家伙嗓子哑得都冒烟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所有人赞许的掌声功成身退。
“皇上有旨,诸位请移步长青阁,今晚有恩宴。”领头宦官高喊了一声:“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跪地齐呼,发自肺腑的欣喜即使饿得眼都花了但声音依旧铿锵有力,告完礼立刻分成两列朝着长青阁去,饿了一天有的走起路来脚步都有些虚浮了,头晕眼花的看东西都重影,这会有口屎吃估计都不嫌弃冷热。